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荀衍和越兮

十三、荀衍和越兮

自從蹋頓代表烏桓前去冀州覲見韓大將軍,他的聲望在烏桓族內就已經升到了頂點,所有烏桓人都翹首以盼,希望能夠聽到從冀州傳來的好消息。果然很快,就有兩個消息從冀州傳來,一個比一個震撼人心。

首先是韓大將軍表奏大漢皇帝,請求冊封蹋頓為烏桓大單于,隨後蹋頓在鄴城召集散居冀州的烏桓權貴,表示自己一心仰慕大漢威儀,決心要帶領全族歸化大漢,成為真正的大漢子民。

那些散居在冀州的烏桓權貴,有的是烏桓常駐鄴城的代表,有的是烏桓有名的大商人,雖然他們遠離烏桓各部落,但其實就是烏桓人長在冀州的耳朵。只是他們身家斐然所以並不做打探軍機,或者伺機破壞這樣危險的事情,所以錦衣衛對他們既保持監控,又放任自流。也正因為這些“耳朵”,使得蹋頓的這一決定,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烏桓一族。

右北平,漢魯王行轅王帳。

“什麼?”樓班憤然而起,拍着桌子怒吼道:“蹋頓如何能成為我烏桓大單于?如何能替我全族做出如此草率的決定?他這是要我烏桓一族亡族滅種嗎?若是讓他得逞,我們死後還有何面目去見我族的列祖列宗?”

烏延此時已經沒有了當初那個漢魯王叱吒風雲的氣概,似乎變回了一個垂垂老矣的遲暮老人:“單于,我們都知道你才是烏桓之主,可是如今蹋頓在族中聲望極高,又有冀州軍給他撐腰,而且大漢朝廷還要下旨冊封他的大單于之位,我們烏桓作為藩屬豈能拒絕?”

“那該怎麼辦?老大人。難道我們就要眼睜睜看着烏桓一族毀在他手裏嗎?”樓班顯得極其激動,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我烏桓一族傳承數百年,萬不能在我們手中斷絕,本單于就算粉身碎骨,也決不能讓冀州人的陰謀得逞。”

難樓此時也一臉鬱悶的表情。連聲說道:“那韓楓實在是太過無恥了,說好了讓蹋頓出使冀州,就不再針對我烏桓一族,可是如今不但沒有將佔領上谷的漢軍撤離,還意圖鯨吞我整個烏桓族,也不怕胃口太大撐死了他。”

“難樓大人。別說那些沒用的話了。”烏延依舊一副老氣沉沉的模樣,完全沒有被兩人激起半點火氣:“如今此消息一出,遼西烏桓已經率先響應,那阿什已經宣佈遼西部堅決擁護蹋頓的決定,隨時歡迎漢軍進入遼西。有了遼西帶頭,遼東和我右北平各部落也開始不安穩起來。這蹋頓的影響力實在太大,只怕就算你我有心反對,也是枉然啊!”

難樓聞言,臉色頓時變了:“烏延大人這是打算屈服了嗎?我知道烏熊如今加入韓楓的親衛隊,該不會老大人因此而改變了心意吧。事關我烏桓一族的生死存亡,老大人可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才好。”

“老夫如今說什麼有用嗎?莫說我手上的兵力已經折損了大半,就算兵力完整又能如何?我已經老了。沒有那份雄心壯志了,如今連唯一的兒子都落入冀州人之手,實在是再也沒有了半分鬥志。”烏延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朝樓班和難樓說道:“單于,難樓大人,如今冀州人雖然暫時退兵,但若是我們堅決不肯歸化,相信開春之後就要再度發動進攻。屆時,我們人疲馬瘦,如何能與之相抗衡?”

難樓冷哼一聲。隨即胸有成竹的說道:“韓楓在河北固然十分強勢,但也並非無人可以與之抗衡,兗州曹司空奉天子於許都,乃是大義之所在,只要那小皇帝一日不將蹋頓的封號確定下來。他們就師出無名。”

“主意倒是不錯,只是此去兗州路途遙遠,而且為了防止冀州察覺,還要繞道而行,等我們的使者去到許都,也許一切都已經晚了。”烏延依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臉色恬淡的說道:“而且,就算使者來得及去到兗州,難樓大人又怎麼知道曹司空一定會支持我們?韓大將軍和曹司空之間雖然有矛盾,但那畢竟是大漢朝廷自己的事,我們這些外人哪裏說得清楚?”

