幻想朋友當然是織田作啦
若是待在海邊去看橫濱漸落的夕陽,那麼你便會發現有霞光浸入了海平面,海中染着紅暈的太陽與天空中的夕陽宛若雙生,它們之間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這樣的自然風景在映入眼帘之中時也別有一番風味。
織田作之助抬頭看了眼夕陽,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他其實在給咲樂買完紀念品后便原路返回了——這個原路返回的原路並不是指那家古樸的咖喱店,他今日與太宰治吃飯的這家咖喱店並不是寄養着孩子們的那家餐廳,只是臨時走進去填肚子的一家,雖然這家咖喱店的招牌辣咖喱還是可以,只不過就算是重辣也抵不過那家餐廳老闆做出來的辣度,而途中他又遇見了太宰治特意去搭話過的諸伏景光,還順手好心的救下了他。
許是年齡使然,他在和太宰治在一起時總覺得太宰治還是小孩,而與太宰治同齡的諸伏景光也自然落得了這個待遇,所以哪怕諸伏景光只是比織田作之助小上五歲,在織田作之助的眼中,他也不過是一個運氣有些不太好的孩子。他記得咲樂好像說過,四葉草的花語是幸運,所以如果拿着這個四葉草吊墜的話,那諸伏景光的運氣是不是就能好一些了?
於是織田作之助沒有猶豫地將這個多出來的吊墜送給了諸伏景光,畢竟才這樣年紀的孩子,要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還是怪可惜的。
與諸伏景光告別後,織田作之助就回到了孩子們所在的那家餐廳,並將購買而來的四葉草吊墜送給了咲樂。
小女孩看見織田作之助真的特意給她買了這個吊墜,興高采烈地就將吊墜戴到了脖子上,可謂是十分顯眼。
之後,織田作之助就按照和太宰治的約定,在與海上夕陽共路之下,來到了Lupin酒吧。
“織田作!”才剛進酒吧門口,織田作之助就聽見了太宰治喊他的聲音。
少年正和另一人坐在吧枱邊上,將幾個空酒杯壘到了一塊。
“太宰,安吾。”織田作之助一遍喊着摯友的名字,一邊穿過人群走到了吧枱這邊來。
“織田作今天來的有些晚誒,是被什麼絆住了嗎?我為了等織田作,可是特意喝空了好幾個酒杯來疊金字塔的。難不成又有什麼老奶奶在路上被織田作撞見了,於是被熱心的織田作領着過了馬路?”太宰治的語氣裏帶着幾分玩笑般的抱怨。
織田作之助倒是實話實說:“這次倒沒有什麼老奶奶,而是順手救了個孩子。”
“孩子?織田君又開始撿孩子了?”坂口安吾看起來似乎有些疑惑。
“倒也不是,是個和太宰差不多大的孩子。”
“真的是,織田作,我要生氣了哦。我曾經還以為我會是你唯一帶回家的,咲樂他們就算了,怎麼現在又多出一個同齡人要來和我爭寵呢?我真的要生氣了,只有織田作才能哄好的那種。”太宰治一邊疊着酒杯塔,一邊信口胡說著。
織田作之助聽太宰治這麼一說,還真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要這樣哄嗎?”
“哇,這麼做真的好犯規啊,織田作。”
坂口安吾對於這一幕也算是見怪不怪,繼續傾耳聆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
“其實也就是順手拽了一下那孩子,而且他你也認識的,太宰,就是先前你去搭話的那個孩子。”
“哦,是諸伏君啊,”太宰治眯了眯眼,瞬間明白過來織田作之助說的是誰,興趣瞬間就起來了,“他可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呢。”
見坂口安吾帶着幾分迷茫,織田作之助好心地解釋了一下:“我和太宰治之前吃飯的時候遇見的一個孩子,名叫諸伏景光,他好像也有異能,似乎是能和常人看不見的事物交談。”
“而且說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異能力居然無法無效化他的交談誒,明明我的手指都已經搭在了他的手上誒。”太宰治的表情里流露出幾分裝模作樣的苦惱。
“既然人間失格無法無效化的話,那也許這根本就不是異能,你們知道幻想朋友嗎?”坂口安吾思忖了片刻,說道,“研究表明多數幼童都存有他人所看不見的朋友,這些[朋友]並不是真實存在,而是來源於幼童的幻想。而一般而言,隨着年紀的增長,幻想朋友也會逐漸消失,但也有少數會留存下來。也許他所看見的,不過是他這位朋友。”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安吾說的有道理。”
“如果是這樣的話、”太宰治頓了頓,語調又瞬間上揚,“那就更加有意思了誒!說起來,織田作有幻想朋友嗎?”
