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告白
墨澤覺得今天真是個夢幻的一天，可以作為校園戀愛小說的開端，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失蹤的青梅突然攻擊我》，肯定很有意思。
嘛，不過墨澤也就想想，他可不是那種明明知道人類的三大錯覺還會犯錯的人，他很清楚雪小瑩對自己肯定沒那種想法。
況且，墨澤作為一個浪漫的（中二的）理想主義者（不切實際者），他嚮往的愛情是日久生情，而不是見色起意（一見鍾情）。
蹤上所述，墨澤在餐桌上的表現十分自然。
“小瑩………”
“叫我雪紙，這麼叫親切點。我不是也叫你墨水嘛。”
“那雪紙，那時你們家去了哪？”
“那時我媽事情辦完了就帶我去上海了，走得挺急，都沒來得及跟你和爺爺奶奶說。對了，爺爺奶奶怎麼不在，是還待在老家嗎？”
墨澤夾菜的手一頓，又恢復正常，夾起一塊廋肉到自己碗裏。
“他們走了，不在了。”
談及爺爺奶奶，墨澤的語氣變得有些低沉。
雪小瑩則停下了所有動作，看到墨澤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臉上也沒了笑容。
“這樣啊，抱歉，我不該問的。”
雪小瑩眼帘低垂，軟萌的聲音帶着幾分傷感。
“沒事的，我知道這個消息已經過去一年了，已經看開了。倒是你………”
墨澤停住了話語，他不得不停下來，因為他看到了雪小瑩眼睛裏正在打轉的淚水。
墨澤嘆口氣，什麼也沒說，思緒也回到了當年。
雪小瑩來墨澤家之前一直住在城市裏，因為雪小瑩在城市裏生活的習慣和她的漂亮，墨澤一度把雪小瑩當成了公主。
當時墨澤不清楚雪小瑩為什麼來自己家，直到雪小瑩離開，自己升入初中后，在一次與奶奶的交談中才得知一二。
雪小瑩的父親出了意外，她的母親成了家裏唯一的支柱，為了雪小瑩，雪小瑩的母親接了很多工作，沒有時間照顧雪小瑩，只好委託老家裏的遠房親戚照顧雪小瑩，只有在每年春節才回來幾天，而墨澤的爺爺奶奶便是這遠房親戚。
墨澤也得負責照顧，因為雪小瑩也轉學來到了他當時就讀的小學，作為遠房表哥，墨澤有責任也很樂意照顧雪小瑩。
就這樣，從開始的陌生到後來的熟悉甚至產生了親情，墨澤的爺爺奶奶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女娃娃，甚至“冷落”了墨澤，不過墨澤當時傻呼呼的，都沒感覺到。
墨澤想，一個才失去父親九歲左右的小女孩，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她當時得有多害怕啊。
所幸她遇到的是幾位善良的人，這份善意可能也讓她同樣產生了親情吧。
墨澤最見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穿着洛麗搭的可愛女孩在自己面前哭，這會讓他難受。
墨澤起身去抽幾張紙遞給雪小瑩，對她說：
“沒事，哭出來吧，怕丟人的話我出去一下，這裏隔音挺好的。唉，我才要說抱歉，我………，唉。”
墨澤低估了自己的爺爺奶奶在雪小瑩內心的地位與感情，他以為時間能沖淡這些，可事實上卻在時間的發酵下越發高大且濃郁。
雪小瑩低着頭，接過紙，但在墨澤轉身離開時，她拉住了墨澤的衣角。墨澤正疑惑着，突然一陣屬於少女的清香襲來，後背觸及一片柔軟——雪小瑩從墨澤身後抱住了他。
墨澤全身肌肉瞬間收緊，
變得堅硬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停止了。
“肩膀，用一下………”
雪小瑩的聲音帶着哭腔，她把臉埋進墨澤肩膀里，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從墨澤身後傳來，右邊的肩膀也有些濕熱。
墨澤知道雪小瑩正為了爺爺奶奶的去世而哭，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可是，可是身後的柔軟和束緊自己腰間的白嫩小手令他無法冷靜。
“爺爺……奶奶……”
雪小瑩細弱的抽泣聲傳來，包含着濃濃的悲傷。親人離世的消息，雪小瑩不想聽第二次，一點也不想，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孤立無助的時期了。
墨澤停止了胡思亂想，身體也不再那般堅硬。
“弄的我都有些傷感了，明明花了好長時間才………接受這個現實。”
墨澤無聲的摸摸雪小瑩的頭，一如兒時那般安慰這位他心中的公主。
………
回到餐桌上，氣氛卻變得不再輕鬆，而是沉重。
雪小瑩低着頭抹着眼淚，對墨澤說道：
“對不起，墨水。”
墨澤搖搖頭，起身從廚房裏盛好米飯，放在雪小瑩桌前，說道：
“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先吃飯吧，爺爺奶奶也不希望你總是這樣難過吧？”
雪小瑩點點頭，拿起了筷子。
兩人就這樣繼續吃着飯，其間墨澤找着各種輕鬆點的話題聊着天，又貼心地又給雪小瑩盛了杯冷開水，雪小瑩臉上有了幾分笑容。
“像小時候一樣，又被墨水照顧了呢。”
雪小瑩捧着墨澤剛剛給她倒的冷開水，眼睛盯着水面。不知道心裏想着什麼。
“小事兒，你想我照顧你到什麼時候都行，我樂意。”
墨澤扒完最後一口飯，爽朗地笑着。照顧這樣漂亮的青梅，於情於理他都很滿足。
“那你願意照顧我一輩子嗎？”
雪小瑩的視線從水面移動到墨澤的眼睛，她站起身，俯身向墨澤靠去，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裏仍閃着淚光。
“當然可………以………？”
墨澤最後一個字音發成了疑問詞，他不是什麼感情白痴，多年的追番經驗告訴他，雪小瑩剛才那句話絕對有着言外之意。
墨澤對上了雪小瑩的眼睛，他在雪小瑩眼中看到了期待，也看到了雪小瑩臉頰上的粉紅。
三大人類錯覺之一出現在了墨澤的腦海里。
“這算是……告白嗎？”
“嗯，一樣的。”
在此之前墨澤從未想過雪小瑩對自己的感情是粉紅的顏色，他從未想過幻想成真，他不敢相信。可現實就擺在他面前，令他必須相信——雪小瑩，自己曾經心目中的公主，向自己，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