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個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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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作者的新文試讀,一本不收費的免費短篇,專欄《日月與卿》已完結。
《日月與卿》文/舒月清
2022.12.20獨家發佈於晉江文學城。
近兩年的頂流並不是哪家公司的明星機械人,也不是哪家公司的虛擬偶像,而是一個科學家。
他的名字叫做周陵游,是個科學家,也是2080年諾貝爾生理學與醫學獎的獲得者。
他出生於1997年,所以今年已經85歲了。但是從他的外表來看,你幾乎猜不出他的年齡。
林芳第1次見到他的時候,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驚,她是央視的記者,是來採訪這位偉大的科學家的。
在來之前她當然查了很多資料,也看過很多影像。
只是沒想到當她見到他的時候,真人會顯得如此年輕。他看上去不像是快90歲的老人,頂多五六十歲,精神狀態比現在許多的年輕人都要好。
當然,最突出的是周老的氣質。為了接受採訪,周老今天穿了一身正裝,每顆扣子都扣的一絲不苟,他看上去和現在這個紙醉金迷的社會格格不入。
在徵得周老的同意后,跟着林芳的攝像機給了關於周老住所的一個特寫。
這個房子的佈置極其簡約,像是幾十年前的風格,進門右手處是客廳與茶几,往左轉是餐廳和廚房……
但現在的人們都喜歡未來星際的風格,很少有人延續這種過時的房屋設計。
文人風骨,學者氣度。
這是林芳見到周陵游的時候,腦子裏冒出的第1個想法。
周陵游十分平易近人,這大大緩和了林芳的緊張感。
畢竟周陵游可算的上是國寶級人物,他的履歷極其輝煌,放置全世界範圍內,也是醫學界的泰斗。
周陵游,1997年生於江蘇省金陵市,神經外科學家。2014年考入海都市大學醫學院臨床專業八年制;2022年博士畢業留院規培並參加工作……
2062年獲德國羅敦爾城大學榮譽教授;2062年10月任國家重點實驗室主任;2071年被聘為華國科學院技術科學部委員;2074年被聘為華國工程院院士……
但是讓周陵游家喻戶曉的,是他在2080年10月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理由是他發現了一種可以有效提高膠質母細胞瘤術後生存率的藥物。
2082年1月,周陵游獲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
越是了解周陵游的一生,林芳越知道這是怎樣一個偉大的人。
他一生未婚,把所有的精力都奉獻給了醫學,他把絕大部分的錢都捐給了慈善機構,吃穿住行都極其簡約。
剛才林芳進來的時候,簡直不相信這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的住所。
人們總是對於偉人的私生活格外感興趣,這幾年周陵游突然火了,大家翻出他的履歷來,一面充滿景仰,一面又忍不住疑問:所以為什麼這麼多年他身邊連一個女伴都沒有呢?
在採訪的最後。
林芳也提到了網友的幾個問題,其中有一個就是問周陵游為什麼一生未婚。
林芳問:“您一生未婚的原因是因為專註於醫學嗎?是會覺得說不能把精力分到家庭上,所以乾脆選擇不結婚……”
這是周陵游第1次在鏡頭面前失神,他好像想到了某個人,他在那一刻所露出的柔軟的神色,讓人想起少年與生命,總而言之是一切充滿希望的東西。
坐在林芳對面的明明是個將近90歲的老人,可是透過他的五官,林芳卻好像看到了一個青年。
不過話說回來,周老年輕的時候確實長得很俊俏,有人在網上po出許多年前的合照,周老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在一群醫學生里顯得格外奪目。
劍眉鳳目,唇紅齒白,周老年輕時候的長相可一點也不比當年的流量小生差。
林芳好似捕捉到了什麼,幾番欲言又止,但好奇心又使她試探開口:“所以周教授,您在年輕的時候也有過什麼遺憾嗎?”
其實網上也有類似的猜測,比如說周老年輕的時候,有過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但最後沒成,所以周老就絕情鎖愛,一心為我國的醫學事業做貢獻。
但隨即就有人跳出來打假,說他爺爺和周老是同鄉,也是同學,從未聽說過周老有女朋友。
從而又扯出周老在上學時勤奮刻苦,天天打卡圖書館的事迹,引發了一波勤奮浪潮。
但是網友們把周老過去的事情都盤出花來了,確實也沒發現周老有什麼感情生活。
怪哉怪哉,周老多年前好歹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難不成真是天上的聖人轉世,所以與咱們凡人不同,不需要感情。
林芳覺得自己快要接近正確答案了,並且因為剛才周老露出的神情,林芳覺得這個答案或許會是最不可能的那一個。
周陵游終於第1次在人前吐露有關於她的線索,但他也沒有說那個女孩是誰。
他只是笑着說:“也不是,人不是死物,當然會動心。”
林芳問:“那麼,是為什麼分開呢?”
