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江湖風波暫定，滔天巨浪將起
“你們兩個是幹嘛的？也要來闖山？”
趙玉真寫完那個大字后便將這殺雞儆猴的威懾之事交給了下面的道士，出門見着百里東君和司空長風二人還是站在原地沒有下山去。
“道長，道長，我的朋友中了那無法無天兩人下的毒，噬心毒，我們沒有解藥，只得來青城山碰碰運氣；還望道長救他一命。”百里東君微微拱手，面帶愧疚，真情流露，連忙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個明白。
司空長風在一旁那叫一個緊張，如果他沒看錯，面前這個看上去年輕且面善的年輕人，絕對是江湖天花板那個級別的！而且，就在剛剛，他一劍割下了那無法無天二人的頭！遊盪江湖的他見識很廣，對於這兩人也是有些了解的。
相傳，那域外之地，四季飛雪，被稱為方外福地，天外之天。
那裏有着這樣一個宗門：天外天。
天外天有着四位尊使。
無法無天，無相無作。
一個個都是逍遙天境的修為，每一個都是絕世高手。
可是！今天這裏死了兩個！面前的這位年輕男子親手割的頭！
但是！即便如此，司空長風也沒有一絲的放下手中長槍的打算，反而是攥得越發緊了起來。
“解藥，給你，我們從他身上搜到的。”趙玉真一揮衣袖，一瓶裝着白色藥丸的瓶子飛到了百里東君的手上，他感受到了這兩人的緊張情緒，心底默默地嘆了口氣，他本就不是喜殺伐之人，自己此世明明和面前這兩人年齡相仿，為何自己就要擔那麼多的擔子，哎，好累。如果可以......算了，不想了，總會有人要來觸他的底線。
百里東君接過一把拔出瓶塞聞了聞，道謝了兩聲，便給黑袍人餵了下去。百里東君長呼一口氣，終於，心底的愧疚感淡了些。
司空長風見事情辦完了，默不作聲地扯了扯百里東君的袖口，想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畢竟這裏可是剛經過一場大戰，他們兩個外客在這時間長了，萬一被當作同夥，一劍宰了，頭頭掛在那城門之上，那可太丟臉了......
百里東君雖然此刻思緒萬千，但也認為此時應當先行離去比較好。兩人回首便向著山下走去，卻沒想，沒走幾步，一個身着白袍的人影忽地出現在了他倆的身前。
“鬼啊——！”司空長風被嚇得發出一聲大叫。
“舅舅。”百里東君見到這熟悉的身影，輕聲稱呼道。
“小百里，玩夠了嗎？跟我回家吧。”溫壺酒笑了笑，他的溫情向來只對那麼幾個人。
來人正是百里東君的舅舅，溫壺酒。
剛剛路過青城山外圍的溫壺酒見着了天上那鎮西侯府的信鳥，便一躍而起，伸手攔了下來，讀過信紙消息后他連忙趕來青城山，來的時間很巧，竟然剛好趕上了趙玉真帶着青城山弟子反攻的一幕，那青城山化千為一的劍術那是真的震撼，哪怕換他去面對，估計也只能落的和那無法無天一個下場。
當然，以上只限不下毒的情況。若是算上下毒，全世界也就一個人他是完全惹不起的。
溫壺酒想要把小百裏帶回鎮西侯府，現在這青城山實在是太亂了，當下的青城山已經不是兩月以前的那個青城山了。若實在要找個形容詞，就好像這裏變成了一個點火口，而這世界的江湖就是火藥，青城山這裏一旦出點火花，死上那麼幾個。整個江湖便會瞬間亂成一團！也不知道那些個人一個個都跑來青城山幹什麼。
聽說好像學堂李先生的好幾位學生帶着李先生佈置的作業來了這裏。
然後剛剛這裏天外天死了兩個尊使！天外天估計和青城山算是結上仇了。
奧對，還有之前那個暗河，下面好像還有唐門的人？
基本江湖上所有排得上號的家族都有人跑來了。
目前來講，青城山這個地方，對小百里來說，是除了天啟之外，第一危險的地方！
不過他們這些背景深厚的少年一個個全部聚集在這小小的青城之中，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確認呂真人的情況？
不，大概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年輕代第一吧！畢竟趙老弟可是百曉堂和李先生親自點名的年輕一代第一人！
算了，不想這些了，明天把小百裏帶回去，打暈扛也得帶回去，不然他回自家吃口飯都得擔心自己飯里有沒有毒。
“趙老弟，我侄子給你帶來麻煩了，走，我請你喝酒，這個小傢伙的志向可是成為釀酒第一人，他腰間帶着的這幾葫酒，一個比一個好。”溫壺酒笑了笑，輕輕拍了拍百里東君的腦袋，摟着小百里的肩膀便帶他朝着裏面走去。
趙玉真笑了笑，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三人慢步上山而去。
只有司空長風呆愣在原地，眼神迷茫，有些不知去何處為好......
