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三個時間點
像是每個rpg遊戲的劇情開頭,你順着箭頭指示到達了一處偏僻又蔽塞的村莊,發現了兩名被村民像狗一樣關在狗籠子裏虐待的小女孩。
“一切的源頭都是她們在搞鬼！”村長義憤填膺的說。
“不是我們！”滿身傷痕的女孩怯怯喊，聲音尖細，骨瘦如柴。然而她們的解釋被村長狠狠一拐棍抽飛。
——真是只有rpg遊戲才會出現的設定場景啊。雖然是和很多故事一樣老套又重複的劇情，但這場景無論重複多少次,的的確確,讓人超生氣，不,分明是怒火衝天啊！
“策劃是中世紀獵殺女巫的電影看多了吧。”你抽出了屠龍刀。
村長看不到屠龍刀，仍在用醜惡的嘴臉怒斥兩個女孩的罪惡。
你懶得理他,面向狗籠：“姑且問一句吧,兩個小朋友，您這能領任務么？”
狗籠裏面擺着一個髒兮兮的空碗,抱成一團滿身傷痕瑟瑟發抖的小女孩什麼也不說。
“吱吱聲唄，你們發佈任務么？或者說...有什麼願意交待我做的事么？”你望向她們,她們更加驚懼的看着你手裏的刀。
你嘆了口氣，看來想接任務，就只能先清理小怪了。不過說起來能看到你的刀,這倆人妥妥咒術師預備役啊。
“我們村莊村民失蹤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兩個怪物...”村長還在喋喋不休：“所以大家才把她們關在這裏...”
“大爺,封建迷信不可信知道么？還有啊,你這種風格總讓我想起魔法界,然後又想起像魔法界的咒術界，最後又想起元老院。”
你氣壓猛降，一刀砍開了牢籠鎖子：“找個地方躲起來。”
“你在幹什麼！？你是不是也和她們一樣！？”村長大驚失色。
“雖然你不如我之前幹掉的那些非法組織罪孽大，但誰讓你使我想起元老院呢。”鑒定術閃過。
面前的村長已經不再是普通的村民,而是黃名的,可以隨時轉化成你經驗條的邪惡npc背景板。
無雙模式——開啟！
....
整個村子才一百多個人,還不夠你熱身的。
無雙模式下你的眼睛空洞而無神，聲音也透着金屬的冰冷，這樣子可能嚇到了兩個小女孩。察覺到問題的你立刻退出了狀態，小女孩這才怯生生聽話走過來。
發色一深一淺，透過骯髒的小臉隱約能看出模樣應該挺可愛的，就是好臟，太髒了，散發著一種怪味，還有血跡。
你帶着她們找到一處有水缸的村民家，踢開門口被你無雙模式下切割整齊的屍體模型，讓她們自己照顧自己洗個澡。
“不會洗澡！？”
這遊戲是不是有病？！救出來的npc不發佈任務也就算了，連洗澡都要你來教么？
你撓撓頭，只得認命的幫着燒水。
不知不覺，因為無雙模式帶來的遊玩心態消失，你再次沉浸入真實感中。
“相葉。”
正幫着小孩擦着身體，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傑啊，你怎麼也來了？有任務么？”你喜上眉梢，許久未見他還真是想念。
傑的神色有點難看，像是很久沒休息過，眉宇間的疲乏根本掩蓋不住。
“都9月了，那些人五月病還沒過么？”你不由得抱怨，一想起來二年級瘋狂祓除咒靈的經歷就一陣腦殼疼。
“她們是？”
“撿來的小女孩，是個咒術師的苗子。我現在一個人也不方便帶小孩。正好你在，可以丟給夜蛾老師養養。我聽說他不是還養了一個咒骸熊貓當兒子么？正好一起。”你歡喜的說。
“...我是說，外面。”傑低聲說。
“哦，那個啊，”你翻了個白眼：“晦氣，又碰到了人渣窩點。”
將村莊虐待有咒力小女孩的事給傑說了，他久久失聲。
“不是吧傑，你不是還幫我翻案什麼的嘛？見識了那麼多人間黑暗，這種小事你也能震驚這麼久？”
“不是小事。”傑說，那語氣震動中又帶着某種異樣的情緒，“非咒術師對於咒術師...”
