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二合一)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二合一)

大約是因為要吃飯的緣故,包廂里光線很好,不似尋常KTV包房的昏暗或者閃爍彩光。

陳佩和徐苗在一旁專心逗貓,恨不得抱着貓逃離現場,再不要看這對男女在這裏試探來試探去,試探出一屋子戀愛的酸臭味。

嚴晴舒看着面前的青年小心地替她戴上手鏈,把繩結拉緊,笑道:“這麼簡單吶?”

“不然呢?”厲江籬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眼角露出揶揄的笑意來,“要不下次我直接帶繩子來,就着你的手重新開始編?”

嚴晴舒嘻嘻一笑,“也不是不可以。”

說著抬起胳膊輕輕晃了晃,“嗯,有點松呢,手圍確實好像有點不太適合。”

厲江籬登時就被她這話逗笑了,“嚴老師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不錯。”

明明就是卡得剛剛好,不過分地緊束讓手腕不舒服,也不過分寬鬆顯得松垮垮,怎麼到了她嘴裏就是手圍有點不適合。

嚴晴舒嘿嘿笑了聲,這才發現:“咦,貓呢?”

厲江籬聞言又笑,實在沒忍住,吐槽了一句:“真難得,你還記得它。”

是她說讓他把貓帶上的,忘了貓的也是她。

嚴晴舒被他吐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轉身看見警長趴在徐苗的腿上,就沖它伸了伸手。

徐苗和陳佩一眼就發現她手腕上多出來的手鏈,金紅二色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格外明顯,很有點過年時圖吉利的樣子,但倒也不顯得突兀,和另一邊手上的銀色錶帶配在一起看也還可以。

“警長,快過來。”嚴晴舒拍了拍手,見貓不動,就想起,“誒?我也給它帶了禮物的,裏面有小魚乾是不是,佩佩?”

陳佩聳聳肩:“等不及了,已經給它吃過了。”

嚴晴舒的手頓時停在半空,感覺看起來有那麼點像是吃了癟。

厲江籬噗嗤一聲笑出來:“哦豁,嚴老師痛失逗貓利器。”

嚴晴舒:“……”

陳佩和徐苗都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嚴晴舒於是轉頭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咳咳,警長,過來。”厲江籬被她盯得不自在,只好叫了聲貓的名字,打了個響指。

警長立刻就從徐苗那裏跳了下來,噠噠噠地跑向它爹,跑到跟前了,原地坐下衝著他喵嗚一聲,像是在問叫我做什麼。

厲江籬笑眯眯地彎腰把它抱起來,面向著嚴晴舒:“跟姐姐問好。”

時間有點久了,警長已經忘記嚴晴舒就是那個之前差點把它抱走的“壞人”,只瞪着一雙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嚴晴舒。

嚴晴舒伸手輕輕捏了捏它的肉墊,有些氣鼓鼓地問厲江籬:“我跟警長這輩分是糾正不過來了是吧?”

厲江籬失笑,沒什麼誠意地同她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搞錯了。”

聊了幾句,陳佩接了個電話,跟他們說容簟到了,帶了不少東西,她下去接應一下。

等她和徐苗出了包廂之後,厲江籬才對嚴晴舒道:“你們是錄節目之前就認識的么?看起來關係相當不錯。”

嚴晴舒抱着貓,一下接一下地擼它的背,聞言眉頭一挑,嘿嘿一笑:“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厲江籬好不躲閃地對上她的雙眼,目光里像是盛滿了什麼東西,沉甸甸的。

“那就要看我在嚴老師那裏是什麼位置了?你知道的,我們通常對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即便是同一件事。”

比如我一年掙多少錢,對可以信任的父母,會如實相告年薪二十萬,但對一年只見一次的親戚,就會說還好還好夠吃飯。

嚴晴舒get到他的意思,笑起來,這次笑容比剛才要更加燦爛,不再是竊喜和自

得,而是大大方方的喜悅。

“我們同公司,但是不同團隊,以前見過面,但沒怎麼說過話,也不熟,是這次錄節目才熟的,應該算是……某種程度上的患難之交吧。”