隨後司空長風有些苦澀地笑了笑，扛起槍，轉身就要下山而去，背影孤寂。
忽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司空長風身後傳來。
“喂，你咋還不進來？”
司空長風聞言一愣，再次笑了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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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城，稷下學堂。
明明是在庭院之內，那人卻是不選擇進屋，反而是躺在樹上喝酒，他左手舉起酒壺，仰頭將壺中美酒倒入嘴中，隨後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有些意猶未盡。
“你就這樣把你的劍給了小寒衣？”一女子坐於輕輕撫琴，悠然的琴聲回蕩在這間不大不小的庭院之中，女子算不上年輕，但是眉宇間的風韻卻足以讓世間任何一位男子傾倒。
“送就送了，她到了年紀，這把劍就該歸她了，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雖然我一向不喜歡順應天道。”躺在樹上的男子又喝了一口酒，很是悠然。
“她拎着劍就往青城跑去了，雷夢殺那憨貨被自己女兒三言兩語就給忽悠瘸了，放了行還給她送了一路，回來還擱那裏哼着小曲。”女子輕輕撫琴，撇了撇嘴。
“怎麼，捨不得小寒衣走？也對，她自從小時候一次誤入你的院子后，就天天往你這跑，你這可能把她當自己女兒養了。”躺在樹上的男子折了一片長葉，叼在嘴裏。
“可能吧，青城那邊最近有多亂你又不是不知道。話說，小寒衣跑去青城，你怎麼還叫雷夢殺他們也去青城？這不是直接破小寒衣那好不容易撒的謊嗎？”女子撫琴的手一停，追問道。
“哈哈！這樣才有趣！多有意思啊，那個活寶跑去和他打上一架，然後見着自家閨女突然出現在院子裏，再看着自家閨女跟別人打的有來有回還翩翩起舞，最後私定終身，你想想，是不是很有趣。”躺在樹上的男子叼着長葉從樹上翻身而下，笑得很是燦爛。
“哦——？我記得你給他們佈置的任務，好像是，挑戰趙玉真，打不贏就在那裏當護衛。小寒衣喜歡那個趙玉真？也對，她今年十六了，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那看來這件本就漏風的小棉襖，以後雷夢殺估計連穿都穿不了嘍。”女子順着男子的話語想像了一下，掩嘴笑道。
隨後女子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一變，眉頭鎖了起來：“不對，李先生，這趙玉真不是不能下山嗎？他下山可是要引起天下大亂，還會影響那一位的位置的。這難道是假的？”
“不，真的。”李先生燦爛的笑容一收，但是嘴角那自信的微笑卻是沒有褪去。
“那......”女子支支吾吾了起來，有些猶豫該不該說出口。
李先生還是那般自信的笑容，抬頭望着這片蒼穹，輕聲道：“若是他們晚四年生，那確實是個無解之劫。但是，他們早生了四年，天道給他留了一道門。這劫，已經不再是無處可解了。”
“哦——？早生四年？什麼意思？你說的話我總有一些聽不懂。反正那所謂的天下大亂，龍死於野都是一句假話？騙趙玉真不讓他下山的借口？”女子眉頭鎖地更緊了一些。
“不，天下還是要亂的，龍也是有可能會死於荒野。”李先生說話悠悠然的，還賣關子。
“那宮裏那位估計要坐不住了啊......”女子手指輕輕撫琴，琴音很急，很亂。
“天下大亂?不，有我李長生在，亂不起來!”李長生輕輕抬頭，看着這片佈滿繁星的蒼穹，話音不大，氣勢不宏，就這麼以平淡的語氣說出來的話，但是卻又那麼的有說服力。
..............
