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南方借柴火!

第一百一十四章,南方借柴火!

劍道藏鋒第一百一十四章,南方借柴火!黃嵬山走勢雖陡,山體卻無茂林,放眼望去都是熙攘攘的幾撮綠意,齊腰的灌木也只有在兩國接壤的十里禁區可見。

黃嵬山駐兵哨塔依山而建,山頂有個眺望台,與十里禁區成俯視,沿邊境的五里範圍山丘石崗皆有烽火台與哨塔,在耶律鶴攻佔之前原本中間山坳駐紮着一支五百人的慶國兵卒,設有軍營堡寨,由一位小都統管轄。

而如今堡寨正北門隱隱腐臭與干黑的血跡無不述說著經歷的慘狀。

耶律鶴如他那大國師父親一般凌厲冷血,駐軍堡寨的兵卒以及老少家屬無一倖免的成為刀下亡魂。

與其他契丹將帥相比又敬重戰爭,至少沒留女性讓士兵消遣玩樂,給了最後一絲尊嚴。

此刻的耶律鶴與大賀羅汗在堡寨挑燈專研羊皮地圖,眼下他們要做到嚴防死守,直到契丹大軍攻破雁門關。

與他們一樣肩負重任的還有樓板寨,相比之下後者更加兇險,因為攻佔樓板寨需深入慶國代州腹地,艱難程度遠勝緊挨邊境的黃嵬山。

然而在這幽冷月光之下,有幾支隊伍正穿行靠近兩地,如同鬼魅黑影在暗中躲閃潛伏。

另一側,趙正立一行三人換上戎裝闊步而行,以契丹五里一崗一哨計算,他們成功矇混兩個關卡,便是如此離駐軍腹地也還有五六里地。

隨着他們一同深入的還有那潛藏暗處的精兵,蟄伏在每一處關卡附近,只等深入駐軍的趙正立打響,他們便緊跟清理各處關卡障礙。

駐軍堡寨外基石堆砌的高聳寨牆,篝火簇簇,夜色的石牆下來了三名絨甲巡邏兵。

牆上牆下兵卒隔空對視,下方絨兵開口:「北方天冷了!」

上方舉着火把的絨兵一愣,隨即另一人附耳交談,那人這才回應:「南方借柴火!」

附耳的那兵卒緊跟着朝裏邊守門卒吩咐:「開門放行!」

趙正立瞧着緩緩打開的門樓,心中略顯遲疑,這一路似乎順暢了些?

望着門內咫尺距離的堡寨又打消了顧慮,當三人邁入寨門,下一刻,寨門「哐當」一聲緊閉,落下的一扇石門約莫足有千斤,濺起塵土滾滾,徹底封死迴路。

緊隨着堡寨石牆篝火連綿,照亮半個寨子,數十上百的絨兵高舉火把嗚嗚歡呼,響徹夜空。

劉大威驚恐炸呼:「不好,大人,有埋伏!」

趙正立心中巨震,表面依舊氣定神閑,讓他意外的是怯懦徐亮難得如此平靜。

屆時,寨樓走出一位漢子,拖着一桿長戟,在地面摩擦出唦唦刺耳聲。

來人正是契丹雙龍耶律鶴。

談不上帥,又說不出醜的那張臉帶着一抹笑:「我以為你很聰明,同樣的暗語怎麼可能暢通一路?結局讓我有些失望,不過臨危不亂,也算一方豪傑的氣魄,只是不知你的這份氣魄是來自境界實力,還是來自被我逐一拿下潛藏暗處的兵卒?」

他那一口流利的慶國官腔音讓趙正立又是一驚,他們固然有數次交手,還是第一次當面交流,只是此次時運不濟趙都尉。

趙正立眼下處在兩難局面,從一開始自己都入了對方圈套,而且潛伏的精兵八層也兇險,若是拋開一切撤退他自然有信心,他掃過劉大威跟徐亮兩人,不過真拍屁股走人,往後在軍中無從立足,數十部下也將葬送於此。

在他思緒百轉時耶律鶴已在十步距離內,劉大威由驚恐轉為憤怒,操着一口髒話,決絕道:「他奶奶的,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然而此刻徐亮出奇意外挪步向前,那飄忽眼神躲閃着兩位戰友,趙正立後知後覺,叛變?