周陵游給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不,她並不知道,她不知道我喜歡她。”
林芳愣住了,她甚至忘記了這是在鏡頭前,回過神后,她心中有淡淡的惋惜。
看來是一個流水有情,落花無意的故事了。
時隔這麼多年,想必周老當年的暗戀對象也早就結婚生子,連孫子都有了吧。
採訪結束后,攝影師關掉攝像機,周陵游要起來送他們,嚇得林芳趕緊擺手:“周老,您太客氣了,您坐着……”
林芳在離開前,代全國人民向周陵游表示了敬意,同時也表達了她自己的感謝。
林芳說:“我是在社會福利機構長大的,我要感謝您和顧氏基金的資助,才有今天的我。之前得知我能來採訪您,我真的很激動,希望您身體一直健康。”
天底下有很多顧氏,可是最出名的顧氏基金就那麼一個。
它是由很多年前早亡的顧氏千金創立的,這麼多年來陸陸續續資助了很多被拋棄的或是生活困苦無力支付讀書費用的女孩子。
說起這位顧氏千金也真是可惜,她是海都顧氏和京都殷氏的獨女,本應該是個人生贏家。
可在她14歲的時候,她的父母在空難中死去,而她本人在17歲的時候診斷出了惡性腦瘤,聽說她死的時候還沒滿18歲。
如果她生在現在這個時候,能遇到周老,或許不會死的那麼早。
網友把周陵游的過去翻了又翻,卻從沒想過周陵游和顧懷夕有什麼聯繫。
畢竟顧懷夕死的時候才17歲,而那時候的周陵游還是個剛被導師收進門的學生。
林芳和攝影師離開后,周陵游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家養的大黃狗長壽察覺到主人心情不好,輕悄悄的跑到主人身前,用腦袋去蹭主人的手。
周陵游摸着長壽的腦袋,像是自言自語:“我今天又瞧見了一個受你資助的孩子,只是我好像已經忘了你長什麼樣子了。”
如果,能再見你一面就好了。
2014年,周陵游考入海都市大學醫學院臨床專業8年制。
8年制是一個很特殊的培養計劃,前5年是本科,后3年是博士。
而在大五這一年,會進行一個學生與導師之間的雙向選擇。
不過大家都會提前聯繫導師,至於什麼方法嘛,那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包括且不限於給老師發郵件,見習實習的時候遇到,去門診堵人,或者更硬核一點的,那就是家裏有關係等等。
其實周陵游的反射弧是有點慢了,他聯繫導師的時候已經遲了,但誰叫這小子運氣好,叫他撿了個大漏。
他被一位神經外科學領域的大佬收下了。
2019年夏天,周陵游開始了他的博一生活,博一的主要生活就是在臨床上輪轉一年,主要是在外科科室,還有麻醉科,影像科,icu之類。
周陵游去的第1個科室就是他的本科室:神經外科。
他剛開始的任務就是收病人,寫病歷;來神經外科報到的第1周,周陵游一口氣寫了好幾個即將出院了,卻只有首程記錄的病人。
聽說,外科寫的病歷,放到內科,那都是要被扣錢扣到死的。
第2周的時候,醫院搞了個新通知,說是近來流感爆發,所以限制家屬陪護了。
也就是說,需要住院的病人必須得醫生去接才能進來。
於是周陵游又多了一個任務,那就是去住院部1樓把病人領上來。
那是個平平無奇的周二下午,周陵游在手術室跟着老師和師兄們學習。
一位老師接了個電話,掛斷電話后讓周陵游去1樓接病人。
於是周陵游脫掉手術衣,又去換衣間換上白大褂,趁着人少的時候,蹭了一次手術室專用電梯間,他先去8樓的護士台拿了病人的資料,和幾份需要簽字的文件,然後下到了1樓。
那是周陵游第1次見顧懷夕。
一個少女坐在天藍色的行李袋上,她穿着花苞一樣的白裙子,就像是一朵開得正盛的花。
那個時候的周陵游還不知道,這朵開的正盛的花,即將走到生命終點。
周陵游低頭,再次確認病人的資料:顧懷夕,女,17歲。
那麼,就是她了。
畢竟17歲的顧懷夕在一群上了年紀等待住院的病人中異常顯眼。
門口的保安攔着他們不讓他們進來,一遍又一遍的耐心解釋:“不行,你得有醫生來接你,你才能進去……”
“哪個醫生讓你住院的,你就打電話給他。”
唯有17歲的顧懷夕不慌不忙地坐在那裏,她甚至還尋了個空處,悠閑的翹起了小腿。
周陵游喊她的名字,帶有不確定:“顧懷夕?”
