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溫壺把酒福祿庭,桃花樹下道劍仙。

第4章:溫壺把酒福祿庭,桃花樹下道劍仙。

冬去春來交際之時,堆積了數月的冬雪在溫和旭日之下開始消融。

青城山上,福祿庭內,那株桃花樹上的積雪早已無聲散去,那幼嫩的樹葉隨風輕輕晃動着。

從一月前,這桃花樹下那身着青袍的身影多了幾分靈動,少了幾分沉悶。

時而起身悠然練劍,時而席地打坐,時而練一手精妙道法,每日的時間安排的井井有條,當然,其中最為突兀的便是每次間隔歇息之時,趙玉真喜歡坐上桃樹,遙望遠方。

“一月了,還有兩月。”趙玉真毫無天師模樣地癱倒在桃花樹前的地磚上,嘴裏嘀咕着,望着溫和的亮光從樹葉枝杈之間穿透而過,形成一副光影斑駁的模樣。

“小仙女,三個月好久啊......”趙玉真對着斑駁的光影伸出了自己的手掌,讓光從自己的指縫透過,灑在自己的面龐之上。

過往五年,趙玉真意以為李寒衣此時比自己小了四歲,時刻提醒自己對方還是個小孩兒,為了切開那劫難枷鎖,整日沉迷修鍊,那會兒趙玉真一心修道練劍,日子樸實卻又優雅,頗有一副世外高人之境。但是此刻的他那神情,倒像是掰着手指頭數着何時能再去那等燈紅酒綠之處瀟洒的紈絝子弟。

忽地一陣風從青城山外,青城山下,飄來了趙玉真的庭院之內。

趙玉真聽着這般動靜一臉欣喜若狂,仰着頭望去,心中不自主地想到:難道說!小仙女她事情辦完了!提前來了!

但是,入目,卻不是自己那日思夜想的身形,反而是着一身白袍,一臉陽剛正氣的中年男子。

“哎,不是小仙女。”趙玉真噌的一下便從躺在地上變成了傲然挺立。

“你是誰?若是來找我師父的,可以打道回府了,師父他老人家要閉關修鍊。”趙玉真揮手一招,青霄劍嗖的一下來到了他的身邊。

溫壺酒雖然出身溫家,但卻是一名實實在在的劍客,他性格洒脫,毒武雙全,是冠絕榜第四甲的高手,曾有外號:毒劍客。

溫壺酒從高牆上一躍而下入了庭院,抱拳道:“在下姓溫,名壺酒!前來拜會青城山開天之人!”

“不行不行,我不能和你打。”趙玉真連忙搖頭,果斷得很。

“哦?那氣宇軒昂豪情萬丈的開天之人竟是你這孩子!可是你為何不能和我打?”溫壺酒心中有些震驚,雖然江湖傳聞便是如此,但畢竟是江湖傳聞,而不是親眼所見,溫壺酒其實心底還是有些不信的。這少年看上去也不過十六七的模樣,和自家小百里差不多年紀,竟有如此修為!

“我師父在我屋內閉關,我答應了他要為他守着,你很強,我最多也不過是平手,打完我就守不住我師父閉關的門了。”趙玉真那真誠的目光與溫壺酒直接對視,看得溫壺酒微微一愣。

“好純凈的眼神!”溫壺酒已經太久太久沒見着如這般純真性情之人了,心中忽地生出了一股相見恨晚的感覺。

雙方對視沉默了片刻,隨後還是溫壺酒打破了平靜:“小兄弟,你師父何時出關?”

“少則一月,多則一年。”

“一月,一年,都有些太久了......”溫壺酒自語着放下了手中的劍,轉而拿起了另一邊的酒壺,舉起酒壺對着趙玉真接着道,“好,比劍之事稍後再說,今日,我們來喝酒!一等一的好酒!”

“酒!”趙玉真眼睛一亮,為了能做到萬無一失,趙玉真已經整整一月未飲過酒了,

有些嘴饞地舔了舔嘴角,他是知曉溫壺酒這人的名頭的,於是便試探地直接問了一句:“你不會是想把我毒倒,然後跑去毀我師父閉關之事吧!”

溫壺酒見狀一愣,仰天大笑幾聲:“哈哈!我溫壺酒豈是那般小人!我來這青城山,不過就是為了見見開天之人是何模樣,今日一見,果然不錯!來!喝酒,喝下這酒,你便是我溫壺酒的兄弟!溫家毒陣我也一併予你,我看這江湖之上,誰敢闖你青城山!誰能進你這庭院!”

趙玉真聞言也稍稍放下了戒備,精通望氣之術的他,能看出眼前之人此時身上的氣極為平和,而氣平和之人,情緒穩定,心態平和,是為君子。

趙玉真思索了片刻,還是接過了酒壺,笑道:“好!雖然玉真今日不能陪你一醉方休,但怡情解饞玉真自當奉陪!”

