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華國代表團內心一陣無語,雖然來之前就知道偷國地小物稀,沒什麼好吃的,但是現場看到這種幾根泡菜上面飄兩塊五花肉的畫面還是過於震撼,好幾個人都驚呆了。
聞淺淺抿了抿唇,儘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出聲,好在自己早有準備,來之前就在包裏帶了自製小火鍋,不然來一趟,非得餓瘦幾斤。
偷國代表團渾然不覺,臉上洋溢着自豪,繼續滔滔不絕介紹下一道菜:“這是我們蜚聲海外的名菜,辣醬炒年糕!”
華國代表團:……
大家都是用盡了畢生的定力,努力抿住嘴唇,才沒當場在宴會上笑出聲。
但是畢竟是國家級規格的招待,大家都還是象徵性的吃了幾口,最後終於把這兩個小時的接待敷衍過去了。
為了防止偷國代表團再搞類似“接待”的活動,華國代表團團長手疾眼快,在他們開口前,搶先說:“我們來這邊主要是為了國寶鑒定,如果沒什麼特殊事情,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他很會說話,盯着對方團長:“早點開始,早點結束,不耽誤你們工作。”
對方張了張嘴,似乎沒想到華國人這麼務實勤奮,剛來這邊歇都不帶歇,就直接要進入工作正題,這種全心投入工作的架勢,着實另他們吃了一驚。
聞淺淺看着對方瞪圓眼睛,嘴巴大張的樣子忍不住想笑,華國人勤奮努力不假,但是團長這次這麼急吼吼的回去,大概跟你們的泡菜炒五花肉脫不了關係。
她甚至能想像到團長見到這道菜的內心獨白:……什麼玩意兒……這鬼地方一刻都待不下去……
見華國這邊堅持,對方也不好說什麼,直接安排了鑒定室,前腳剛把各種鑒定工具擺好,華國代表團後腳就到了。
代表團的人坐定,就看到一個個子有點矮胖的男人走了進來,偷國代表團的人連忙介紹:“這就是傳世名畫的擁有者,李在新先生。”
聞淺淺抬頭打量了對方一眼,對方只是匆匆忙忙看了他們一眼,眼神有些膽怯飄忽,目光掃過聞淺淺的臉時,面露驚艷之色,但看到她的眼睛,立馬躲閃過去。
她不動神色地皺了皺眉,這個富豪好奇怪,她見過的富豪無論是易勝、謝雲晉、白心憂還是劉坤,不說能力人品怎麼樣,但是身上或多或少都帶着一份屬於上層階級的自傲,即便是見到警察也並不慌張,特別是劉坤,光禿禿的被抓了,都還敢跟警方叫板,像眼前這種眼神飄忽,不太敢看人的富豪確實少見。
雙方見過面,又稍稍等了一會,聯合國的代表也下了飛機直奔這邊,所有人員到齊,傳世名畫鑒定會正式開始。
偷國團長從李在新手中小心接過一個水晶制的極其精妙的收納盒,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
聞淺淺一眼掃到收納盒,就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仔細一想/.52g.G,d./,好像當天拍賣會的時候,也是從同樣的盒子裏拿出的畫。
號稱擁有畫並不奇怪,畢竟這幅畫消失了500年,被人偶爾看到了,記在腦海里仿了一幅也並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什麼會用當時拍賣會上一樣的收納盒,這未必也太過巧合了吧?
華國代表團團長看出了聞淺淺表情的異樣,坐到她身邊,悄聲問她:“聞小姐,是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團長是華國文物保護協會的會長,是國內考古界最出名的教授之一。聞淺淺想了想,然後悄聲告訴他:“這幅畫的收納盒,和我在拍賣會上看到的盒子一樣。”
這話一說,旁邊的團長見多識廣,瞬間就意識到了問題,如果收納盒都一樣,說明兩幅畫可能之前在同一個人手裏待過,這樣,才可能會用同樣的盒子,分別裝了兩幅畫。
偷
國團長並不知道他們討論的內容,只是帶着手套,極其小心地把畫展開,然後掛在屋子的中間,然後對屋內所有人說:“好了,可以開始鑒定了。”
一句話說完,華國代表團的專家們立即起身,迅速朝畫圍了過去。
聞淺淺也站了起來,跟在專家們的身後朝畫走去。
臨近了,她仔細端詳眼前這幅少將軍降馬圖,她記得真跡的樣子,乍一看,跟真跡沒有任何分別,同樣的大小,同樣的顏色,同樣的觸筆,同樣細膩的畫風,無論從那個角度上來說,這都和真跡一模一樣,聞淺淺甚至想,還好是國內那幅畫先出現,不然如果這幅先出現,會不會世人就只認這一幅了?
