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石油
砰!
1883年的子彈跟一百多年以後的子彈,唯一的共同之處便是,它們都可以奪走別人的生命。
石油亦是如此。
如果說之前的時光,李飛在這片大地上,看見的只是為了財富、土地、自由漂洋過海而來的全世界人。
那麼他現在看到了這片土地上真正的一面。
那是最寒冷的一個夜晚,站在屋外,打個赤膊,去面對暴雪和狂風般的冰冷。
那冰冷會給那些離開溫室的人,第一秒就將寒意滲入皮膚,穿透肌肉,直達骨髓,最終讓靈魂被凍在這一天。
自北向南而去的河流,貫穿了整個奧斯汀市。
人類必須靠近水源才能活,但有些時候它也會要了人類的命。
當那條小河裏被人灌進了大量的石油,並引爆它的時候,那直衝雲霄的火光,在這個雲朵並不算多,依舊可以看到一輪彎月的夜晚裏。
一剎那之間,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猶如神靈的手掌出現在人世間,以一種令所有人心生畏懼的姿態,驅散了高空為數不多的雲層。
最終點亮了整座城市,乃至方圓數十公里的天空。
還沒等李飛,從那一條火龍崛起而起的大場面中回神過來,第一聲槍響不到半秒,如暴雨一般的槍聲在整個奧斯汀市內所有地方響起。
即便是李飛所處的這條街,也亦是如此。
看到那些剛剛還在一起幹活的人,突然拔出武器互相廝殺,槍與刀演奏的交響樂,血肉橫飛的場面,令他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
亞當拔出腰間的左輪手槍,在第一時間傾瀉掉裏面的六發子彈后,就抓起楞在原地的某個傢伙,衝進了窄巷出口處的某個民宅內。
隨着木門被關上。
外面的廝殺聲弱了下來,亞當抬手就是兩個大嘴巴子給了過去。
“清醒點!這個時候走神,你瘋了嗎!”
讓屋內的手下將李飛這貨帶到一邊去,亞當看了一眼屋內早就等候多時的族人們,便下令讓他們開始重新掌控這條街街區。
而凱文那邊帶着幾名手下,沖向了早已經預定好的地點,那裏同樣有大批獵魔人在等待着。
比起李飛這個雙手一攤,除了拆牆以外,就沒管過其他事的人。
亞當和凱文就屬於鬥爭經驗豐富的那一類人。
他們很清楚奧斯汀市修起的石頭屋,定然是內部人員所為,但事情來得太快,他們也沒時間去一個個排查內奸。
既然無法找到隱藏在人群中的那些信徒。
那不如就在亂起來以前,將自己一方的精銳,全部都安排在一個聚集點,等外面打起來以後,就將人全派出去開始清洗整個城市。
這也是凱文為什麼要僱人拆牆的原因,因為他大半人手正在養精蓄銳,只能花錢解決一部分問題。
不過有了溫切斯特家族的加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兩伙人聯手在一起,總計有三百多名好手,再加上不太可靠的州警和縣警。
想要控制住局勢並不算太難。
但敵人的反撲...誰也無法知道那些信仰舊日支配者的狂熱信徒,到底會幹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
現在他們知道了。
“jesus,我們被分割了...作為外援的其他狼人家族,根本沒辦法到河這邊來啊...他們是怎麼辦到的...石油的氣味,德州哪來這麼多石油?”
“火車的運輸,
每一單我們都有記錄,那麼多牛肉的運輸量下,這些人還能積攢這麼多石油出來?”
走到街外,等待族人控制局勢的亞當,他向著小河的方向看去,因為那足有五米高的一堵向上冒着黑煙的火牆,成功將奧斯汀給隔絕成了兩邊。
如果不滅火的話,河邊兩岸被點燃的木房子,定要將火焰燒到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裏。
問題就是有水的河裏,現在有着源源不斷的石油在燃燒。
相比某些躲在屋裏,被這河中大火嚇到抱着聖經去念,祈求神靈庇佑的人,對這種味道並不陌生的亞當,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石油、原油、汽油、柴油等一系列的稱呼,在他腦中打轉,並不停刺激着他的記憶。
作為一個農場主,他必須時刻掌握信息,確保在這個科技大進步時代里,家族牧場不會被時代給拋棄。
所以他在報紙上看到了許多知名科學家和發明家,對石油科技,將取代煤炭的未來展望。
很多專家表示石油有着發熱量高、沒有煤渣等優勢。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足以點亮夜空,沿着河道不停往前,並持續不停燃燒的石油量,那些狂信徒到底是怎麼運過來的?
難道那個什麼舊日支配者,一直在暗中幫助他們?
這個念頭剛剛在他腦中升起,就被甩了出去,因為那個什麼邪神真要親自下場動手,那他們早就死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除非...德州的地下存在着驚人的石油,-不然這麼多石油的運輸成本,足夠讓任何一個有錢的教派直接虧掉棺材板。
“那我們到底該不該走呢...”一想到自己的家族,很有可能佔據着掌控未來新能源的土地,亞當不可避免得猶豫了起來。
可當他看到幾名中彈的族人,被人給連拖帶拽得給帶了回來,他便將這個想法給放棄了。
因為奧斯汀現在發生的事,定然要在明天震驚整個北美。
而華盛頓那邊一旦注意到他們這裏,並調查留檔后。
等到石油取代了煤炭,那些正在北美各地獵殺印第安人的聯邦戰士,就會在印第安人被屠光后,帶着一身鍛煉幾十年的戰鬥技能,以及無窮無盡的麻煩找上門來。
在這個槍械時代里,體能遠不如一枚子彈管用。
與此同時。
在屋內的李飛,他漸漸從錯愕中清醒了過來,像一個盲人一樣,雙手試探性得往前摸去。
他剛才確實因為突如其來的大戰走神了。
但最重要的原因,並不在殺戮之上,而是他雙眼的視野,正在發生着某種特殊的變化。
“我好像能看到誰是信徒了?那個大蟾蜍這麼給力的嘛?怕我找不到敵人,就偷偷給我開掛?”
隨着李飛晃動了一下腦袋,他在自己眼前那些受傷被搶救的狼人身上,看到了微弱的白光。
但目光看向牆體,即便眼前依舊是木屋的牆壁,但他依舊能看到那些閃亮的紅光,隔着不知道多遠和多少牆壁,向他提示着敵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