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金榜題名天下知，少年17入冠絕。
江湖風波定，金榜論武名！
由在江湖中的百曉堂弟子默默地觀察江湖，將那些資料撰寫下來，送到那個傳說中的百曉堂內。隨後交由那位江湖百曉堂的堂主，武學一品四境的評定者，姬若風來進行評定；在他之前，諸位百曉堂成員可以給意見，可以草擬榜單，但是最終必須得是由姬若風進行排榜。
因為，整個百曉堂，只有他，才有資格論江湖，排武榜。只有他排的榜，才是江湖公認的權威金榜！
隨着那一聲令下，由百曉堂總堂發出了無數的榜單，送向江湖各處。
..........
青城山上一供外客居住的房間裏。
一缸缸的女兒紅擺在裏面，足足六缸，這是剛剛加錢讓小二連夜搬上來的。
“其實不用那麼忙活的，我知道我身上的病，我走過很多的地方，我找過很多人……去過很多地方找大夫，沒有辦法的。”司空長風臉色極為慘白地坐在桌邊，大口大口灌着百里東君剛剛送他的烈酒，似乎想要在死前喝個痛快。
“舅舅，什麼病？能救嗎？”百里東君是個純粹的人，你拿命幫他，他也對你掏心掏肺，這一路上青城，司空長風在那群穿着古怪的人手中強行闖出了一條路來，中間救了他不知幾次。
“經脈被人傷了，早就是個將死之人，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扛到現在的。”溫壺酒沒有轉頭看百里東君，反而是問了司空長風一句。
司空長風如他名字一般，將自己的生命看的很輕，大口灌了一口烈酒，輕聲道：“拿命扛唄。”
話音剛落，司空長風趴倒在了桌子之上，酒碗咔的一聲掉落在地，碎裂了開，就好像司空長風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一般摔得粉碎。
“喂喂......你怎麼說倒就倒啊。”百里東君匆忙上前。
“是個人物，死在這裏太可惜了。你那一世的病根我除不去，但是一時的壓制我還是可以試試的，”溫壺酒輕輕撫了一下袖中探出來的青色小蛇，“去吧。”
隨着溫壺酒的一聲落下，青衣小蛇嗖的竄入了那盛着女兒紅的酒缸之中，隨後溫壺酒的袖子裏出來了無數的毒物，有兩個腦袋的蜈蚣，血紅色的蜘蛛，三個尾巴的蠍子，穿着花衣一般的蛤蟆......
“小百里，把他脫光。”溫壺酒頭也不回地攪拌着自己的酒，竟然冒出了好些氣泡。
“脫光？”百里東君愣了愣，還是照做了，一扯那衣帶，三下五除二將司空長風扒了個乾淨。
隨後見着溫壺酒手指一揮，將司空長風直接也泡了進去。
百里東君又是一愣，面色有些發白地道：
“舅舅，您這是......在熬湯嗎？”
..........
