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他當然不敢說是上層的意思,偷國只是一個小國,根本不敢造次,說是自己的意思就更搞笑了,這種場合夾雜個人情緒威脅他國團隊,而且是沒有半點威脅力的威脅,比放屁還不如。
他捂着嘴,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漲紅一張臉,憋得十分難受。
團長冷漠地看着他:“講話之前,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
“剛才那句,我就當你是情緒激動,說錯了話,要是再有類似的話,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我們華國人絕對不是好欺負的!”團長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表明了態度。
對方失言在線,只能唯唯諾諾縮在一邊,半個字都不敢吭。
看到自己國家的團長吃癟,偷國那邊其他人也有些憤憤不平,等華國隊長說完,偷國那邊副團長突然站出來,用偷國語言嘰里呱啦:“好,照你們說的。民間組織不談zz,那我們就事論事談談畫!”
說完,他指着聞淺淺:“這位女士出言不遜,先說我們的畫是假的,又說我們國家什麼都學你們的。”
說到這,他一咬牙:“好歹你們是華國的專家團隊,我就想問問,你們根本沒找出證據,就直接言之鑿鑿說畫是假的,還有沒有一點專業精神?你們這群所謂的華國專家,平時都是這麼做學術的嗎?”
“這麼信口開河,說出去的話,整個世界的考古界都會笑掉大牙!”
一句話說完,華國這邊的人都愣了愣,突然意識到似乎確實還沒能找到畫作假的證據。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語塞。
對面的團長看到眼前的情況,又開始拽了起來:“華國人,時間又過了15分鐘了,現在只有一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了,你們能鑒定出這幅畫的真假嗎?”
“我要是你們,有時間在這鬥嘴,不如再去多看看畫,省得到時候給你們國家丟人!”
聞淺淺冷漠地掃了他一眼:“不用看了,我早就說了,這幅畫是假的。如果你們堅持繼續開發佈會,那丟人的只有你們。
偷國團長嗤笑一聲:“這位小姐,你一直堅持說這幅畫是假的,我現在真的很想聽聽你的高見。”
說完,他指了指聯合國代表:“來來來,當著聯合國代表的面,告訴我你是怎麼鑒定的?”
聞淺淺目光掃過全場,略過華國團長,看着他擔憂的表情,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畫上:“我不知道你們國家對這幅畫的作者,也就是華國歷史上的畫聖崇義有什麼了解?”
偷國團長愣了愣,他專業是考古學,但是偷國本身就沒什麼文物,所以雖然號稱偷國考古界第一人,但是專業水平非常一般。
團隊裏其他人和他一樣,因為本身本國的考古沒什麼東西,所以他們就東學一點西看一點,根本做不到像華國這樣系統的學習,更不可能出現專門針對崇義的研究專家。
見他第一個問題都回答不出,聞淺淺笑了笑,繼續說:“你不知道的話,就我替你回答。”
“崇義之所以能稱作是華國的畫聖,首先是因為他的畫作水平極其高超,被譽為五千年畫作第一人,其次是他的畫作產量還可以,除了武神系列圖,還有其他的畫作問世。”
“有意思的是,崇義在最鼎盛時期,因為作畫水平早已遠超同時期的畫家,甚至也超過之前歷史中的任何一位,所以他只能自己跟自己比,有了些獨孤求敗的味道。”
“所以崇義中後期的畫作就不僅僅追求簡單的表達,開始嘗試更加複雜的玩法,像是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對弈,他的畫也是這樣,常常會在一幅表象畫之中,再藏一幅畫中畫。”
“畫中畫?”對面的偷國團長張大嘴,愣愣地看着她,彷彿在
聽天方夜譚。
“沒錯,就比方說崇義在武神系列之前,流傳到今天最有名的一幅百花圖,表面上是一朵朵盛開的牡丹花,但是倒過來看就是單一的一支衰敗的薔薇,寓意着盛世之後的凋零。”
對面偷國代表團有人聽完這話,突然高喊一聲:“對!我知道這幅畫!是現存古畫裏最有名的一幅,其中最讓人驚嘆的,就是這個畫中畫。”
他是藝術史專業的,對現存於世有名的藝術作品都有些了解,聽到自己專業領域的東西,他忍不住激動地喊了出來,卻遭到周圍其他代表的冷眼。
“沒錯”,華國這邊專門研究崇義畫作的專家點了點頭:“這幅畫最開始流傳於世的時候,大家只當做普通的崇義畫作,價格評估的也不算很高,但是畫中畫被發現之後,這幅畫的價格立即水漲船高,一度被評估到6000萬。”
對面的團長聽着雲裏霧裏,已經有些不耐煩:“你扯東扯西的,到底想說什麼?”
