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光明世界
常昊現在很後悔。
當他被那個曾經見過一次的人，一拳放倒在地時，他才真正體會到實力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畢竟還是1級能力者，常昊認為自己就算不是王光的對手，纏住對方，等待哥布林祭祀帶援軍追上來沒啥問題。
但實際情況確是，
王光只用了一拳。
常昊只覺得肺要被什麼東西擠爆，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就連血管里奔涌的血脈，也要從血管壁中炸裂。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
對人的心理打擊更是巨大，那種本以為‘我就算被這些妖魔欺凌，也遠遠比一般人類進化者要好’的信念，在這一刻被擊的粉碎。
而除了完全錯估敵人的實力以外，更令常昊疑惑與絕望的是，哥布林祭祀的援軍遲遲未到。
他帶來的小隊，已經快被程明與龐池清理完畢。
這兩個看上去有些‘奇形怪狀’的傢伙，手裏的武器居然也是超凡武器，而且他們的實力絕對不弱，即便除開王光這個強大異常的傢伙，常昊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戰勝這二人的中任何一個。
提升生命層次確實給常昊帶來了極大的實力提升。
但生命層次的差距，並不意味着實力的絕對鴻溝。
根據卓航大人的說法，進化者的實力會隨着進化提升，但不同個體之間，同樣進化一次帶來的戰力不盡相同。
因為進化對於生命來說，其最重要的作用，並不是提升戰鬥能力。
而是演化生命的形態！
至於是哪種形態，常昊並不知曉。
但他猜測，也許與‘神明’有關。
所以，被0級能力者擊敗並不讓人感到意外。
他意外的是，這三個0級進化者都如此厲害。
這讓他一時產生了自己是個假1級能力者的錯覺。
伴隨着最後一個妖魔的頭顱被龐池斬下，常昊的心也陷入谷底。
難道自己就要止步於此了嗎？
就在程明準備將常昊的頭也砍下來時，王光的聲音傳來。
“等等，我有問題問他。”
程明當即停手，在他心裏，厲光大人的地位十分崇高，令行禁止，是他對這位上司基本的尊敬，否則按照他一貫的殺人做法，對待敵人，必須將頭砍下來才會停手，甚至時間足夠，他會將敵人的屍體也用火燒掉。
這就是程明的補刀準則，畢竟他的身邊就有一位‘把頭砍下來，身體碎成好幾塊’都不會死的傢伙。
“我見過你一次。”
王光看着常昊。
進化者的記憶力都十分良好，對見過一面的人，只要不是隔的時間過於久遠，都不會忘記。
“是，”常昊點點頭，咧嘴一笑，隨後慘然道，“不用問了，我什麼都說不了的。”
王光一下就抓住了對方話語中的重點。
他說的是“說不了”，而不是‘不會說’。
說明他是否能回答問題，與個人意志無關。
這就可能是有禁錮在身上。
“我知道了。”
王光平靜的回答了一句，從戒指里取出一瓶‘紅葯’。
常昊盯着那玻璃瓶里的通紅的液體，既像是嘲諷，又像是不屑。
“沒用的。”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有什麼。
這可是那位至高法師大人親自種下的法咒，僅憑一瓶藥水或毒藥，怎麼可能破解？
但王光沒有多作解釋，只是讓程明掰開了對方的嘴，
咕嚕咕嚕的，將‘紅葯’灌入了常昊的喉嚨。
濃烈的血腥氣彷彿要從口腔一路貫穿腸胃，
常昊預想中的狀況並沒有出現，
這‘紅葯’是很小的一瓶，體積大概只有拇指大小。
喝下去除了有些腥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難道是延後才能發作效果的類型？
正當他思考的時候，王光的手落了下來。
但肩頭一沉時，他感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裏消失了。
這是……？
望着眼前的虛擬文字，王光嘴角一勾。
【背叛者的啞術（技能）：被施術者無法說出任何不利於施術者的信息。】
他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原先，王光以為【黑暗血債】能拿走‘韭菜’們的天賦，卻拿不走技能。
但經過程明、龐池，以及現在的常昊，基本可以確定。
【黑暗血債】不是無法奪走技能，而是將對方的‘技能’剝奪之後，深埋於基因內的本能，又讓他們領悟了被奪走的技能。
而那些不能從基因領悟的技能，被奪走之後就不會再重新領悟。
比如程明二人之前被艾清水種下的‘血咒’，再比如常昊現在的‘背叛者啞咒’。
這都不是他們從基因領悟的技能，而是人為施加的。
也正因此，這種外力植入體內的技能，被王光拿走後，才會被正主察覺。
“消……消失了？！！”
常昊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可是法師大人親自種下的魔咒，怎麼會被一個毛頭小子輕易破解。
難道他剛才給我使用的，是某種珍貴的消耗品道具不成？
可如果消耗品，他為什麼那麼輕易就拿出來了。
難不成他也是某位存在的被選中者？
不對，即使是被選中者，也不會輕易使用被賜予的物品，因為獲取恩賜之前需要舉行儀式，而一場儀式，需要消耗的材料和需要完成的條件都極其麻煩與苛刻。
而對方給他使用的‘藥水’，顯然是一次性物品！
一時間之間，
常昊完全吃不準王光到底是什麼人，一股神秘感油然而生。
而神秘，往往就會給人帶來恐懼。
“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王光繼續看着他，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和一群妖魔在一起。”
常昊看了看龐池，又看一樣程明，暗道這兩人也不比妖魔正常多少，不過他此時心裏已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從容，王光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只讓人覺得緊張。
“我……”
他猶豫了一下，但並不長。
“我被西京市的那群傢伙背叛了，他們將一部分被招安的進化者和平民，送給了世界級大法師，奧卡西·伯克列特。”
世界級大法師。
王光從來沒聽說過，但他的重點不在於此。
“與那些信仰者爆發衝突也是有計劃的么？”
他指的是最早遇見哥布林攔截胡佛的那一幕。
“不，不是！那些信仰光明世界的傢伙，我們也是剛確認他們的存在。”
光明世界。
這是某個異世界嗎？
敢自稱‘光明’，口氣倒是不小。
只不過，王光想起自己有10%的黑暗血脈，頓時明白了為什麼見到信仰者時，自己會有遇見天敵的感覺。
光明與黑暗，
本就是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