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pr 46
Chapter46
苗致均醉醺醺的,對晏久說的話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仍舊擺弄着自己頭上的假髮,又轉頭去逗弄旁邊的Phoebe和櫻桃。
“Phoebe,櫻桃,你們覺得是苗伯伯美還是你們兩個美呀?”他喝得紅光滿面,往日裏那點兒本就少得可憐的斯文氣蕩然無存,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猥瑣可怖。
丁思胤和靳光很少喝酒,所以Phoebe和櫻桃對酒味兒很反感,見Daniel爸爸滿身酒氣地走過來跟她倆說話,Phoebe下意識就拉着櫻桃朝坐在一旁的小久叔叔身邊湊去。
【我靠,苗致均他瘋了吧?我覺得靳光和小丁已經可以報警了】
【能不能讓欒池給他一套勾拳側踹后擺腿啊,我真的想弄死苗致均】
【苗致均他並沒有把假髮好好地戴在頭上,而是以一種故意扮丑的方式在繼續侮辱人】
【他的行為和他前面說的話前後呼應,洗不幹凈了】
【天哪,真的噁心透了,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存活在世界上?】
【就算他醒酒之後,跪下來磕頭道歉,我也對他一生黑】
晏久低着頭,但還是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一抬頭,發現苗致均正腆着一張大臉跟在Phoebe和櫻桃身後笑嘻嘻地說著話。
無論他有什麼樣的目的,現在的這個行為都過於越界了。
丁思胤在台上和欒池搶答問題搶得如火如荼,完全沒有發現台下Phoebe那邊的情況。
中午的時候靳光也喝了不少,午睡的那點兒時間沒能讓他把精神養好,這工夫正歪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呢,同樣沒有注意到。
晏久伸手把Phoebe和櫻桃拉到自己的身後,而後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舒展一下長腿,同時狀似不經意地踢倒了工作人員放在舞台邊用來打光的架子。
“哎喲!”苗致均的前路受限,瞬間跟着傾倒的架子一同倒在了地上,毫無準備地摔了個狗吃屎,疼得他叫苦連天,“艹,疼死我了,人呢,都瞎嗎?”
這一下子發出來的動靜可不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苗致均的身上,表情各異。
有努力憋笑的,不可思議的,偷瞄別人臉色的,但也有擔心自己的飯碗不保的。
見苗致均倒在地上,總導演霎時間就驚慌失措地從台上跑了下來,“苗老師,苗老師怎麼樣?!”
晏久離苗致均更近一點,看到總導演下來,他便也站起身來裝裝樣子,假意伸出手去,像是要扶苗致均一把:“哎喲苗哥,這是怎麼搞的啊,來,快起來。”
苗致均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晏久朝他伸過來的手,緊忙回握住,想要藉著他的力量站起來,卻沒想到晏久的手過於修長削瘦,借力直接借了個空。
苗致均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後背砸在地上發出“砰”地一聲悶響:“……”
總導演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頭看看晏久,低頭看看苗致均,呆愣愣地站在那裏,一時間竟忘記了扶人,被助理提醒后,才慌忙將苗致均從地上拉了起來。
晏久遺憾地搓了搓手,看向苗致均的眼神帶了幾分不加掩飾的笑意:“不好意思啊苗哥,手滑了。”
苗致均用力閉了閉還在冒金星的眼睛,看是晏久,立即沒了脾氣:“沒事兒沒事兒,是我自己沒拉住。”
【哈哈哈哈哈好爽啊,久久幹得漂亮】
【不過剛剛攝像師沒有拍到,那個燈光架真的是突然倒了還是被晏久碰倒的啊?】
【管它的呢,只要結果令咱們感到滿意,過程不重要】
【Phoebe和櫻桃肯定嚇到了,啊啊啊晏久上台之前還摸摸她倆的頭,嗚嗚好溫柔】
【怎麼沒把他給摔死】
苗致均一瘸一拐地坐回到了沙發上,兩眼發懵地望着站在台上的晏久和靳光。
他的醉意被摔醒了大半,記起自己剛剛在醉酒時乾的那些荒唐事,不禁又驚又怕,抬手就把頭上頂着的亂糟糟的假髮扯了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不出意外的話,他今明兩天就可能會接到台長打過來批評他的電話了。
如果想要讓事情最大程度地化解,他還是要積極主動地把晏久哄得樂呵點兒才行。
總導演見苗致均似乎沒有那麼生氣了,於是稍稍放下心來,招呼着下一輪的比賽選手:“好,我們的小晏和靳老師已經站在台上準備開始接受挑戰了,究竟他們兩個誰能夠贏得這一輪的冠軍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帕帕正在跟丘丘哥哥擠在一起喝甜牛奶,見久久上了台,他緊忙手腳並用地爬下沙發,“噠噠噠”地朝舞台跑了過去:“久久~加油~久久~加油~”
晏久正想叫帕帕過來給他打氣呢,沒想到帕帕自己就過來了。
見狀,他朝自家幼崽伸出手,笑着發出邀請:“乖寶兒要不要上來跟爸爸一起回答問題呀?”
