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第四案·談話
“哎呀,姐姐她不在誒。”三川光看了一圈帳篷附近,諸伏玲奈不在。
諸伏高明站在三川光身後,對於帳篷門敞開,而諸伏玲奈卻不在帳篷附近這件事,他原本平靜的臉頰上,眉毛皺起。應該在之前提醒一下她,不能離開的…
“這是要看什麼?給我們看頂帳篷嗎?難道是帳篷裏面亂糟糟的模樣?”藤竹進志嗤笑。
“當然不是,藤竹先生真會說笑。”三川光掃過眾人,“姐姐不在也沒關係,證據我照樣可以拿給你們看。”然後轉向諸伏高明,“姐夫,因為這次野營旅行,你問我接了一把計時鎖,還記得現在放在哪兒了?”
鎖?不好意思,他們昨晚上用的是登山扣,簡易版鎖。……諸伏高明眯眼睛,對上嬉皮笑臉的三川光,“在帳篷的邊緣,你可以找找看。”
“那我就進去看看了?”三川光沒有脫下鞋子,跪坐在帳篷邊,手在充氣床墊周圍摸索了一圈。這就是為什麼他必須要讓諸伏玲奈離開的原因。如果當他們到達帳篷的時候,諸伏玲奈在這附近,那麼找鎖的事情,根本落不到他頭上。現在諸伏玲奈不在,諸伏高明保持着背手的姿勢站着,他,三川光,順理成章地成了這個進帳篷摸索摸索找鎖的人。
手掌伸進里側的背包底下,微微拉開的袖口,掉落一把大約三厘米寬的鎖。掉落的同時,手掌接住。“找到了,不過姐夫你們也放的太裏面了吧。”三川光拿着一把十分精巧,一看就很有分量的鎖,起身,然後面向眾人。
什麼樣的鎖,反正是沒見過的。諸伏高明很無奈,可他不得不接下去開口。三川光時不時冒出來的即興表演,真的會讓人心口一緊。“玲奈怕我磕到頭,才會往裏面塞一些的。”
三川光點頭,“照姐姐那麼緊張你的程度,合理。”移動的目光掃過宮久司,不帶任何意味地對他笑笑。
“三川哥哥,這把鎖有什麼特別的嗎?它可以證明諸伏警官嗎?”江戶川柯南湊近了看,沒看出什麼不同的地方,這把鎖只是比其他鎖跟有分量了些。
“當然可以證明啦。”三川光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大學我是學工科的,並且自身對這些小東西,十分感興趣,經常會研究研究。之前姐姐跟我說,她擔心優樹一個人呆在帳篷里,會自己跑出來,不安全。所以我就連夜想到了這個辦法。”鎖中放置了上鎖感應器,只要鎖的搭扣扣上,計時就會開始,一直到鎖被解開取下。
“因為之前的試用,鎖的數據終端還連接在我的手機上。”三川光將數據頁面打開,然後舉起,“數據清晰地記錄了,從昨天晚上九點零六分,到今天清晨六點二十九分,這把鎖一直鎖着。”中途如果鎖被打開,手機上記錄的時間就會分成兩段。既然現在時間沒有斷開,那就說明,這把鎖在那個時間段,一直鎖在同一個地方,沒有改變過。
“那要是中途開關呢?不是說只要鎖上就計時嗎,要是鎖在別的地方呢?不照樣計時?”
“不會。”諸伏高明明白三川光的意思,一個很棒的不在場證明,還需要他來補充一下前言。“昨天晚上,藤竹女士在這附近搜索了很久,按照管理員的說詞,你在九點四十分左右才出現在營地的小賣部。”
被諸伏高明盯着的藤竹田淺子遲疑里一下,點頭。
諸伏高明昨晚看着藤竹田淺子離開他們的帳篷,再走到另一個帳篷的時候,她手裏的手電筒照在帳篷上,倒影出帳篷里的模樣。“在這兒之前你一直在尋找着丟失物品。人在向對方問話的時候,目光會下意識地搜索詢問的對方。而呆在帳篷中的人,你看不到。在這種情況下,人的目光會自動找尋進入帳篷的開口。你的手電筒所照的地方,是帳篷門的拉鏈開口。”在諸伏高明和諸伏玲奈躺下后,手電筒的燈光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帳篷外,只是短短十幾秒鐘,“這段時間,你沒有出聲詢問,應該是看到帳篷投射出來的倒影,發現我們已經睡下,並且將帳篷鎖上了嗎?”
