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王庭之戰
策馬奔騰,眼前便是無盡草原的蒼茫聖山。
目光灼灼,心中是怒濤湧現的驚濤駭浪。
盤山氏回頭看向自己的士卒,每個士卒都是滿身的風塵,但是每個人的目光都是神光熠熠,盤山氏知道,那是慾望和野心。
每個士卒的身後馬背上都背着數十張羊皮和諸多的肉乾,在以工農為主的大商本地,一張上好的帶毛羊皮,堪比黃金,只區區幾張便可以換得一個奴隸。
而盤山氏入得北原后,所獲,遠遠不止一人幾十張的羊皮,實際上要多得多,但是,長途奔波,自然是不好攜帶。以至於,士卒們將許多羊皮,埋於早先的經過的地方。希冀,回程的時候,將羊皮整整齊齊的鋪在馬背上,換取無盡的財富,然而他們又何曾不知道,這裏是無盡的草原。又怎麼可能還能找得到那個地方呢?
不過沒關係,前方就是王庭。
那裏是鬼方的聖山,那裏是鬼方的王庭。那裏有着無盡的財寶,無盡的財富。
打下它。
就會擁有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而至於是否會死亡?
戎馬半生,死生又如何?
人啊,可怕的是窮困潦倒艱難的活着,而不是壯懷激烈的死去!
是吧?
士卒們是無懼的,盤山氏亦然。
緣何?
經過這些天的戰鬥,盤山氏越發知曉自己有着何等沛然力量。面對草原中召喚的祖靈的詭異力量,盤山氏不過隨便驅使微薄的力量,便可以戰而勝之,而這也給了士卒們足夠的信心。
一個戰無不勝,擁有着猶如遠古先人那般傳說力量的男人。
會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而盤山氏不覺間,便已是這樣的男人。
然而對於士卒們來說,猶疑和模稜兩可是自己的天性,面對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目光灼熱的少年,大多數只是敬佩其力量,而非臣服其靈魂。
那麼作為將領,盤山氏還有着很漫長的道路要走。
然而這並不影響接下來的戰爭。
盤山氏眯着眼,看着雙目所及的,近在咫尺的鬼方聖山,看着山上依稀可見的古老建築,咧着嘴,笑意森然。
戰鬥吧。盤山氏,迎接你的時代!
鬼方王庭,大祭司坐在王座下首,看着台上正在部屬兵力的年輕的王,他的眼神渾濁,不發一言。
往往年輕象徵這天空一般的高遠,強壯,年邁則會給予人智慧。
這讓智慧的大祭司,有些恍然。
隨後重重的咳了幾聲,王庭之中,瞬間寂靜無聲,回蕩起大祭司的咳嗽的回聲。
隨後又如同什麼也沒發生過,王庭中又開始有條不紊的命令和部屬聲音回蕩。
只是大祭司的眼神已經望向了天空。
隨後大祭司突兀的說道:“他們來了。我們出去吧!”
王庭中又一次的突然的沉寂,隨後所有的大臣,將軍,還有宮女侍從們,都隨着大祭司年邁的,緩慢的步伐而去。
而王庭外,盤山氏的士卒們,已經騎馬登上山道。
再南方
阿克蒙此刻騎虎難下。
前段戰場攻克不下苟延殘喘的西周,後方戰場又被大商的援軍馳騁,阿克蒙不得不在中軍佈置近二十萬的軍隊,以達到壓陣的目的,然而這樣下去,阿克蒙的落敗也只是時間問題。
阿克蒙是一名優秀的獵手,此刻,他不得不收斂爪牙。
“撤!”
隨即部隊,整齊有序的開始脫離戰場,即便兩邊戰場都有着遠超凡俗的可怕力量,然而對於突然結束的戰爭,聞仲和季歷默契的選擇了放任他們離開。只是聞仲派遣商軍中的車兵默默追逐了一段距離而已!
他們都知道,鬼方尚有祭祀留存,現在還不是一戰定乾坤的時候。
而阿克蒙卻是忌憚商軍將領可怕的自制力,若是大商膽敢追擊,即便前期會被大商的追擊造成過量的損失,而當到了開闊地,阿克蒙拜託了兩面夾擊的難堪局面。屆時整頓大軍回首痛擊,勝負依然猶未可知!
待得鬼方大軍完全撤離后,商軍,周軍開始默契的打掃戰場。聞仲看向周軍所在的高窟,目光時而狠辣,時而猶豫。最終卻是商容出聲道:“無論如何,該去見見這位西周的君主!”
“是的!”
出兵數月,聞仲已然非當日懵懂。
高窟中,西周諸多將士齊聲恭祝季歷,而季歷卻是志得意滿,瘋狂大笑,眼神望向商軍所在方向,目光卻是陰森狠辣!
