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祝全世界最好的爸爸生……
謝源一口回絕付志清：“不必。”
付志清沖他喊：“都好商量——就算你不跟我創業,我也幫你追姑娘，成嗎？”
謝源臉色鐵青。
他追蔣意不需要任何幫手。
謝源給蔣意訂好機票。
蔣意說要在S市待三天。她周五下午請半天假回去，周日下午回來。
謝源給她買好兩張頭等艙的機票。他又問她：“周五需要我送你去機場嗎？”
蔣意的眼睛明亮：“可以嗎？”
謝源：“……”
不可以。
他沒好氣地說：“你自己打車。”
蔣意的表情看着失望，她不高興地說：“既然不行,那你就不要問我。”
謝源哼笑一聲,沒接話。但他心裏想的是,如果蔣意真的蠻橫不講理,硬要他開車送她去機場,那麼他肯定也會乖乖照辦的。
“路上小心一點兒。”
“知道啦。”
*
蔣意的航班下午五點落地S市。
蔣吉東親自到機場接她。
蔣意伸手把墨鏡從臉上摘下來，表情立刻就變成幾分乖巧幾分任性的模樣。
“爸爸！”她一見到蔣吉東就開始撒嬌，“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接我呀？”
“女兒難得回來一趟,那我肯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第一時間來見我們家寶貝。”
蔣吉東帶着蔣意上車。
車上，蔣吉東隨口問起前妻趙寧語的事情。
“你媽現在還在國內嗎？”
“沒有。她回加拿大了。”
“是嗎。”
蔣吉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蔣意坐在後排玩手機，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在蔣吉東的臉上一掠而過，然後又自然而然地低垂下去,重新落在手機屏幕上面。
她知道,蔣吉東一定非常好奇，趙寧語那次跟她都聊了些什麼。但是他沒有合適的理由來提問,所以只好不問。
沒意思。
蔣吉東不問,蔣意也不主動提起這茬。她自顧自擺弄手機，把整個朋友圈從上到下翻了一遍，終於覺得有點兒無聊了。
她撐着腦袋,抬頭看向車窗外面。
司機走的不是回蔣家的方向。
“爸，我們現在去哪兒？”
“我們先去一趟公司。我有幾份文件馬上要簽。”蔣吉東說，他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對了，晚上我有個飯局，你要跟我一起去嗎？一塊兒吃飯的都是看着你長大的幾個叔叔阿姨，你應該都認識他們。”
蔣意對於商務應酬完全不感興趣。
她剛要開口拒絕，就聽見蔣吉東往下說：
“他們也很久沒有見你了，你去見見他們，打個招呼吧。就當認個臉熟，以後你有事需要幫忙就去找他們。”
車子開到蔣氏樓下。
蔣吉東帶着蔣意上樓。
蔣意已經有很久沒有踏進蔣氏的這棟大樓了。
小時候她經常來，她喜歡在董事長辦公室那一層跑來跑去，蔣吉東會專門派一個助理看顧她，不讓她坐電梯跑到其他的樓層去打擾其他員工。那時候她還很喜歡坐在她爸的老闆椅上，用桌上那台笨重的桌上型電腦玩遊戲。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這個時代的電腦早就沒有以前那麼笨重了。
不僅僅是電腦變了，很多事情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人始料未及。
蔣吉東進了董事長辦公室簽文件、見下屬。
蔣意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邊玩手機邊等他。
高管進進出出，其中有人居然能認出她。
“是大小姐嗎？”
蔣意抬起頭，沖他們點頭笑笑。