耶律鶴替他揭開疑惑,拍了拍走到跟前的徐亮:「人為財死,鳥為

食亡。百善孝為先嘛,你也是為了老母治病,算孝,你那都尉大人跟戰友會原諒你的!」

趙正立一聲未吭,只瞧見他單手撐天,大喝一聲:「劍來!」

堡寨內即刻充斥着肅殺之意,七月的夜風給在場人帶來徐徐寒意。

數十裡外的山巒一道紫茫劃破夜空,似流星般落入堡寨方向。

僅過幾個呼吸,一柄紫劍穩落趙正立撐天的掌中,那抑制不住的紫茫照耀寨樓,讓人無法直視,便是見慣奇珍異寶的耶律鶴都忍不住看直了眼,心中暗嘆一聲「好劍!」

手握紫.陽劍的趙正立在這一刻毫無保留顯現出宗師境界,他輕揮劍柄,一股氣浪擴散八方,讓人神魂一顫,這是來自強者血脈的威壓。

劉大威瞳孔放大,宛如小迷弟一般仰慕:「都都…尉大人威武!」

「嗡嗡!」

耶律鶴手中長戟震蕩,好似一條封鎖的蛟龍在躁動。

隨之另一股戰意攀升,寨樓內兩股無形之力在夜空糾纏。

在場兵卒如螻蟻般掙扎,好似被莫名怪力纏繞,有種撕裂之感,他們本能後退數丈開外,反觀寨樓空地紋絲未動的兩人,這一刻他們才意識到凡胎跟修士的差距。

寨樓兩股真氣不分伯仲,耶律鶴率先持戟動身,真氣附着的長戟寒光凌厲,帶着隱隱破空聲直刺趙正立頸喉。

與此同時,趙正立手中那柄紫劍橫擋攔下,發出「鏘鏘」金屬刺耳聲。

兩人無任何停歇,眨眼之間又拆了數十招。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趙正立在兵器上略微吃虧,勝在長劍靈活,他藉助橫掃而來的長戟之力後退數丈,與耶律鶴拉開距離。

簡短試探,雙方皆有底蘊。

另一側的劉大威也沒閑着,他被數十上百的絨兵團團包圍,漢子生猛的如一頭蠻牛橫衝直殺,幾個回合衝殺死傷大片。

契丹兵卒一次次吸取教訓,最後以困獸之鬥消耗其體力,他衝殺就後退,他停下再襲擊,如此打法,將暴躁的北方大漢險些逼瘋。

「噗噗噗!」

就當此時一道紫芒攔腰斬斷數人,這才緩救癲狂的漢子。

然而趙正立揮出這一劍的空隙,讓耶律鶴有了可趁之機,那長戟與趙正立頭頂劃過,若是趙正立再躲閃半拍,半顆腦袋定當流落至此不可。

趙正立長發散落,餘下的小半蓬頭渙散,憤怒導致雙眼充血紅脹,如同一尊血魔,單臂揮出一道五十米長的劍氣,曉是被譽為契丹雙龍的耶律鶴也不敢硬接,只得凌空而起避閃。

與此同時,騰空而起的耶律鶴借勢結複雜手印,那夜空當中當即有蛟龍咆哮,轉瞬間浮現一條黑色蛟龍,直撲下方那尊「血魔」。

趙正立渾然不懼,只見他雙手握劍,雙腿微綳使身體穩固,手中長劍結六道人蒲葦所修的「歸一」印。

「呼呼呼!」

夜空當即狂風大作,萬物好使得道召喚一般朝趙正立俱來,大地都為之震動。

頃刻間,那紫劍上被各自真氣物質附着,凝結成一柄數丈之餘的巨劍,宛如替天行道之利器,讓萬物膜拜的錯覺。

這是趙正立對六道人「歸一道」另一種理解,練得技法是「歸一」,修的丹法叫「無畏」,既然無畏,那便讓萬物聽我號令。

如此氣魄,幾人敢效仿?