她說得認真,厲江籬也聽得認真。

聽完恍然大悟地哦了聲,笑道:“能夠在新工作里認識新的朋友,這緣分實在不錯。”

總算是收起了剛才話里若有似無的那股試探。

嚴晴舒垂眼看了一下懷裏神情有點痴獃的貓,輕笑了聲,一邊撓它的下巴,一邊笑道:“是啊,這也算是這個職業的好處之一吧,時刻有新挑戰,也隨時可能認識新的人。”

話剛說到這裏,就聽到包廂門被推開的動靜,倆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

就見容簟正抱着一個大箱子艱難地擠進門,“Hellohello你好,我們的外援大廚。”

年輕人的聲音充滿了朝氣,少年感撲面而來,厲江籬看過網上有人說容簟慣會耍大牌,不好合作,可是真的見到他,厲江籬又覺得他不像那樣的人。

“你好。”他笑着同容簟打招呼。

容簟進來之後一眼就看到了被嚴晴舒抱在懷裏的警長,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這就是警長吧?果然很帥氣!”

警長聽到說話聲,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耳朵動了動,緊緊貼在嚴晴舒懷裏。

嚴晴舒拍了拍它,笑道:“你小聲點,別一驚一乍的,嚇到它了。”

容簟嘿嘿一笑,走過來,輕輕握了一下它的爪子,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你好,警長先生,我是容簟,很高興認識你。”

警長看着他,獃獃的,一動不動,像是已經傻了。

嚴晴舒掂了它兩下,問容簟:“你都帶了什麼東西來,怎麼那麼大一個箱子?”

“給警長的禮物。”容簟道,“是一個貓窩,很可愛,就是那種……澡盆子的造型,懂?快要天冷了,它肯定喜歡。”

雖然無法通過他的描述想像出貓窩長什麼樣子,厲江籬還是認真道了謝。

正說著話,杜清也到了,她帶了一條很大的老鼠斑,“十斤!巨大,我爸買回來本來是想招待親戚的,可是那家親戚我不待見他們,就給偷出來了,咱們自己吃!”

嚴晴舒覺得她這是要瘋,“……十斤魚,咱們吃得完么?”

“咱們人多啊。”她伸手一比劃,她和容簟也是帶了助理出來的,一屋子十個人,包廂里頓時就熱鬧起來。

厲江籬不由得失笑,現場看來只有他是孤家寡人一個。

杜清又道:“哦,咱們還有一隻貓,它喜不喜歡吃魚?留一塊給它怎麼樣?”

厲江籬這下更是哭笑不得,除了謝謝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誰也沒想到警長竟然會成為團寵。

花弄影可以為客人提供食材的料理服務,杜清帶着一條巨大老鼠斑剛進門沒幾分鐘,經理就帶着廚師長過來問他們這魚想怎麼吃了。

“問我?我也不知道還怎麼吃啊,我不會做菜。”杜清眉頭一皺,有些苦惱地說,“要不你們看着辦吧。”

頓了頓,指了一下已經開始接受容簟,並且開始跟他玩的警長,“給貓留一點。”

嚴晴舒聽着覺得實在不像話,轉頭問厲江籬:“你知道怎麼處理這魚么?”

老鼠斑名貴,市價常比東星斑還高,厲江籬雖然會做飯,但着實沒什麼處理這種頂級食材的經驗,被嚴晴舒問起,他猶豫了一下,向廚師長請教:“您有什麼吃法推薦的嗎?”

廚師長笑道:“一般是清蒸或者涮火鍋,這樣可以吃它的本味,當然紅燒也可以,看客人的口味。”

“可是十斤的魚,全都一種做法,恐怕會吃膩吧?”厲江籬笑道。

廚師

長說是,同他商量起來:“要不……魚腩部分單獨切下來,做啫啫魚腩煲,魚頭用來煮湯,魚身一部分清蒸,一部分涮火鍋,您看怎麼樣?”