看沒看到,到底有沒有,這都不是事,主要是…
對於自己瞎編出來的話,諸伏高明沒有絲毫慌張,平平穩穩的話語讓藤竹田淺子往後縮了縮身體。“藤竹女士,你便是這把鎖鎖在帳篷上的最好證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藤竹田淺子身上,“喂!問你呢,到底是不是!”藤竹進志見她沒反應,一陣煩躁。
“是…是…”藤竹田淺子鬆開咬住的嘴唇,“是…我可以作證,當時是上鎖了…”
“既然這樣,便可以證明,這段時間內,我姐姐和姐夫都沒有出過帳篷,也就是說,他們沒有任何的作案嫌疑。”
“那這樣的話,諸伏大姐姐就沒有作案時間了!那諸伏警官和三川哥哥就可以照常開始查案子了!”江戶川柯南的話語,讓站在旁邊快要急哭的管理員淚目了。
除去藤竹田淺子有不在場證明,其他的兩人,只給出了晚上在睡覺的話語。“我沒什麼好證明的,清者自清,殺了茂里那女人還髒了我的手。”宮久司雙手懷抱,隨手拉了旁邊的摺疊椅就坐下。
“請問有人可以證明嗎?”諸伏高明低頭看向他,“麻煩在警方問話的時候,請保持認真態度。”
宮久司依舊坐着,將右腿抬起,翹在左腿上。做完這些動作,昂起頭,十分得意和諸伏高明對視,就好像那種偷偷摸摸只是舔到了一丁點油水,沾沾自喜的老鼠。“作證?哦,我倒是想起來了,昨天有人在帳篷外面一直找東西,還出聲問我,把我煩死了!我就吼了幾聲。好像就是她吧。”
被宮久司的手指着藤竹田淺子,渾身一震。
“宮久很早就說要睡覺,你去他帳篷找什麼?找他?呵,還真是死性不改!”藤竹進志的目光直直地戳向藤竹田淺子,那種看垃圾都嫌棄的眼神,讓藤竹田淺子猛地漲紅了臉,垂在身側的手握起。
“不是!我只是找我媽送我的戒指!”藤竹田淺子第一次大聲地狡辯,卻迎來了藤竹進志用力地推搡。只是一把,她毫無防備地摔倒在地。“你這是和我說話的語氣嗎!”
“把腳放下!”諸伏高明厲聲,讓藤竹進志收回了已經抬起的左腳。“無視法律,性質惡劣,若藤竹女士身上出現傷痕,你會受到拘留。即使是夫妻之間,也需要遵守法律的規定。”諸伏高明知道藤竹進志有家暴傾向,但卻沒想到對方,已經可以無視警察,進行施暴。
“嘖!”藤竹進志收回腳,朝着藤竹田淺子像是吐口水一樣,做了一個落在眾人眼中很不禮貌,落在藤竹田淺子身上很傷自尊的動作。
宮久司可不管藤竹夫婦怎麼鬧,他只需要藤竹田淺子幫他證明。現在他已經得到了。“既然已經有人幫我作證了,那就說明,我根本沒有問題。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先走了?”
“藤竹女士的話只是她的一面之詞,我們也沒辦法她會不會給你做偽證,畢竟看上去她好像很怕你的樣子。”三川光攔住了要離開的宮久司。
“對啊,為什麼藤竹女士她好像很怕你的樣子,宮久先生,你知道為什麼嗎?”再來一隻江戶川柯南。
“她怕我啊。”宮久司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藤竹田淺子,“這種髒兮兮的女人我怎麼會記住原因呢?”回頭看向三川光的時候,目光瞬間變了,“不過你姐姐高中時期躲着我,我倒是還記得原因。你要不要聽聽啊~”
江戶川柯南看到了,站在他前面的三川光,和諸伏高明一樣背在身後的手,拳頭硬了。真的搞不懂,這個宮久司,在人家弟弟面前說這種帶着輕浮調調的話,真的不會讓人把他揍一頓嗎?