他看着雖然洗掉了血跡和髒東西卻洗不掉毆打痕迹的兩個小女孩，“保護非咒術師，真的有意義么。”
他像是在問你，又像是在問自己。
（主線任務，招募同伴，重建新世界。）
系統的提示音恰到好處的響起。
果然！
誅殺完罪惡后，就是開啟組隊模式成立新世界了！！！
你為自己消磨了那麼久時間終於開啟主線的抹了一把心酸淚，又為要開啟新征程一陣激動，然後看着傑不太對勁的狀態，心中雖然覺得乘人之危不合適，但是....
“傑，這個世界是不合理的。”你莊嚴而認真的說。
他像是被你蠱惑，愣愣的注視着你。
望向那雙深色的，動蕩而脆弱的眸子，你忍着着內心亢奮的心情，強壓想要跳起來的衝動，露出如同往常相約搞事時的壞笑，語氣輕快而充滿誘惑：“傑，我的摯友啊！要不要與我一起呢？毀滅一切，再重建新世界，就像經營模擬遊戲一樣！”
你伸出了手。
他像在激烈的思考，又像是什麼也沒想。
天上飄過幾片陰雲，遮住太陽的光芒。
有風吹過，陰雲在不斷移動，幾縷昏暗的光線隨着雲朵的飄蕩滲透出來，折射在傑的眸光中，襯的他的臉色彷彿也在變化莫測。
“想想理子死去時那些人的臉，想想幫我處理掉的那些人渣的臉。那會是人類應該有的表情么？”你再加一把火。
他望向你，終於，慢慢抬起手。
專註於用真摯打動傑接受你的邀請，以至於你倆都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五條悟的到來。
“毀滅很容易，重建有那麼容易么？”白髮少年不知道來了多久，又聽到了多久。不過看他微微氣喘匆忙趕路的樣子，想必也未曾呆久。
傑的眼神恢復了一點。
悟又說：“傑，你知道相葉的術式是怎麼回事。幹嘛還和她一起瘋？”
“這不像你說出來的話，悟。”傑卻說。
你們三個站在一起，卻各自背朝不同方向。
“瘋？”悟重複了一遍。
傑偏頭，“你說過的，真是瘋狂，你才會這麼感興趣。”
悟笑了，“對。我的確說過。”
他們說著你不懂的話，這讓你一陣煩躁，好像忽然間就被排斥在外。
可不要聊着聊着就被偷家了，你想着，為避免二人聯手，也因為你心中的那些不舒服，你大聲打斷了他們，再一次提到了兩個小女孩的事，更多的細節，還有兩個小女孩時不時的補充。
你敏銳的發現，相比較悟，傑對於普通人虐待咒術師小女孩這件事非常非常的在意，甚至說撼動。
而悟大概出生於五條家，平日也不像傑那樣將保護弱者作為心中執念。他更多在意的，是你。
意想不到的會面，摘掉墨鏡死死盯着你的六眼。種種跡象表明，五條悟不會讓你再輕易的溜走了。
既然如此，你深深平復了一下情緒，下定決心，做好在這裏了解一切的打算。
“你們一定覺得我瘋了。”你望着他們，莊重而沉靜：“但我要說的是，這個世界的真實。”
風止雲默，萬物死寂無聲。
整個世界，只有你們
三個是真實存在又活生生的人。
“這是一個遊戲。”你靜靜道。
他們不愧是你的好友，不愧經過大風大浪，只是沉默。
“我們經歷的一切，都是設定好的線路，有咒靈這種普通怪，有詛咒師這種人形怪，也有這些村民，是為了劇情存在的用來刷經驗的任務怪。”
你並未停頓，因為你知道你所說的一切駭人聽聞，哪怕是傑和悟，都不一定會相信你的話，所以你必須將一切的真相一切的本質，連貫的灌輸給他們，不然很容易被對方岔開話題並且質疑。
你衝著明顯更好說服的夏油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為什麼有能力的咒術師要保護沒能力普通人？因為這是個遊戲世界。”
你強調着，“一些都是設定好的，為了讓我們這隻主角隊變強的設定好的場景，是需要我們去完成的任務！”