“好噢~”帕帕喜滋滋地上了台,親昵地抱住久久的腿,仰頭等着面前的姐姐向他和久久提出問題。
【我發現帕帕真的好粘久久啊,一點都離不開他】
【看完剛剛的那一段兒,我怎麼覺得是久久離不開帕帕呢?連回答問題都要找帕帕來給他壯膽兒哈哈哈】
【真的不知道該羨慕久久還是帕帕,我又想抱抱久久,又想貼貼帕帕】
【醒醒吧姐妹,你哪個也得不到(貓貓頭流淚.JPG)】
工作人員拿着題卡:“第一題,請問麵包的保質期是多……”
晏久脫口而出:“加了防腐劑並且在密封真空狀態下可以保存六個月。”
工作人員有些意外,她連題還沒讀完呢,晏久居然就答出來了。
【他還真知道?我以為他肯定也會像小丁一樣一問三不知呢】
【哈哈哈我怎麼覺得久久回答完之後的表情,看上去是一副“我都沒想到我居然能答出來”的樣子呢】
【還真是,就感覺好像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直接就脫口而出了似的】
確實如直播間觀眾們所猜測的那樣,晏久在聽到問題時,並未經過思考,直接遵循着肌肉記憶就說出了答案。
他也對自己的這個反應感到非常驚奇,就彷彿自己從前……很了解這些事一樣。
怔忡間,一陣怪異的感覺就襲上了心頭,緊接着,腦海深處的記憶在耳邊迴響了起來——
——我怎麼覺得這麵包好像有一股怪味道啊?——
——拿來我看看,誒,這不是過期了嗎——
——我昨天才買的,怎麼會過期——
——已經過期十幾天了,以後買東西要先看日期,加了防腐劑並且在密封真空狀態下可以保存六個月——
——就這麼扔了太可惜了,我吃了應該沒事吧?——
——相比之下,我還是比較想要一個能蹦能跳不中毒的小晏久——
少年的聲音青春恣意,恍惚間彷彿還能看到他神采飛揚的眸光。
晏久愣了神。
說話的人是誰。
是他嗎,那另一個又是誰……
“恭喜晏老師,回答正確,”工作人員的聲音將晏久拉回到了現實,讓他無暇再去細想方才那些事,“第二題,請問滅火器的保質期是多久?”