說到底還是三川光的性格比較溫和,換作他,估計已經忍不住咬碎牙了。“那宮久先生就和我們說說吧。”現在是理清緣由的機會,江戶川柯南不想放過嫌疑人口中的任何一句話。
……
“小光?”諸伏玲奈走近,她和四時堂麻紀遠遠就看見帳篷邊上圍了好多人,估計是查案子查到他們這邊了。
看見圍在帳篷外的那群人,四時堂麻紀覺得犯噁心,對諸伏玲奈露出抱歉的眼神后,帶着女兒四時堂里雅站在五米開外的樹底下,也就是之前四時堂谷詞坐得地方。
“姐姐!你回來了啦!”被迫聽了宮久司說得話,他微笑的臉頰有些僵硬。不知道諸伏高明在旁邊聽得怎麼樣,反正他是有些受不了。站在旁邊的江戶川柯南倒像是發現了什麼低頭思考着。
對於突然出現的三川光,諸伏玲奈並不意外,這幾年的相處,她已經習慣了他來無影去無蹤的行為。“嗯,帶優樹去買點東西,你吃早飯了嗎?”說著將手伸進袋子裏,拿出了熱乎乎的包子。原本是想到諸伏高明還沒有吃早飯,才買的。
“謝謝,姐姐,我吃過了,早上和那群孩子一起來的。”三川光指了指站在外圍的三個孩子和一個很敦實的老人家。
“嗯,那我就都給高明了。”諸伏玲奈摸了摸優樹的腦袋,將他放在三川光這邊,然後提着袋子朝諸伏高明走去。
距離不過三四米,諸伏高明早就注意到她。諸伏玲奈和他對視的同時,開口,“高明,會打擾到你嗎?”
“不會。”諸伏高明往後退了幾步,離藤竹夫婦遠些,接過她遞來的袋子,“玲奈,別離開帳篷太遠。”
“嗯,我知道。”諸伏玲奈回頭看了一眼三川光,然後馬上接著說道,“小光和你一起嗎?”
從她的一眼,諸伏高明知道了,這又是三川光的主意。“圍巾怎麼不戴了?”
諸伏玲奈伸出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這個啊,剛剛看到藤竹明希,她穿得有些單薄,我就把圍巾給她了。”視線轉移,看向一旁的藤竹夫婦,這兩人倒是一個比一個穿得厚實。孩子都可憐巴巴沒東西吃了,這兩人現在不知道還在吵鬧什麼,看着就糟心。
諸伏高明順着她的視線撇了一眼,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玲奈,帶着優樹離這裏遠一些。”將圍巾帶在她的脖子上,靠近的同時,在她耳畔輕輕說了一句,“四時堂暫時沒問題,但不可全信,保護好自己和優樹…”
“嗯…”脖子上的圍巾還有諸伏高明殘留的溫度。“你也要小心。”手在離開前,在諸伏高明的手心上輕輕撓了一下。這個小動作,好像變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小遊戲。特別是在這麼多雙眼睛下,多了一些刺激的感覺。
諸伏高明的面色溫和了一些,手沒有放下,幫她整理着圍巾,“去吧,別擔心。”
站在不遠處的宮久司忍不住呵了一聲,換了一條支撐腿,“弟弟,真想不到你姐姐還會有這種乖順的模樣。”盯着不遠處的諸伏玲奈,還有諸伏高明。“當初我追她的時候,可沒對我露出過一丁點的笑臉。呵…”
剛剛諸伏玲奈經過的時候,她的目光全在三川光身上,現在目光又都在諸伏高明身上。諸伏玲奈越是不看他,宮久司就越忍不住把目光留在她身上。看下去,看下去,微微露出嘴角的舌尖,擦過上嘴唇。要得到…
“弟弟?”三川光沒有回頭,身後宮久司的模樣,不用想,他都知道。“麻煩請叫我三川,我和你並不熟。”
“現在是不熟,未來就不一定了。你說對不對啊,弟弟~”宮久司抬起的手臂架在三川光的身上。
“麻煩請把手拿開。”三川光強忍住湧出來的火氣,揣着口袋裏的手快被捏碎了。
“別這麼見外,是叫小光,對吧。”宮久司沒有移開手,湊近三川光的耳畔,“小光弟弟,幾歲了啊?”
“……”
“沒關係,多大都應該是需要的。小光弟弟,我送你點見面禮…”
湊近耳畔的輕輕一句話,三川光握緊的拳頭猛地鬆開,有些怪異地轉頭看向和他的臉僅僅隔了十公分的宮久司。
“怎麼,不相信啊?”宮久司俯下身,伸手壓住優樹的腦袋。
就在他放下的那一刻,三川光將優樹拉開,“不該碰的人,宮久先生還是不要碰的好。”
“哦?那什麼是不能碰的人呢?”宮久司直起身體,“都會是我的…”
三川光白了他一眼,拉起優樹的手離開。
“姐姐。”三川光將優樹帶到諸伏玲奈跟前,諸伏高明的臉色很不好,不是對他,而是對身後一起跟過來的宮久司。“玲奈,帶優樹離開。”
宮久司炙熱過頭的眼神,諸伏玲奈想要忽略都沒辦法。正當她想要離開的時候,宮久司開口,“三川!好久不見!”
