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魔葯
伊洛爾跟着奧提斯來到了下層區的薩特勒街。
薩特勒街位於下層區與貧民窟的交界處，與奧利頓大學分別確定了下層區的邊界。
但薩特勒街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街，它的中間是一條長約三里爾的裂縫，有幾條石板連接着薩特勒街兩邊。
伊洛爾沿着裂縫向下望去，那下面是巨大的機械結構。
靠近下層區的這邊隱約能看見幾個暴露在外的齒輪，而對面的地基向下只能看見幾根立柱。
“那是什麼？”伊洛爾思考間，一股蒸汽攜帶着熱浪沖向他的面孔。
奧提斯一把將伊洛爾拉回，邊走邊說：“小心點，這些傳動裝置間滲透出的蒸汽可以輕而易舉地要了你的命。”
“謝謝。”伊洛爾道謝后，便重新跟上奧提斯步伐。
一條石板出現在奧提斯和伊洛爾的眼前。
“這是橋，沒錯，就是一條石板，對面的...是奧利頓的貧民窟。”
奧提斯指向石板對面的區域，那裏的房屋相比這邊的，整整矮了一截。
“奧提斯先生，這裏有一些文字。”
伊洛爾指向石板，那上面有一些尚為清晰的字跡。
“這是一首童謠，應該最近刻上的...”奧提斯看向伊洛爾所指的方向，端詳起了這首童謠。
【所羅門·格蘭迪，
星期一落地，
星期二受洗，
星期三娶妻，
星期四染疾，
星期五病重，
星期六逝去，
星期日入地，
所羅門.格蘭迪，
這一輩子走到底。（注①）】
奧提斯讀完文字后解釋道：“顯而易見，這描寫的是貧民窟。”
“貧民窟的居民都...都這麼...悲慘嗎？”
“童謠肯定有誇大的成分，但實際上也差不多....你要知道，貧民窟對於奧利頓來說...就像灰老鼠身上的一顆巨大的腫瘤。”奧提斯頓了下，目視遠方，隨即補充道：
“和癌症沒什麼區別。”
“但現在它與我們無關，孩子，我們的目的地不是貧民窟。”
奧提斯拉着伊洛爾繼續前行。
他知道像伊洛爾這樣的年輕人總是希望改變一些自己完全無能為力的事。
兩人很快來到了此行的終點，一座木屋。
與水泥房屋林立的下層區中心不同，薩特勒街兩邊還是以木屋居多。
“篤篤篤”奧提斯敲向了木門，門上積留的灰塵散落到空氣中。
“來了來了，誰啊？”門內傳來了一陣蒼老的聲音，打開門的是一位老婦人。
“我們來找蒂芬，這位是伊洛爾，我的新徒弟。”奧提斯向老婦人介紹道。
看清來人是蒂芬的朋友后，老婦人放下了藏在背後的雙管獵槍。
“你好。”
“你好啊小夥子，我叫...額...我...算了，不重要，你可以叫我亨德利太太。”
亨德利太太看向了伊洛爾，這犀利的眼神看得伊洛爾有些不自在。
“我是蒂芬的母親，威廉·亨德利是我的丈夫，但他老早死了，我記得他以前也喜歡戴單片眼鏡來着，他啊....”
“亨德利太太？”
伊洛爾試探性地開口，眼前的老婦人眼神不再犀利，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唉...人老了就是喜歡回憶些沒用的，蒂芬就在裏面...奧提斯啊，
你們先和蒂芬說著，我去烤點餅乾。”
老婦人將兩人迎進屋內，說完就拿着槍轉身向另一間屋子走去，轉身前的眼神似乎帶上了一絲憐憫。
“奧提斯，你蒙上伊洛爾的眼睛，跟我來。”蒂芬出現的恰到好處。
“不用了...”
還沒等伊洛爾被奧提斯的信任所感動，隨着腦後一下劇烈的疼痛，他就失去了知覺。
“直接敲暈會更快。”
奧提斯面無表情地補充了下半句，放下了從一旁拿出的木棍，這木棍上有一個明顯的凹槽。
蒂芬白了奧提斯一眼，“你還是這麼有惡趣味。”
“畢竟是傳統嘛。”
......
好痛！
伊洛爾睜開了眼睛，雙手捂住後腦，他感覺剛剛被什麼東西砸到了腦袋。
“誒？這裏是？”
“這裏是月光教會的秘密基地之一。”奧提斯解釋道。
“奧提斯先生，我剛剛是怎麼了？”
伊洛爾看向奧提斯，那目光十分的澄澈。
“額...你剛剛突然就暈倒了，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奧提斯也看向伊洛爾，目光十分堅定，但蹩腳的言語暴露了他的心虛。
“不會是穿越的副作用吧...”伊洛爾心裏想道。
隨即和奧提斯一樣心虛地開口：“沒事，可能是我最近熬夜的原因吧...”
雙方各懷鬼胎，趕緊結束了這個話題。
“奧提斯先生，你說這是月光教會的秘密基地，這是用來幹什麼的？”伊洛爾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抬手扶了扶快要掉落的單片眼鏡。
“那本《超凡概念及初步使用》你看過了吧？”
“看了一部分。”
“序列那裏看到了嗎？”
“看過了。”
“那你應該知道月光教會掌握着兩條的序列吧？”
“知道，分別是「教徒」和「學者」，「教徒」是教會所掌握的完整的那條。”
“你想選哪一條？”
“這裏是月光教會用來儲存魔葯的地方！”
伊洛爾恍然大悟，奧提斯的一個個問題將他引向了正確答案。
“說對了一半，但這裏只有序列九的魔葯，其他的要資歷足夠之後向教會申請。”
奧提斯補充道，拿出了放在身後木桌上的兩瓶魔葯。
“左邊的是「教徒」，右邊的是「學者」，你看過那本書，應該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奧提斯面色平靜如水，鄭重地說道。
“沒有什麼飲用要求嗎？”
“如果你感覺緊張，可以先去趟盥洗室。”奧提斯的玩笑消去了伊洛爾部分的緊張。
“那就不用了...我知道自己該選什麼。”
伊洛爾拿起奧提斯右手中的「學者」魔葯，奧提斯沒有阻攔，只是沉着聲說道：
“記住你今天的選擇，一條不完整的序列。”
伊洛爾沒有猶豫，將瓶中淡紅色的液體一口飲下。
注①：這首恐怖童謠寫於1842年，出自英國作家詹姆斯·奧查德·霍利威爾（jamesorchardhalliwell）的《鵝媽媽童謠》，主要反映十八世紀英國工業革命下動蕩的社會，極端的兩級分化和激烈的階級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