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偽裝偏執攻卻遇到一群真偏執20 小晚……
沈晚遙聽見系統提醒他,有一顆蛋孵化了。
他怔住,腦袋嗡一聲,心臟狂跳起來。
銀髮男人見沈晚遙神色複雜,微笑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小晚,在想什麼呢?”
“這個時候,當小保姆的小晚不應該是給我做晚飯嗎?”
沈晚遙想回卧室,看看究竟是哪顆蛋孵出來了,並不想給男人做飯。
他攥攥衣角,水淋淋的眼睛看向男人。
“薄先生,我有點事,你自己吃吧……”
系統打斷他:【小宿主,你別回卧室看蛋了,孵出來的蛋,不是卧室里的那兩顆,而是你弄丟的那顆蛋。】
“啊……”沈晚遙漂亮的面龐瞬間泛白,慌亂無措。
隨即,他想像出,剛孵出來的小魚苗,嫩嫩小小一條,巴掌大,和花鳥市場五毛一條小金魚差不多大。
小魚苗蜷在髒兮兮的小水窪里,小魚尾拍打,掙扎不停,說不定會被野貓野狗叼走。
系統安慰他:【小宿主,不要擔心。小人魚崽剛孵出來,就可以變成六七歲的人形了,人魚族幼崽很強大,能獨自活下去,跟網絡小說里的天才寶寶三歲半差不多。】
【這邊我也能看見他的身體數據,很健康,甚至過於強壯了。】
【你現在要做的,是搞清楚,剛剛被你關進地下室里的人,是誰。】
系統給沈晚遙用了安撫情緒的小技能,沈晚遙的情緒逐漸穩定。
他勉強能不再擔心流落在外,獨自破殼的小崽。
沈晚遙努力找回了狀態,應付熟悉既陌生的男人。
“薄聞燭”已經去了廚房做飯。
沈晚遙跟上去,來到廚房。
銀髮男人,繫着圍裙,銀髮紮成低馬尾,處理食材的動作嫻熟利落,比起沈晚遙,他才更像保姆。
他看見沈晚遙,側眸,笑眯眯:“小晚想吃什麼?糖醋排骨怎麼樣?還是小蔥豆腐?”
沈晚遙沒回答。
他鼓起勇氣,掀起眼皮,雙眸乾淨清澈,毫不猶豫問道:“你是誰?”
銀髮男人頓了頓:“嗯?小晚你在問什麼?”
“我是薄聞燭。”
沈晚遙:“……”
他覺得自己這樣是白問,對方是有意假裝,肯定會回答是薄聞燭。
沈晚遙的小腦袋飛快思考,換了一種問法:“薄先生,你昨天給我倒的牛奶,放了什麼口味的乾果?我今晚想自己倒一杯喝。”
銀髮男人柔聲:“紅棗干、凍乾草莓、碎漿果。”
回答正確。
——這個人,的確是薄聞燭。
沈晚遙想。
他沒有掉以輕心,趁薄聞燭在廚房做飯,悄悄來到玄關,翻看起對方的西裝口袋。
沈晚遙第一次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心虛極了,雪白的臉漲紅,撫過男人西裝的手微微顫抖。
……他莫名覺得,自己像在檢查老公有沒有外.遇的妻子。
沈晚遙在西裝口袋裏,找到了一張身份證。
身份證的名字,寫着薄聞燭。
系統用技能鑒定了身份證的真假:【身份證是真的,現在在廚房裏的男人,就是薄聞燭。】
【被你關進地下室里的人,是薄蒼夜。】
系統嘆口氣:【唉,小宿主,你太迷糊了,你執行系統任務,卻把任務對象認錯了,把無辜的人關了小黑屋。】
系統不經意提起的“無辜”兩字,讓沈晚遙身形緊繃,小臉發白,雙手無措地搓弄。
像做了壞事的乖學生。
他嘀咕:“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們長得太像了……”
系統:【你等薄聞燭入睡了,再去地下室找薄蒼夜,把他放出來,記得要和他道歉,給他補償。】
沈晚遙知道肯定要對薄蒼夜道歉和補償。
一個正常人,突然被關進陰暗的地下室里,肯定會生氣。