聞淺淺冷冷暼了他一眼:“我想說的很簡單,就是少將軍降馬圖和百花圖一樣,都有畫中畫。”
“區別在於,百花圖是疊了一幅,但是少將軍降馬圖是疊了三幅。”
話音一落,整個鑒定室里傳來此起彼伏地吸氣聲,眾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天吶,她是什麼意思?居然還有畫中畫中畫?”
“這不可能吧?這要是真的,着不得顛覆整個美術界?”
“這不可能是真的吧,我看過百花圖,那種觸筆已經做到了極致,才有了盛開牡丹之下凋零的薔薇,如果真有畫中畫中畫,得繁複精妙到什麼程度才能完成?我不相信!”
“聽她胡扯,什麼畫中畫中畫,就是為了強行說我們的話是假的,故意編出的理由!”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種超高難度的畫作,即便是在科技發展迅速的今天,用電腦都很難完成,古人作畫,畫錯一筆滿盤皆錯,百花圖已經是傳說了,我絕不相信還有比它更精妙的作品!”
“武神系列圖之所以珍貴,是因為它的寓意、畫作內容以及各種歷史傳說,所以才被稱為第一國寶,但是要論畫的難度和完成度,我覺得百花圖已經是古代能做到的巔峰了,不可能再有超越。”
現場華國這邊的專家,各個都對崇義的畫了如指掌,即便是對面偷國團隊的人,也有幾個對畫作有些了解,涉及到專業領域,所有人都有些激動,但是大家幾乎一致性地認為,這種畫不可能作出來。
偷國團長把自己的人聚集起來,嘰里呱啦一頓討論,然後對聞淺淺說:“聞小姐,你大可不必為了證明畫是假的,就故意撒這種謊。”
聞淺淺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說謊?我說的就是真的。”
“我在華國拍賣會上近距離看過這幅畫,在華國歷史節目上也看過,清清楚楚地看到畫中畫中畫,那幅才是真跡,你們這個就是贗品。”
“不可能!”對麵糰長高叫起來:“你一定是在騙人!”
而華國這邊,和都對面的反應完全不一樣,大家聽說聞淺淺見過真跡,見過真實的畫中畫中畫之後,心中的激動無以言表,有個教授甚至激動地輕輕抓起她的胳膊,手都在顫抖:“聞警官,您說的是真的嗎?”
聞淺淺點了點頭。
教授深吸一口氣,然後聲音顫抖:“到底是怎樣的畫中畫?”
她想了想:“從外面看是少年將軍尋常穿着戰服的樣子,但是從背面看,能看到他穿着官服的樣子,再偏一個角度,能看到將軍穿常服在湖邊餵魚的樣子。”
教授聽完,深吸一口氣:“從來沒想過我研究了半生崇義的畫,居然還能再聽說畫中畫,甚至是畫中畫中畫。”
他看着聞淺
淺:“若不是您今天提出,估計世上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教授十分激動:“您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您這個發現將對華國歷史研究,崇義畫作研究,以及整個世界的藝術界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說完,他捂住嘴:“我太激動了,真想立刻飛回國內去仔仔細細看看您說的絕世景象!”