難樓和樓班相視一眼,樓班臉上立刻泛起燦爛的笑意:“老大人放心,其實我們早已經在公孫太守的介紹下,和曹司空的使者見過面了。如今,那使者就在王帳外,待我們為大人引薦一番。”

“什麼?這麼說來此番南侵只怕別有用意,單于和難樓大人想必都是心知肚明,卻惟獨瞞着老朽一個人。”烏延渾濁的眼神中,突然閃過兩道銳利的鋒芒,滿臉怒色的說道:“虧得老朽出兵出力,因此折損大半兵馬不說,連親生兒子都折了進去,原來單于和難樓大人並不信任於我,既然如此,這使者不見也罷。”

“老大人,並不是我們有意隱瞞,實在是……實在是……”樓班滿臉惶急之色,可是卻不知該從何解釋。

“實在是烏延大王一向與峭王走得極近,令某有些擔心。”就在此時,一個儒生打扮的漢人昂然走進王帳,滿臉笑意的對烏延說道:“在下身處險地,不得不步步小心,一個行差踏錯就可能誤了自家卿卿性命,所以有得罪之處,還請汗魯王見諒。”

跟在那儒生身邊的還有一位雄赳赳的武將,雖然他一身烏桓武士的打扮,可是卻分明是一個漢人。雖然他只是跟在儒生身邊亦步亦趨,但是他身上凜然的殺氣,卻讓人不敢小覬。

見漢人使者都親自出面為樓班開脫,烏延臉色自然緩和了許多,但是言語間依然顯得十分冷淡:“這位先生遠道而來,我汗魯王部條件簡陋,實在是怠慢了。早聽聞中原人傑地靈,曹司空麾下更是人才濟濟,不知先生和這位將軍都姓甚名誰?”

儒生微微一笑,靦腆的說道:“大王過獎了,在下荀衍忝為曹公帳下從事,曹公帳下確實是人才濟濟,但在下只是一介跑腿之人,當不起大王一問。這位是折衝將軍越兮,乃是曹公心腹愛將。”

“原來是潁川荀氏的高才,難怪能出先生如此俊傑。”烏延顯然對兗州的人文情況十分了解,一口就點破了荀衍的身份:“休若先生乃潁川大才,豈是無名之輩?越兮將軍更是與溫侯獨戰數十合未分勝負,可謂當世之猛將。兩位能聯袂蒞臨我汗魯王部,實在令我這簡陋的王帳都蓬蓽生輝,難得曹司空那麼看得起我烏桓一族,老朽感激涕零啊,請先生和將軍趕快入座。”

荀衍臉上泛起一絲譏誚之意,似笑非笑的看着烏延說道:“烏延大王,若是你真覺得感激涕零,是不是應該先將藏在後面的刀斧手撤去了?在下畢竟是一介書生,膽子一向比較小,在那麼多刀斧手的刀口下,只怕會坐立難安啊。”

荀衍將話說完,樓班和難樓頓時嚇得急忙從座位上跳起來,滿臉戒備的盯着烏延,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刀把上,彷彿只要他有半分異動,就要先下手為強了。越兮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是渾身的氣機已經鎖定了烏延,讓他不敢有半分異動。

“哈哈……既然被先生看破了,我也就不再瞞着了。”烏延一點都沒有陰謀被說破之後的尷尬之色,反而爽朗的笑了起來,頗有深意的看了看荀衍和越兮一眼,道:“休若先生,越兮將軍,我本來只是想留下樓班和難樓,沒想到兩位居然會出現在這裏,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有了兩位在,相信韓大將軍一定會對我兒更為欣賞。”

“烏延,你這老匹夫,竟然如此猖狂,我先殺了你。”樓班氣憤的拔出彎刀就要衝上去,就在此時數百甲士從帷帳後面蜂擁而出,讓他頓時僵在那裏,再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荀衍沒有想到越兮竟然沒有任何動作,就這樣讓烏延將伏兵招出來,不由得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而此時的越兮正滿臉緊張,彷彿遇到了平生最大的敵手一般,全神戒備不敢有半分鬆懈。

“越兮小兒,可認識張遼和高順乎?”

隨着一聲斷喝,張遼和高順兩個人同時出現在烏延身後,兩把金光閃閃的大刀刺得人眼睛生疼。張遼的出現,令樓班和難樓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再看看那幾百個甲士,全都是精銳的漢軍將士,分明就是很有預謀一次伏擊。

張遼眼裏根本沒有樓班和難樓,只是滿臉冷笑的朝越兮說道:“越兮小兒,聽說你能夠獨戰溫侯數十回合,還趁着我們兄弟不在以多欺少想要打敗溫侯,今日就讓我們兄弟見識見識你的本事吧。”

張遼和高順雖然被呂布無情的拋棄,但是對於那位天下無雙的戰將,不但沒有心生怨憤反而還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越兮既然在濮陽一戰,藉著呂布成就自己的威名,這自然是引得兩人十分不滿,所以一出來就十分針對越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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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叫韓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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