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變故再生
書童們晚上無事,這頓飯吃了很久。
這也是劉協穿越以來第一次喝醉了。
前世的普普通通,讓他在面臨機會的大多數時候都選擇了退卻。
但是這一次生死攸關,他竭盡全力活了下來,而且收穫不小。
這真是驗證了那句話:不逼自己一把,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
也是生來的第一次,劉協覺得自己也是可以有所作為的。
那種成就感,難免讓人沉醉。
他不記得自己是何時送走了那些書童,然後又回到卧房睡下。
他只覺得眼皮沉得要命。
恍惚間,他聽到有人在敲門。
他不想起來,想讓外面的人知道他已經睡著了,但門外的人似乎很不識趣,一直敲個不停。
不得已,劉協只能從床上坐起身,這要是萬一裕王找他有事,他必須得去。
坐起之後腦袋一陣昏沉的痛,他伸手用力地揉了揉。
敲門聲還在繼續,彷彿催命一般。
就在這時眼前忽然一亮,他抬頭才發現這會兒是深夜。
“轟隆隆~”
雷聲接踵而至。
劉協酒一下醒了大半。
三更半夜鬼敲門,這事不會讓他遇上吧?!
“誰啊?”
他一邊摸索着床頭的燭台,一邊喊道。
門外沒有回應,但是敲門聲卻戛然而止。
這讓劉協酒瞬間全醒了,他摸索着找到了燭台,卻發現火石不知道去了哪裏。
就在這時,眼前忽然又是一亮,卻是又一道閃電劃過。
劉協終於看到了火石,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了地上。
他伸手去撿,卻突然發現余光中出現了……一雙腳!
那雙腳上並未穿鞋,而且血淋淋的!
他的心臟幾乎在瞬間驟停。
“轟隆隆~”
雷聲再次響起。
劉協強忍着心中的恐懼去打火石,但顫抖着手怎麼也打不着。
也就在這時,又是一道閃電劃過,他猛地抬頭,終於看清了眼前是什麼。
那是一具無頭的屍體,就這麼正正站在他的卧房裏,那脖頸的斷口處,血正在不斷往外湧出……
他的瞳孔瞬間放大。
“啊!”
幾乎是本能地一聲大喊,劉協猛地一下坐起身。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然後猛地往一旁看去,這才發現沒有什麼無頭的屍體,而且天已經亮了。
原來是做了一個噩夢。
他擦了擦汗。
這幾日查案的壓力,加上昨天見了斬首,做個噩夢再正常不過了。
“嘚嘚~”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劉伴讀。”
這一次是僕人的聲音。
他該起床陪裕王讀書去了。
明朝時,二十方行冠禮,是為成年,又稱弱冠之年。
裕王今年十八,平日裏仍會由朝廷的一些官員來授課,今日來授課的是內閣次輔徐階。
徐階年過五十,看起來溫文儒雅,劉協到了正殿之後,就坐在裕王身邊一起聽課。
徐階今日授的是《孟子》,講的是為君之道。
裕王聽得很認真,劉協卻已經神遊天外了。
上輩子學習已經學得夠苦的了,而且這些東西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用到。
或許是昨晚噩夢的關係,他不自覺地又想起王府失竊案的種種。
慢慢的,他發現案子雖然破了,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只是一時間說不上來。
徐階授課結束后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留下和裕王一起討論了一下政事。
自從朱棣奪位之後,明朝皇帝的子嗣就變得單薄,嘉靖生了八個兒子,但陸續夭折,如今還活着的就只有三子裕王,以及四子景王。
因為嘉靖帝未再立儲,王儲之爭自然不可避免。
嚴嵩和裕王不對付,自然和景王走得近,而作為次輔的徐階,卻是和裕王走得近的。
劉協作為伴讀並沒有被裕王支開,這時候輪到他聽得認真了。
相比於從書童們那裏聽些小道消息,哪有這種國家大事讓人感興趣。
他們在聊的是倭寇的事情。
說的是江浙一帶倭事又起,連續幾個州縣被攻陷,更有御史被殺,浙南之兵不堪一擊,內閣已經有徵調西南土司兵的議案,只不過又有所顧慮。
倭寇始於元末明初,到如今已經近乎到了猖獗的地步。
正聊着,有護衛進來稟報,說是錦衣衛百戶陳前又來了,跟着一起來的還有府庫總管李成梁。
王府失竊案告破,李衛又身亡,李成梁復任了府庫總管。
裕王讓他們現在外面候着,等政事聊完了,徐階告辭,他們才得以進來。
這還是劉協第一次看到李成梁的正臉。
李成梁大概三十左右,體型高大,一臉英氣,與之形成強烈反差的則是他那雙眼睛,深如秋譚卻如鷹般銳利。
如果不是那一身鵪鶉綠袍,你會覺得這不是什麼府庫總管,而是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將軍。
當然這個將軍此時臉上和露出的肌膚上都有傷口。
都說進了詔獄就別想完好無損的出來,果真名副其實。
“成梁,在那邊受委屈了。”
裕王看到他們進來后,第一時間向李成梁打招呼,而且親切地叫了李成梁的名字。
這顯然不是一般王爺和一個府庫總管之間該有的關係。
劉協這時候也忽然想起之前裕王和那個中年男人的對話,那時候還特意問過李成梁是否也一併被錦衣衛帶走。
“王爺安好,臣便安心了。”
李成梁應該也是聽說了那日府庫發生的事情。
“你忘了還有張全在嗎?”
裕王笑着說道。
“若非有張全在,臣也不敢離開。”
裕王聽到後點頭,上前檢查了一下李成梁的傷勢,然後面色不悅地看向陳前。
陳前的面色有些尷尬,因為他只負責抓人,審訊的工作不是他做的。
不過他這次來顯然也不是單純送李成梁回來的。
“王爺,您的那些財物,沒找到。”
糾結了一陣,他還是向裕王告罪道。
“什麼?你們怎麼做事的!”
這一下裕王是真生氣了。
劉協聽到這的時候也很吃驚。
從那日府庫打鬥來看,錦衣衛顯然不是吃乾飯的,但盜賊都找到了,財物竟然會沒找到?
“張有德的住處我們已經挖地三尺,但沒有任何發現,我們查尋了他的關係網,他十年前就已喪偶,也沒子嗣,更無親朋,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你的意思,是那些寶物去了哪裏,只有讓張有德死而復生才知道了?”
裕王臉色已然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