翌日，夕陽時分，青城山外，一個戴着斗笠的高大男子騎着一匹黑色的馬緩緩行來。
斗笠之上，寫着一個“百”字。
他右手拽着韁繩縱馬，左手緊緊握着一卷金色捲軸！
“霍！百曉堂發榜！”有的見識比較廣，一眼識出，驚嘆出聲。
“你說，咱們青城山能上幾個？”
“我一個女人家，那裏懂得這些，你們說呢？你們一群大老爺們，一看心裏就有一個江湖夢！肯定懂行！”
“我覺得咱們的小天師要上榜了！這還是他第一次上榜！若是能冠絕天下，那青城山可就出了大威風了！就算進不去冠絕榜，那進個良玉榜估計也是穩穩噹噹的！”
“是啊！他肯定上榜！兩月前的那個開天一劍你們是沒見着啊！那劍氣！我個大老粗完全形容不來，
只能說我大受震撼！那場面！嘖嘖。”
“還提那兩個月前的事兒呢！老兄，你剛不還在問我門口掛着的那兩顆瘮人的頭顱是什麼回事嗎？我來給你講講！你剛回來，你怕還是不知道，昨夜咱們的青城山道士們多麼厲害！昨夜咱們的小天師多威風！”
青城街道邊上的一酒肆，滿桌的人都談論着金榜，小天師，冠絕天下這些詞彙。
而這，只是整個青城的縮影。
今夜，註定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
青城山，福祿庭，在漫天的夕陽紅光之下，這滿樹的桃花顯得極為奪目。
趙玉真依然如往日一般平心靜氣地修鍊，就彷彿昨日那一刀梟首兩大逍遙天境高手和殺氣席捲整座青城的人不是他一般。
福祿庭的門被嘎吱一聲推開了，昨日那名小道童跌跌撞撞地跑了來，手上拿着一卷金色的榜單。
“代掌門，代掌門！百曉堂發......啊！”小道童啪嗒一下左腳絆右腳，就要平地摔，手中那捲金色榜單也是脫手而去。
趙玉真輕輕一揮衣袖，真氣流轉，將小道童接了過來，同時順手接過了那金榜。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揭那榜單，就好像完全不在乎這名聲一般，反而是輕聲問小道童：“你叫什麼名字？”
“見過代掌門，小子姓李，家父取名為凡松，我叫李凡松，是被王師兄救下來帶上山的。”小道童懸浮於空中，感受着這包裹着自身的那溫暖真氣，滿臉崇拜之色，但是卻隱含着那麼一點傷感。
趙玉真沒有想到，這一世李凡松竟然這麼早就出生了，而且因為種種原因，還是來了了青城山，將其從空中放了下來后問道：“怎麼，有些傷心？”
“是的，不瞞代掌門，我家所在的村落，被一群縱馬的山賊......”說到傷心處，小道童眼眶通紅，眼淚哇的一下便涌了上來，提起那小巧的衣袖一下一下擦着自己的眼睛。
“苦命孩子，給你個任務，在這榜上找着我們青城山出身的人，念出來。”趙玉真輕輕將金榜拋了過去。
“嗚......好。”小道童顧不上擦淚了，手忙腳亂地接着這拋來的金榜，顛了好幾下，終於穩穩拿住，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哭泣。
小道童深呼吸了幾口氣，鄭重地展開這卷金榜，目光從右開始緩緩掃過。
“良玉榜第六，青城山，王一行。”
“王師兄今年入了良玉榜！”
“真厲害！”
趙玉真輕輕點頭：“恩，有些低了，他不止這點實力的，再上個幾個名次對他來講應該沒什麼難度。”
小道童一眼掃過了其餘的名字，沒見着青城山之類的字樣，便接着向後展開。
一打開冠絕榜，入目便是自己熟悉的名字，一時間驚喜萬分，就好像進了這榜的是他自己一般，連忙用那隻小手指戳着這上面的一個名字指給趙玉真看。
“哇！代掌門！您看！我看到您的名字啦！”
“冠絕榜！”
“四甲！”
“青城山！趙玉真！”
“代掌門，您入冠絕榜了！”
“冠絕天下的冠絕榜！”
“一朝上榜！便是冠絕天下！”