天啟城，百曉堂。
據說百曉堂無處不在，無所不知，分堂遍佈天下，沒有他們查不到的秘密，沒有他們尋不到的人，而有一處總堂，彙集天下消息，但從沒有人找到過這處總堂。
世人有傳言，破三句傳言，可達百曉。
它在天下間最光明也最黑暗的地方。
它是這塵世間最喧囂也最安靜的存在。
它無處不在，也無處可在。
掌握天下傳聞的六位鐵面官，唯獨一個信息得不到，那就是其他五個人的容貌。
此刻，在一處燈火通明的房間內，那六名頭覆鐵面的鐵面官正快速地打開一個個盒子，隨即取出紙條快速翻開，然後將紙條丟出暗格，然後很快又會有一個暗格自動推出。
六個人迅速翻看着，嘴中呢喃有聲，而在一旁，帶着惡鬼面具地百曉堂堂主姬若風則用手輕輕敲着椅背，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堂主，擬好了，趙玉真可以位入四甲。事迹：兩月前一劍開天，一月前一劍擊敗蘇暮雨，據可靠信息，他第二劍就可以擊殺蘇暮雨，只是留手了。今夜一劍逼回天外天無法無天兩尊使，隨後在青城山上千弟子的協助下，梟首天外天兩名尊使！其實力足以位列四甲！”一名鐵面官，起身走到姬若風面前，語氣有些震驚的意味，但是秉公也給出了自己的擬榜。
姬若風點了點頭：“百曉排榜，不論年紀。說說趙玉真的過去現在。”
“趙玉真出生於青城山下的村落，出生時便有一道霞光照進屋內，當日便被六位天師帶入青城山上撫養，其三歲被掌教呂素真收為關門弟子，六歲時習得大龍象力，十一歲時開始研習無量劍法，成為青城山百年來兼修道法劍術的第一人，除此之外，好像他還有着另一種殺伐之氣極為濃重的劍氣。十六歲時成為青城山第七位天師，暫代掌門，暫持青霄，但他的佩劍是他手中那柄樸素的桃木劍。”另一面鐵面官起身來到姬若風面前，很流暢地講述出了這些人盡皆知的消息，隨後講述着一些比較隱秘的信息。
“趙玉真和溫壺酒的關係好像不錯，兩人以兄弟相稱。”
“據傳來的消息，趙玉真與李寒衣兩人應當是發生了點什麼故事，當時李寒衣進了趙玉真院子后整整一個上午沒有出來，隨後兩人好像定下了三月之約，三月之後，李寒衣再來問劍。為了問劍，李寒衣回來天啟向李先生求走了他手中的那柄常年拿來冰酒的鐵馬冰河。”
“李寒衣啊......又扯到了學堂李先生......”姬若風輕聲嘀咕了一句，隨即又問道，“青城山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風華難測清歌雅，灼墨多言凌雲狂。柳月絕代墨塵丑，卿相有才留無名。北離八公子去了五個，灼墨公子雷夢殺，柳月公子柳月，清歌公子洛軒，凌雲公子顧劍門，墨塵公子墨小黑。李先生給他們佈置了任務：問劍趙玉真，打不過就呆在那裏當護衛。以他們目前的實力，一對一大概率是打不過的，我們猜測，這是李先生派過去給青城山幫忙的。”
“目前還沒有確認真實性但比較可信的消息，青城山的掌門，呂素真是因為要突破，所以才選擇的閉關，而不是江湖傳聞的什麼受傷很重，若是他破關，便成就神遊！青城山怕不是要一躍成為江湖第一。”
“所以那些去的年輕人表面上是為了爭奪年輕一代第一人這個名號，實際上應該都帶着宗門任務，去確認青城山的真實情況。雖然青城山不問世事，終歸像是一隻沉睡的巨蟒，而呂真人此番突破，若成，這巨蟒，便要化龍！這江湖，要變天！”
......
一位位的鐵面官輪流講述着自己得到的消息和自己根據消息得來的猜測。
終於，一切結束。
姬若風從自己的座椅上站了起來，將他手中自己剛寫好的捲軸展開，輕聲道：
“江湖風波定，金榜論武名！發榜！”
“是！”六名鐵面官同聲一應，瞬間消失在自己的座位上。
眾人散去，房內只剩下姬若風一人，姬若風來到窗前，透過臉上的面具，透過窗戶，望着窗外的星空，用以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嘀咕道：
“江湖風波暫定，滔天巨浪將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