厲江籬轉頭看嚴晴舒,嚴晴舒點點頭,道:“魚身我們不吃這麼多,還要點別的菜一起吃火鍋,留點魚蒸給貓吃。”

廚師長看一眼正在被容簟拿耳機線逗得團團轉的小黑貓,應了聲好,又說:“其實它也吃不了多少。”

“那就切一塊留着唄,用冰袋幫我們裝起來,回頭厲醫生你帶回去,你家不是三隻貓么。”杜清一邊嗑瓜子一邊道,還說,“怎麼沒把那兩隻也帶出來,白貓才是最可愛的!”

厲江籬有些無奈地笑笑,同廚師長道了聲謝,送他和經理出了包廂。

火鍋還要一段時間才能來,包廂里已經熱鬧起來,麥克風在每個人手裏輪轉。

杜清喊嚴晴舒:“晴晴姐快來,我們一起合唱!”

嚴晴舒看一眼歌名就說:“不要,我要自己唱這首歌。”

聽到她這麼說,杜清立刻把麥克風遞給她,帶頭鼓掌:“大家歡迎我們夜店小公主給我們高歌一曲,鼓掌!”

容簟哦哦地怪叫起來,還吃了個口哨。

厲江籬是第一次聽說嚴晴舒居然還有這種外號,不由得一陣好笑,嚴晴舒察覺之後,頓時覺得有點社死,耳朵的溫度立刻就熱了起來。

本來她都沒覺得這個綽號有什麼問題,誰愛叫就叫唄,她又不會少一兩肉,但這會兒她只覺得……

哪個傻逼給她取的外號!害她在厲江籬面前這麼丟臉!!!

她在心裏腹誹,嘴上卻已經跟上了歌曲的前奏,開始唱了起來。

這首歌似乎已經很老,但厲江籬並沒有什麼印象,只覺得旋律還不錯。

他靠在沙發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嚴晴舒的側臉上,她側臉的線條優美流暢,從鼻尖到下巴可以連成一條垂直線,民間有個說法,說這叫美人線。

她有一張骨相絕佳的美人臉,天生就是當女明星的,厲江籬想道,再一次想起她第一次送外賣到住院部樓下,明明沒怎麼化妝,看起來素素凈凈的一張臉,他偏偏一眼就看見她。

如今想來,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臉,還是當時她頭頂上的小風車。

還有那次在急診大廳也是,明明那麼多人來來往往,但他就是隨便一掃,就看見在角落裏的她。

他好像總是能在所有人中第一眼就看見她,第一次是,之後每一次都是。

“我們深情的對望……”

嚴晴舒唱到這裏,猛地轉頭,想突擊看看厲江籬在做什麼,她以為他要麼在玩貓,要麼在看手機,卻沒料到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知道是在出神還是過分專註。

反正她很不好意思地老臉一紅,連忙轉回頭去看屏幕上的歌詞。

然後聽見他的一聲輕笑,周圍聲音嘈雜,她卻聽得格外分明,不由得心裏一惱。

感覺自己受到了嘲笑,嚴晴舒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轉頭,和他四目相對着繼續唱:“……我們故事還長,有你就是遠方,把你刻在心上,讓我每一天有念想,不懼黑夜太過漫長,我知道你在身旁,讓我世界發亮……”[1]

毋庸置疑,這是一首情歌,唱情歌沒什麼值得奇怪的,但特地對着某個人唱,特別是異性,那就很值得注意了。

徐苗和陳佩只覺得眼前一黑,這姐膽子是真大啊,是真不怕曝光是吧?!

厲江籬笑盈盈的,眼神微微閃爍,目光亮得出奇,他坦坦蕩蕩地看着嚴晴舒,絲毫沒有躲閃。

嚴晴舒便知道,他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手腕上還戴着他送的手鏈,很便宜的東西,可是嚴晴舒此刻想起來,卻覺得它如此貴重。

歌曲唱到了最末一句,容簟和杜清不約而同地開始起鬨,揶揄地道:“晴晴姐,你可以啊!”