【這個我知道,好像是六年吧,不對不對,好像是五年,有點兒忘了】
【我覺得這個問題晏久不一定知道的,對他來說可能過於冷門了
】
【他能知道個屁,一個花架子而已】
【純路人,看到評論區這些被晏久一張臉就迷惑住了的網友,真的想笑】
【???奇怪了,這評論區怎麼突然變得烏煙瘴氣的,為什麼開始攻擊晏久了啊?】
【盲猜是苗致均老婆沒法兒干涉直播,只能讓水軍來踩晏久了,好讓大家轉移視線,如果都罵晏久,也就不會再注意苗致均了】
【真當大家沒有智商的嗎?你們越踩久久,我們就越喜歡他,嘻嘻】
晏久雖然做飯不專業,但是很想讓帕帕能擁有最棒的食材,畢竟食材到手之後,賀雲笙能幫他的忙。
“五年,手提式泡沫滅火器保質期五年,手提貯壓式乾粉滅火器保質期十年,手提式二氧化碳滅火器保質期十二年。”
為了帕帕他拼了。
工作人員對照着題卡下方的答案,驚訝地說道:“回答正確,答案只給了泡沫滅火器的保質期。”
靳光一臉佩服地看着晏久,言語間已有了放棄跟他競爭的意思:“小晏,一會兒你的菜籃子裏要是有什麼蘿蔔白菜小辣椒啥的,你就賞哥兩根兒吧,家裏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呢。”
晏久笑着應道:“放心吧,我肯定得讓我櫻桃姐姐吃飽飯啊。”
“發森火災雞后,一定要介樣子蹲下喔~”帕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轉過身朝向鏡頭貓下了腰,捂着腦袋瓜兒走了幾步,“不要sao到頭髮喔~”
【好哦,姨姨記住啦,帕帕可真厲害】
【嗚嗚嗚我真的想要親眼見見帕帕,我真的太喜歡他了啊啊啊】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寶貝啊嗚嗚】
【每日一問:晏久每天在什麼地方遛娃】
【你的想法太刑了吧,真的很可銬啊】
比賽在晏久的對答如流中分出了勝負,排在最後一組的苗致均和賀雲笙剛要上台,就聽見了導演助理略顯驚慌的聲音:“苗老師,有您的電話!”
她手中端着座機,被電話線牽製得只能從總導演的房間門口探出個腦袋來。
“行,我這就來。”苗致均喝了口水,走進了總導演的房間。
在場所有浮雲衛視的人都是跟任札共事多年的工作人員,任札和費仁的事情讓整個浮雲衛視都變得人心惶惶,但凡有點兒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無比恐慌。
助理語氣焦急地叫走苗致均的行為,無疑是又在工作人員們的心頭上放了一塊大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以至於攝像師們都在時不時地注意着總導演房間那邊兒的動靜,根本沒空兒再去跟嘉賓們進行互動。
其實早在助理叫苗致均的時候,晏久就已經大致猜到了原因。
要麼是斯樾做的,要麼就是大哥。
不過他們兩個應該都沒有時間看直播,那這麼高的效率會是誰……
晏久恍然大悟,掏出手機:“笙哥,我去打個電話,一會兒回來。”
“啊,好。”賀雲笙點點頭,然後一手一個地把丘丘和帕帕攏在懷裏,心事重重地低下頭不再吭聲。
晏久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小聲地跟他說道:“今天。”
賀雲笙抬起頭,不解地看着他。
晏久餘光瞥見攝像師正在拍窗外的空鏡,又將聲音壓得低了些:“我會讓他對未來的全部希望都徹底葬送在今天晚上。”
賀雲笙驚愕地看着他。
小晏這話的意思是……難道是……
.
晏久照舊拿着手機走進了儲物間。
“誒,小晏啊。”施郝仁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施哥,”晏久撥弄了一下窗台上的玉米粒兒,“你在看直播嗎?”
施郝仁那
邊兒聽上去很安靜,看來他並沒有在忙。
“對,我剛吃完晚飯,打算再看會兒直播就去洗澡了,順便給你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施郝仁語氣輕快,心情似乎還不錯的樣子,“沒想到你竟然先打過來了。”
晏久知道施哥是因為惦記自己的身體狀況,於是主動回答道:“我沒有什麼不舒服的,頭暈的情況也改善了很多,你不用擔心的。”
聽見晏久親口說他的頭暈改善了很多,施郝仁便放心地鬆了口氣,準備把話題拉到自己一直在盤算着的事情上。
不管晏久信與不信,他都還是要日常地給晏久滲透一下他應該知道的事實。
“之前去江璽灣的時候,我也有意無意地給你看過了你和斯樾在高中時代的合照,”施郝仁鬱悶地用指尖摳着手機背後的攝像頭,“你怎麼就不相信我說的話呢?你就算不信我,總該相信晏阿姨吧?她還能騙你不成?”