她其實很久都沒有把自己放進“蔣家大小姐”這個了不起的身份裏面。她在B市過的是打工人的生活，每天工作加班，除了名下明顯擁有花不完的巨額財產這件事情之外，她覺得自己跟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
現在忽然聽見別人恭恭敬敬地叫她大小姐，蔣意還真的會覺得有點兒奇怪。
蔣吉東開口回答：“對。這是我的女兒，蔣意。”
他在介紹女兒的時候，總是很自豪、很驕傲。
這麼十幾分鐘的工夫，蔣意見到了公司的好幾位高管。蔣吉東會跟她提一句對方的職位和姓名。蔣意沒有刻意去記，她任由這些名字和職位從她一邊耳朵進來，再從一邊耳朵出去。她要記這些東西做什麼呢？完全是浪費腦細胞而已。
她唯獨沒有見到蔣吉東的兒子蔣沉。
蔣吉東簽完所有的文件，然後他拿起外套準備走了。
坐電梯下樓的時候，他笑眯眯地問蔣意：“小意，你現在有沒有興趣進家裏公司？”
蔣意搖頭：“不要。”
蔣吉東仍然笑着，問她為什麼不要。
“我媽不讓。”
這是真話。
趙寧語在蔣意讀大學之前給她定了一條規矩：畢業后不許進蔣家的公司。
蔣吉東明明也知道這件事情。
蔣吉東看着蔣意，溫和地說：“但是你已經長大了。”
言外之意，她可以選擇不聽趙寧語的話。
蔣意平靜地笑了下，輕聲說：“我怕如果我不聽我媽的話，我媽就連我也不見了。”
蔣吉東一怔，但是隨即又恢復正常。
他說：“你是她的孩子。她不會不要你的。”
是么。
蔣意並不能確定。
*
蔣吉東帶蔣意去赴飯局。
到了地方，包廂裏面坐的都是蔣吉東在生意場上的朋友。
今天，這些人不約而同都各自帶着家裏的二代。
蔣意一眼看穿目的。
也不是說刻意要安排哪家和哪家聯姻結親，但如果年輕人之間碰巧互相看上眼了，那就不如談着試試，興許還能湊個兒女親家，從此兩家公司的關係更近。
她對此沒有興趣。她坐在蔣吉東身邊，吃了兩口菜，喝了半杯紅酒，然後就放下筷子，一臉意興闌珊。
有人提蔣意，向自家孩子訓話：
“你們以後要多多關照蔣家的妹妹。”
蔣意敷衍笑笑。
她不會碰蔣家的生意，又哪裏用得着桌上這些二代們關照她呢？
這個時候謝源給她發來微信。
他發過來幾張照片。
照片裏面是蔣意和謝源大學的時候救助的兩隻貓貓。她記得謝源提到過，這兩隻貓貓現在養在他姥姥姥爺家裏。
【蔣意：你去姥姥姥爺家裏了？】
【謝源：嗯。】
【謝源：今天難得不用給某人做晚飯，所以就去看望姥姥姥爺了。】
上面這句話肯定是在內涵她。
【蔣意：我要看視頻。】
謝源很聽話，很快就給她發來兩隻貓貓的視頻。
蔣意點開視頻。
視頻全程對着兩隻貓貓拍，時不時能看到有一隻手入鏡。
修長的手指慢悠悠地撫過貓貓的脖頸和背毛。貓貓順勢躺下，翻出雪白的毛絨絨的肚子。想要讓人主動來哄它們。等手掌真的移過去給它們順毛的時候，貓貓又頑皮地團起下肢，把人類的手掌牢牢鎖在懷裏，然後低下腦袋又舔又咬。
很漂亮。
蔣意一眼認出，視頻里入鏡的是謝源的左手。
【蔣意：咬得疼嗎？】
【謝源：有點兒。】
【謝源：但沒你咬得疼。】
她什麼時候咬他了。
這人又在冤枉她。
蔣意正準備在手機上打字回擊，忽然聽見蔣吉東叫她。
蔣吉東給她介紹一個人：“這是顧鳳麟。他是顧晉西的兒子。”
蔣意知道顧晉西阿姨，是她媽媽的好朋友。
蔣意順着方向看過去，和那個公子哥四目相對。
那是一個皮囊出眾的富二代。
蔣意覺得他這個長相比較適合去闖蕩娛樂圈。而且現在的娛樂圈很吃富家少爺小姐這套富貴人設。眼前這位顧家大少爺可是正兒八經的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這都用不着擔心人設翻車。
不過，她爸為什麼要特意指出這個公子哥的名字讓她認識？
是想要撮合他們？
果不其然，回去的路上，蔣吉東向蔣意再次提起顧晉西阿姨的兒子。
蔣吉東：“明天中午你們一起吃頓飯？年輕人之間的共同話題可能會多一些。”
他的態度也不是很強硬，沒有非要蔣意答應的意思。
但是蔣意的態度非常強硬。
“我不見。”
“我有喜歡的人了。”
