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真真假假魯智深
兩座金剛如山般落在面前,震得地抖天慌,落到跟前才顯了神色,將那兩隻小鬼分別往前一扔,分別定住了腳跟。兩隻小鬼一身瘦骨,被甩到地上踉踉蹌蹌也不止住,翻着跟頭往前沖。魯達看那小鬼往前衝來,那兩隻小鬼在金剛手上如同小兔一般,落到地下才看清比人還要高大一些。
魯達也不讓着,搬出禪杖,擋下二鬼,那二鬼臉上雖是一臉惶恐,但手下功夫絲毫不壞,一爪子抓破了魯達穿的素衣。魯達使得禪杖本就沉重,二鬼攻勢又快,抵擋不住連連後退。
兩尊金剛在後方看戰,一金剛雙手叉腰,頂胸昂頭,另一尊空中凌坐,半隻腳尖挨着地,仍是一副托天抻地姿態。
魯智深散出酒氣,那兩隻小鬼近了身後爪子立刻被灼得漏見骨頭,即使這般兩隻小鬼仍舊攻勢不減,好像比起被魯達殺掉,更可怕地是被那兩金剛收回去。
“往後讓一步。”腦海中的聲音說到,魯智深來不及反應,往後讓出一步,小鬼踩住步伐,往前一拳,給魯智深打出數米,直接打穿了寺院,到後院才給摔下。可魯智深也不痛,剛才那拳輕飄飄得,自己不過是借力而已。
等魯智深站起,那兩小鬼已經站在身前,一隻小鬼張了口:“魯達,你快些跑開,我二人在此造些聲勢,讓他們誤以為我們在此打鬥。”
魯達猶豫片刻,但金老父女二人生死未知,不得已提起禪杖就要走。
兩金剛看遠處沒了動靜,那坐姿金剛打個哈欠,說道:“你那和尚不聽話呀。”
另一尊金剛看着遠方,從後背又長出一雙臂膀來,四隻手各做形狀,呵斥一聲,那講話的小鬼身上當即得了個大窟窿,如同炸開一般血濺地到處,濺到魯智深身上,升起血霧。濺到另一隻小鬼臉上,那小鬼眼也不眨,看着另一隻炸開的地方,愣住半分,急忙往魯智深身上打去……
另一邊長老領着魯達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轉了方向,認不得路了,繞前繞后,從一條小巷出,另一條小巷進,再抬頭時又看見了趙府。
長老看到這般,便放下金老交付給魯達,將那月牙鏟交給了魯達,自己一人往趙府里走去。魯達左肩右抗,費力奔跑,回想起長老的話,沒得辦法也只能埋頭跑來。長老告訴他那東京方向瓦罐寺有法可醫治金老父女二人,在此處他兩人就是拖累,你也沒有半點神通,不如自先走去,讓我一人對付。
魯達恨自己沒力幫助長老,想到深處,兩行淚流……
坐姿金剛直起身來:“你把那和尚小鬼打死,以後怎得?”
四臂金剛不急不慢道:“正好收了那和尚做小鬼,換了舊的來新的,豈不正好。”
兩金剛還在說笑,呼見那院中血霧瀰漫,騰出一魯智深來,手提月牙鏟,露出半臂花綉,兩金剛見狀心中大呼不好。
方才血霧中小鬼攻勢變化,本是野獸狀,連刨帶抓,攻勢迅猛,方才卻連那瘦骨也直挺挺地撐起腦袋打拳,小鬼也不說話,只是空手打拳,魯達意會其意,拿着禪杖一套拳法化作杖法。拳畢,那小鬼再也撐不住人形,化成一灘血水。
魯智深拿着的那禪杖化成了月牙鏟,使得更加生風。當頭劈下,那金剛兩手接住,另外兩隻喚出鐧來,頂到胸膛,把魯智深頂出老遠。魯智深止住後撤,蹬地向前,一套杖法連砍帶劈,好像長出三頭六臂一般。兩金剛看着高大,但動作緩慢,被魯智深打得身上左一道右一道。
方才那坐姿金剛見這和尚如此,便說道:“魯達,你可知道那兩隻小鬼是何物嘛。”
魯智深也不應答,只管打殺,怕一個不小心被打住。那金剛哈哈大笑兩聲:“那兩隻小鬼就是前世,不對,前前世的魯達,被咱家收了做小鬼,哈哈哈哈哈哈,你這魯智深,鬧騰得很,我家大王為了汲取你的精元,才讓我二人守在此處,讓你世世代代做小鬼,你馬上也要變成那般小鬼了。”