她不想多說什麼,真真假假一見便知,於是她趁着眾人都圍在前面看的時候,悄悄地從前面撤出,一個人默默繞道了畫的後面。
她站在那,突然回想起在拍賣會那天,她也是這個樣子站在畫后,然後一眼看過去,發現畫中的神跡和秘密,當時的那種震撼,那種猛然間像穿越1500年的感覺,至今讓她難以忘懷。
所以這一次,她和上次一樣,站在了同一個角度,偏過頭去看,意料之中的,什麼都沒有出現。
她想了想,又換了另一個角度,同樣偏頭看,依舊什麼都沒有。
看完,她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然後直接回到座位,沒有再去圍觀。
華國的專家們有的拿着放大鏡仔仔細細推敲畫的細節,有的則拿了本手記認認真真翻開,現場沒有一個人說話,安靜地連翻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坐在角落的畫的擁有者李在新,似乎見色起意,表情猥瑣地又偷偷瞄了一眼,被聞淺淺發現,一眼瞪回去,可能她的眼神過於凌厲,李在新看了一眼,就慫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聞淺淺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腦中飛速在思考這個看上去既慫又沒見識的“富豪”,到底是怎麼拿到這幅畫的?
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想,這個人八成和謝雲晉認識。
時間又過了將近一小時,華國的專家們依舊圍着那幅畫,眉頭深鎖,似乎很難決斷。
在一旁圍觀許久的偷國團長,看着他們的神色,猜到他們判斷不出,於是洋洋得意:“華國代表團成員們,時間過去不少了,你們鑒定的怎麼樣啊?”
華國幾名專家登時一愣,聽到他的聲音,才去看時間,發現確實時間已經快兩個鐘頭了。
幾個人眉頭皺的更深了。
偷國團長看到他們的反應十分得意:“看樣子,你們也沒有找出這幅畫是假的的證據。”
“換句話說,既然找不到證據證明是假的,我們是不是可以宣佈畫是真的了?”說完,朝李在新頭投去勝券在握的表情。
他的華國話說得本來就蹩腳,加上此刻配着這副得意忘形的表情,就格外令人討厭。
華國專家有些不悅:“你們做這行的應該知道,畫作鑒定需要不少時間,有時候一兩個月也是有的,我們才看了兩小時,現在作不出結論,不是很正常嗎?”
誰知對面的偷國團長卻一副並不買賬,反而更加小人得志:“兩個小時也有初步判斷了,思密達。”
“你們華國人不是鑒定不出來,因為你們國內也有一幅,所以不想承認這是真的,你們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他看着李在新,笑容中透露出一副詭計得逞的奸詐:“這幅畫來自我們國的李在新先生,就是我們國家的。等鑒定會結束,我們會和李在新先生一起,立即召開全球發佈會,宣佈我們的是真的,你們的是假的!”
華國專家這才反應過來,偷國之所以同意華國專家過來鑒定這個建議,實際上就是他們想利用華國專家短時間之內沒法得出結論的情況,讓專家們吃癟,然後對外
宣稱畫是真的。
專家們找不出破綻,也沒辦法反駁他們,而且又是在他們自己國內開發佈會,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他們自己說?
幾個專家氣得雙目瞪圓,瞬間察覺到了偷國人的下作。
華國帝都大學教授猛然起身:“考古學界都知道,如果是仿得極其逼真的畫,沒有辦法短時間內做出結論,你們給的時間太少了,擺明了是在下套。”
對面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時間已經給你們了,再過兩個小時我們就準備召開新聞發佈會。”
說完,他奸詐一笑:“華國那邊說了,你們是行業內的最權威的專家,你們都找不出問題,那這幅畫就是真的。”
“你們國家做事不講章法!”帝都大學教授明顯被氣到,站起身來,直接指着偷國代表。
偷國代表嘴角一撇,看了看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不到了,你們想證明,就自己抓緊時間咯!”
