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孤狼
“你要麼……再動手試試？”葉寒語氣寒冷的說道。
郝先生看着眼前這個人形猛獸，咽了咽口水，隨即轉身就想跑。
葉寒眉毛一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絕不能讓這樣的人繼續危害他學生了。葉寒伸手從地上撿起皮帶，順勢從花壇中找出一塊石頭綁在皮帶之上。
之後用力一甩，帶着石塊的皮帶砸到了郝先生腦門上。郝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腦門，看着手上沾染上的鮮血，轉頭看向葉寒。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就是一個普通人站在原地，可在郝先生看來，那就是一個人形猛獸。
“我警告你，你不要惹我！”郝先生站在原地，卻是再也不敢背對着葉寒了，鬼知道葉寒下次會拿什麼東西砸他？
葉寒沒有說話，只是慢慢走向他。
郝先生愈發慌張了，他左顧右盼，還是拿起地上的皮帶，嘴中叫囂着，警告葉寒不要過來，一邊皮帶轉的呼呼帶風。
葉寒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倒不是說葉寒真的就怕了，只是，眼前這個郝先生的狀態似乎不怎麼對勁？
葉寒是沒動了，可郝先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狂似的往後面跑去。跑了幾十米之後，郝先生突然轉過身子，狠狠將手中的皮帶甩了出去。
看着疾馳而來的皮帶，葉寒不慌不忙歪過頭。
沒打中葉寒，郝先生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忽然大笑起來：“你……你這頭孤狼，也會有在意的事嘛？應該沒有吧！你身後的，應該不需要你守護吧！”
葉寒聞言轉過身，飛身想要拽住那條皮帶。落在地上的葉寒手裏緊緊拽着皮帶，可是，一眾驚呼卻落在葉寒耳朵里。
葉寒抬頭看去，蘇蓉捂住自己的臉蛋，半蹲在地上。伴隨而來的，是郝先生那嘲笑的聲音：“哈哈哈！孤狼，也會有在意的人嘛？那女人她活該，要不是她，就沒有那麼多事了！老子怎麼教自己的娃，跟她有什麼關係，她活該！”
葉寒起身跑到蘇蓉身邊，好在那石塊並不大，只是擦傷了蘇蓉。葉寒不知道從哪掏出一些簡單的醫療物品，三下五除二給蘇蓉簡單包紮之後，起身看向自以為是安全距離的郝先生。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這輩子……就恨三件事！”葉寒低氣壓的聲音傳來，他沒有憤怒，也沒有其他情緒，就像個機械人一樣。
雨，滴答滴答下起來了。
葉寒走在雨中，並沒有理會郝先生的威脅。
“一、不知死活惹怒我的！”
葉寒握了握拳頭，咯咯作響。
“二、過分欺騙我的人！”
葉寒伸手將頭髮捋到後腦勺，視線卻從未從郝先生上離開。
“三、傷害我在意的人！”
葉寒說著，速度加快了起來。
“現在，你一次性觸犯了兩條！那麼，就請接受我的憤怒！”
很快，葉寒就疾跑着，沖向郝先生。一百五十米的距離不遠，葉寒衝到郝先生面前，跳起來就是一拳。倒在地上的郝先生支撐起身子，張嘴吐出一口血水。
發現葉寒沒有繼續打自己的意思，郝先生張嘴把一袋白色粉末倒進自己嘴裏。
眉頭微蹙的葉寒死死盯着眼前這個男人，他是很氣憤，但他也必須控制住自己。
自己現在是教師，身後就有自己的學生。所以，他必須控制住自己，剛剛因為蘇蓉受傷，這才怒氣上頭，打了一拳之後，葉寒才收斂起心中的怒氣。
但凡，這要是在聚集地外，現在躺在葉寒身前的，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葉寒心中戾氣橫生，可是很快，他就壓下心中怒意。緊緊握住的拳頭也是慢慢鬆開。
葉寒站在雨中不斷深呼吸，任由豆大的雨滴落在自己身上。在心裏，葉寒不斷告誡自己，絕不能動手，絕不能再打眼前的人了。哪怕眼前的人傷害了自己看中的人，可是他也打回去了不是嘛？要冷靜，不能在動手了！
這是末世，動手打人的是並不少見。哪怕有規定，那也只是在近十年才頒佈下來的。