“整活兒這塊還得是我晴晴姐,小公主就是小公主。”

倆人對視一眼,頗有點猥瑣地笑起來,似乎已經心照不宣。

在座的人都各自和自己的熟人對視一眼,笑笑沒說什麼。

大家都是混娛樂圈的,知道什麼時候還說話,什麼時候該當啞巴。

徐苗卻很怕節外生枝,連忙把這邊的情況通過信息彙報給曾枚。

曾枚半晌回復了一句:【隨她去,她自有分寸。】

與其說曾枚是相信嚴晴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倒不如說她相信自己,她一手將嚴晴舒推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上,她的定位是演員,靠的就是作品,而不是靠緋聞。

說白了就是,就算嚴晴舒真的官宣了談戀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她不會和任何人綁定炒cp。

唱歌唱得差不多了,火鍋的鍋底端了上來,菜也陸續送進來,魚頭湯的清香和啫啫魚腩的濃香將包廂里的氛圍感瞬間掉了個個兒。

剛才還是KTV,現在就是星級飯店。

警長有自己單獨的一份蒸魚,用的居然還是一個貓貓頭造型的飯碗。

厲江籬忍不住感慨道:“不愧是高級會所,這裏的服務可真好。”

嚴晴舒聽了順口就接:“以後咱們多來玩。”

厲江籬一愣,旋即嗯了聲。

吃完飯,這群人竟然在包廂里開始打麻將,原本放歌詞和伴奏的電視屏幕,此刻已經變成了遊戲。

厲江籬:“……”我可算看出來了,這群人準備在這兒待一天。

警長起先還到處亂躥湊熱鬧,後來已經熬不住了,在沙發的角落裏蜷縮着睡了過去。

然而厲江籬還是猜錯了,夜幕四合,街燈亮起的時候,嚴晴舒喊他:“走啊,今晚我帶你去蹦迪!”

—————

去蹦迪,這是嚴晴舒最大的業餘愛好,雖然她現在一年到頭也沒時間能去蹦幾次了。

厲江籬抬眼看着她,見她目光亮晶晶的,閃爍着狡黠的笑意,不由得失笑。

“好啊。”他點點頭,笑着應了下來。

也許這是嚴老師對他的最後一關考驗。

你能接受我的一切嗎?我的工作,我的愛好,我的人際圈子。如果能,我們才有下一步可談。

反覆糾結和試探,好像是一段關係的曖昧期里必然出現的內容。

嚴晴舒笑起來,對他說:“我帶你去玩好玩的,那裏可熱鬧了。”

容簟這時回頭,剛好聽到這話,打量一眼厲江籬乾淨清爽,全身上下一件飾品也無的打扮,忍不住沖嚴晴舒吹了聲口哨。

“快來看吶,我們夜店小公主要帶壞良家婦男啦!”

嚴晴舒立刻飛過去一個眼刀子,舉起拳頭就想打他,他立刻求饒:“我錯了,晴晴姐,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話音剛落,周圍立刻噓聲一片,杜清大聲地嘲笑他沒骨氣。

他自辯說這怎麼能叫沒骨氣,這明明是識時務,見風使舵的事,也算沒骨氣嗎?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來,厲江籬看了眼嚴晴舒,見她樂得很,眉眼彎彎的,顯然很喜歡這種氣氛。

他笑了一下,低聲對她道:“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先去一趟寵物店,把警長寄存好,那種地方它去不了的。”

先不說人家允不允許帶寵物,就是允許,那種氛圍大概率也會讓警長應激。

嚴晴舒應了聲好,沖他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大約是因為發現自己沒考慮到貓。

走到門口,厲江籬落後半步讓她先出去,隨即跟

上,肩並肩地走着。

走廊里沒什麼腳步聲,只聽得到容簟和杜清在聊天,說一會兒要幹什麼:“你有本事去打碟啊。”

“我打你就跳嗎?”