傷亡不足提,此番西周便是度過了這國主滅亡之憂,回到西周之後,這位西周的國主,恐怕也會被宗室的長老們罷免了。
此時季歷唯有一法,現鬼方已然有着可怕的大軍,只有聯合商軍,徹底的毀滅鬼方,那季歷才能繼續坐着國主的寶座!
是以笑了一會後,季歷止住笑聲,喝令左右:“還不速速去請商軍聞大將軍!與我舉杯共飲,同圖鬼方。”
“諾!”
季歷方烹羊宰牛,以待商軍,商容,聞仲也不敢怠慢,帶近衛數十,便匆匆來往。
兩國相見,季歷身上血跡未乾,別有一番慘烈痕迹,商容禁不住淚灑滿襟,走上前緊緊握着季歷的手,高呼:“我軍無能,累侯爺受苦至此。”
季歷即便身為君主,卻禁不住這突兀起來的演技,即便內心猶如滔天火山,即將噴發,卻還是笑意吟吟的說:“大夫言重,若非商軍與我裏應外合,我國早已不復存在,今我大勝,那鬼方已然呈敗軍之勢,又何談受苦呢?待我西周北俘鬼方,替我大王打下萬世的太平,也全我臣子之德。”
此言一出,周邊紛紛迎合,稱讚周主胸懷天下。
聞仲有先天神眼,看得到季歷野心勃勃,然而自己乃是商臣,季歷野心勃勃,也卻非是聞仲的職責。也不得不出聲迎合。
季歷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演之後,招呼眾人入中軍大帳,一時間賓主皆宜。
北國
盤山氏眾將士已然開啟衝鋒,領頭者,盤山氏是也。
后率眾將,皆是奔騰開來,竟無一人甘於落後。
自古以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何況盤山氏無心財帛,所獲俱皆賞賜眾人,眾人自當跟隨,更何況,盤山氏悍勇,大小戰爭,全是碾壓,並且所獲豐富,財帛來的輕易,眾將士自然悍勇。
此刻,城牆之上,站滿了祭祀、國主、臣民,滿滿當當,盡皆憂慮不堪。
守城者乃是國主的近衛軍,盡皆是身強體壯。每個人都在統領的安排之下,持弓而立,目光灼灼。
不多時盤山氏眾軍便兵臨城下,面對鋪面而來的箭矢,深吸一口氣,使長槍一盪,一面氣牆便護在了眾人身前。
而後定睛瞧看,王城周邊是一道數十丈寬的護城河,連結王城和城外的弔橋被鐵鏈高高的吊起,盤山氏靈感非常,氣勁一出,便使得長槍將鐵鏈隔斷,隨後弔橋重重落下。
這隨着盤山氏眾將進城,城內人人自危,即便是守城軍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弓箭射出的箭矢,被氣牆擋着,偶然幾支能夠穿過氣牆,卻也傷不到人,守城軍從來也不曾打過這樣的仗。
情形至此,已沒有迴旋的餘地,近衛軍統領,號令諸軍持兵器,與商軍肉搏,然後盤山氏一馬當先,根本沒有人能是一合之敵。
城牆上的鬼方貴族們,國主,這才知道大祭司為何如此這般,果真是亡國之戰。
商軍們面目猙獰,守軍們形容慘烈,國民們看着不斷戰死的守軍,知道不就便會輪到自己,有英勇者,拿出自己手邊的武器,或石頭,或木器,孩童們嗷嗷哭泣,婦女們盈盈哀哀。
城牆之上大祭司,望着蒼天,血淚不由由雙目而出。
隨着時間的推移,城牆之上的人只餘下,大祭司和國主,而城牆下,圍繞着弔橋之上,已然是屍橫遍野,守城的戰士們死傷慘重,躺在弔橋之上的或有未死者,也是哀鴻遍野,隨着守城將士的陣亡,男人們,老人們,甚至是幾歲的孩童們,自發的拿起能拿着的武器,向城門口進發,在這一刻,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是老人,還是孩童都化為守護家園的戰士,向盤山氏衝鋒而來,而盤山氏在這一刻,慌了。
作為一個戰士,與人戰鬥,無論是圖謀封神,還是意在戰鬥,作為男人,他渴望勝利,即便是之前在戰勝部落之後,所遺留的婦女兒童,他完全可以大手一揮,全部坑殺,因為不坑殺,會給大軍的後防線留下無窮的隱患,索性是無需自己動手!
然而此刻,這些老人,婦女,兒童,帶着守國者的榮耀,戰士的光榮,向盤山氏衝鋒而來,他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不過是一個地球人,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甚至是連老婆都沒娶,面對事情,他更希望能簡單點,單純點,他來到這個世界,作為一個中二少年,見識了神仙手段,來到了封神世界,只想指望着自己的先知先覺,摸幾個先天神器,混一個小神仙當一當,以後調戲調戲仙女,豈不是美滋滋。
然而當世界的殘酷直直的面對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卻一瞬間不知如何是好了,直到幾個婦女拿着木頭砸到他的頭上時,他依然不知所措,婦女們眼看殺神不知為何沒殺她們,她們又無可奈何,便揮舞着雙手,希冀去抓傷他,上嘴,希望能咬下他一塊肉。
可是,都不能夠!