系統叮囑:【你別讓薄聞燭發現你關錯人了,因為你喜歡的是薄聞燭,卻把另一個男人關了黑屋,這樣你解釋不清。】
沈晚遙乖乖點頭。
…………
凌晨。
沈晚遙等薄聞燭的卧室,徹底沒了聲響后,躡手躡腳地走向別墅負一層。
他不忘帶上他準備的“補償”。
一盒手工草莓小餅乾、三塊蛋撻。
這都是薄聞燭原本做給他吃的,如今他卻要給另一個男人吃。
沈晚遙推開地下室的門,——入目便看見,銀髮男人站在牆前,欣賞牆上少年的照片。
薄蒼夜察覺到有人來,偏過頭,與沈晚遙對視。
薄蒼夜摘下了偽裝用的海藍色美瞳,一雙湖藍色眼睛,在夜色中宛若綠眼發光的餓狼。
“小晚。”
他的聲音,與薄聞燭一模一樣,難免會認錯。
沈晚遙看見男人在看滿牆上屬於他的照片,臉頰泛紅,抿了抿唇:“薄蒼夜。”
薄蒼夜挑眉,故作驚訝:“啊,小晚竟然能認出我了,我以為小晚會永遠把我當成薄聞燭……”
薄蒼夜大步前向,與少年近在咫尺,他俯身,對視:“話說,小晚為什麼要突然把我關在這裏?我只是想來你家吃飯。”
“這裏很黑,很冷,我差點感冒了。”
最後一句話,明明只是男人虛偽的編造,卻讓沈晚遙信以為真,像做了極大罪惡的事,心虛起來。
他的腦袋低垂,睫毛亂顫,清瘦的背脊緊繃,腰窩隔着衣服,顯出明顯的輪廓,圓圓的,可愛又精緻。
沒等沈晚遙回答。
薄蒼夜輕笑:“小晚是不是喜歡我?才為我準備了這個小屋子,把我關在裏面,讓我能時時刻刻待在你的身邊。”
沈晚遙在心裏嘟噥一句:這個人好自戀哦……
系統突然尖叫起來:【完蛋了。】
【你的人設,是喜歡[主角受-薄聞燭]的便太攻。
現在,你卻被誤會成喜歡的是[主角受的弟弟-薄蒼夜]。
你得趕緊澄清,否則,誤會越來越深。】
沈晚遙思考着怎麼樣澄清,順帶還要對薄蒼夜說,我要關住的人不是你,是你哥,你快走開。
可下一刻,他卻被薄蒼夜拿出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這張照片,是被薄蒼夜從牆上揭下來的。
照片里的沈晚遙,在洗澡,漂亮的少年泡在浴缸里,只有上半身浮在水面,霧蒙蒙的白氣將一切都覆蓋住了,卻偏偏沒有蓋住紅。
照片被弄髒了。
一開始,沈晚遙疑惑薄蒼夜為什麼要弄髒他的照片,難道是因為他認錯了人,生氣想報復他?
當沈晚遙不經意瞥見薄蒼夜同樣有點髒的西裝褲。
——頓時明白了男人對他的照片,做了什麼。
沈晚遙沒見過這麼……過分、齷.齪的舉動,睜大瑩潤的雙眸,愣在原地:“你……”
薄蒼夜低笑:“這面牆壁的照片,是你準備給我的驚喜吧?”
“太熱情了。”
薄蒼夜抬起手臂,冷冰冰的臂彎,像陰暗的毒.蛇,攀附上沈晚遙纖瘦的腰肢。
“我想永遠留在你為我準備的地下室,直到壽命耗盡。”
沈晚遙被可怕的男人嚇得不輕,細白的雙腿顫顫巍巍,被纏住的腰肢僵直。
他再笨,也意識到如果不解釋清楚,會有可怕的事發生。
他的嘴閉了閉,又張開,毫無掩飾地解釋:“你誤會了……”
“我認錯了人,把你認成了你的哥哥薄聞燭。”
“我想關進地下室的人,不是你,是薄聞燭,地下室更不是為你準備的——”
“對不起。”
沈晚遙替人尷尬的毛病犯了,想像到澄清之後,薄蒼夜該會有多麼尷尬。
他為薄蒼夜摳出一座海底人魚城堡了。
意料之外,薄蒼夜沒有任何尷尬的表現,他依然像條毒.蛇,默不作聲,緊貼沈晚遙。
沈晚遙補充:“我給你準備了補償的禮物,你拿了之後,就離開吧。”
小甜品裝在小打包盒裏,看起來很可口,與惡劣的男人格格不入。
薄蒼夜掃一眼小甜品,笑了笑:“我不要這種補償。”