在葉寒三十歲來到這聚集地定居之前，葉寒可是一直在外面漂泊流蕩的。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外面的危險。而，能在這種環境下，還能生活下來的人，實力可見一斑。
五六年的平靜生活，讓葉寒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戾氣。但最近事情多的讓葉寒心煩意亂，再加上最近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夢境影響而精神一直不濟。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葉寒心中那頭野獸，也是逐漸被喚醒。
看着眼前那個吸了五六袋粉末，笑意盈盈的看向自己的郝先生。葉寒確定了心中的判斷，郝先生嗑藥了！
這也就可以說明，為什麼之前郝先生在那裏胡說八道，把葉寒比作是孤狼。
剛剛藥效沒過，這才讓郝先生感覺不對勁，見葉寒身上散發的氣勢不對，想要逃跑。
可現在，在補充能量之後，郝先生的心態再次發生了變化。
他雙手籠罩下來，摁在葉寒肩膀上，直接將葉寒高高舉起。葉寒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被甩飛出去，在地上滑行的葉寒心裏想到：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過了幾年安穩日子，就變得如此軟弱不堪了？難不成，真的就跟陳奕君說的一樣，自己就是一個廢物？
對了，葉寒想起來了。那個陳奕君，也是近期才進來的。他在來到聚集地之前，也是一直生活在外面，沒有在其他聚集地生活，就像一匹孤狼一樣。
孤狼！
葉寒雙手擋在自己腦前，防止郝先生踢中自己的腦袋。郝先生眼見不行，狠狠的踹在葉寒的肚子上。
葉寒吃痛，心中的思緒卻是明了！
眼前這個郝先生，應該也是一匹孤狼。
只不過，他比自己來的早。所以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很久，這才有了自己的家庭。這也就說明了，郝先生為什麼在嗑藥之後，會把自己說成是孤狼，因為，他也是一匹孤狼，而且，還是比自己弱的孤狼。
森林法則——弱肉強食！
所以，在感覺到自己可能是比他還強的一匹孤狼的時候。沒有藥效加持的郝先生會感覺害怕，會想要逃跑。
這麼說來，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郝先生他們家住的那麼遠離中心，而在旁圍觀的人，也沒有多少人會來幫忙的。
蘇蓉能從這些常年旅居外面的人口中打探到郝先生的情況，更多還是憑藉她那嬌俏的面容吧。
“那麼……也就是說，在場的，都是孤狼嘛？”葉寒緩緩開口說道，血液如泉水般流下，將葉寒視野所擋住。
葉寒剛站起身，那在到處炫耀的郝先生忽然轉過頭，直接抱住葉寒，狠狠撞到牆上。葉寒依舊沒有還手，任由自己的身子滑倒在地。
“喂！我說，讓郝小傑去上課，是他母親的意思吧？如果你不同意，他母親就會以死相逼，是這樣嗎？”
“嚯！”郝先生輕蔑一笑，轉身看向葉寒道：“我還以為，你一直想不明白呢？葉憶楊，我當初決心退出的時候，可正是碰上你名聲大噪的日子啊。”
郝先生伸手掐住葉寒的脖子，高高把他舉起：“我原本以為，我退出了，就不會碰上你了，可是，你為什麼要來我這裏！”
“還有，你憑什麼，就能夠離開這裏，直接住在跟常人無異的地方？”郝先生說著，一拳一拳砸在葉寒臉上：“就因為你來了，導致我地位大幅下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
“當初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們這邊，可是在不斷討論你啊，他們都覺得，應該由你來當我們這片的領頭。畢竟……你最為強大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我現在依舊受人敬仰！”郝先生用力一拳，直接將葉寒擊飛，倒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都是因為你我才會這樣！”郝先生說著，咆哮着衝到葉寒身前，狠狠踹在葉寒肚上：“我原先也是一個好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父親，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出現！”