換言之,他以萬物之力所凝聚的這一劍,以此來屠蛟龍,勝負已有結論。

然而,在黃嵬山的百里之外,兩軍對壘的契丹營地深處,那位盤坐蒲團的白須白髮契丹第一國師耶律嘯陡然睜眼。

他鎖眉當即掐指推算,曉是洞悉犬

子耶律鶴的危機,捋着山羊鬍呢喃細語:「又是他?」

那不顯老態的面容露出一絲絕意,隨即袖袍內消瘦臂膀一揮,整個契丹國土為之呼應。

他在借契丹旺盛的國運抹殺慶國那位屢次阻礙的道家後生,只有這樣,尋常之力才無法阻擋,即便遠在千里的青城山洞察出手也於事無補。

除非傳說中的陸地神仙插手,況且時至今日還沒聽說當代出現過陸地神仙。

總之,趙正立此番凶多吉少。

這便是契丹第一國師不懼理由。

——

黃嵬山夜空,一柄近乎實質化的巨劍即將斬向那條黑色蛟龍,而在電閃火花之際,北方有無數氣運湧入蛟龍,眨眼間,蛟龍陡然壯碩數倍,通體烏黑髮亮。

若要對比,前一秒還處在蛇身莽頭,后一秒幾乎徹底化龍,頭似鹿角,雙眼腥紅,鋒利獠牙如同銀白月鉤,異常顯眼,數丈長的軀幹身附黑鱗,好似寒鐵般烏光閃閃,健壯四肢生有三爪,鋒利且尖銳。

黃嵬山整片夜空都被它咆哮聲籠罩,下方兵卒徹底癱軟伏地。

趙正立那一劍已斬出,只是原本氣勢磅礴的巨劍,此刻在黑龍面前形同玩具,劈在身軀火花四濺,未留下丁點痕迹。

「嗷吼!」

這一劍落下,唯一帶來的只有黑龍微疼的咆哮,顯然惹怒了它。

那龐大身軀在夜空扭動,一記甩尾,近乎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直接抽飛手持紫劍的趙正立,幸好趙都尉反應迅速,以劍格擋護住胸口,便是如此,也倒飛數十丈,雙臂生疼到麻木。

他感覺剎那間被隕鐵砸中一般劇痛,出於本能,再次蓄勢斬出全力一劍,頃刻間夜空真氣如洪流,照亮天地,這是一位逼急眼的宗師強者全力一劍,幻化萬千,有道韻交織。

落地平穩的耶律鶴大為震驚,遠處一直觀摩的大賀羅汗更是驚駭,他能躋身契丹三大統帥之列,自有傲氣,不然早前也隨同耶律鶴聯手鎮壓趙正立了。

他在揣測趙正立一劍斬出的道韻,這需何等悟性?倘若假以時日,此子不可估量。

他扭頭與耶律鶴四目相交,好似達成某種共識。

緊隨着兩人同時出手,絕心丟掉名譽也要剷除未來隱患。

夜空那黝黑巨龍噴出一口瑕光迎擊趙正立的全力一劍。

「嘭嘭!」

兩股力量碰撞,使得夜如白晝,堡寨石牆坍塌大片,這已經不屬於凡人的戰場,數十兵卒被強大真氣餘波震的耳目溢血,神魂顛覆。

黑龍身軀萎靡一震,通體虛幻暗淡些許,它被這一劍創傷。

另一邊的趙正立則被震飛百米開外,口中血如泉涌,在他倒飛之餘,有兩道身影極速追擊,正是耶律鶴跟大賀羅汗。

「轟轟!」

趙正立被動迎戰,便是拖着傷軀也跟兩位宗師戰成平手。

耶律鶴兩人見他如此手段更加篤定永除後患之心。

上空那條契丹國運加持的黑龍居然如同修士般吞吐吸納,幾個呼吸便讓身軀恢復如初,甚至更加實質化。

它周身黑霧燎燎,酷似火焰,在空中盤旋一周,朝趙正立俯衝而去,全然一副共同湮滅之勢。

事實也正是如此,因為它受到了大國師指令。

——

青城道派,清都殿內,鶴髮童顏的掌門馮紫峰仰頭怒視北方:「哼!真當我青城山無人嗎?」

話畢,他拋出那根隨身攜帶五十載的紫竹劍。

這一夜,慶國無數人看到一顆紫流星劃破長空。

唯有境界卓越之輩才能察覺到一股駭人氣息從頭頂一閃而逝。

便是大宗師感受到這股氣息都噤若寒蟬,然後驚駭呢喃:「陸地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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