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日光之下無新事
約瑟轉動懷錶的旋鈕,懷錶的分針划動的越來越快。
喬恩看到面前的一切變得光怪陸離,所有運動的事物都拖着長長的殘影。
突然之間,一切慢了下來,懷錶的旋鈕不在被轉動,時間的流動回歸了正常。
因為他們看見一隻鳥向“喬恩的家”飛去。
那是一隻貓頭鷹。
通體雪白,嘴尖而爪利,叼着一封牛皮紙質地的信封,上面被紅色的火漆封口。
它撲扇着翅膀,穩穩的落在了書房的窗沿上,然後用它黑色的尖喙快速敲擊着面前的玻璃。
窗帘被拉開了一角,有人在窗帘之後警惕的觀察了一陣,然後窗戶漏出一條小縫,貓頭鷹蹦蹦跳跳的擠了進去。
過了一會,貓頭鷹重新被人從窗口放出,仍然叼着一封牛皮紙信件,可是封口處的紅色火漆卻被膠水取代,消失不見。
貓頭鷹飛向高空。
這時,房屋門前的空間一陣扭曲,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長發中年男人出現在了門口。
大雨滂沱,浸濕了男人的衣角。
男人將手中的魔杖輕揮,無形的薄膜將房屋籠罩,周圍的行人無意識的避開了這間房屋。
然後他將魔杖輕輕的敲了敲門鎖,門被無聲的拉開,男人謹慎的走了進去。
喬恩想起了他的夢。
“他的養父,喬伊老爹,倒在了書房裏,面色鐵青,身體僵硬,四肢折斷,不成樣子,周圍的擺件,圖書散落一地。”
然後,屋內傳來了一聲槍響。
“幫幫我,約瑟,和我一起改變那個不幸的未來!”
他看向約瑟。
“啊~別急喬恩,時間站在我們這一邊。”
約瑟將手中懷錶合上,遞給了他的好友喬恩。
“讓我們開始時間旅行吧!”
喬恩接過懷錶,聽見約瑟向他言語:
“順時針轉動旋鈕能讓世界的時間加速,而逆時針轉動旋鈕則會讓時間倒流。”
“來吧,選一個合適的時間去改變這一切吧。”
喬恩試着逆時針轉動旋鈕。
然而當手指輕輕的的碰觸旋鈕,懷錶卻在喬恩手中破碎,齒輪與指針跌落到了地上。
約瑟因為驚訝而張開了嘴。不可置信代替了他盡在掌握的神色。
“這不應該啊?!除了外觀不對,內在的我全都...原來如此...本應如此。”
突然之間,約瑟屈膝,將雙手搭在喬恩的雙肩上。
“聽着喬恩,我不能和你一起進去。”
約瑟看着喬恩雙眼。
“因為我,巫師,麻瓜,全都不能改變未來,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會促成未來的發生,就像是俄狄浦斯的寓言一樣。”
約瑟抬手準備施法。
“但你可以,因為你是【祂】的主祭之人,是【祂】的代行之人,只有你才能將一切歷史的結果變為不確定。”
約瑟打了個響指。
一陣扭曲之後,喬恩被傳送到了眼前建築的門口。
喬恩想詢問那麼多問題,但他定了定心神,沒有回頭。
他邁入被拉開的門,義無反顧。
約瑟看着喬恩,長嘆一口氣。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並無新事。”
他抬頭望向天空。
陰雲籠罩,暴雨如注。
屋內
喬恩看着地板上的水跡,從門關一直延伸到了二樓。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門旁矮柜上的槍套掛在了腰間。
然後輕輕拉開了矮櫃的抽屜。
“我記得應該是在這。”
他慢慢的摸索內部,一無所獲,接着他手心向上,輕輕抬起,他摸到了一塊熟悉的鋼鐵,被膠帶粘在抽屜上方。
他輕柔的將膠帶揭下,將鋼鐵緩緩從抽屜中拿出,悄然無聲。
那是一把手槍,一把左輪手槍。
喬恩將彈巢甩出,六發子彈填滿了彈巢,反射出淡淡的黃銅光澤。
“喬伊老爹,你的老兵綜合症真是幫了我大忙啊!”
喬恩將手槍收起,目光投向壁爐。壁爐里的木炭靜靜燃燒着,發出噼啪的聲音,壁爐上面掛着一個鹿頭,鹿角錯落有致,顯得鹿頭威嚴無比,然後他看向了壁爐的側邊。
那裏靠着一把獵槍。
一把大口徑的雙管獵槍。
喬恩躡手躡腳的向壁爐走去,樓上傳來細微聲音。
“喬伊·蒙登,消失了這麼久,你可真難找啊,我還真沒想到你會躲在這裏。”
“告訴我,他們躲在了哪裏?”
喬恩輕輕將獵槍提起,得益於這一世經常和養父外出打獵,他收穫了一副健碩的體魄。
“背叛者奎妮·戈德斯坦恩和那個卑賤骯髒的麻瓜雅各布·科瓦爾斯基,他們!躲在!!哪裏!!!”
他聽着樓上傳來的對話,心裏想着:
“知道名字...是朋友?以前養父也是格林德沃的聖徒?不對,我沒見過他使用過魔法,如果他是巫師,為什麼要去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
“奎妮,雅各布,熟悉的名字...啊~《神奇動物在哪裏》。”
“是敵非友啊...”
他將獵槍膛室打開,兩顆十二號口徑霰彈置放在那裏,然後他合上槍管,舉起來瞄準,試了試重量。
有點沉,但勉強能用。
喬恩向二樓走去,他聽見一個聲音,即便音量被距離稀釋,也難掩語氣中的狠毒:
“鑽心剜骨()”
喬恩走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一步,兩步,三步...
他聽見一個男人壓抑的痛呼。
七步,八步,九步...
“赤膽忠心咒?!是啊,除了它!還有什麼方法能讓他們隱藏的如同於世界上消失一樣!”
他聽見聲音越來越清晰,隱藏在其語調下惡意越來越明顯。
十二步,十三步。
“啊~我要好好休息休息,仔細思考,怎麼樣才能撬開你的嘴。”
喬恩走上二樓,在一片寂靜之中,聽到了男人無力的呻吟。
他走向了書房。
他步履輕柔。
內心卻憤怒如火。
他步履緩慢。
內心卻急切難耐。
他不再恐懼於魔法的威力,不在恐懼於巫師的強大,不在恐懼於未來的可怕。
他只是向前走着。
憤怒沒有影響到頭腦的冷靜。
急切沒有影響到動作的從容。
他走到了書房門口。
房門緊鎖。
喬恩看着上了鎖的房門,他想進去,但是卻無法無聲的打開門鎖。
喬恩笑了。
那就讓裏面的人請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