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與獵物
5月17日星期三,櫻國,地都市,凌晨1點59分。
地都,這座位於地下500米的地底都市。它曾是櫻國的掌上明珠,世界上最大的經濟中心之一。
每當天穹設定的夜晚到來,這座地下都市便會化作霓虹深淵。妖艷而絢爛的彩燈不時的吸引着人們來到此地,一條又一條的商業街永遠都充斥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可現在,因為二號蟲母的逃脫,這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繁華落盡,取而代之的則是荒蠻與黑暗。
二號蟲母的逃脫絕非海恩斯之意,那純純是個意外,不過事已至此,海恩斯不得不將櫻國的事情拜託於渡邊。
對渡邊而言,這並不是一件壞事。讓他來處理這件事不光會給他的集團帶來大量的資金,還會大大提高他們的名聲地位。只要時機一到,渡邊便會撕破臉皮夥同其他人一起發動武裝政變,接着再向龍灣發起衝鋒。
用鋁熱武士刀斬下飛龍的頭,這下它終於不在折騰了。其實所謂飛龍不過是一隻巨大化的飛天蛾子罷了,它們的體長極限最多也只是3米而已。
暗綠色的粘液汨汨的從飛龍的頸部流了出來,通過血振振掉刀上的粘液,信使又將刀收回到了刀鞘里。
這隻飛龍身體雖然死了,可它的頭卻還在咕噥着,看着它那對有些暗淡的墨綠色複眼,門徒知道蟲母還在盯着他們看。
“姐,她在盯着我們看。”門徒小聲的說道。
“我知道....”信使也小聲的答道。“我們馬上就要把她引出來了。”
環顧四周,這裏全都是被姐弟二人斬殺的飛龍。暗綠色的粘液流的到處都是,屍體堆上,有部分昆蟲的肢體一直在抽搐着,抓撓着。
咚隆--
地下忽然傳來了振動,倘若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什麼東西穿過地底的摩擦聲。看樣子,它們已經來了。
“楓君,做好準備,它們來了。”信使平靜的說道。
下一秒他們腳下的馬路突然被一根巨物給頂開了,而他們二人則早在地面產生裂縫前就離開了那裏。
“嘔嗚--”一隻吞噬者拔地而出,這是一隻受過基因改造的蚯蚓,根據尤里卡製藥公司給的實驗數據來看,它們至少都能長到30米長。
看着這隻粗大的怪物,信使二人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恐懼。將手放於刀柄上,二人已經做好了斬殺它的準備。
“嘶--”街道兩旁的建築內也鑽出了許多體型龐大的戰慄。
這些同體呈炭黑色,眼冒綠光的變異螳螂不時揮舞着自己鋒利前肢以恐嚇二人,可它們未能如願。
這時街道的盡頭又走來了一隻體型更大的戰慄,不光是體型更大,這隻戰慄的外表也要比一般的戰慄更具壓迫感。
大戰慄的頭上正坐着一個皮膚慘白但又極為美麗的女人,此時女人正用她那金色的雙眸細細的打量着信使二人。信使知道,那就是他們要除掉的2號蟲母--莉莉婭。
“(底斯蘭語)啊呀呀,真是稀客呢!”莉莉婭故作親和的說道,“是海恩斯先生派你們來的嗎?”