晏久執意否認:“我只認定對我來說最清晰的記憶。”
那些照片、文字和看似深情的留戀,都是可以弄虛作假地編撰出來的,只有他親自證實過的事,才可以被稱之為真相。
施郝仁的語氣罕見地變得嚴肅了起來:“小晏,你和斯樾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讓你們任何一個人過得不快樂。”
晏久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的心始終都是矛盾的,一邊想要相信如今的生活才是現實;可另一邊,他腦中所擁有的痛苦記憶又無比的清晰,叫他不敢去懷疑。
“你打電話過來,是想問我究竟是誰在教訓苗致均吧?”施郝仁輕而易舉地猜到了晏久的心思。
他沒等晏久的回答,就接著說道:“晏總一整天都在開會,我一整天都是滿課。”
言外之意……
晏久抿了抿唇。
結束了和施郝仁的通話,晏久站在窗邊,沉默地望着遠處的雲層,良久,才愁悶地嘆了口氣。
然而離開儲物間回到了客廳后,他忽然發現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仔細一看,總導演已經從房間裏出來了,可身邊卻沒有苗致均的身影。
“苗致均被浮雲台長叫回去了。”丁思胤端着杯子假裝喝水,小聲地對晏久耳語道。
晏久垂下眸子,心中瞭然。
***
整個客廳里的人都因為苗致均被突然召走的事情而有些惴惴不安。
總導演神色彷徨地坐在小板凳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不知道苗總監為什麼突然就被台長叫走了,不過聽着台長的那個暴躁的語氣,他覺得異常的熟悉。
似乎上一次……任札和費仁也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的。
總導演不禁後背發涼,心驚膽戰地看了一眼正在廚房倒水的晏久。
幸虧自己一直恭恭敬敬地沒有得罪這位爺,不然剛剛可能會跟着苗總監一起被打包帶回廣電了。
賀雲笙進了廚房,不吭聲地做着所有人的晚飯。
晏久掐了兩人的麥,藉著待在他的身邊打下手的由頭,跟賀雲笙講了下自己的安排。
如果把何毅請到現場來,那麼場面很有可能會變得不可控。
因此既要藉助這個平台的流量,又要避免對孩子們的安全構成威脅。
“小晏,謝謝你,我真的……”賀雲笙的眼淚掉在手背上,又迅速被水龍頭裏流出的水衝散。
晏久眸色稍黯,唇角帶着苦笑:“我這也算是提前為自己積累點兒經驗,搞不好我過幾天也能用上呢。”
賀雲笙哭得有些耳背,一時沒有聽清晏久說的話,追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晏久笑了一下,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什麼,就開個玩笑。”
.
大家吃過了晚飯,又整整齊齊地坐在餐桌邊上開始發獃,等待着苗致均的處理結果。
總導演被苗致均這一整天的所作所為折磨得心力交瘁,但好在他自己並沒有被台長納入準備處置的名單里,還能夠高枕無憂地坐在攝像機旁邊做他的節目,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導演,左右現在的氣氛也不適合做遊戲了,倒不如讓我們解決一點兒私事。”晏久已經將手機里的圖片整理得七七八八了,只缺一個有着高曝光度的平台來達成目的了。
導演抬起頭,愣愣地看着他,不敢拒絕:“好,現在……確實可以自由安排時間。”
台里領導層的大換血絕對跟他眼前的青年脫不了干係。
晏久,到底是什麼背景?