趙玉真還是輕輕點頭，雖然表面上風輕雲淡，其實心底還是有些在乎的，身在江湖，誰又不想名揚這天下呢？
小道童見着趙玉真的模樣，心裏暗道一聲，代掌門果然是神人！
隨後他再向外展開着捲軸，想見一見這冠絕榜的首甲是何人物。
“哇！代掌門！代掌門！”
“看！咱們掌門！”
“冠絕榜二甲！青城山！呂素真！”
“冠絕榜上咱們青城山竟然佔了兩個位置！一個二甲，一個四甲！太牛啦！”
“欸......這首甲怎麼沒名字啊，空着的？”
“不是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嗎？”
趙玉真聽着這話，想起了那天李寒衣坐在他身旁給他講的故事，輕輕擺頭道：
“不，因為這天下第一，毫無爭議，舉世皆知。”
小道童有些迷糊，一臉迷茫的望着趙玉真，疑惑問道：“是誰啊，這般霸氣！”
“稷下學堂，李先生。”趙玉真緩緩道。
“哇，是那位李先生啊！我知道我知道！”小道童聽着李先生的名號，滿臉的仰慕和敬佩之色似要滿溢而出，隨後卻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忽地暗淡了一些，低頭望着這冠絕榜良玉榜上的那些名字，眼神之中充滿了羨慕，用極低的聲音自語嘀咕道，“金榜題名啊，若是如此，父母在天有靈，想必也會開懷而笑吧......可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好了，既然你念完了，那我便給你一個獎勵。”趙玉真起身拂去了自身道袍上的塵土，很是認真地注視着低頭傷感的小道童，輕聲喚了一聲小道童的名字，“李凡松。”
小道童聞言抬起了那小小的腦袋，水靈的眼睛中充滿了好奇之色。
“拜我為師吧，我來做你師父，雖然我今年只有十七歲。”
趙玉真的聲音輕輕落下，卻是在小道童的心裏激起了滔天巨浪，那雙水靈的雙眼猛地睜大！儘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隨後是滿心的狂喜湧上眉眼！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
“你看，這他丫的！師父還要咱們必須一對一，打個屁！”雷夢殺攥着一卷金榜便衝進了屋，手指戳着這金榜冠絕榜四甲的那個名字。
“冠絕榜，四甲，趙玉真。”洛軒眉頭微微皺起，放下了靠在嘴邊吹奏的長笛，“看來，咱們的師父是派咱們給青城山充門面來了。”
“他丫的，幫忙就幫忙吧，還搞出咱們一塊兒去問劍，你們問問那就算了，那至少還是問劍，我又不會劍術，拿頭問劍啊？問劍問劍，輸了還要在那裏當護衛，多丟臉啊。”雷夢殺眨巴着眼睛貼上前去。
“別湊過來，再這樣我就自己一個人趕路，尋個時間就把你丟這裏。”洛軒單手抵住就要貼上來的雷夢殺，無奈道。
“別啊，我好不容易找到個陪我一塊兒走的，洛軒你知道嗎，如果一直處於黑暗，那他就不會嚮往光明，但是你要是讓他見過陽光，再把他丟回黑暗，那個人十有八九會瘋掉，你忍心嗎，先給了我點陽光，又要把我丟回黑暗裏，讓我一個人趕路，不來個人跟我講話，我會瘋了的！”雷夢殺被推得後退了半步，保持了那麼一點點的距離，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伸手想要去觸摸洛軒，嘴裏一直不停巴拉巴拉地講着。
“忍心。”洛軒拍開了雷夢殺伸向他的手，輕聲道完，一躍上了屋頂，幾步跳躍便消失在了夕陽的光輝之中。
“啊——”只剩下雷夢殺一人，保持着剛剛的姿勢，望着洛軒遠去的身影，呆愣在了原地，篝火崩發出點點火星，劈里啪啦的聲音像是雷夢殺心底的哀鳴......
.........
