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對你不軌
桑吟只感覺自己腰間一緊,耳廓一熱,男人身上沉香木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她的鼻尖擦過他大衣領口,細聞,還有點酒味。
只短暫的一瞬,霍硯行就已經放開她,微啞的嗓音緊跟着落下。
項謹川注意到霍硯行和桑吟的親密,眼裏一抹訝異劃過,心下些許瞭然:“恰好和桑桑遇上,現在你來接她省得我惦記了。”
霍硯行露出絲淡笑:“麻煩你一路照顧桑桑了。”
“客氣了。”手機進來一個電話,項謹川看了眼來電顯示:“我最近一段時間都在京城,有空再聚。”
霍硯行點頭:“好。”
嚴鳴適時上前接過項謹川手裏的行李箱:“項先生,行李給我就好。”
“那我就先走了。”項謹川頷首示意。
“謹川哥拜拜。”桑吟朝他揮了揮手,目送了他一段路。
霍硯行覷她一眼。
桑吟轉回頭對上他深潭似的眼神,伸出一根食指戳他胸膛,開始秋後算賬:“為什麼沒買花?我都那麼直說了你都不滿足我,看來是不歡迎我回來唄。”
霍硯行捉住她亂點的手,有點涼,把她另只手塞進她自己的衣兜里,牽着的手直接揣進自己大衣口袋裏:“走了,回家。”
“我不回,你都不歡迎我回來,我回家幹嘛。”桑吟嘴巴里嘟嘟囔囔,但是手被他攥着,不得已跟他一起往外走。
嚴鳴和袁元落後他們一段距離,對視一眼,齊齊鬆了口氣。
“嚇死人了,還以為會打起來。”袁元拍拍胸脯。
“那不可能,你看霍總像是會動手打架的人嗎。”嚴鳴嚴謹分析着:“那位項先生看着也不像是莽夫,這種人只會用眼神和氣勢壓死對方。”
“那你說他們兩個剛才誰贏了?”
嚴鳴信誓旦旦:“當然是霍總,那可是正宮。”
袁元憂心忡忡:“但是按照電視劇和小說的套路,正宮一般都沒有小妾得寵。”
嚴鳴立刻想反駁,但是想起女朋友追的劇和小說,又想起自家老闆比蚌殼還硬的嘴巴,一時沉默下來。
“我是希望霍總贏,畢竟我覺得霍總長得要比項先生帥一點,希望霍總給點力。”袁元一手握拳,在另只手掌心敲了下,發現快走到機場出口,從嚴鳴那裏接過自己的小行李箱:“我閨蜜來接我了,不和你們同路,有情況隨時交流。”
“好。”
袁元小跑幾步到桑吟身邊,跟她說了聲。
“那你注意安全。”桑吟拿出手機點兩下,沖她晃晃:“新年紅包。”
桑吟給工作室眾人的福利待遇向來沒得說,不用看都知道是一筆不菲的數字。
袁元作為她的貼身助理,紅包一般都比其他人要豐厚一些。
霍硯行若有所思地看着,想起嚴鳴整理好的小說里,是有提到過要深入腹地,和女主身邊的人打好關係。
過了會兒摸出一張卡遞給袁元:“新年紅包,給你和其他人的,沒密碼。”
“?”桑吟被他這一通財大氣粗的操作震驚到:“我的人你發紅包幹嘛?”
霍硯行不覺有任何問題:“夫妻不是一體的么。”
“……”
袁元同樣驚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眼前的銀行卡,又看了看桑吟。
已經遞出去再收回來就顯得小家子氣了,更何況桑吟對待身邊人一向大方:“收着吧,不要白不要。”
袁元這才歡天喜地笑起來:“謝謝桑桑姐,謝謝霍總!也祝你和霍總新年快樂,新的一年甜甜蜜蜜恩恩愛愛,共墜愛河!”
桑吟耳根一熱,羞惱地瞪向袁元:“給你紅包不是讓你亂逼逼的!”
還揣在霍硯行衣兜里的手心都跟着冒起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她抽出來,握着袁元肩膀把她調轉過去:“你閨蜜等急了吧,快走快走。”
袁元縮着肩膀吐了吐舌頭,她原本就站隊霍硯行,現在被天降紅包砸中,更是堅定不移的成為“霍桑cp”粉頭,她腦袋後仰,貼近桑吟耳邊說悄悄話:“桑桑姐,我覺得你跟霍總真般配絕了,這麼好的男人你得趕緊抓住!”
邊說,邊握拳比了個應景的手勢。
桑吟:“……”
都這麼亂七八糟的。
把人連推帶搡的弄走,桑吟撥弄了下頭髮,把圍巾往上拉了拉,才轉身看向霍硯行:“你下次還是別搞什麼驚喜了,袁元那丫頭一高興就亂講話。”
霍硯行看她兩秒,扯了下唇角:“上車吧。”
“哦。”桑吟又是九十度轉身,手搭上車門把手一拉,隨即一怔。
後排車座此刻正放着一大束卡馬拉紅玫瑰,在黑色包裝的映襯下更顯嬌艷欲滴。
她立刻回頭,眼鏡亮晶晶的看他:“你不說沒買嗎?”