【苗致均和Daniel為什麼會這麼突然地被叫走啊?】
【有什麼事就讓苗致均自己一個人去好了,我還想看Daniel呢】
【我感覺不是什麼好兆頭,沒看總導演整個人都不好了嗎】
【我比較想知道久久說的“解決私事”是什麼私事兒。】
外面下着大雨,孩子們連玩遊戲的心情都沒有了,紛紛帶着自己的玩具回到了卧室里。
Phoebe總是有着自己身為大姐姐的使命感,抱着自己的玩具箱就去了妮妮的房間,順便還把櫻桃也帶了過去。
為了不讓孩子們聽到不該聽的事情,晏久讓欒池以練拳的理由帶着丘丘和帕帕到了樓上,並讓丁思胤拿着小凳子坐在樓梯口放風。
佈置好了這一切,晏久幫賀雲笙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機,舒朗一笑:“笙哥,給何毅老師打個電話吧。”
【哇,難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嘛?我看了一下,也不是雲笙和何毅的生日啊】
【原來久久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是想要給觀眾們發福利嘛哈哈哈】
【他要是想發福利的話,為什麼不連線帕帕媽媽呀?】
【如果他真的給帕帕媽媽打電話,直播間裏的人肯定要哭死了,哪裏還叫發糖了,簡直是發刀子】
【就算是發刀子,我也想看看帕帕媽媽到底有多漂亮嗚嗚嗚】
賀雲笙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接過手機打電話的時候,他連撥號的手指都是發抖的。
有擔憂,有畏懼,但更多的是晏久賦予他的勇氣所產生的期待。
今天一過,何毅的醜惡嘴臉將會大白於天下,他會進監獄,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會被判處很久很久的刑期,而自己則可以和丘丘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再也不用忍受恐懼與痛苦交織着的生活。
“喂?”何毅接通了電話。
賀雲笙還是有點害怕他,咽了咽口水,輕聲道:“……你在忙嗎?”
“在片場。”何毅的語氣透着幾分不耐煩,“你有什麼事?”
賀雲笙緊張地舔了下嘴唇:“可以……可以視頻嗎?我們在直播現場……想要視頻互動一下……”
【啊啊啊好甜好甜,要開始發糖了嗎?】
【雲笙那麼嬌軟,我真的會羨慕死何毅的啊!】
【久久真的好懂我們啊,知道大家想看什麼,嘿嘿嘿】
【嗚嗚他要是真的懂,就跟帕帕媽媽連線一次,讓我們看看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得到他】
何毅是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面對可以給自己樹立好老公、好爸爸人設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拒絕:“好啊,當然可以啊寶貝。”
賀雲笙切換成了視頻通話,下一刻,何毅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一如既往的人模狗樣,引得直播間不明實情的觀眾們直呼救命。
晏久從賀雲笙的手中接過手機:“何毅老師,您
好。”
何毅被晏久驟然出現在屏幕上的臉驚得微微發愣,半天才匆匆點頭致意:“您好。”
【我剛剛是不是看錯了啊,何毅好像盯着久久看了半天】
【怎麼可能,他都有賀雲笙了,怎麼可能還會盯着別人看啊】
【他都看直眼了好么,就差沒淌哈喇子了】
【沒有人會不喜歡美麗的事物吧,多看幾眼也是人之常情】
【無論如何,我真的覺得何毅的這個做法……e有點下頭,畢竟雲笙還在旁邊兒呢】
晏久挑了挑眉,抬手用指腹輕輕掃了一下眼尾:“今天天氣不錯,適合談心。”
丁思胤驚疑地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大雨,忍不住有些擔憂晏久的精神狀態,但見他氣定神閑的從容樣子,又稍稍放下了點心。
晏久雖然愛玩愛鬧,甚至有時候還有點沙雕,但是在辦正經事上從來都不拉胯。
更何況,這兩期節目錄下來,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就一定能夠察覺到一絲端倪,那就是晏久的背景絕非他們這些普通的演員所能夠比得起的。
晏久看似對金錢、名利以及黑料滿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卻是他真的不在乎,彷彿他只是來玩兒的,帶着帕帕來這兒隨便走一遭而已,無關榮利,只圖快樂。
聽到晏久的話,何毅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
這晏久長得好看是好看,腦子沒病吧?