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沒。”
“我有哦,就在剛剛,我有了一個幻想朋友哦,織田作要不要猜猜看,我的幻想朋友長什麼樣呢?”
“唔?是纏着繃帶的小熊嗎?”
“不是哦,是織田作啦。”太宰治搖了搖手指,“因為這樣的話,我就有着雙倍的織田作,擁有雙倍的快樂了。”
“好噢,”織田作之助真心實意的鼓着掌,“那這樣就會有雙倍的我照顧太宰了。”
坂口安吾扶了扶額頭,他此刻真的很想說一聲,“幻想朋友並不是你說有就會突然有的啊”,但他與兩人相處甚久,這樣的場景也的確卻多見不驚了。
聊到最後,太宰治左一個織田作之助,右一個“織田作之助”,心滿意足的回去了,而提出幻想朋友這一猜測的坂口安吾卻打開手機,發送了一條訊息:
【幫我在資料庫里查一下一個叫諸伏景光的人。】
坂口安吾,明面上是港口Mafia的情報人員,實際上,他不僅是頂尖的情報人員,還是來自異能特務科的卧底。
雖然他單方面認為,不會被太宰治堪稱bug的異能「人間失格」無效化的異能應該不是真正的異能,但介於這個名叫“諸伏景光”的少年能夠讓太宰治如此感興趣,坂口安吾還是順手查了一下。
希望這個少年不會危害到橫濱。
……
回到旅館以後,諸伏景光可謂是閉門不出了,他和松田陣平研究了半天,最後能查出來的文豪還是只有武裝偵探社的兩位。
“要不明天我們去武裝偵探社看看吧,還是得要弄清楚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吧。”諸伏景光有些疲憊躺倒在床上,織田作之助送給他的四葉草吊墜也在他檢查了一遍后繫到手上。
“我覺得也是,你早些休息。”松田陣平抬頭望了眼窗外,順手幫諸伏景光將房間的窗帘拉上,“總感覺橫濱這個城市,沒有我們想像之中太平。”
“說起來,我總感覺我好像多了一段不太對勁的記憶,是關於橫濱的。”諸伏景光微皺着眉頭,旅館的隔音不太好,為了不吵到隔壁的其他同學,他特意將聲音壓的很低,“在我如今的記憶之中,組織的勢力很大,但唯獨沒有將手伸入橫濱,倘若出現橫濱相關的任務,組織往往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毫無差別的將其拒掉。”
松田陣平挑了挑眉,見諸伏景光還有着話頭,示意他繼續說。
“我還記得我在琴酒手底下的時候,曾經問過這件事,琴酒要我別多問這不是我該關心的事,而伏特加卻告訴我,橫濱本地有盤踞於此的黑手黨,倘若和他們對上,也只會是兩敗俱傷,勸我不要輕易惹上橫濱的人。”
“而這份記憶怪就怪在這裏,”諸伏景光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倘若琴酒表明不想讓我知道這些,那麼伏特加絕對不可能反過來告訴我,——除非是被我套話套出來的。可是在我的這份記憶中,伏特加是主動告訴我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份記憶,是虛假的?”松田陣平的表情有幾分嚴肅。
“我不好說,但是因為松田你的存在,我才能清楚的感知到,我這份的記憶是絕對有問題的,——至少關於橫濱的這部分,絕對是平白多出來的。”
“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我與其相關的記憶也在潛移默化的在改變,”諸伏景光頓了頓,“我有些擔心,這些變化是否是因我改變了未來而起的。”
“別多想,這個世界有問題是可以肯定的,但絕對不可能只是因為你而起。也許明天見了江戶川亂步他們,說不準答案就出來了呢。你早點休息,胡思亂想反而會更睡不着。”
“我知道了,”諸伏景光話語微頓,“你也是,早些休息。晚安,松田。”
“晚安,諸伏。”
……
“諸伏景光,17歲,長野人……長野……”
坂口安吾看着從公民信息庫你查出來的有關諸伏景光的資料,陷入了深思,很快,他又翻出了另一本卷宗。
那本卷宗上的文字不算多,全部概括下來的意思是——長野縣疑似出現藏有強大能量的異能者。
而卷宗所顯示的時間,是十年前。
“來自長野的異能者,會是他嗎?”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