“(底斯蘭語)誰派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即將命喪於此。”門徒認真的說道,他的手已經伸向了腰間的武士刀。
“人沒多少,口氣倒不小。”說著莉莉婭拍了拍手,不一會附近便飛來了更多的飛了,這些飛了扇動着自己灰褐色的翅膀發出讓人心煩意亂的嗡嗡聲。“來吧,就讓我們好好看看,
誰才是獵人,誰才是獵物。”
手放在刀柄上,信使平靜地對門徒說了一句:
“楓君,要上了哦。”
刀一出鞘,刀刃處邊瞬間亮起了血紅的光芒。而吞噬者也吐出了它骯髒的口器襲向了門徒。
避開吞噬者的攻擊,他一刀就斬斷了吞噬者的口器。這還沒完,趁着吞噬者因為疼痛而仰天怒吼的空隙,他又在吞噬者的身體上砍出了一條巨大的口子。傷口一開,混濁而惡臭消化物便咕嚕咕嚕的流了出來。
遠離這隻發瘋的蚯蚓,門徒轉而把注意力放到了快速奔來的戰慄群上。
下腰躲過帶頭的那隻戰慄的橫掃,門徒回身就斬斷了它一邊的肢體,它的粘稠體液跟着那根飛舞的紅色絲帶飄了出來。
斬斷這隻戰慄的肢體,門徒嗖的一下便遠離了它。踩着同伴的身體,一隻體覆花斑的戰慄追了過來。
其他圍上來戰慄堵住了去路,為了避免被花斑戰慄抓住,門徒鑽向了附近的一輛電車。他前腳剛進去,後腳花斑戰慄便掃了過來。情急之下,門徒不得不趴下避開攻擊。
滋啦!一聲切割金屬的脆響過後,電車瞬間被掀了頂。照着趴在地上的門徒,戰慄又用前肢扎了下去。可門徒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沒等它的前肢靠近,門徒便溜出了電車。
一個轉身劈掉前來偷襲自己的飛龍的頭,信使又回身砍向了正在逼近自己戰慄。戰慄的前肢非常的堅硬,在刀刃與它的前肢相碰撞時信使的手感到一震。
接着下一秒,鋁熱武士刀還是橫劈開了這隻戰慄的前肢。頭髮燒焦的味道伴隨着它燒糊的體液一同漫了出來。
血紅的刀刃已經燃起了一簇火焰,凝聚手中的力量信使又將火焰與刀刃化作了一條拖着橘色尾巴的紅色光帶。將光帶向後一拋,緊接着再向前一甩。
破咔!刀直接對半切開了一隻從上方襲來的飛龍。
避開側面的戰慄的攻擊,信使跳到了一輛廢棄的警車上面。看着在不遠處觀戰的莉莉婭,信使的心裏已經想好了接近她的路線。
單手持刀,信使隻身沖向了莉莉婭。儘管有不少怪物仍在逼近自己,可信使卻沒有絲毫恐懼。運用汽車和建築外壁上的東西,信使輕鬆的實現了飛檐走壁。
她的速度快到就像是一隻矯健的鷹隼,無論飛龍飛的再快它們也只能挨到她留下的風。
信使的逼近讓莉莉婭打呼不妙,她趕忙叫出了幾隻埋伏在建築內的戰慄蟲。
咚隆!三隻形如猛虎的戰慄破牆而出,攜帶着碎磚與煙塵它們撲向了正在牆上飛奔的信使。
突襲速度之快,以至於信使也沒反應過來。撲住信使,三隻戰慄一同撞向了街邊的一家店鋪。牆壁的破損帶來了灰色的塵埃,憑藉一個翻滾信使躲過了被暫時致盲的戰慄的攻擊。拔出扎在腿上的玻璃渣,動能甲瞬間分泌出粘液包裹住了傷口。
削砍掉戰慄的兩隻前肢,門徒用力的將刀捅在了它的臉上。隨着一陣滋啦啦的響聲,戰慄的臉上頓時升起了一陣焦煙。
一隻飛龍試着從背後衝擊門徒,可這一切都在門徒的掌控之中。從背後拿出軍用複合弓,門徒一把將它砸在了飛龍怪異的臉上。這麼一砸下去飛龍暈頭轉向,它像是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着。
搭上爆炸箭矢,門徒用力的拉開了弓。照着飛龍醜陋的臉,他射出了這支爆炸箭矢。
箭矢的命中並沒有對飛龍造成什麼傷害,最多也就是身體晃動一下然後發出惱怒的滋滋聲。但別忘了,這是一支爆炸箭矢。沒等它調整身位,門徒就引爆了箭頭。
嘣!一聲巨響,這隻飛龍直接被炸的四分五裂。
“咕唔!”那隻吞噬者又立了起來。經過一小會的休息,它的口器已經長好了。
將那海葵一般咕噥着的口器對準門徒,吞噬者吐出了它體內惡臭的粘液。這些污水一般的粘液雖不具備腐蝕性,但它卻飽含各種致病菌體。一旦粘上,輕則皮膚感染,重則危及生命。