葉寒悶哼一聲，但並沒有開口。
郝先生一腳一腳踹在葉寒身上，葉寒也沒有反抗，似乎是想藉此平息郝先生的怒氣。
見郝先生蹲在地上喘氣，葉寒這才緩緩開口說到：“打夠了嗎？打夠了，之後就別打小傑了，可以嘛？”
“我說了，我怎麼教孩子，用不着你來管！”郝先生說著，又是一拳打到了葉寒身上，直接將他打飛了出去。
郝先生走上前，一腳踩在葉寒臉上，得意洋洋的說到：“我還以為，你那一拳是個開始，沒想到，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拳嘛？沒想到啊，大名鼎鼎的葉殺神，現在只配吃我鞋底。”
葉寒無力躺在地上，煙雨蒙蒙中，葉寒好像看見蘇蓉在那裏大哭，想要衝過來幫自己，卻被身邊幾人死死拉住。
葉寒笑了笑，不過來就行。
“哈哈哈哈！你們看見了嘛？葉殺神，不過如此！”郝先生說著，用力轉動腳尖，絲毫不在意下面還有一個人。
“葉寒！”
就在蘇蓉數次向路人求助無果之後，一聲沉穩的聲音響徹在蘇蓉耳畔。
蘇蓉睜大了眼睛，轉頭看向來者。
果不其然，來者正是校長。
看見校長來了，那是旅居在外的人也是放開了蘇蓉。沒了束縛的蘇蓉連忙跑到校長身邊：“校長，葉寒，葉寒他……”
“放心吧，他沒事！中了蛇毒，都還能活蹦亂跳的，這不就是被打了嘛，能有什麼事。”校長笑着安慰了蘇蓉，隨即朝着葉寒說到：“葉寒！怎麼，現在連出拳都不會了？那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把你養廢了？我知道你最近狀態不對勁，但也不至於連反抗都不會了吧！葉寒！你給我醒過來！”
聽着校長的怒吼聲，葉寒一楞。隨即反應過來，抱着蘇蓉的事校長，葉寒直接怒罵道：“耿馬，你怎麼總是來的那麼晚啊！”
葉寒說著，努力躺平身子，隨後腰部用力，直接踹開郝先生。接着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轉頭看向蘇蓉道：“我兌現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的啊，動手之前也是思考了的。現在你也在，你說嘛，怎麼搞？”
蘇蓉一楞，隨即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傻啊，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就是這樣啊。”葉寒無奈的聳聳肩，側身躲過郝先生的攻擊，喊到：“打不打啊！”
蘇蓉抽泣一下，隨即喊到：“打他！”
喊完之後，蘇蓉直接就笑了出來：“這人怎麼那麼傻啊？”
“他就是這樣啊！從我認識他開始，就是這樣一個，說到就會做到的人。話說你跟他約定了什麼？竟然能夠讓他停止打人？還被人打成這樣都不還手，這都快成為一個嘴強王者了。”
蘇蓉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看着葉寒。校長只能無奈一笑，隨即看向葉寒，喃喃道：“葉憶楊，葉殺神，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葉寒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臉，隨即也不理會學會沾到頭髮上。
頂着一個大背頭的葉寒盯向郝先生，緩緩說道：“抱歉啊，之前讓你那麼不盡興！現在重新開始，這一次，我一定讓你盡興！”
“是嗎……”郝先生笑容逐漸猖狂起來，慢慢走向葉寒道：“你可別說我欺負你，雖然前面你被我揍的不成樣子，但你也應該知道，我畢竟是個老年人了，經不起這種折騰了，所以，我們還是公平的對吧！”
“不是，你個嗑藥的，咋還能邏輯清晰，有毒吧你！”葉寒說著，快速後退。
“怎麼，你不是說要跟我打一架的嘛？怎麼不打了，懦夫！”郝先生大吼一聲，再次沖向葉寒。