“記得灰原學弟么？如果不是遊戲，我又為什麼能剛好趕到，為什麼能把時間卡的恰到好處的救了他？”
“如果不是遊戲，為什麼老會碰到這種人？”你指着地上村民的屍體，“從盤星教，從我殺掉那些人形怪，還有地上這些npc，你看所有人。千篇一律，雖然外形不同，本質和核心都是罪惡，為什麼會這樣？因為設計師複製粘貼了核心代碼又套上不同皮膚，他們本質都是一樣的！”
你痛心疾首的試圖讓自己的綁定隊友覺醒，你發誓就算現實世界和人辯論大賽都沒這麼情緒飽滿，苦口婆心。
可夏油傑沉默着，而五條悟，他露出一個奇怪的笑，“這就是你想的么，相葉。”
他看起來並沒有相信你。
果然，你是無法叫醒一個‘身在此山中’的人么。
“你是玩家，那我們呢？”傑終於開口。
你精神一振。有戲！
“我是玩家，你們是我的主角隊，不過我雖然是玩家，但卻是穿越的玩家，沒有退出鍵，所以我會一直呆在這裏。”你承諾着。
“傑，你信我吧。讓我們推翻現有的一切，再攜手可共建一個新世界。這樣不是很好么？”
“只要殺掉所有非咒術師，不就可以建立一個新世界么？”傑提出了匪夷所思的說法。
“你在想什麼啊傑，”你皺眉。
“越有力量的人越不聽話，當然我不是說所有，只是我認為應該留下聽話的人，無論他有沒有咒力，畢竟我們還需要底層的構架。”
“有咒力的人太少了。”你搖頭嘆息，然後話風一轉：“普通人死完了我看誰的綜藝去，誰給我服務啊，人都沒了，錢就沒意義了，我拿着的錢不都成空氣，沒法享受了。誰種菜誰做飯誰搞衛生？明明都有了咒力，為什麼我還得自己從事生產養活自己？雖然我們自己能做到，但也沒必要毀掉趁手的服務工具呀？”
“....服務工具？”傑無意識的重複了這個詞語。
“沒錯。”你自信道：“相信我，傑。我是有必勝的把握和計劃的。”
眼看鋪墊差不多，你立刻給他展開你的宏圖大業。
“非術師是我們事業的基礎，所有底層的地基由他們做，由他們供養我們的隊伍，然後隊伍聽從我們的命令再去誅殺罪惡的世界重建....”
“那如果我們不同意你的計劃呢？你是不是也要毀滅我們？”悟打斷了你興緻勃勃的籌謀。
沉默了一下，你說，不會的，你只想誅殺罪惡，並且你有這個計劃的初衷，就是想構建一個讓大家都能開心的世界。
倆人突然安靜，兩雙不同顏色的眸子靜靜的凝視着你。
“說的我都有點感動了，”悟說，你以為你終於說動了他們，結果：“那就和我們回去吧，相葉。”他輕飄飄的說。
“哈哈哈哈悟你怎麼開始cos鳴人啊！”你笑嘻嘻擺手轉移話題：“這裏又不是終結之谷哈哈哈.....”笑聲卻又在對方認真的眸中慢慢低下去。
他盯着你。
“....說了這麼多你是在逗我么？”你怒道：“就這麼直接回去？通緝令呢？元老院呢？你是要我送死啊！”
你在咒術界可是紅的發紫的名字，雖說你是無敵的玩家，但這遊戲又沒存檔，還賊特么真實，又得吃飯又得睡覺，萬一哪天一個疏忽，螞蟻多了咬死象。真要毫無準備直接回去簡直分分鐘送命重開。
“我們可以一起宰了爛橘子。就沒人可以處刑了呀。”悟輕快的說。
“別騙我了！”你想起腦海中曾閃過一些畫面，恍惚了一下。
“悟你根本沒有宰了爛橘子，而是跑去當了人民教師迫害學生！”
“至於傑！”你矛頭一轉，對準一直沉默的夏油傑：“你帶發出家當了霸道和尚自己成立新教派還養了兩個後宮，徹底和我們分道揚鑣！”
傑懵逼的抬頭，無辜的瞪着眼睛。
“我告訴你們我說的未來絕對是真的！因為我是....”
“玩家么？”悟笑嘻嘻的說。
“....看來你們還是不相信我。”你平靜下來，突然覺得一陣疲乏：“算了。”
反正也只是個遊戲而已。
你低着頭，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