他像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說出讓沈晚遙無措的話:“我要讓你把我當成薄聞燭,就這麼把我關在你的地下室里。”
正常人的腦迴路,發現別人將自己當成別人,會急於澄清。
而薄蒼夜不是,很樂意沈晚遙把他認成薄聞燭,享受沈晚遙本該對薄聞燭做的一切。
有種鳩佔鵲巢的爽感。
沈晚遙莫名意識到,薄蒼夜,比他便太很多,是個瘋子。
他的衣角快被攥爛了,雙唇抿得發白,眼睛浮出水汽,愣愣地盯着地面。
他無法與男人糾纏下去,只能答應把薄蒼夜關在地下室里。
他茫然得很,哪有人上趕着被他關小黑屋呀……
比起他強迫別人進小黑屋,沈晚遙才更像被強迫的那一個。
……
薄蒼夜就這麼厚着臉皮,在地下室賴了三天。
牆壁上關於沈晚遙的照片,每天都在減少。
一開始,沈晚遙不明白薄蒼夜拿照片去幹嘛了,直到他想起那張被弄髒的照片。
他才發覺這個男人有多麼惡劣。
薄蒼夜賴在地下室的期間,都是沈晚遙偷偷摸摸給他端吃的。
一開始是沈晚遙偷偷在小廚房裏燒的飯菜,味道很難吃,薄蒼夜卻吃得一乾二淨。
後來,沈晚遙不想做飯了,便把自己吃剩的飯菜,勻到小碟里,投餵給薄蒼夜。
沈晚遙的嘴巴小,飯量小,吃相很好,即便是剩飯剩菜,賣相也很不錯。
薄蒼夜知道這是沈晚遙吃剩的飯菜后,更興奮了,一頓飯要吃六小時,細嚼慢咽,慢慢品味,彷彿是什麼山珍海味。
每次沈晚遙看見,男人把沾有他口水的菜,慢條斯理地吃進嘴裏,他都羞到想找地縫鑽進去。
可是他真的不想做飯呀……
油煙味聞着好難受,炒菜好累的。
沈晚遙想。
薄蒼夜除了要吃沈晚遙的剩菜外,還會對沈晚遙提出無理的要求。
比如陪他看書,和他聊天……
薄聞燭竟然也一直沒發現自家小保姆,在地下室養了一個男人。
第三天,沈晚遙把自己吃剩的飯菜,端給薄蒼夜時,薄蒼夜沒有讓他走,攬住了他的腰。
“小晚,等薄聞燭睡后,你過來地下室,陪我度過一晚。”
沈晚遙呼吸一窒,自然不答應。
薄蒼夜輕聲:“你來陪我,天亮過後,我就會離開這裏。”
“你不用再煞盡苦心關着我,你肯定不想再在薄聞燭面前,笨拙地隱瞞你在家藏了一個野男人。”
沈晚遙猶豫了。
薄蒼夜挑起唇角,繼續說:“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我們就睡一張床,各蓋一層被子,各枕一個枕頭。“
沈晚遙想了想,答應了:“好……”
當晚。
沈晚遙等薄聞燭睡后,抱着自己房間的被褥枕頭,來到地下室。
地下室的床,是雙人床。
薄蒼夜洗好澡,穿着寬鬆的睡袍,半躺在床的一側看書。
他的睡袍系帶沒系好,冷白皮膚,身材健壯,蘊含了十足的爆發力,像一頭慵懶的雄獅。
沈晚遙乖乖將自己的被褥,鋪在床.上,躺上床,與薄蒼夜隔了半米的距離。
薄蒼夜注視隆起的一團小被子:“小晚,就這麼怕我?”
沈晚遙:“……”
他不怕薄蒼夜。
只是覺得薄蒼夜很便太,不想靠近。
沈晚遙沒理他,進入了睡眠,可他隱約感覺,薄蒼夜今晚喊他來睡覺,有別的目的。
……
沈晚遙沒有睡到天亮。
他睡到一半,聽見地下室的鐵門打開,沉重的響聲,足以讓他徹底清醒。
他看向門外,——看見了銀髮男人陰惻惻地駐足。
薄蒼夜依然躺在他的身邊。
很明顯,闖進地下室的男人,是薄聞燭。
沈晚遙:“???”
幹嘛呀,打擾人睡覺。
薄聞燭神色冷得很,海藍雙眸黑如濃墨,耳鰭不悅地收攏,一步步朝床上的沈晚遙逼近。
他的聲音像深海的鬼魅,一字一頓:“小晚,我已經默許你在地下室藏人很多天了。”
“沒想到你越來越過分了。”
“竟然學會半夜跑到地下室和男人共睡一張床?”