“也不是不行,你上我就上。”

“一言為定。”

旁邊各自的助理都勸他們別搞這麼大,太引人注目了,還記得出門前經紀人叮囑什麼嗎?低調!低調啊朋友!

走後面的幾個人倒是一直沒說話,主要是嚴晴舒和厲江籬很安靜,進電梯時倆人一起進的,不經意間碰到了對方的手背,又立刻分開。

可進了電梯還是會站在一起,肩並着肩,距離近得只要有一個人動動手指,就可以捉到另一個人的手。

嚴晴舒一扭頭,就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瞬間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看見他的嘴角提了上去。

於是她也忍不住笑笑,視線不好意思再停留,連忙移開了。

周圍的人都在說話,彷彿只有他們之間是寧靜的,有暗潮在涌動。

“叮——”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庫,一行人就這麼走了出去。

容簟戴上了口罩,回頭看了眼嚴晴舒,問道:“晴晴姐你不怕被人認出嗎?”

“認出就認出,我又不是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嚴晴舒滿臉寫着無所謂,“我都被拍過N次了,戴了口罩他們也認得出我,說不定我不戴他們還以為我是你們的助理呢。”

容簟一聽,有道理啊!

他抬手就想把口罩摘了,被杜清一把摁住:“你想幹嘛?難道你也想冒充助理?清醒一點,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帶這麼多助理!”

大家又被她這句話逗得樂起來,各自往各自的車走去。

出了停車場,厲江籬的車和他們同方向走了一段以後,在一個紅燈路口和他們分開了。

前面車裏的杜清在後視鏡里注意到了,給嚴晴舒發信息問:【晴晴姐,你家厲醫生又不跟我們一起去了嗎?】

“你家厲醫生”,這個說法讓嚴晴舒忍不住笑起來,感覺到了一種炫耀成功的快樂。

就像小時候她把最新款的筆盒帶到學校,說這是我爸爸媽媽特地給我買的,其他小朋友都很羨慕,他們會說嚴晴舒你的筆盒真漂亮嚴晴舒你的筆盒可以給我看看嗎,嗯,今天簡直夢回童年。

嚴晴舒:【他先去寵物店寄存貓,跟我們在停車場匯合。】

回復完杜清的信息,她又扭頭問陳佩:“你說我一會兒要不要帶厲江籬去跳舞?”

陳佩還沒應聲,坐前面副駕駛的徐苗就回頭道:“你悠着點兒吧,別一會兒把人嚇跑了。”

“都已經跟着我去夜店了,跳個舞就能把人嚇跑啦?”嚴晴舒不由得露出震驚臉。

徐苗嚇唬她:“可不,萬一他看了你蹦迪那勁頭,覺得你太愛玩了,不符合他對女朋友的要求,就被嚇跑了唄,細節決定成敗。”

嚴晴舒被她這話說得嘴巴都張大了,半晌才哼出聲來,“我不信,起碼……起碼他不會這樣。”

徐苗和陳佩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搖搖頭,這人要是上頭了啊,別人說什麼她都不會信的。

厲江籬繞道去了經常家裏的貓光顧的寵物醫院,這裏24小時營業,同樣提供寵物寄養業務。

“我幾個小時後過來接你,你在這裏老老實實的,好嗎?”他認真交代完警長,這才讓它被工作人員帶走。

安頓好警長,他跟着導航前往摩打,老遠就看到夜店五光十色的廣告招牌,這一帶是容城夜晚最熱鬧的地方,霓虹閃爍得如同一根綵帶,將一個個衣着時尚清涼的年輕人招徠至身邊。

摩打的門口有兩株纏着綵帶的一人高的盆栽,不停有客人進出,還有賣花的

小姑娘在兜售鮮花。

嚴晴舒打電話過來,問他到哪兒了,他便按照她的指示將車來往停車場。

一行人下了車,結伴往店裏走,摩打的工作人員人人都識嚴晴舒,門口的保安見到她還說:“嚴小姐好幾個月沒來了。”

“忙嘛,今天有沒有什麼好節目啊?”嚴晴舒一邊笑着應聲,一邊往裏走。

走了兩步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猛地停下腳步,四處張望地問道:“誒?厲江籬呢?那麼大一個……厲醫生呢?”