說完,也不管華國專家怎麼想,自己帶着偷國團隊的人,在對面慢悠悠地喝起了茶。
“豈有此理!”華國專家們都是行業內大牛,平日裏鑽研學術,習慣直來直往,沒接觸過什麼算計,沒想到今天就在這吃了一個悶虧。
“團長,我們現在怎麼辦?”一個教授有些受不了偷國人的作風:“我們已經看了兩個小時了,畫作沒有明顯破綻,但如果精細觀察,兩個小時肯定不夠。”
華國團長眼看着偷國人得意,拳頭攥緊,一言不發,繼續拿着放大鏡,對畫的落款仔細看。
聞淺淺一眼掃過對面的偷國代表團,又看了看華國這邊有些着急,但是卻又努力尋找破綻的專家們,心裏忍不住對偷國又鄙視了一遍。
華國這邊都是行業內的頂尖教授,她相信只要給足他們時間,無論多精巧贗品,他們一定能找出破綻,可現在的問題就是給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如果是那種一般的仿製品,兩個小時足夠他們發現,偏偏這畫仿的極為高超,要不是見過真跡,要不是從書中知道了畫的鑒定方法,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此時,她不禁有些慶幸知道了書中的內容,關鍵時刻,不但能鑒別畫作真假,還能幫國家維護臉面。
她想了想,直接對對面的偷國團長說:“用不了這麼長時間,這幅畫我已經看過了,就是假的。”
“你說什麼?”對面一臉不敢置信。畫作擁有者李在新甚至被驚得直接打翻了茶杯。
此時不光對面,連華國這邊的專家都一臉詫異。
華國團長想了想,開口問聞淺淺:“聞警官,您是看出什麼破綻了嗎?”
聞淺淺點了點頭。
對面卻難以維持風度,露出一臉奸相,十分不屑:“不可能,我剛剛留意過,你就過來看了幾分鐘。幾分鐘能發現什麼?胡說八道呢!”
對方語速十分快,這時候已經懶得用蹩腳華語了,直接用了偷國語,嘰里呱啦一頓說,旁邊的翻譯一邊翻,一邊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
偷國的小氣果然名不虛傳,人家只是說發現破綻,對面就開始各種不信,各種打擊。
聞淺淺嘴角一挑:“一筆一筆推敲確實需要花時間,但是如果知道了畫作的秘密,一眼就能知道真假,幾分鐘足以。”
“不可能!你就是故意在找茬!找不出破綻,就故意說畫是假的!”對方團長死死盯着聞淺淺,然後一指聯合國代表:“你要是說不出鑒別方法,就不要怪我說你們華國只會信口開河了!”
聞淺淺冷冷一笑:“那到底是誰信口開河,指鹿為馬呢?”
“華國上下五千年歷史記載的清清楚楚,崇義和畫中的少年將軍都是華國人。你們不過就是拿到一幅贗品,就好意思說畫是你們的,臉皮未免太厚
!”
聞淺淺一邊輸出,心裏一邊想,怪不得這種場合大家都不派官方代表呢,因為踩雷的可能性太大了,派官方團隊雙方會撕的很難看,這時候上民間組織,才更有利於輸出。
聞淺淺直視對方:“你們國家才多少年歷史?這幅畫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一天到晚就只會竊取、盜用別人的成果,別人的歷史,別人的傳統,非要把別人的,說成是自己的。”
她聲音冷淡不屑:“你們越是這樣,越能說明你們內心很虛,一點都不自信!”
對面被她一頓輸出,臉色立即沉了下去,他們本來就不自信,被人當眾戳穿痛點,頓時覺得全身血液直衝腦門,全身每個細胞都在狂躁。
“聞小姐,這裏是H國,不是你們華國,由不得你們興風作浪!”對面被氣得頭腦發暈,開始出言警告。
聞淺淺一點都不怕:“不是你們先欺人太甚,非逼得我們幾小時之內給結論嗎?是你們先逼人在前。”
說完,她站起身,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偷國代表,最後定在偷國團長臉上:“我們雖然不是華國官方代表團,但是也是正正規規的專家團,如果就因為我說了幾句話,你懷恨在心,做什麼手腳,我相信我們上面也不會任由我們在小國被欺負,坐視不理。”
她看着對方已經快氣綠的臉:“所以這裏即便是在你們國家,你對我們的警告也無效。”
她嘴角微微一勾:“我們,不吃你那一套。”
說完,幾個華國專家也站出來:“說得對,明明是他們玩陰招在先,現在還敢警告我們,真是太搞笑了。”
華國的團長此刻也站了出來,看着對方團長:“請問你剛才那句’這裏是H國,不是你們華國,由不得你們興風作浪’,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你們上面的意思?”
一句話一問,偷國團長頓時有些心虛,因為民間組織之間撕X可以,但是上升到一定高度,意味就變了。
他下意識地捂住嘴,意識到自己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