沈晚遙被奇奇怪怪的主角受嚇一跳,蜷進被窩裏,說什麼都不肯鑽出來。
只有薄蒼夜和薄聞燭對峙。
薄蒼夜慢條斯理:“哥,我不是拆散你們,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我也沒有多吃你們家的大米,我吃的都是小晚吃剩的剩飯剩菜,小晚的味道可香了。”
他舔了舔利齒。
薄聞燭越聽,面色越冷。
若是在海底,他們早就化身人魚形態,脫.掉人類的偽裝,像野獸般為了搶奪配偶廝殺起來。
沈晚遙覺得他們好吵好煩,用枕頭捂住耳朵,努力讓自己入睡。
系統默默提醒:【這個小世界,好像又崩壞了。小宿主,你別睡覺了,你趕快起床,揣上你的蛋和鋪蓋,遠離這兩個神經病吧。】
上一個世界,就是因為世界崩壞后,沈晚遙沒及時離開,才導致劇情走向越來越離譜。
沈晚遙不想動。
大半夜的,他真的好睏呀嗚嗚。
系統:【你想你的孩子們,在一個都是便太的環境裏長大嗎?你肯定想讓他們有一個健康、溫馨、純潔的成長環境吧。】
沈晚遙覺得系統說得有道理。
他在被窩裏掙扎,想要努力起床。
另一邊,薄聞燭盯着薄蒼夜,冷聲:“小晚只對我有好感,而不是你。”
“小晚在地鐵里見了我的第一面后,就偷偷跑到我的浴室里擦身子,把洗澡水弄到我的浴袍上。”
“小晚嘗試過偷.拍我,只不過他把你認成我了。”
“這個地下室,是他想要關住我,你只是一個冒名頂替的替身。”
沈晚遙身形猛地僵住,陷入複雜的震驚中。
……???
原來主角受什麼都知道啊……
他又尷尬又彆扭。
系統欣慰:【看來主角受一直都知道你是覬覦他的小便太。】
可主角受為什麼不反抗呢?
系統想不明白。
而薄蒼夜,沒有惱怒成羞,反而胸有成竹冷笑,雙手抱臂,慵懶地靠坐在床頭。
“哥,或者是薄聞燭先生,你就一直被你的小晚蒙在鼓裏吧。”
“小晚裝作喜歡你,其實背地裏早就生了別的雄性的蛋。小小的身子,還一連串地生了三顆,跟小兔子似的,一生就生一窩。”
“小晚把別的雄性的蛋寶貝得要命,天天揣在懷裏,哪怕被我欺負了都不肯放開。”
“他真正喜歡的,是讓他懷孕的雄性。”
他說罷,把檢測出沈晚遙懷孕的報告,甩到薄聞燭眼前。
層疊的雪白紙張,紛紛揚揚,落了男人一身。
***
沈晚遙在被薄蒼夜揭穿他生蛋后,就飛一般逃出了地下室。
他平時的反應慢,在關鍵時刻卻意外地快。像柔弱的小兔子,有後腿蹬鷹這種隱藏的兇猛絕招。
系統嘰嘰喳喳個不停:【我的老天爺啊,我的上帝呀!這個小世界又崩壞了!我就知道!
你在他們從地下室出來前,趕快收拾東西跑!除非你又想生下一堆蛋,你又瘦又弱,照顧不了這麼多崽崽的!】
沈晚遙知道他得抓緊時間逃,他沒時間回應系統。
他搬出自己的小行李箱,塞了幾件衣服、孵蛋要用的營養液。
他把自己的蛋用新的布袋裝好,謹慎地掛在腰間。
布袋裏依然只有兩顆蛋。
少了一顆。
在這期間,沈晚遙每天都去找孵化出來的小魚崽,可什麼都沒找到。
唯一能得知那隻魚崽的情況,只有系統每天報備的崽子健康信息。
那隻小魚崽,才破殼沒幾天,身體數據卻顯示他比99%的人魚都要強壯,詭異得很。
當然,沈晚遙沒發現不對勁,依然覺得那隻走失的小魚崽,可憐、柔弱、無助,無家可歸,還是個小寶寶。
沈晚遙迅速收拾好行李,揣蛋離開了別墅。
他在外面,沒有落腳處。他只能像無頭蒼蠅般亂撞,離別墅越遠越好。
沈晚遙招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把他載到這座城市最偏僻的地方。
司機看一眼他:“確定?這裏最偏僻的地方,不是小孩子可以去的。”
沈晚遙嘟噥:“我成年了。”
他睜眼說瞎話,補充一句:“那裏是我住的地方。”
司機:“……”
司機把他載到目的地后,搖下車窗,讓他看一眼。
“是這裏嗎?”
