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死嗎?

她會死嗎?

緊緊閉着雙眼努力抑制那越來越嚴重的暈眩感,羽霏心中帶着愧疚,還一邊惦記事成后該怎麼答謝這個小少年……

見她終於鬆口氣沒再掙扎要下車,甚至還虛弱地閉上了雙眼,季長風的心裏並沒有多好受。

他能感受到這小女孩此時有多痛苦難受,臉色那麼蒼白,說話那麼無力,那彷彿一碰就會碎的感覺。

讓他既難受,也……害怕。

她是不是傷得特別重?是不是……會死?

她還這麼小,這麼的脆弱。

車子在拐彎的時候,小女孩身子晃得厲害,可能擦到某處傷,慘白的小臉上眉頭越皺越緊。

看得他心疼極了,騰出一隻手在那兒不知怎麼辦。直到羽霏晃着的身子往他這邊倒,他這才猶豫着伸出手,輕輕地攬住她沒有傷的小臉,將人往自己身上帶。

他身上沒有座椅硬,而且能攬着她不晃着亂撞,應該會好些吧?

心裏難受,季長風幾次看向前鏡,用眼神催促着管家爺爺快點,再快點。

在他心裏,只要找到她爸爸,她就能好起來一樣。

期間,他還撥打了幾次羽霏背出來的那串號碼,依舊無人接聽。他甚至試圖給對方發信息,內容幾乎都是在說羽霏想見爸爸。

然而,信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復。

如果不是忙,那就是真的設置了不接收陌生聯繫。

小小少年,青眉微皺。

他低頭垂眼,靠着他的小女孩額前碎發濕得一縷一縷地垂落,原本煞白的小臉上,不知怎的,透着奇怪的紅。

“怎麼紅了?是熱嗎?”他伸手想去撥開那垂下的碎發。

手指碰觸到那細嫩的肌膚,心裏一驚,整個手貼了上去,眼裏多了些慌亂,“管家爺爺不好了,她好像在發熱!”

季管家一直有從從後視鏡觀察後座的情況,心裏其實是有個底的,聽到自家小少爺那焦急的聲音,人很冷靜,出聲安撫。

“別急,小少爺。”

他聲音枯老卻慈愛,是大人能給人的那種獨特的安撫。

“我們離得不遠了,再過二十分鐘就能抵達。”他從後視鏡又看了眼那緊閉着雙眼的小女孩。

心裏其實也有些焦慮。

小孩不知裏頭傷得重不重,發燒是因為傷着了,還是只是沒被照顧好?

如果只是感冒發燒還好說,但若是因受傷引起的發燒,那就可大可小了。

連小少爺剛才餵了那一袋營養液都沒能使她情況好轉,可見的確很嚴重。

現在這情況,即便到了遠航集團,見了其父親也沒用,他父親又不是醫生也不會看病,最後還是得把人送去醫生。

那還不得兩頭折騰耽誤事?

還不如就近送去醫院,先檢查是什麼個情況,也好讓人安心不是?

這時,正好過了紅綠燈,前面就有指示牌,六百米后右轉,人民醫院。

也許,應該先將小孩送去醫院,再想辦法通知她的父親。

季管家活了近六十年,能分得清事情的輕重,再耽誤下去,小女孩病情加重又該就難辦了。

要知道,小孩子是那麼的脆弱,一個不注意極有可能釀成大禍。

他們只是鄰居,可不能隨便就將這個大禍往身上背呀。

小少爺善良,但卻還只是個小孩子,必然沒明白成人世界裏的險惡,他身為管家,怎能讓自家小主人背上這樣的禍事呢?

前面指示牌顯示兩百米。

季管家內心越來越焦急,又看了眼後視鏡,兩個小孩依偎在一起,小少爺平日冷淡的小臉上,全是擔憂。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小少爺。

小少爺因小姐的工作原因,自小懂事,從小不哭不鬧,懂事得讓人心疼,小小年紀心思卻十分穩重讓大人放心。

可這會兒,他卻急得眼眶都紅了。

可見小少爺還是小孩子心性,答應那小女孩,估計是太着急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後果。

自己身為管家,卻不能不從大局考慮。

還有一百米。

他又往後看了一眼,當機立斷開口,“小少爺我們還是……”

季長風抬眼,透過後視鏡與開車的人對視了一眼。

打斷了他,“管家爺爺,我們去遠航集團。”

少年的聲音不重,卻頗有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

聽的人不由得一怔。

季管家顯然是不贊同的,季長風卻再次打斷他想要出聲說服。

“她……”垂眼又看了看依偎着自己的小女孩,才輕聲說,“她應該是受到了家暴,而她的爸爸卻不知情,我們得把她送到她爸爸面前。”

沒有什麼比親眼所見更能讓人明白事情有多嚴重。

“而且,如果真是那樣厲害的人,一定有更專業的醫療團隊,比我們去醫院排隊更好。”

再說,如果她身上真的有被家暴的傷,且還很嚴重的話,醫生一定會有所懷疑,他們該怎麼處理?