晏久將手機調成後置鏡頭,確認何毅可以看得見客廳里的攝像師以及直播畫面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剛要放大屏幕上的圖片,卻突然覺得手機屏幕太小,索性直接投放到了客廳的投影儀上。
攝像師急忙調轉鏡頭,對準了投影儀——
是一張拍攝於某家夜總會中的照片。
而主角居然是……何毅!
零距離吃瓜的欒池和靳光頓時不可思議地倒抽了一口涼氣,而後齊齊地轉頭看向了手機屏幕上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的男人。
圖片中,何毅的手正分別落在兩名衣着暴露的年輕男女的腰際,笑得張狂不已。
晏久指尖滑動,投影儀上的照片不斷切換,每一張的主角都是何毅,但身邊的人卻在不停地變換。
鏡頭那邊的何毅“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手掌重重拍擊在化妝枱上,怒不可遏地吼道:“姓晏的!你什麼意思!”
賀雲笙在屏幕這頭兒嚇得一抖,下意識抬手擋住了自己的臉,蒼白的嘴唇不停地輕顫着。
直播間觀眾們將賀雲笙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何毅平日裏究竟是怎樣對待他的,也已經不言而喻。
晏久語意帶笑,悅色卻未達眼底:“何毅老師真是好精力啊,京海各大夜總會都能看到您的身影。”
何毅咬牙切齒地盯着晏久,臉上仍舊保持着鎮定的微笑。
“晏久是吧,”他諷刺地看着晏久,語氣挑釁,“在雲笙參加節目之前,我幾乎從來沒有聽過你的名字。”
一個不知名、不入流的十八線小明星,竟然也敢設計他。
“聽沒聽過我的名字不要緊,我本來也不是什麼人物,”晏久嘴角一翹,壓根兒就不覺得生氣,“倒是何毅老師這種‘身份’的人,才應該好好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會頻頻出現在夜總會上,手又總是‘碰巧’地挨到了別人的腰吧?”
“工作需要罷了,”何毅眯了眯眼睛,對屏幕中的漂亮青年生出了幾分忌憚,“晏久先生同樣混跡娛樂圈,不會不懂這個道理,所以你實在沒不該為了某些蠅頭小利就來污衊我,甚至影響我和雲笙的感情。”
晏久長長地“喔”了一聲,看似恍然大悟:“是我孤陋寡聞了,原來在何毅老師的認知里,在工作面前,出軌其實算不
得什麼大事。”
【我靠,真的假的,這圖應該是P的吧?何毅怎麼可能出軌啊?】
【出軌?我看不止吧?搞不好還pc呢】
【反正不管你們信不信,我現在是真的對晏久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雲笙嚇得那樣子,何毅該不會家暴吧?】
【潛意識是最真實的反應了,我願意相信賀雲笙】
【e…我不太相信,當時他倆結婚的時候,何毅可說過雲笙是他從大學時期就喜歡的人啊】
【別忘了,賀雲笙可是影帝,萬一是他對不起何毅在先的呢?這時候想要藉助節目的熱度惡人先告狀也不無可能啊】
【我覺得何毅就算是出軌了,賀雲笙肯定也有問題,責任並不是全都在何毅的身上】
【對啊,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的】
【嗯嗯嗯好的呢,祝你的伴侶以後也這樣對你】
事實擺在這裏,何毅此時的辯駁不禁顯得尤為可笑。
有圖片,有視頻,還有證人。
任憑何毅說破了天都沒辦法洗清自己,除非……他堅持不要臉。
“我這不算是出軌!”何毅氣得面目猙獰,恨不能順着網線爬過來殺了晏久,以此來堵住他的嘴。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害他!
好嘛,確實不要臉。
晏久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露出一副頗為意外的表情:“嗯……怎麼不算出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