“你想要的。”霍硯行被她感染,略有疲憊的眉眼放鬆下來:“敢不買么。”
桑吟哼哼兩聲:“諒你也不敢。”
“行了,上去吧。”霍硯行抬抬下巴:“外頭冷。”
桑吟貓腰鑽進車裏,先是把玫瑰花束往旁邊挪了挪,騰出空地才坐進去,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花抱到腿上。
玫瑰花香濃郁,霍硯行喝了酒,聞了一路這個味道多少有點頭疼,但是看桑吟現在這麼高興,想着以後來接她都可以帶束花。
或許天天送也可以。
這麼想知道,關上車門,繞到另一側坐進車裏。
桑吟指尖輕點着玫瑰花瓣,嘴角矜持的往下壓着:“我航班提前了,還以為出來會看不到你呢,沒想到還挺準時。”
嚴鳴倏地想起上次的取貓事件,以及剛才的問花事件,生怕自家老闆再來個暗戳戳,立刻接話:“霍總提前兩個小時后就到了,我們中午參加了個酒局,霍總就是怕夫人您出來找不到,提前離場被灌了好幾杯酒呢。”
“……”
霍硯行瞥他一眼。
嚴鳴眼觀鼻鼻觀心。
提前離場是真,被灌酒也是真,但是沒有嚴鳴說的那麼誇張,他們到機場的時候,也就才過去半個小時左右,桑吟的航班便落了地。
“啊?”桑吟顯然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不過她也的確在霍硯行身上聞到了酒味,很淡。
她又傾身湊過去,靠近他脖頸,皺皺鼻子:“那你還好?”
霍硯行是不喜歡把什麼事情都掛在嘴邊的人,尤其這種為博眼球撒謊的行為更是令他所不齒,但是現在看着跟只貓似的在自己身前嗅來嗅去的小女人,和她眼裏沒能掩藏好的點點擔憂,他突然覺得,有時候謊言也是善意的。
輕“嗯”了聲:“不太好。”
嚴鳴懸起來的心忽地落了地。
他還真怕自家老闆這時候給他表演一個品德高尚,直言不諱地拆穿他的謊言講實話。
不成想配合得還挺好,直接裝起來了。
看來自家老闆也沒有那麼的木頭。
孺子可教也般的點點頭,嚴鳴給了司機一個眼神,司機會意,將前後排的擋板升起來。
桑吟完全沒注意到嚴鳴和司機的小動作,看着霍硯行側臉:“那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霍硯行不答反問,垂眸,眼神直勾勾。
兩個多的航班下來,到達京城已經是五點左右,冬天天色黑得早,每次眨眼夜幕好似都會加深一層。
道路兩旁暖黃色路燈零零碎碎的灑進來,車廂內光線時明時昧,只有男人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朗。
此刻裹挾着淡薄朦朧醉意,放佛讓和他對視的人都會沾染些許淺醉。
桑吟張了張嘴:“什麼叫我想怎麼辦,喝酒的人又不是我……”
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摘圍巾,怪不得感覺這麼熱,
一手抱着玫瑰一手去拽圍巾。
平穩行駛的車子猛地一頓,桑吟本就歪斜着的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直直摔在霍硯行身上。
霍硯行跟形成條件反射一樣,在桑吟撲過來的同時伸手把她抱穩。
玫瑰花包裝紙經過擠壓發出嘩嘩褶皺的聲音,有些刺耳。
桑吟都有點懵了,她眼睫迷惘地眨動兩下:“不是,怎麼每次坐你車我都得來這麼一下?”
霍硯行不動聲色地望一眼前方,拿起她撐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把玩着:“因為你每次都不好好坐着。”
箍在腰間的手雖然力道不重。但是存在感卻很強烈,桑吟掙扎兩下:“我現在好好坐着了,你倒是鬆手啊。”
“不是你自己主動倒過來的嗎。”
“?”
這是人說的話?
桑吟本來只是意思意思的掙扎一下,聞言是真的不想再和霍硯行有任何接觸,她尊貴的面子絕對不允許。
反着手摸到腰際去掰他的:“還不是因為你的司機開車不穩當?我還懷疑是不是你和你司機串通好了占我便宜呢!給我把手鬆開!”
兩人靠得及近,衣服窸窸窣窣的摩擦着。
桑吟被圍巾堆起來的頭髮想把毛絨絨的小刷子似的來回掃在霍硯行臉側,弄得人心癢意亂。
圓潤小巧的耳垂擺脫頭髮的遮擋,暴露在外,上面綴着一顆瑩潤光澤的珍珠。
因着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放佛催眠時用的老式懷錶。
霍硯行略偏頭,泛着涼意的薄唇貼上她耳垂後面,繼而輕咬了下,清朗的嗓音沉得像是砂礫滾過:“別亂動,老實呆會兒。”
桑吟跟被人點了穴一般,瞬間僵住不動,皮膚上明明還殘留着他唇上的涼,她卻覺得火燒火燎的熱。
眼睫飛快抖動:“說你佔便宜你還就把罪名坐實了是吧,就說你圖謀不軌,你別不承認。”
“嗯。”霍硯行可有可無的應一聲,唇還落於她耳後沒離開,說話間時不時擦過她的耳廓:“對你不軌。”
“咚”一聲,桑吟聽見自己不爭氣的心跳聲,她嘴唇囁喏半晌,磕磕巴巴地說道:“我、你,那你──”
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桑吟暗自唾棄自己,穩了穩心神,垂眼看着懷裏的玫瑰,用開玩笑的語氣隨意問道:“那你當時說要跟我結婚也是存了這種心思唄?”
一秒、兩秒、三秒……
心跳越來越快,卻一直沒等到回答。
桑吟從緊張的情緒中抽身出來,聽見耳邊平穩的呼吸聲。
她稍稍轉頭,看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闔上了眼,靠着座椅枕睡著了。
說不上來是失落還是慶幸。
他喝了酒,即便給出回答,桑吟也覺得不靠譜。
但是氣不過,手抬到一半想去捏他的臉給他鬧醒,復又藉著路燈看見他臉上的倦色,納納放下。
視線細緻描繪着他的面容輪廓,眉峰利落,眼睫濃密,繼而一寸寸往下移。
玫瑰香氣四溢,縈繞在封閉的車廂內,調動起內心深處的**。
桑吟抬抬下巴,在他唇角輕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