聞淺淺想了想:“您說的對,確實很精妙,我當時看到的時候,也覺得整個人都被震撼住了,那種感覺,難以形容。”
一句話說完,整個華國代表團都坐不住了,沒人再對現場這幅贗品感興趣,恨不得立即啟程返航,去博物館好好觀摩一下傳說中的畫中畫中畫。
對面的團長沒有料到事情居然會是這種走向,好像聽她說完,大家雖然沒見到真跡,但是卻都信了她的話。
他急得一下子站了起來:“空口無憑!什麼畫中畫中畫,也許就是你自己編造的呢?”
聞淺淺嘴角一挑:“我有什麼好編的,真跡就在華國,我見過,這就是事實。你們不信的話,自己去華國看,一看便知。”
她冷冷地暼了一眼他:“如果你一定要我現在就給出畫作是假的證據,那就是畫紙的厚度。”
“崇義中後期的作品為了能嘗試畫中畫,都會用比前期厚度稍微大一點的紙張,光憑肉眼看,很難看出,但是迎着光看,看紙張的透光度,就能看出細微的差別。”
“這幅少將軍降馬圖是崇義中年之後的作品,按道理說用紙應該是偏厚的那種,但是眼前的畫,紙張還是崇義前期作品用的那種紙張,忽略了這個微小的細節,所以即便是模仿地再像,從根上就已經錯了。”
她幾句話說完,眾人一齊圍到畫作旁邊,盯着畫作的紙張看。
華國這邊都是研究崇義畫作多年的頂尖專家,早就對他畫作的各種形態了如指掌,聽聞淺淺這麼一說,他們迎着光一看,確實發現了問題。
對面偷國的團隊都被驚得啞口無言,這畫展出之前,他們自己也鑒定過,一致認為是真跡。
他們所有人都認認真真把畫反覆端詳了一個月,才得出的結論,卻萬萬沒想到真正的決定性鑒定方法,根本就不在那幅畫的畫面上。
要不是知道畫中畫反推紙張的問題,誰能猜到最終是憑一個肉眼都無法辨認的紙張,來一錘定音,證明畫作是假。
偷國的團長深吸一口氣,然後一個沒扶穩,重重栽倒在地,旁邊的人連忙去看,頓時亂作一團。
聞淺淺從人群的縫隙里掃了一眼,判斷團長摔得不重之後就沒有理他,目光掃過後面裝畫的水晶框,突然想起了什麼,目光如電地掃向坐在後面的李在新。
此時的李在新也扶着桌子大喘氣,面色慘白,一臉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畫,看上去比偷國的團長狀態還呀糟糕。
聞淺淺幾步走到他身邊。李在新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本能的有些畏懼,一直往後縮。
聞淺淺輕笑一下,走到他身邊,突然低下頭,然後飛快地在他耳邊清晰又果斷地說了一句:“艹你媽。”
李在新渾身一抖,愣在原地,下一秒條件發射回罵:“你他媽說什……”
剛一說完,猛然間意識到什麼,立即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可是再捂也沒用,聞淺淺已經聽到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果然會說華語。”
她看着李在新:“你剛剛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發音純正,對國罵了解的這麼清楚,並且能立即回罵,你是華國人對不對?”
對面知道自己已經暴露,死死咬住嘴唇不說話。
聞淺淺目光掃過他的臉:“不說話也沒關係,我不但知道你是華國人,我還知道你和謝雲晉認識。”
對面頓時瞳孔緊縮,像看到了鬼。
她看着他,一臉篤定:“我不知道你跟謝雲晉是什麼關係,但是你這幅畫應該是從他那拿到的。”
“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仿了不止一幅畫,然後用同樣的水晶框裝起來。某天,你偷走了其中一幅,以為是真跡,沒想到卻是個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