高中時期,那段不太好的回憶又重新出現在眼前。高中原本是青春飛揚的年紀,但因為宮久司的突然冒出來,給諸伏玲奈的十八歲結尾,留下了很不好的一筆。
諸伏玲奈看了他一眼,甚至都沒有停留,然後朝着諸伏高明笑笑,“我先帶優樹走了。”
“嗯,小心點。”
“三川!你這可不厚道,見到我們這些老同學都不打招呼的嗎?”宮久司的聲音再次傳來。
“抱歉,我現在姓諸伏。”
諸伏玲奈回頭看了一眼,那冷漠的樣子,一如高中時期拒絕他的模樣,沒有一點點情緒波動。這種挫敗感,這種像是被人看做垃圾一樣的目光,宮久司咬緊牙關。呵,從來都只有他可以用這種眼神看女人!
“警官!你還問不問了!要不問我先回去睡了,一大早被叫起來,煩死了!”藤竹進志毫無估計地抓着頭髮,地上的藤竹田淺子只是抓緊草坪,抬頭盯着他。
諸伏高明再一次掃視這三人,“都可以先回去了。”
“回去?”
“不想回去的話,也可以留在這裏。”諸伏高明站在原地,觀察着三人前後陸續離開。
“諸伏警官看出什麼了嗎?”等三人離開,江戶川柯南才開口。
“確實看到了些東西。”諸伏高明低頭掏出口袋裏振動的手機。“喂,敢助…”
“是大和警官的電話嗎?”江戶川柯南看着諸伏高明轉身,走離幾步,背對着他們通電話。
“山路不長,就那一段,修補起來,雖然麻煩了一些,但也不是難事,就是需要花些時間。算算時間,大概差不多了。”三川光看着諸伏高明的背影,剛剛還在想冒出來的宮久司,會不會讓諸伏高明失態,沒想到他控制的很好。就是不知道事後了…
“不過三川哥哥為什麼會提前準備好鎖?難道有預知能力嗎?”江戶川柯南讓阿笠博士將幾個孩子帶走,現在身邊沒有其他人,說起話來也沒那麼多的顧慮。
“預知能力?”三川光笑了一聲,“這種能力我可沒有。數據會連上我的手機,確實是因為之前我在測試。原本準備用在其他地方的,沒想到竟然在這裏先用上了。”三川光頓了頓,“說到這裏,我還沒有問你,柯南,你給我安了一個毛利名偵探親傳弟子的身份,之後要我怎麼辦呢?”那個管理員一看就是個嘴巴快的,今天他說自己是毛利小五郎的徒弟,明天這消息說不定就滿地飛了。
“這個…有些抱歉,三川哥哥的身份不能告訴諸伏警官,我也是為了幫你瞞住。”江戶川柯南撓了撓自己的臉頰,他看到有案件,有些忍不住嘛。“毛利叔叔那邊我會處理好。”案件發生,作為孩子的江戶川柯南沒辦法直接站出來參與案件,他需要一個人,一個幫他帶入案件的人。那時候身邊只有三川光一個人,所以他直接用了。
“那我姐夫這邊怎麼辦?”三川光的視線從諸伏高明身上移開,低頭深深盯着江戶川柯南的頭頂,過了好一會兒。
“這個…三川哥哥要不要讓諸伏大姐姐…呃…吹吹耳旁風?”
三川光的眼角抽了抽,這可真是個好辦法啊,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了。“這個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不過,柯南,我再次提醒你,不用在公開場合把我推出去,我還有任務。”
“好的好的!”
江戶川柯南接下去說了什麼,三川光只當是聽聽。自從江戶川柯南知道他的公安身份后,說話上對他鬆懈了不少,沒多少遮攔,有些小細節也會和他探討。這就是被划入自己人陣營的優待嗎?