避開這移動的下水道排污口,門徒在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發起了箭雨攻擊。不出一會,吞噬者的體表上便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紅光。
按下引爆鍵,吞噬者的身上頓時發生了一連串的爆炸。破裂的軀體無法再支撐吞噬者,它像是受了傷的蛇一般拚命的扭了起來。
砰隆!身體強烈的疼痛讓它潛藏於底的尾巴都冒了出來,在擊飛汽車的同時血和消化物跟着從尾巴末端的肛門裏噴了出來。
汽車和吞噬者亂動的尾巴替門徒解決掉了許多的麻煩。回到那隻戰慄的屍體上把刀拔出來,門徒開始清理殘餘的蟲子了。
等店鋪內的煙塵散去,莉莉婭這才看清裏面的情況。三隻戰慄全都被砍成了碎塊,而被圍其中信使卻不知道去了哪兒。
情急之下,她緊張的環顧起來四周。就在她回過身向後看去時,她終於看到了信使。而此時信使正雙手握刀從莉莉婭後方的屋頂上跳了下來。
看着那直衝自己腦門的鋁熱刀刃,莉莉婭金色的瞳孔收縮到了極致,她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嚓咔!紅光掠過了莉莉婭的左肩,緊接着鮮血連同莉莉婭的左臂一起墜向了地面。
見自己沒能斬殺莉莉婭,信使當即心頭一緊。一個翻滾轉身,她又試着靠近莉莉婭,但這次莉莉婭是絕不會給她機會了。兩人腳下的大戰慄開始晃動了,這讓還沒扎穩腳跟的信使直接跌了下去。
揮動手臂,莉莉婭將剩餘的蟲群召了回來,而大戰慄也扇扇翅膀對信使發起了攻擊。
躲開戰慄的一系列驅逐攻擊,信使鑽進了一棟居民樓裏面。順着樓內的通道她又溜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裏。
信使造成的傷口讓莉莉婭無力再操縱蟲群,她必須得撤退了。俯下身把僅剩的一隻手放在急躁的大戰慄的頭上,她喃喃起了什麼。下一秒大戰慄便平靜了下來,沖四周發出一陣沙啞的鳴叫后,它又揮了揮前肢,扇了扇翅膀。
門徒知道,那是它們撤退的信號。握緊鋼刀他剛想追上去,可隨即又有兩隻吞噬者鑽了出來,它們攔住了門徒。
不耐煩的斬殺掉這兩隻怪物,門徒這才發現蟲群已經帶着莉莉婭鑽地洞逃走了。來到那巨大的地洞旁,門徒惱怒的說:
“可惡!就差那麼一點!”可話剛說完,他也虛弱的跪到在了地上。
見此情況信使趕緊扶住了門徒,她可不想門徒掉下去摔死。
“楓君也差那麼一點就完蛋了。”說著,信使從背後掏出了一根注射器。
在給門徒注射之前,-信使有些憂慮的說:“你一直都在強求自己,別這樣好嗎?”
從信使手裏奪過注射器,門徒直接就把它打在了肩上,他不服氣的說:“就....不能讓我保護你一回嗎?”
聽完門徒的話,信使愣住了。把門徒扶起來,她接著說:“你有這心很好,但這可不是你依賴藥劑的理由。這葯的危害性海恩斯先生都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了。”
門徒不願聽信使的喋喋不休,將頭別向一邊,他像是一個倔強的男孩裝起了聾。
“楓,我們一起走了那麼久了。千萬別倒在願望實現之前啊。”信使低聲對門徒說,等門徒的行動恢復正常后她這才放開了他。
是時候聯繫主公彙報任務情況了,按下對講機通話鍵,她說:“非常抱歉,主公,我沒能斬殺莉莉婭,是我放跑了她。”
見信使打算一人抗下責任,門徒當即嚷嚷了起來:“什麼?主公,別聽她亂...”話都還沒說完,信使就伸出手示意安靜。
面對姐姐的要求,門徒不得不選擇妥協。站在一旁,他默默的等待起了渡邊的下一步指示。
“莉莉婭被你們放跑了?”渡邊沉聲問道,接着對講機那頭又傳來了他喝茶的聲音,沉默良久渡邊嘆了口氣,他說:
“沒關係的,孩子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是下次你們可不能再出錯了,知道嗎?”
“是!”
“豪特萊斯的駐軍也馬上就要到了,真是幫唯恐天下不亂的蠢豬--收拾好東西,你們也趕緊回來吧,可別被他們給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