魯智深不理睬,不斷打鬥找起破綻,方才打鬥魯智深發現這兩金剛一攻一守,一人動身另一人絕不動作,砍進皮肉中彷彿肉下還有一層硬物。
魯智深提着月牙鏟,賣了個破綻,佯裝往那四臂金剛頭上砍去,轉腰扭力,使出全力反手用那月牙插在另一尊金剛脖子上,那月牙嵌在肉中,魯智深對着那月牙鏟再是一腳,那金剛轟隆倒地,腦袋和身體分離。
分離剎那,那身體嘩啦啦化成黑糊濃湯散落,裏面空無一物,就剩散落一副木頭軀殼在地上。那腦袋裏有一半透明巨蛋,半透明巨蛋上花綉血藤牡丹花,如同荊棘纏繞,巨蛋中本隱約間顯得人形,頃刻間變得空無一物。
另一尊金剛不由得哇呀呀叫喊兩聲,見自己辛辛苦苦塑成的兩尊金剛只剩一個,怒地四手緊握,沖拳砸去。
魯智深知道自己看穿了這金剛的招數,看來那巨蛋中定有乾坤,想撬開這個瞧瞧。但沒了另一個金剛,那金剛變得靈活萬分,魯智深險些沒躲過幾記沖拳,忽地又來一腳。
那長老卸下半隻袖來,露出半臂牡丹,作拜佛狀,一手握拳,徑直打出,口中喃喃念經,面前事物盡數倒開,長老往前步步走去。
“魯智深,別來無恙啊,你本可以坐在長老之位,和我一同享受那後來的魯達的精魄,可你偏不,還毀了我熬了幾代,幾十代積攢的法寶精元,今日看來你我只能一戰了。”四下看不見半點人影,只聽得地面轟轟作響。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認輸,看着自己一遍遍地拚死掙扎,看着一個個自己被殺,我甚至甚至麻木起來,但是那晚你向我展示那些先前的我時,我就下定決心,我就是哪怕吃掉我後來幾代,幾十代魯達的血肉,我也要讓魯智深走出這五台山,走出這文殊院去!”長老說罷,同時地面開始塌陷,老的魯智深躍到房檐,看着地面。
地面中衝出一條百米大蟲,那首是張員外,那長軀卻是由手腳拼湊,仔細看去有老人之手皮鬆黑斑,女人之手細膩,男人之手臂膀上還帶花綉,那正是趙員外砍得金老父女的手,還有些不知幾世魯智深的胳膊。
“趙員外,別來無恙啊,幾十年不見,你不是要說你要做神仙嘛,怎麼這般,連鬼都不像,哈哈哈哈哈。”長老泰然自若。
趙員外昂頭道:“哼,你這老和尚,我這般已是成仙,我的身軀已經瞭然天地間,唯獨這頭顱不能化去形狀,只要我在等個百八年來,殺夠了你,吃夠了精元,定能讓這頭顱也成仙。而你,到時候就和我這頭顱下面這些殘肢斷臂一般,一同煙消雲散。”
說罷扭動身軀,隨即看不見似的手臂向長老襲來,長老兩指發力,硬喝一聲,戳瞎了自己的雙眼,彷彿拿着看不見的禪杖一般,抵擋空中看不見的手臂。
趙員外心想沒想到這和尚竟戳瞎自己,讓自己強行進入心中化物之境,連忙發力抵擋。
老和尚挑動禪杖,擋住襲來的百拳,躍身要往那趙員外頭上劈去,趙員外眼看杖來,騰身直挺,不知是接了一擊金光還是如何,那百米大蟲的身體直挺挺地往上竄起,原本埋在地上幾十米身軀如今全湧出來,赫然就成了一通百米通天千手塔。
老和尚這一杖沒能打到,撞到了塔身,那千手向外,被老和尚撞到折了幾隻,老和尚抓住一隻手,停在塔上。
魯智深與那金剛纏鬥分不出勝負,步步殺招都被對方抵住,只見那金剛手腳並用,翻過手來還有一雙,四拳打過腿接上。那魯智深鏟法越用越稱心,戳、掃、拍、撩、劈、掛、砸、絞、撅,招招狠,招招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