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3人行,必有屍
禮拜三早上,瀟洒與甘國亮約定好的時間。
瀟洒提前了一個小時,來到位於荃灣的老澳冰室。
既不在瀟洒的觀塘,也不在倪家的尖沙咀。
刀疤走在前頭,拉開了冰室外面的拉閘門。裏邊昏暗的燈光下,煙霧瀰漫。
拉閘門拉起一半,一股煙味就涌動而出。直衝鼻際。
瀟洒和刀疤仔二人走進冰室內。相比起瀟洒的兩手空空,刀疤仔一手拿着電話,另一隻手還提着個灰色手提袋。
此時並未營業,二十平米左右的地方,只擺了一張桌子。
一個剪着寸頭,面容英俊的男子。正在玩弄着手中的煙盒。
桌子上只放了兩個煙灰缸和一打火機。
其中一個煙灰缸的煙屁股早已堆積如山。全是這個男子抽的。
瀟洒環顧四周,確定只有對方一人。隨即扭頭對刀疤說道。“刀疤仔,你同一班兄弟在外面做好準備。”
瀟洒一行兩輛車,總共來了八個人。
“是,大佬。”刀疤仔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電話和手提袋交給瀟洒。臨拉下拉閘門時,還偷偷忘了那個男子一眼。
對方的氣場,讓他感覺不是很舒服。
“廖哥,你搵的這個地方不錯嘛。容進難出,最適合毀屍滅跡。”
現場僅有三隻椅子,成品字型。瀟洒坐到這位廖哥的左側。
“這個地方本來就是我們馬交幫的地頭。只不過前陣子被忠信義的人掃場了,也就關門了。”
“傢伙就藏在吧枱底下。”
這位廖哥一支煙剛抽完,就又重新從煙盒中抽出另外一根。
這位阿廖,是馬交仔的第二把交椅。也是幫內的軍師。
“那個爛鬼忠信義,怎麼回事駒哥和廖哥的手腳呢。”瀟洒笑道。
廖哥並沒有接過這話題,他看了看手錶,又問道。“錢你帶來了嗎?”
瀟洒提了提腳下的手提袋,“帶咗,真金白銀。做戲要做全套嘛。”
“有了這批貨,你手頭上的場子也不愁生意了,瀟洒。”廖仔挑了挑眉毛,似乎略有所知。
馬交仔是外來社團,在香江容易收到本土社團聯合起來排斥。所以阿廖在過大海辦事之前,就打算選一個合作對象。
這個人,既要貪心,有野心。又要實力一般,容易掌控。
經過再三挑選,最後阿廖確定了潮勇義的紅棍瀟洒。
“這也要駒哥和廖哥給面子,我才能吃下忠信義的地盤。”瀟洒急忙恭維道。
上次他和馬交幫一起埋伏忠信義,事成之後。忠信義在觀塘的幾條街也被瀟洒收入囊中。
自此瀟洒在觀塘的勢力也有了將近十條街。
他只是區區一個分堂口,有這種勢力範圍已經讓人眼紅。他也從覬覦別人的肥豬肉,變成了一塊肥豬肉。
如果不是因為觀塘只是窮人區,麻煩多油水少,估計很多字頭都打算直接踩上門了。
所以瀟洒才會急着搞定甘地,劫下這批貨。打通這條水。
撈四仔永遠是來錢最快的。而瀟洒目前就主要的就是大批資金用於招兵買馬。
來穩定自己新打下來的地盤。
“篤篤篤……”
瀟洒的流動電話不停在桌子上蠕動。
他直接抄起電話,“喂,來了是嗎?”
“忠信義那邊,沒什麼動靜吧?”
“那就好!”
“咩話,就帶咗一個人。這個甘地都好夠姜(夠膽量)。
”
掛斷電話,瀟洒對着阿廖說道。“廖哥,甘地來咗。”
阿廖點頭表示知道了。
緊接着,拉閘聲響起。
隨着貼身的緩緩升起,甘國亮和國華的身影,也浮現在二人面前。
“甘地哥,正是聞名不如見面啊。”瀟洒率先站起身,向甘地打招呼。
甘國亮見廳內有兩個人,直接發問。“瀟洒哥是吧,那這位是?”
“我來同你介紹。這位就是你一路以來心心念念,馬交仔的廖哥。”瀟洒介紹道。
在後邊打電話通知甘地時間地點時,瀟洒故意表示自己做不了主。
要帶上自己的合作夥伴。
也就是馬交仔目前在香江的負責人。
甘地倒也一清二楚,他也知道瀟洒一隻旗肯定沒辦法搞出那麼大的陣仗。還敢跟忠信義對着干。
背後一定還有人撐腰。
也就同意了。
“國華,你在外面等我。”甘國亮接過國華手中的提袋,隨即吩咐道。
“甘地!”國華暗地裏抓了下甘國亮的手腕,似乎是在暗示要注意安全。
畢竟兩方講數,對方多帶了一個人。本就有些不妥。
這一切都被瀟洒看在眼裏,他直接上前。“甘地哥不是熬底(害怕)了吧。為了這次講數,我可是很有誠意的。”
“荃灣山長水遠,我都專門趕過來。”
甘國亮冷笑一聲,“我會驚?講笑。”
“麥是咯,邊個唔知(哪個不知道)甘地哥最夠姜。三個人就敢殺到缽蘭街。”瀟洒還不忘拱火。
“得啦得啦。”甘國亮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地將國華趕走。
隨着拉閘門緩緩下降,這個時候。廳內也只剩下甘國亮,瀟洒和阿廖三個人。
瀟洒和甘國亮面對面,阿廖依然坐在椅子上抽煙。
“甘地哥,錢我就準備好了。貨呢?”瀟洒哥雙手環胸,問道。
“在這裏,錢呢。”甘國亮抬了抬手中的提袋。
“錢我倒是準備好了,只不過……”
“咚!”這時候,拉閘門已經完全落下。
“我怕你有錢沒明花!”瀟洒語氣逐漸囂張。
“轟!”隨着身後一聲響動,阿廖也直接站起身,推開桌子拿起了那個乾淨的煙灰缸。
瀟洒扭頭看了一眼,臉上隨即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緊接着又轉過身,與甘國亮對視。像是在看一個即將溺水的孩童。
看着阿廖拿着煙灰缸一步步走來,甘國亮此時已經有些驚慌。
“喂喂喂,你們做咩。不是說好講數嗎?”
他拚命地拍打這卷閘門,並半蹲下身子打算撐開。
“冇用的。你細佬隔着條馬路,壓根不會注意到這裏面發生什麼事。”瀟洒臉色猙獰,伴隨着咕咕的興奮聲響。
“唔好啊,唔好啊。”甘國亮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抱着手提袋,已經龜縮到了地上。
“太遲啦,你……”
瀟洒話剛說到一半。
“嘭!”
阿廖的煙灰缸,精準無比地砸在他的後腦勺。
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