葉寒也不理會，就是不斷後退。
就在郝先生要抓住葉寒的時候，忽然腳上一滑，整個人倒在地上。
郝先生轉過頭，發現一塊帶着血漬的石頭把他絆倒了。
隨後，郝先生就聽見後面傳來：“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葉寒的身子出現在郝先生的視野裏面，手裏還時不時就拋起一塊不知道哪來的板磚。
“不是，你要幹什麼？”郝先生說到，語氣也開始慌亂。
“幹什麼，你說呢！”葉寒說著，對準郝先生的臉就是一板磚。
“額……”不光是旁邊看戲的人不買賬，就連蘇蓉都感覺不可思議，她機械的轉過頭，看向耿馬說到：“校長，這就是你說的……”
耿馬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這時候，葉寒已經拿東西郝先生綁了起來。隨後，葉寒看向耿馬說到：“愣着幹啥，你別說你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來了！”
“不然呢？”耿馬沒好氣道：“你說我來的那麼晚，可是啥可是聽到消息就過來了，哪有機會通知其他人啊！”
“嚯！幸虧沒聽你的。”葉寒似乎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要不是我計算好了時間，他的藥效要過去了，不然我才不要動手呢。”
“那你還問我打不打，我以為你真的要打人呢！”蘇蓉不滿的看向葉寒。
“害！”葉寒撓撓頭髮，說到：“怎麼可能真的打哦！誰打架害一直整理頭髮的啊，再說了，你叫我打，我不也是打了嘛，你看，板磚上還有他的頭皮屑呢！”
葉寒說著，抬起手中的板磚展示給蘇蓉看。蘇蓉頓時無語，直接就不理葉寒了。
“好了！”葉寒扔掉板磚，來到蘇蓉面前到：“他扔的石頭把你臉劃破了，我也幫你打回去了。再說了，這件事本來就是我錯了。”
“可是……你都被他打成這樣了！”蘇蓉抬起頭，生氣的看向葉寒。只是，看見葉寒那滿身是傷的身體，蘇蓉又說不出什麼重話。
“噫～我之前動手，你要怪我，我現在不動手了，你還要怪我！”葉寒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一副任由蘇蓉怎麼說，他都認為自己是對的樣子。
“我不讓你動手是怕你受傷，可是你看看你，你現在都被打成什麼樣了？”看着葉寒耍賴，蘇蓉的火氣蹭蹭往上漲，她伸手拽住葉寒的耳朵，罵到。
“是我先把他後腦勺給砸出血來的啊，他現在把我打成這樣，也是情理之中吧。不礙事的，不礙事的！”葉寒吃痛，可是也不敢掙扎，就任由蘇蓉把他的耳朵扭成麻花。
“我發現你不只是耳朵壞了，你怕不是腦子被打壞了吧！人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替別人開脫！”蘇蓉說著，也還是慢慢送開葉寒的耳朵。但葉寒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讓蘇蓉暴走，甚至想要把葉寒的耳朵直接扭下來！
“疼疼疼！”葉寒大喊道：“不是，我說的是實話啊，我要是不耐揍，我可能被你扭着耳朵也不喊疼嘛！”
“你現在不是在喊了？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的力氣比他還大，是不是在罵我母老虎啊，啊？”
“哪有哦！”葉寒彎下腰：“姑奶奶，你就別折騰我了，我剛被人揍了！”
“葉寒，我懷疑你是真的傻，怎麼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被打了，不會還手嘛？”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可聽話了！”
“我怎麼不記得，你之前是這樣式？”蘇蓉放開葉寒的耳朵，看着紅彤彤的耳朵，蘇蓉又心疼的說到：“你沒事吧？”
“有事！非常有事！”葉寒捂着自己的耳朵，撕心裂肺的說到：“疼死我了！你就是這樣對病號的嘛！”
“不是，我現在懷疑，你到底是怎麼在外面活下來的？”
“外面？”葉寒思考一下，笑嘻嘻說到：“動物給我面子，不搞我，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