他們對她並不是那麼了解,被問到他們是什麼關係,又該怎麼回答?

不管是如實回答還是遮掩,醫生不信他們就會報警。

警察如果介入,首先會不會耽誤治療?其次,如果警察找的是那個女人來,那戚寶貝又該怎麼辦?

這些顧慮,小小年紀的季長風都想到了,季管家又怎會沒想到?

他只是,不希望在自己眼皮底下,讓自家小主人攬上麻煩罷了。

一番話,說得季管家啞口無言,他身為一個大人,居然沒有一個小孩有擔當。

車子使過了路口,最近一公里不能掉頭,拐彎甚至還有些堵車。

只能繼續往前行駛。

嘆了口氣,季管家心道:往好了考慮,算是救人一命罷。

這孩子還這麼小,如果連他們都視若無睹,也的確太冷漠了。

遠航集團的總部,是一棟非常氣魄雄偉的建築。

季家的轎車看起來十分低調,卻也不是普通的車子。

門衛沒有阻攔,而是指示他們將車停好。

季管家繞過車頭,拉開了車門,彎着腰,“小少爺,還是讓我抱她進去吧。”

他看到小少爺正輕輕挪動,那架勢大概是想下車來把人背進去。

雖然以自己的體力,背個小娃娃完全不成問題,但季長風也明白自己並不能跟身為大人的管家爺爺相比。

兩手抱起來觸碰到的面積,遠遠比整個人趴在他背上要少。

那麼被觸碰到的傷就會更小。

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逞強。

於是,他爽快地點頭,“好,但管家爺爺您要小心一點。”

她身上可能很多地方都有傷。

單單碰到手臂就疼得她冷汗直冒了,身上的面積那麼大,不知哪塊就有傷。

“好,我知道。”季管家伸出手,他留意到小女孩左肩膀應該沒有傷,因為她依偎的姿勢,只有左肩膀會稍稍着力。

就是不知肩膀到背後這一帶有沒有,還有腰側以及雙腿彎處。

所以,他伸出手時得先輕輕地貼上去,同時緊緊盯着小女孩的臉色,觀察她的表情反應。

可讓他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是,除了左肩膀頭處,其他地方全都有傷,而且一定傷得不輕。

他的觸碰,明顯感覺到小孩不住顫抖,以及緊緊抿着的小唇白得嚇人,額頭剛剛乾一了的汗又冒了出來。

但同時,也讓他內心十分震撼。

這小孩都疼成這副模樣,卻沒哭沒鬧,就像已經徹底暈死過去一樣,甚至都沒哼一聲疼。

她似乎能感知到他們真的要帶她去找爸爸,很配合地輕輕靠着他,用沒有傷的額頭與臉着力,減少身體的疼痛。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神奇小孩子啊。

一大兩小進入遠航大樓的大廳,偌大的前廳擺了個長長的前台,一排過幾名身着相同制服的年輕人面帶微笑。

“請問,您有預約嗎?”

那肯定是沒有。

但季管家可是季大明星家的管家,世面見廣,持重而優雅。

他露出一個非常得體且優雅的笑容,彬彬有禮,“你好,我們雖然沒有預約,但我懷中的這位,她想見她的爸爸。”

話一出,幾人都愣了愣。

來遠航……找爸爸?

從來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前台接待有一瞬的石化。

還是她身邊看起來稍年長一點那位反應過來。

“請問,您要找的爸爸是哪位?”

邊問,她一邊擺出登記本,“如果可以,能做個登記嗎?”

“我們找羽先生。”

季管家依舊彬彬有禮,但他的眼神卻垂下,“你看,我顯然很不方便。”畢竟他雙手抱着小孩,“只能麻煩幾位跟羽先生通稟,他女兒就在這裏。”

“羽……”幾人大驚。

目光紛紛落在他懷中那緊閉雙眼的小女孩身上,都是滿臉不敢置信。

羽先生?

是他們想的那位嗎?!

“不、不好意思。”那名前台接待臉色有些古怪,“您說的羽先生……是哪位?”

被兩手托抱着的羽霏,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原本這麼小個小朋友還被大人抱着,並不是那麼的顯眼。

然而不知為什麼,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恨不得想從她身上挖出點什麼來。

就連雙手托抱着她的季管家也垂下眼,似乎也發現了她醒來。

她的視線有些渙散,沒有放在誰身上,似乎也沒有焦點。

發白的唇微微開啟,聲音輕而弱。

“羽景雍,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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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豪門后媽文里的那個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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