三川光突然覺得安室透安排的還不錯。在東京的時候,他們兩人商議過,江戶川柯南這孩子沒辦法輕視,人雖小,但是扒人秘密的事情十分精通,安室透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到三川光這邊,他們事先做了準備。直接將三川光的身份登記入公安系統,這樣,三川光就變成了,表面是餐飲店老闆,實則是公安的秘密行動人員。這也正好堵住了,為什麼三川光前些年到處亂跑的空缺。
江戶川柯南果然不出所望,動作迅速地探查到了三川光的公安身份。而被他們丟到犄角旮旯里的諸伏景光的身份,也按照原計劃成功隱去。
這樣一套操作下來,三川光不僅沒有被扒光身份,還打進了江戶川柯南認為的友方陣營。
不過…三川光將注意力從江戶川柯南身上轉開,這次他來確實是帶着任務的。任務的對象好巧不巧就是這次的三個嫌疑人之一。三川光低着頭,想着剛剛宮久司在他耳邊說的東西,要是真的拿到的話,說不定可以找到些東西…
估計是覺得三川光在想辦法,到時候怎麼應付諸伏高明,江戶川柯南沒有打擾他。兩人靜靜地等着諸伏高明打完電話,走回來。
“諸伏警官,是不是大和警官他們有消息了?”
諸伏高明點頭,“路修得差不多了,他們馬上可以上來。”
“開始搜證,證據應該馬上能找到。”三川光從思考中回神,“姐夫剛剛說看出了什麼?”
諸伏高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江戶川柯南,“柯南,可以先說一下你的看法。”
“我的?”江戶川柯南眼睛裏漸漸燃燒出自信的光芒,“這次的犯人是宮久司,藤竹田淺子是幫凶。”
“哦?”三川光沒有放多少心思在這次的案件上。不過,若犯人是宮久司,他這次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兩人願意聽,江戶川柯南也不隱瞞了,將自己觀察到的,還有思考出來的,通通說了出來。藤竹田淺子會晚間拿着手電筒到處找東西,基本是為了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藤竹田淺子會去打攪睡覺的宮久司也是為了留下,一方在找東西,一方在帳篷里睡覺的證據,只要宮久司吼得夠大聲,藤竹田淺子的手電筒燈光足夠亮,附近的人就會記住那一刻的場景。然後思維定勢會讓他們記住,宮久司一直在帳篷里睡覺,而藤竹田淺子一直在找東西的印象。
還有一方面,藤竹田淺子帶着女兒藤竹明希沒有回帳篷,而是呆在小賣部里,很有可能是想把藤竹進志推出來,替他們頂罪。即使頂不了罪,警察也會因為藤竹進志沒有不在場證明,第一個懷疑他。
“我也是這麼覺得。”諸伏高明開口,“剛剛小光說到鎖的事情,我隨意編了一個作證的人。”人在向對方問話的時候,目光會不會下意識地搜索詢問的對方,會不會在看不到人的時候,下意識地去找尋進入帳篷的開口?這些都是諸伏高明胡謅的,但是他說得時候一本正經,沒有停頓,頭頭是道的樣子,讓那三人沒有挑出錯來。
胡謅是他胡謅的,但最後能不能成功卻是取決於藤竹田淺子。對於證明自己和諸伏玲奈不在場證明的證據,諸伏高明沒有太在意。他那麼說只有一個原因,就是試一試藤竹田淺子。
如果藤竹田淺子不答應,那她就是這次案件的犯人。但若她答應,她便不是犯人,犯人是宮久司。能這麼確定的原因,還是因為四時堂麻紀給他的提示。要知道藤竹田淺子這趟可是衝著諸伏玲奈來的,雖然目前還不知道對方的具體原因,但諸伏高明大概可以猜測到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藤竹田淺子有求於諸伏玲奈。
既然有求,那必定不可能真得想要觸及到諸伏玲奈的不悅之處。若是在諸伏高明開口后,藤竹田淺子還是要死咬着諸伏玲奈有問題,諸伏高明不可以開展警察的工作的話,那她就是在給自己的求人之路添堵。如果她並不是犯人,她根本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得罪諸伏玲奈。所以在也不記得昨晚上到底是什麼情況后,咬咬牙,順着諸伏高明的話說下去,幫他作證。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藤竹女士真的有看到。”三川光敲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又演…諸伏高明輕咳了一聲,緩解了一下說了太多話的嘴巴。“你不是拜毛利先生為師了嗎?既然跟着人家名偵探了,就要好好學。”
“這個…”三川光撓了撓臉頰,連帶着站在他邊上的江戶川柯南也緊張了起來,“姐夫,千萬別宣傳出去,還有別告訴姐姐。”
“為何?玲奈很關心你的事情。”
“我這不是沒學成嘛,讓別人知道了很難為情。”話音剛落,三川光連忙加了一句,“姐姐也不可以說!”