這個地方,都是小巷子,小巷子裏是泛出微光的小店鋪,一間接一間,時不時有人出入,還有人坐在店口攬客。
沈晚遙不認識這裏,可這種地方,一看就很偏僻荒涼。
薄聞燭和薄蒼夜很難找得到。
沈晚遙點頭:“嗯,我就住在這裏。”
司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這位過於漂亮的少年,嘆口氣:“年輕人,你漂亮是漂亮,但還是要走正道。”
沈晚遙:“?”
……
沈晚遙下了車,有點累,想在巷子口的長椅歇一會。
蛋子們被他放在布袋裏很久了,得拿出來透透氣。
他放了兩塊小軟墊在椅面,一左一右,兩顆蛋躺在小軟墊上,卧在了他的兩側。
兩顆蛋圓胖白皙,簇擁着年輕漂亮的小母親。
不知不覺,沈晚遙聽見小巷子裏的店鋪,傳來奇怪的聲音……
像跑步過後的喘.氣聲,夾雜了嬌弱的笑聲。
沈晚遙皺皺眉,問系統:“統統,他們在唱歌嗎?”
系統:【……】
系統不忍心告訴沈晚遙誤入了窯.子:【呃,是吧。】
沒等它提醒沈晚遙快走時,就有兩個人前來搭訕。
他們都是雄性,獸人族,一頭獸毛亂七八糟,一眼便認猜得出兩顆蛋是沈晚遙生的。
這種地方,不會有人賣食用蛋。
他們叼着煙,弔兒郎當,故意對沈晚遙發出驚呼聲:“啊,這是什麼?生了蛋的小媽媽?親一下哈哈哈!”
沈晚遙聽不懂,揣緊了蛋。
其中一人,丟掉煙,打量起少年:“小媽媽,你是來攬客的嗎?帶着孩子?嘖嘖,好辛苦。”
“你多少錢啊?會什麼?”
旁邊的人,拍了拍他,提醒:“喂,這種美貌程度,怕是整條街最貴的吧,你請不起。聽說生過蛋的價格還要翻倍呢,有人要的就是那種味。”
“小心你給不起錢,他喊來一堆雄性來打你,他肯定有很多雄性保護。”
另一個人心想也是,切一聲,和同伴離開了。
——這兩個混混,剛走進巷子裏,就被突如其來的雄性人魚,重重勒折了脖子,倒在地面,生死未卜。
沈晚遙沒注意到有人在暗中保護他。
他抱緊了蛋,隱約能察覺到,這裏不是一個好地方,這裏的人,都不是好人。
他想離開,為了沒孵化的小魚崽們,也為了他。
可現在是凌晨,馬路邊沒有出租車經過,除了燈紅酒綠的小巷子,一切都荒涼得很。
夜色被烏雲遮蓋,透不出半點月光,天空逐漸下起小雨。
沈晚遙沒帶傘,附近有沒有躲雨的地方。
他慌亂起來,用小布袋將兩顆蛋們罩住,抱在懷裏,捨不得讓崽子們淋一點雨。
而他逐漸被雨打濕,漂亮的面龐濕漉漉,雨珠順着黑髮滴落,睫毛盛滿水珠。
浸透的白襯衫,勾勒出少年纖瘦的身形,身體的每一處都像被上帝親吻過,精緻絕美。
他有系統保護,不會感冒,更不會變得過於狼狽。
他站在雨中,懵懂單純,像能蠱惑一切的小海妖,誤入了繁雜的塵世。
沈晚遙正不知所措之時,有一把黑傘,伸過來,替他擋住了雨。
雨水被隔絕,淅淅瀝瀝的雨聲彷彿隨之停歇,吵鬧的人聲細數遠去。
沈晚遙一愣,抬眸,看見了一位銀髮青年。
青年看起來很年輕,英俊得過分,有一雙深邃的海藍雙眸,含着笑意,嗓音更是溫柔清澈。
“這位漂亮的小先生,晚上好。”
……他在這個世間,最陰暗骯髒的地方,找到了他命中最聖潔無暇的人。
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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