“哎!我在這兒!”顧懷夕從地上跳起來,一邊跳一邊朝他招手。
顧懷夕生的極為好看,她的母親是京都有名的美人,她的父親也是海都市富二代中相貌最能打的那一個。
同時繼承了父母美貌的顧懷夕更是了不得,她的皮膚生得跟瓷娃娃一樣,白且細膩,即將落山的太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就像是自動上了一層柔焦;唇若丹霞,像一點硃砂點在唇中,慢慢的暈了開來。
最漂亮的是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像靈動的山水畫,又像一片湖泊,裏面好像泛着水光,波光粼粼的。
她看上去實在不像是一個需要住院的病人。
顧懷夕看到了他的胸牌,喊他:“周醫生,你是來接我住院的嗎?”
周陵游遲疑地“嗯”了一聲,然後拿出兩份文件給她簽字。
顧懷夕的眼睛從上面一掃而過,爽快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顧懷夕問他:“那我們現在可以住院了嗎?”
周陵游還是第1次見到這樣迫不及待住院的人。
周陵游點頭,幫她拿上行李。
而顧懷夕朝一直跟着她身邊的男人揮揮手:“時律師,你回去吧,我有事情就給你打電話。”
周陵游剛才就注意到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了,他本以為是顧懷夕的哥哥或者是其他親戚。
於是周陵游問了一句讓他後悔了很久的話,他問:“你爸媽沒有來嗎?”
顧懷夕臉上的笑消失了,就像是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飄來一朵烏雲。
顧懷夕垂下了她的眼帘,說:“他們去世了。”
面對這種情況,周陵游的第一反應只能是道歉,他慌亂地給她說對不起。
但顧懷夕一直沒有說話。
這讓周陵游很有愧疚感。
他把她送到病房的時候,顧懷夕突然抬起頭問了一句:“這裏可以點外賣嗎?”
她說:“我想喝杯奶茶。”
周陵游很是實誠地回答她:“最近流感爆發,醫院不準點外賣。”
“那好吧。”顧懷夕坐了回去。
周陵遊離開的時候,隔着玻璃看了她一眼,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裏,就像是無邊的荒野上開出了一朵白色的花,又漂亮又荒涼。
周陵游回到醫生辦公室的時候,樓上手術室的老師們也回來了。
剛才讓他去接病人的孟旭老師問:“病人接到了嗎?”
周陵游回答道:“接到了。”
“那你等會兒讓她去簽個字,等她監護人的陪護手續辦下來,再讓她監護人補簽個字;再問個診,然後回來寫一下病歷。”
周陵遊說:“那我現在就去。”
孟旭說:“等會兒再去也行,先吃點東西。”
今天下午,葯代給他們點了下午茶,有甜點還有奶茶。
周陵游吃了兩塊甜點,領了自己的奶茶,但是一直到去病房前,他都沒有喝這杯奶茶。
顧懷夕住的是單人病房,周陵游進去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病號服,正躺在床上看ipad。
周陵游第1次聽到一個女孩子的笑聲笑起來像鈴鐺一樣,叮噹叮噹地作響。
周陵游拿來一沓文件給她簽字,起初顧懷夕乖乖低頭簽字,可是這些文件實在是太多了。
最後顧懷夕懷疑地抬起頭來:“周醫生,為什麼要簽這麼多文件啊?我怎麼感覺像是在簽賣身契一樣?”
周陵游差點就笑出聲來,但他牢記自己的身份,保持作為醫學生和醫生的光輝形象。
他認真地道:“這是醫院規定。”
“嗷。”顧懷夕又低下頭,把剩下的文件給簽完了。
接下來就是問診。
其實周陵游對於這個環節不是很熟悉,他也並沒有按照教科書一樣按照順序問,而是想到哪裏問哪裏,中途發現哪裏漏了再補充。
好在小姑娘經驗不多,也沒看出來他是個生疏的醫學生。
顧懷夕是因為不明原因的頭痛頭暈來就診的,她掛的是邵華教授的專家號,也做了簡單的檢查,但是片子拿給教授一看,直接就被按下來住院了。
問完診后,顧懷夕問他:“周醫生,我是不是不太好啊?”