青城山上，道士們一個傳一個，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找到和自己關係比較好的兄弟和他一起共享，然後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整座青城山除去閉關的呂真人，所有人都知曉了這等消息。
青城山上的各處都有着弟子談論着金榜之事。
“嘿！兄弟！咱們青城山這回可真的太威風了！我看那什麼天外天還敢不敢來侵犯我們的青城山！”
“可不是嘛！呂掌教天下二甲，那是大家都心中有底的事兒。但是咱們掌門的兩位弟子實在是太厲害了！”
“一入金榜便是冠絕天下！代掌門真乃神人也！”
“是啊！可惜小天師不能下山，要他能下山，那必定攪動風雲！他那氣派，氣度，我一個男人看了都覺得帥！”
“不，我反倒覺得，此時只是匍匐在地，默默蓄力。正如那句古詩所言：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待他下山，定讓這江湖來個翻天覆地！”
“不要高興那麼早了，小天師的那個預言可是威脅到那一位的！今日這般動靜，估計那位要坐不住了，咱們可得做好心理準備。”有人一盆冷水嘩啦一下潑了下來，話落的一瞬間，就像是形成了真空區一般，整片沒了聲響。
“是啊......萬事但凡和那朝堂有所干涉，再強都得做好死無全屍的準備。”停頓了好久，終於有人低聲感概道。
“哎......”聞言，眾人皆是一臉無奈地無力嘆氣。
..........
青城山外百里處一小廟。
百里東君生火烤着剛逮到的一隻兔子。
“舅舅，你在看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百里東君手中轉着烤肉，視角的餘光撇到了那挺立在屋檐上的身影，此時溫壺酒正拿着一卷金色捲軸，在月色下微笑着。
“給你！”溫壺酒一揚袖子，便將手中的金榜丟了下去。
百里東君穩穩接住，往左右一拉，捲軸展開而來。
“冠絕榜四甲，溫壺酒，趙玉真......”百里東君一眼便見着了自己熟悉之人的名字，有些震驚地輕聲念道。
“一入冠絕，名揚天下！”溫壺酒在高牆之上取下自己腰間的酒壺，灌了一口之後緩緩道。
溫壺酒的這句話只是簡短的八個字，聲音也不洪亮，只是以比普通說話稍微強一點的語氣說出。卻是在百里東君的心裏泛起了滔天巨浪。
百里東君呆愣愣地望着自己面前的火光，嘴裏喃喃自語：“名揚天下......”
似乎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是過了一瞬。
百里東君緩緩抬頭，皎月在他眼中倒映而出，唇齒輕起：
“舅舅，我要練劍！”
“我也要入這冠絕榜！”
“我也要名揚天下！”
“待到我名揚天下之時......”
..........
青城山與天啟城之間的一座無名小村。
無名小村內的一座小客棧。
好些個粗壯的只穿着布麻衣的山賊大漢手持大砍刀大搖大擺地坐在店內。-
店小二顫顫巍巍的站在遠處，不敢上前。
“過來！老子要你店裏上好的肉，上好的......”
話音未落，一名身着白袍，頭戴銀色面具與白色斗笠之人走進了屋內，正是出門在外，以男裝示人的李寒衣，踱步走入了這座客棧，她的腰間，掛着兩柄長劍。
“小二，打尖。”李寒衣直接無視了這群人渣，尋了個角落的空位坐了下來。
那些個山賊大漢當場便火了，怒拍桌板，提着長刀就沖了過來！
李寒衣握劍一揮，帶着劍鞘的劍一下擊出！使得這些山賊倒飛出數米之遠！
“點子扎手，風緊扯呼。”再度起身的山賊也顧不上自己落下了什麼東西，爬起來就跑。
“哦?金榜？”李寒衣視線瞥見那捲金色的捲軸，伸手撿起，孤身一人出門在外的她只是尋人問劍，一心修劍，時而想想那個陪她一起坐在桃樹下的身影，所以對於江湖的這些消息她並沒有多少了解。
將金榜一開，那些個字顯露在了李寒衣的眼前。
「良玉榜，第七，天啟城，李寒衣。」
李寒衣見着自己的名字時，很是淡定，甚至毫無感觸。
直至良玉榜結束，她竟然都沒見着趙玉真的名字，不由得心裏一嚇，眉頭一緊，擔憂起來，難不成他......遭遇了不測？
但是隨後，她面具下那好看的眉眼微微彎了起來，嘴角也有些上揚。
因為，她見着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的名字。
「冠絕榜，四甲，青城山，趙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