隨着城中婦人們,孩童們衝出來的越來越多,城門處,越發擁堵,商軍,擊殺不及時,以至於有部分商軍被人推下橋,掉入護城河中,也漸漸的,有商軍開始傷亡。一時間,戰爭的殘酷集中體現。
城樓上,大祭司眼神凶厲,還在等待着什麼,不多時,他的口中開始吟唱。
隨後,大祭司,七竅流血,隨着大祭司的歌舞,城中眾多的婦女兒童開始不斷的變大,他們的身體開始不斷的湧起一個又一個的巨大肉球,當肉球碎裂后,從裏面鑽出這一部分的身體組織,而新出現的身體組織,比之前的都要大出不少,而隨便無數的肉球身上出現,,每個人都變得遮天蔽日。
場上的異變驚動了盤山氏,他也漸漸意識到,這是一場戰爭。
是好也罷,壞也罷,他不想多想。
眼下,正是戰爭!
盤山氏長槍長鳴,一道槍芒隨手向前一遞,便是數不盡的殘肢斷臂,盤山氏一馬當先,殺進城去,直面諸多祖靈。
只是祖靈雖然眾多,也很可怕,卻不是盤山氏之敵,他的長槍本就是神兵利器,自己的功力又遠超凡俗,這些祖靈雖然蠻力驚人,然而也只是怪物而已。
大祭司召喚的祖靈雖數目眾多,卻不及盤山氏武力驚人。
不多時便呈現頹敗之勢,而大祭司依然在跳着舞,待舞罷,滿城皆祀,獨活者,大祭司也。
突兀地,自王城內部湧現出一大群影子鑽入大祭司身上,遮天蔽日,隨即,大祭司年邁的身軀膨脹高愈千丈,皮膚恢復,猶如嬰兒,身軀外遍佈絲絲黑氣,舉手抬足間,展露非凡巨力。
城外,正奮力殺敵的商軍,看着遮天蔽日的巨人,滿目驚駭。
盤山氏大手一揮,喝令商軍後撤,自己獨自一人面對祖靈。
祖靈也不含糊,大口一張,便是無盡的黑色能量,傾瀉而出,直奔城外商軍而去。
盤山氏調動內息,高高躍起,一槍直刺雲霄,頓時間,傾瀉而來的能量便四散開去,偶有誤傷的商軍,在黑色能量下,頃刻間便化作一灘黑水,端是歹毒。
盤山氏不明所以,但此般威脅之下,已然顧不得他人,隨即,內息調動,長槍伸出槍芒,狠狠的向前刺去。能量波被直接刺開,祖靈也隨即放棄以能量波結束戰局的想法。收回靈感,大手一揮,止不住的狂風呼嘯而來。
盤山氏在空中無借力點,不敢硬擋,剛落地便又高高躍起,想要遠離祖靈,尋求破綻。
而落尾的商軍卻是被大手的餘震,拍的結結實實,大地裂開,數人瞬間斃命,又數十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一時難行,墜入裂縫之中,生死難料。
盤山氏心下惱怒,也不多言,腳下繞着圈子,希冀從後方襲擊,使祖靈重創,然祖靈糅合數千數萬人的靈魂,靈感強大,盤山氏第一時間便被感知。
盤山氏心知祖靈強大,非得纏鬥不可,收了長槍,拔出腰間長劍,一揮手便是劍氣凜然,然而對於人,遮天蔽日的劍氣,對於祖靈來說,不過是個微末傷口而已,一時間,盤山氏有些沮喪。
然而跑也跑不掉,因祖靈太大,是以,只得繼續一邊躲避,一邊揮劍。
祖靈身上的劍傷也是越來越多,隱然間,還能看到劍傷處,黑氣不斷湧出,想要治癒傷口,然而劍氣所帶的赤金之色,卻是不減反增。
不多時,祖靈已然感覺不對勁,身上劍傷越來越多,渾身上下都透着劍傷的赤金色,祖靈麻木的臉上透出一絲震驚,數萬人靈魂糅合的巨物,大祭司的靈魂獲得短暫的清醒,驚呼到:“軒轅!”
而在劍傷的干擾下,祖靈身上的能量通道被切斷,能量不可流轉上下的祖靈,便如同一灘爛肉。
盤山氏瞅准戰機,一鼓勁一劍揮下,祖靈瞬間湮滅。
城外眾人,目瞪口呆。
王庭之戰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