周陵遊說:“你好好休息,不要亂想。”
顧懷夕坐回去,靠在她的枕頭上,說:“那好吧,你帥,聽你的。”
周陵游最後也沒有把那杯奶茶給顧懷夕,而是坐在電腦桌面前對着奶茶發獃。
孟旭走過來問他:“怎麼了?想什麼事情這麼入神?”
周陵游搖頭,猶豫再三后問道:“8床的那個小姑娘,到底是什麼問題啊?”
孟旭道:“膠母,可惜了。”
膠母,又稱膠質母細胞瘤,是一種惡性腫瘤。
顧懷夕是冬天的生日,她住院的時候還差幾個月成年。
但其實由於她已滿16周歲且繼承了父母的財產和股份,已經能算作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可以自己在入院手續上簽字的。
可時律師不放心她,還是以最快速度辦好了陪護人手續,趕到了醫院。
時卿在病房門口停了很久,他透過門上的透明玻璃看門內的人。
少女端坐着靠在枕頭上,由於從小跳舞,她永遠呈現一種挺拔向上的姿態,即使她總是低着眼,你也不會認為她真的卑微。
有的人生來就是公主,而有的人從出生起就註定是淤泥。
時卿的眼睛裏閃過晦暗不清的意味。
可是自從顧家夫婦飛機失事以後,就沒有人把顧懷夕當回事了。
在他們看來,顧懷夕是一隻美麗又無用的雀鳥,偏偏顧家主死前留了一手,給女兒留下十個律師團隊,又指定時卿作為監護人,以保證女兒此生順遂無虞。
所以至今那群董事會的老傢伙都拿顧懷夕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顧懷夕沒有生病的話。
時卿定了定心神,推門走進去:“懷夕小姐。”
“時律師?”顧懷夕見到時卿來,似乎很開心,她把平板反扣在被子上,又有些不好意思,說:“實在是麻煩你了……”
她低聲說:“自從爸媽去世后,一直是時律師在照顧我。”
時卿像從前那般回答道:“顧總對我恩重如山,我做這些是應該的。”
時卿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問:“醫生來看過了嗎?他們是怎麼說的?”
顧懷夕先點頭,后搖頭,說:“來過了,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明天可能還要做檢查。”
顧懷夕垂眼,看向床對面的牆面,問:“時律師,你說我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好?我……會不會死啊?”
她就這樣輕輕鬆鬆的說出死這個字,把時卿嚇了一跳。
時卿很是艱難地說道:“你不要瞎想,你還這麼年輕,不會有事情的。”
“如果真的有事情呢?”顧懷夕問:“那麼,時律師還會像現在這樣支持我嗎?”
如果顧懷夕不死,按照顧家主死前布好的路,時卿只能跟着顧懷夕干。
可如果顧懷夕要死了,那形勢就完全不一樣了。
“當然。”時卿毫不猶豫地說道:“顧總對我恩重如山,我是不會背叛他的。”
他說的是不會背叛顧總,而不是她。
“所以即使舅舅他們來找你,時律師也不會心動嗎?”
面前的少女笑着凝望他,讓時卿的心為之一顫。
她比他想像的知道的更多。
如果她可以活下去,她可以活得更久一點,時卿心想,他一定會跟着她乾的,畢竟顧懷夕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不會。”時卿強調:“顧總選中我來作為懷夕小姐的監護人,必然對我進行過考察,我想懷夕小姐也應該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時律師。”顧懷夕溫溫柔柔地回答道。
時卿想要留下來陪顧懷夕,卻被她拒絕了,她說:“時律師,我不需要人陪,照顧我的事情,也有護工來干,你替我去看着公司吧。我這一住院,我那些叔叔伯伯又要不安分了。”
第二天。
顧懷夕很早就醒了,她這半年來總是不明原因地頭痛,夜間加重,因此睡得不是很好。
早上有醫生來查房。
1234567,顧懷夕數了一下,一共有七個醫生,其中昨天接她入院的那位年輕醫生就站在最後。
顧懷夕心想,原來是實習醫生啊,怪不得看上去憨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