不會丟了吧?還是說盤絲洞還沒進就被女妖精勾搭走了?

她急忙忙地往回走去找人,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厲江籬的聲音傳進來:“你多大了?出來賣花是做兼職還是怎麼?家裏人知道么?這裏不安全,你還是快回家去吧。”

原來是被賣花的纏上了,嚴晴舒忍不住退後一步,躲起來偷聽。

一旁其他人忍不住噓她,她就沖他們揮手:“去去去,你們先進去啦!”

說完讓出來接他們的營銷Mike趕緊把人帶走,反正她已經開好了台。

等人走了,她又聽到賣花的小姑娘說:“兼職呀,我想賺點零花錢,哥哥,買束花吧,剛才看你和好幾個漂亮姐姐一起來的,買束花吧。”

厲江籬道:“那……那給我一束吧,挑十一支的。”

接着他又說:“不要這麼多,只要十一支,多出來的我不給錢哦。”

“哥哥,我掙個零花錢不容易,你多買幾朵吧。”小姑娘的聲音可憐兮兮的。

厲江籬的聲音倒沒什麼變化,他說:“可是我上班掙錢也不容易啊,你既然知道掙零花錢不容易,怎麼不回家去溫書呢,好好學習,考個好文憑,不就不用靠賣花掙零花錢了?”

嚴晴舒在裏頭偷聽到這裏,忍不住捂着嘴笑起來,覺得這人真是有趣。

你說他小氣么,夜店門口的花賣得死貴他還要挑十一支的,你說他大方么,他又多一支都不肯要,甚至一點都沒有其他男人拉不下臉來的那種不好意思。

小姑娘說:“哥哥,你這樣斤斤計較,漂亮姐姐會不喜歡的。”

厲江籬的聲音那叫一個坦然:“她要是因為我不肯多買一枝花就不喜歡我,說明她不是真的喜歡我,因為我目前的能力就只到這裏,她在喜歡我之前就應該知道的。”

“好啦,錢我已經付了,謝謝。”

小姑娘聲音輕快地說了聲謝謝惠顧,接着又開始招徠其他客人。

接着嚴晴舒就看見厲江籬抱着一束花走了進來,見到她時愣了一下,“……怎麼你一個人在這兒?你助理呢?”

“他們先進去了。”嚴晴舒背着手,笑嘻嘻地沖他眨眼睛道,“我怕你這個唐僧被女妖精抓走了,特地在這裏等你。”

厲江籬忍不住也笑起來,把手裏的花遞給她,“沒呢,我交了贖金,人家還給了我一些特產,我借花獻佛?”

嚴晴舒哼笑一聲,伸手接過來抱在懷裏,哎,還是紅玫瑰呢。

她歪頭看了眼走在身邊的男人,看他線條分明的臉龐沉浸在酒吧迷離的燈光里,像是誤入了另一個世界。

越往裏走,音樂的聲音越響亮,燈光也越迷幻,動感的舞曲里夾雜着“嗨起來”的呼喊。

“你以前有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嚴晴舒問道。

音樂聲太大了,厲江籬聽不清她說了什麼,於是只好彎了彎腰湊近一點,問她:“你說了什麼?”

嚴晴舒一愣,彷彿聞到一股陌生的乾燥的氣息。

“……沒、沒什麼。”她搖了搖頭,轉頭去找容簟他們。

厲江籬不明所以,但也沒問什麼,半晌她找到了人,就伸手指了指,領着他往人群里走。

嚴晴舒開的是一個很大的卡座,弧形的長沙發,兩邊還有單人座,桌上已經擺了果盤,Mike正在跟容簟說話,見到她來,就同她打了聲招呼:“晴姐,帶了新朋友來啊?”