諸伏高明嘆了一口氣,“隨你,不過別讓玲奈擔心。”
“知道知道,我明白的。”三川光扶額的動作,落在江戶川柯南眼裏,就變成了剛剛經歷了大戰一場后擦虛汗的模樣。確實,諸伏高明真的不太好糊弄。在這麼多警察中,江戶川柯南覺得長野這邊的警察最難糊弄。而偏偏三川光,這個有隱藏身份的人,要到長野來,又偏偏他的姐姐嫁給了長野最難忽悠的警察。漸漸的,江戶川柯南看向三川光的眼神,從愧疚,變成了同情…嗯,比他可憐…
“現在還沒有弄明白,為什麼他們要把山路炸掉。”諸伏高明看向遠處的帳篷,皺眉思考着什麼。身側的兩人,同樣也是。既然犯人已經逮到,那麼現在在靜靜等待大和敢助上來的期間裏,他們可以想想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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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吧,他們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四時堂麻紀一直等在外圍,見諸伏玲奈帶着優樹走過來,立刻收起鬆散地看風景姿勢。
“沒有,我們去邊上吧。”
兩人往外走,一直走到了四時堂家的帳篷附近。帳篷這兒,被四時堂谷詞從小賣部帶回來的四時堂博一,蹲在裏面,不肯出來。蹲在帳篷外的四時堂谷詞正在好說歹說地勸着帳篷里的四時堂博一。
看到這一幕的四時堂麻紀,往上拉了拉衣袖。
“麻紀…”
“玲奈,稍等我一下,我需要先教育一下這個臭小子!”
“……”諸伏玲奈看着四時堂麻紀大步走過去,推開四時堂谷詞的同時,一把拉開了帳篷門,然後…小孩子的驚呼聲…
“沒關係的,諸伏阿姨,媽媽教育一下就好。”四時堂里雅很平淡,她已經見怪不怪了。邊說話,邊將剛剛買的餅乾袋子打開,自己拿出一塊后,將餅乾袋子遞到優樹面前,“優樹弟弟,你吃嗎?”
優樹抬頭,諸伏玲奈摸了摸他的腦袋,“想吃就吃,要先說謝謝里雅姐姐。”
一邊在教育孩子,諸伏玲奈朝四時堂谷詞示意后,帶着四時堂里雅和優樹,走離五六米。兩個孩子吃着餅乾,有一句沒一句地評價着餅乾的味道口感。
“那個…”
一道人影擋在他們面前,抬眼看去,是藤竹田淺子。諸伏玲奈毫不猶豫,拉起兩個孩子的手就要離開。
“三川!不不不…諸伏!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我求求你了,我只有幾句話想要對你說!真的!”藤竹田淺子眼淚啪啦啪啦往下掉,聲音帶着懇求。
已經上過她一次當了,諸伏玲奈沒有遲疑,繼續往前走。注意到這裏狀況的四時堂谷詞,叫了帳篷里正在教育兒子的四時堂麻紀。
“你!離開點!快點離開!”四時堂麻紀來不及套鞋子,拖着鞋跟就衝過來。
“我只有幾句話要說。”
“你想說,我們不樂意聽!趕緊走!”
“我…”藤竹田淺子看向另一邊的四時堂谷詞,“谷詞…我…”四時堂谷詞咬住嘴唇,轉身走進帳篷里。
對於四時堂谷詞的反應,四時堂麻紀很滿意,對藤竹田淺子的驅趕也不留情面。
撲通一聲,藤竹田淺子直接跪了下來。
正在說話的四時堂麻紀被她打斷,有些怪異地看向站在她身側的諸伏玲奈。大庭廣眾之下,跪下來,這哪裏去求人說話啊,分明是在逼迫諸伏玲奈。
“你先起來,想說什麼話,直接說吧,我聽得見。”諸伏玲奈往後退了兩步。
“不行,只能你一個聽。讓她離開!”
被藤竹田淺子指着的四時堂麻紀也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我走?誰知道你趁玲奈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對她做什麼。你別得寸進尺了!”
藤竹田淺子繼續跪着,咬着嘴唇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