蔣吉東有點兒驚訝，又有點兒高興，他說：“哦？是么。你怎麼不把人領回來讓我瞧瞧。”
蔣意輕描淡寫：“還沒追到手呢。”
蔣吉東立馬吹鬍子瞪眼：“什麼臭小子，需要我的女兒主動去追？”
他當然不會想到，蔣意嘴上說的“還沒追到手”，指的是臭小子還沒有把蔣意追到手。
蔣意也沒有澄清這個誤解，她作出總結：“所以，爸爸你就別操心我的事情了。您還是多操心操心您兒子蔣沉的事情吧。他也沒結婚呢。下次這樣的飯局，您帶兒子來就可以了。”
*
蔣意雖然前一天晚上拒絕了蔣吉東，但是第二天她吃早飯的時候又改了主意。
她跟蔣吉東說：“那我就去見見那人吧。僅僅是看在爸爸今天過生日的面子上。”
她連找個理由都能哄蔣吉東高興。
蔣意真的出門去見那個公子哥。
她有意提前抵達餐廳，坐下來不緊不慢地點了菜，挑了紅酒。
等到公子哥按照約定的時間露面，他發現自己居然讓蔣家大小姐先到等他。他頓時背後開始冒冷汗。
這還不算完。
蔣意和他面對面坐着，中間隔着一支玫瑰。他覺得，她看起來很像養在溫室里的花朵，一副乖巧而無害的模樣。
公子哥不自然地別開目光，心跳頻頻加速。
但他不知道，偽裝乖巧，這是蔣意最擅長做的事情。
她親眼看他拿起高腳杯。
蔣意的嘴角漸漸揚起。她主動開口，嗓音溫柔：“如果我們結婚，你會在外面生私生子嗎？”
公子哥剛剛喝進去的紅酒差點兒噴出來。
他的表情一陣古怪。
蔣意慢悠悠地笑了笑，她把桌上的方巾遞給他。
“不用緊張，我就是隨便問問。”
這種問題，怎麼可能只是隨便問問啊？
蔣意作出恍然大悟狀：“看你的表情，難道說你在外面已經有私生子——”
公子哥：“當然不是！請放心。”
如果他真有私生子的話，按照他媽的行事風格，這會兒肯定已經把他的腿打斷了。
幾句話切磋下來，公子哥如臨大敵。
眼前這位蔣家大小姐好恐怖。他越看越覺得她跟他媽有點兒像。
蔣意托着臉，目光柔和，她望着坐在對面的公子哥，心平氣和地說：“其實我會這樣想也很正常吧。畢竟，我爸有私生子，你爸也有私生子。這種骯髒的事情，放在我們這種家庭裏面，好像已經是非常司空見慣的事情，完全不會受到什麼道德上的指責。”
公子哥咽下嘴裏的食物。他稍稍正色：“我不會有這種問題。”
“這是保證嗎？”蔣意歪了歪腦袋，“保證最沒有用了。大部分人結婚的時候也都發誓說這輩子不會變心。但是多少人能把這句話當一回事情呢。”
公子哥愣住，下意識地問：“所以，你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對愛情完全忠誠的人嗎？”
蔣意彎了彎眉眼，語調輕鬆：“我當然相信了。”
她自己就決心要做一個對愛情完全忠誠的人。
所以，她也希望她喜歡的人能夠做到同樣的事情。
蔣意吃得差不多了。
她對公子哥說：“我已經買過單了。你慢慢吃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她皺了皺眉頭，試圖想起眼前這位公子哥的名字。
她只知道他姓顧。
“呃，我叫顧鳳麟。”
“顧鳳麟——”蔣意臉上這會兒的笑容非常真誠，“請幫我跟顧晉西阿姨問好。”
公子哥一臉苦笑：“好。你路上小心。”
蔣意從餐廳出來，她徑直坐電梯到樓下的商場給蔣吉東買生日禮物。
說是給蔣吉東挑禮物，蔣意逛着逛着就先刷卡給自己買了兩條成衣裙子和一雙高跟鞋。
然後她走到男裝區域給蔣吉東買禮物。
她不想動腦子，於是決定買一條領帶。
架子上陳列的顏色都中規中矩。
蔣意摸了摸領帶的面料，她問旁邊的SA：“這個有熒光綠色的嗎？”
SA：“……”
哪位商務人士會把熒光綠色的領帶系在脖頸上？
好在做奢侈品銷售這行的基本見多識廣。SA很快穩住表情，露出標準化的微笑，給了相當專業的答覆：“這款我們現在有松石綠的顏色。”
“行。給我拿一條。再幫我寫一張卡片——”
“祝全世界最好的爸爸生日快樂。”
蔣意抽出蔣吉東的信用卡副卡，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