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詭的本體
石躍反應了過來，李亞曾提醒他，不要相信鮮血水銀，而羊皮紙基本也是這樣的特性。
所以可以推斷出鮮血水銀與羊皮紙的能力估計也是差不多的，不同的地方在與鮮血水銀應該是靠夢境來迷惑人心。
石躍心中忍不住驚呼：“它想騙我。”
“它想利用我達成它不為人知的可怕目的。”
假如真的把鮮血水銀倒在了手指上，那麼它可能會直接駕馭手指，到時候自己也一定會被立即殺死。
“誰會相信你的詭話啊。”
但不得不說，是李亞之前的警告幫了石躍。
不然的話他可能真的會在情急之下，把水銀倒在手指上。
可另一方面，雖然沒有讓水銀得逞，但石躍的處境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改善。
石躍努力思考，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鮮血水銀在夢境裏提供的信息，認定那三隻詭的本體就是那三根手指。
但李亞也說過，決不能相信鮮血水銀。
假如李亞說的沒錯，那麼這三根手指就不會是詭的本體。
不過石躍也可以確定，手指是在房間變得陳舊之後出現的。
這也能說明，詭的能力是和手指有着什麼關聯的，也很可能真的就是詭的本體也說不定。
鮮血水銀和羊皮紙存在某些相似之處，而羊皮紙的預言通常都是真真假假的。
這樣想的話，鮮血水銀提供的信息也應該是大同小異。
石躍知道自己沒時間在做更深入的思考了。
他鼓起勇氣，藉著微弱的月光，向衛生間走去。
不知何時，房間再次變得陳舊了。
而且比前幾次都要嚴重得多。
地面、傢具、門和窗戶，到處都是灰塵。
偶爾還有不知是什麼的殘屑從天花板和牆壁往下掉，彷彿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沒人住過了一樣。
電燈早已損壞，石躍剛觸碰到衛生間的門，沒想到，下一刻，門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頓時塵土飛揚。
石躍捂住口鼻，強忍着走了進去。
洗手池上面的鏡子經過漫長的歲月，鏡面已經嚴重泛黃，還有着不同程度刮痕和灰色斑點，乍一看像是變成了一面古老的銅鏡。
石躍站在洗手池前，把裝着鮮血水銀的瓶子按在了鏡子上，小聲說道：“如果你不告訴我怎麼活下去，我就把你丟進裹屍袋裏。”
其實石躍根本不知道怎樣與鮮血水銀溝通，全憑感覺，而這種威脅也是在楊間那裏學來的。
他不停的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冷靜，一邊按住瓶子，一邊盯着鏡子中的自己。
比想像的還要快，鏡子微微閃光，變得清晰了不少。
鏡子裏的那個自己出現了，他的表情略有些難看，對視了幾秒后，他伸出手指在鏡面上寫道：“我叫石躍，...”
“嗯？那是什麼？”
石躍在鏡子中的衛生間裏，看到了三個黑影，三個黑影貼在自己身後的牆壁上。
要知道剛才在夢境裏時，鏡子倒映出的可不是衛生間，而是另一間陌生的卧室。
然而鏡子中的石躍好像並沒有發現黑影，還在自顧自的寫道:“我叫石躍，當你看到這段話的時候，我已經逃離了這個世界...”
“怎麼回事？”
“這三個黑影是什麼東西？”
“詭的本體?在鏡子裏？”
石躍有了一個可怕而又讓他興奮的推測。
興奮是他好像找到了詭的真正本體，可怕則來源於這詭的隱藏能力，真是太陰險了。
就在這時，鏡子中的黑影自牆壁里掙脫出來，站到了鏡中石躍的身後。
黑影的臉很模糊，但石躍認出了它們。
“是爸爸媽媽和妹妹！”
“在我身後？”石躍心中咯噔一下，然後猛的回過頭。
可身後什麼都沒有。
鏡子中的自己繼續書寫：“我此刻在另一個安全的世界裏，通過鏡子向你傳達信息。”
“5月15日，我發現了詭的真正本體。”
“我把紅色水銀倒在了鏡子上。”
“鏡子裏的詭被壓制了。”
“我得救了。”
書寫完畢，與夢境中一樣，鏡中的石躍轉過身，走出了鏡子的範圍。
此時的畫面里，只剩下三道黑影。
石躍瞪大眼睛看着鏡面上的血字，生怕漏掉了什麼關鍵信息。
忽的，身體右側傳來一種被注視的感覺，轉過頭一看，爸爸媽媽和妹妹，正站在門口的黑暗裏。
“啊！”石躍被嚇得輕叫了一聲。
他覺得自己已無路可走，必須要下決斷了。
關乎生死的這一刻終是來臨了。
石躍集中精神，一隻手拿着裝有鮮血水銀的瓶子，另一隻手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下一秒，瓶蓋被擰開了，一股寒涼從瓶口瀰漫而出。
他咬緊牙關，對準鏡子裏面的黑影倒了下去。
當水銀接觸鏡子那一刻，整張鏡子散發出更猩紅的光。
下一刻。
鮮血水銀並沒有像夢境中那般如水滴一樣沉入。
而是像一個紅色且光亮的蟲子，扭動着身體，往裏面鑽！
石躍看着這一幕，大腦混亂，心中只期盼鮮血水銀能快一點進入。
可接下來發生的情況，讓他大驚失色。
紅色蟲子已然有小半截身體鑽入了鏡子，甚至都能看到它同時壓在了三個黑影身上。
然而三個黑影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怎...怎麼會這樣啊？”
石躍懵了，無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下一秒。
腳步聲...
石躍哆嗦了一下，轉過頭。
門外的三個詭，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然後，妹妹站在了洗手池側面，媽媽站在了馬桶旁邊。
爸爸則是站在了石躍面前。
“鮮血水銀沒有效果？”
石躍被嚇得跌倒在地，後背緊緊的靠在了牆上。
冰冷和黑暗混合了發霉的味道。
刺鼻的屍臭，再加上三張陰森的臉以及讓人心驚的注視。
此時，彷彿整個空間都被覆蓋上了一層壓力，壓力異常強大，壓迫得周圍的空氣都靜止了。
“要被...要被殺死了...”
石躍坐在地上，背靠牆壁，無路可逃。
他的瞳孔緩緩向上移動，斜視鏡子。
此時，鮮血水銀仍像是一條蟲子，蠕動着往鏡子裏鑽，只是進入的速度變慢了。
之所以變慢，也許是受到了三隻詭的干擾。
但是三隻詭的視線是盯着自己的啊。
顯然，它們並不是在針對鮮血水銀。
也就是說，詭之間甚至還沒有直接發生衝突。
“鏡子裏的影子，根本就不是它們的本體！”
三隻詭之所以在這裏，恐怕只不過是專門來殺自己的。
或者也可能是在等着自己被殺死，能推測，距離下一次房子變得破舊已經不遠了。
“該死的鮮血水銀！”
“我...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