這裏只有厲江籬是生面孔,容簟和杜清雖然來得沒嚴晴舒勤,但也是來過的。

嚴晴舒隨手把花往沙發上一放,點點頭:“是啊,帶他過來玩玩。”

說著接過杜清遞過來的iPad,轉手就遞給了厲江籬,笑嘻嘻地跟他說:“你來點,看看想吃什麼。”

酒吧里到底是比較吵,嚴晴舒要靠近了才可以保證他能聽清自己說了什麼。

於是厲江籬便感覺到從自己胳膊上傳來一陣溫熱,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花香,味道很好聞,像是摻雜了一絲薄荷草的清涼,又微微的甜和暖。

他拿着iPad的手頓了一下,微微撇了一下頭,看見近在咫尺的嚴晴舒的側臉,渾身一僵。

他覺得有些不自在,想要往旁邊讓讓,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沒有動,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

“你們喝什麼?香檳嗎,還是別的?”嚴晴舒轉頭問其他人。

杜清道:“開一瓶香檳一瓶洋酒吧,想喝雞尾酒的自己點就是了。”

“或者喝飲料也可以,自己點,今晚都掛我賬上。”嚴晴舒笑眯眯地大方道,看起來心情很好。

Mike這時試圖遊說她開個新套餐,被她拒絕了,“喝不完的,搞那麼多幹嘛,我不缺這點錢,來了要再點。”

說完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厲江籬身上了,挨着他胳膊伸頭去看iPad的屏幕,還說:“你開車不能喝酒呢,怎麼辦?要不你喝,回頭我讓徐苗給你代駕?”

厲江籬把平板往她那邊移了一下,溫聲道:“不用,我在外面不喝酒的。”

嚴晴舒哦哦兩聲,“是怕辦公室突然給你打電話嗎?”

厲江籬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動作把嚴晴舒搞糊塗了,所以她到底說對沒有?

可惜厲江籬不肯告訴她,只笑眯眯地看着菜單,她只好撇撇嘴,嘟囔着說他小氣。

Mike跟她說什麼她都是聽不到的,見她一副明擺着和頭一次帶來的男人正打得火熱的樣子,他也沒再試圖推銷套餐。

點了酒,又要了小吃,杜清站起身招呼大家:“走啊,跳舞去!”

嚴晴舒瞬間意動,騰一下就站了起來,但她隨即想到了來的路上徐苗說的那些話,猶豫了一下,又坐了下去。

“你不去嗎?”厲江籬見狀奇怪地問道。

她沒回答,扭頭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聲不吭的。

厲江籬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問:“是餓了?跳不動?”

她搖搖頭,嘴唇抿了抿,把心裏的想法換了個說法說了出來:“你都不去,我一個人去多不好,很怠慢你呢。”

厲江籬頓時失笑,眉眼在昏暗多彩的燈光里聚攏起細碎的光芒。

“想玩就去玩,不用管我,大家都去跳了,你不去多吃虧。”

嚴晴舒咬咬嘴唇,到底還是問了:“你不會介意嗎?”

“介意?介意什麼?”厲江籬的表情很驚訝,他聳聳肩,似乎意有所指地道,“嚴老師喜歡蹦迪,不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嗎?”

嚴晴舒歪着頭想了想,笑起來,“也是,你早就知道了。”

厲江籬笑吟吟地點點頭。

“那我就去玩啦!”嚴晴舒放下心來,起身歡快地跑進舞池。

她今天穿着一條黑色的連衣裙,裙擺蓬蓬的,連袖子都是花苞袖,看起來很公主系的打扮,在舞池裏卻毫不違和。

厲江籬靠在沙發上,看着她在舞池裏搖擺的身影,不管她在哪個角落,不管她身邊圍着多少人,他依

舊能一眼就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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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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