話音落下,趙玉真揚起酒壺便是一口,一口佳釀入喉,趙玉真眼睛一亮,此酒,僅次於師父老人家的珍藏!望着這酒壺,趙玉真更為嘴饞了,但,也只是多看了幾眼,還是將酒壺拋了回去:“好酒!可惜玉真近日着實不能多喝,要不然定陪溫兄一醉方休!”

趙玉真話音剛落,四道身着黑衣的人影忽地出現在了這福祿庭高牆之上。

“來者不善?”趙玉真手持青霄,一劍平指!青袍飄飛,眼神犀利,劍氣凌雲!哪還有剛才那貪酒少年的一絲模樣!

溫壺酒接過酒壺順勢飲了一口,雖然被劍指着,他也不惱,只是輕輕擺頭:“那些不是我的人。”

趙玉真聞言劍鋒一轉,對向為首的那名黑衣人,無量劍氣形成了無數的鋒銳之劍,盡數將劍尖指向前來的黑衣人!一人成軍!

不速之客被這滔天劍氣嚇了一跳,同時目光瞥見下方那喝酒的另一個人的身影,那身白袍實在是太過顯眼,上方印刻着的那【毒死你】三個大字更是彰顯着這個人的身份。

“溫壺酒,溫家也要來參合青城山的事嗎?”蘇暮雨手持油紙傘,帶着幾名暗河之人下了高牆,輕聲問道。

“哦?青城山有何事?咕嚕——要暗河出動你?執傘鬼。”溫壺酒的聲音同樣不大,中間甚至還夾雜着吞咽酒水的聲音,顯然是沒把這群人放在眼裏。

被溫壺酒行為侮辱的蘇暮雨仍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絲毫不為之所動。

趙玉真聽着蘇暮雨的名字與暗河二字,再見着這些人的模樣,眼神一冷,一劍揮出!驚天的無量劍氣如滔天洪水一般瘋狂涌去!

蘇暮雨哪能想到這少年竟然說打就打,倉促之下,只得迅速旋轉傘柄,傘突然“砰”地一聲爆裂了開來,像是一朵花在瞬間的綻放一般,傘骨盡裂,露出了裏面金屬色的細劍,傘有十七骨,骨內儘是劍,加之傘柄的一把,一共十八柄。

劍盡出,劍絲顯,無數的劍絲控制着十八柄劍,全力地抵擋着趙玉真突如其來的襲擊,但是,此時的蘇暮雨不過也是逍遙天境之中最初級的九霄境的修為,匆忙之下哪能抵擋得住趙玉真這般含着怒火的無量劍陣。

蘇暮雨尚且如此,其餘三人更是抵擋了片刻便盡數噴出一口鮮血,重傷倒地再起不能。

趙玉真身形一閃,青霄劍劍尖直指蘇暮雨的喉嚨,相距不過毫釐之間,渾身劍氣再度騰升而起,只是這次,不是那不輕易殺人的無量劍氣,而是,殺伐劍氣!

刺骨,陰寒,殺意凌冽!趙玉真的眼神里寒光閃爍,冰冷至極!

趙玉真剛剛有一瞬是當真想要殺了此人,此人在上一世參與了截殺小仙女!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輕易殺人,若是被暗河纏上,以後日子過得可就不安穩了,當下的情況不易和暗河起太大的衝突。

但是!他還是出劍了!

不殺人而已,傷而不殺,這對趙玉真來說很簡單。

他要用極盡的冰冷無情,來讓這世間有歹心的人都知道:他趙玉真,不能惹!

終於,還是溫壺酒開了口:“執傘鬼要是死這裏,青城山應該會有些麻煩,不值得。”

“要活,也行。你能代表暗河吧。”趙玉真幽幽開口,但他並沒有將劍收回,青霄劍仍然抵在蘇暮雨的喉處,甚至那股鋒銳的殺伐劍氣更盛了幾分!

“能。”蘇暮雨回話之時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喉結一動蹭到那柄青霄劍。蘇暮雨並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雖然他們暗河殺手,任務失敗是死罪,但是他今天不是來做任務的啊,他只是來稍微打探一下青城山情況的,誰曾向這少年有如此修為!更是如此的殺伐果斷,只是一劍,自己便落敗了。

“那好,以後若是在江湖上見着了名為李寒衣的女子,繞開走。”趙玉真收回了抵在對方喉嚨的劍,轉身順勢將這劍氣朝天引去,這蘊含著趙玉真極致殺意的一劍,又一次!劈開了蒼天!漫天白雲分作兩半!

“但凡讓我知曉你們傷了她一根毫髮......”趙玉真眸子裏透出了瘋狂的殺意,言語中透露出最為極致的不屑與自信,“呵,暗河,我讓它成為死河!”

“至於現在,帶上你的人,離開青城山,一年內不許踏入一步!”

“是......我們走。”蘇暮雨帶着三名暗河之人一躍離開了福祿庭,遠遁出了青城山。

“趙老弟,霸氣!不過我記得青城山不是向來講究修身養性,不問世事嗎,今日怎麼殺性這麼大。”溫壺酒遞過來一碗好酒。

趙玉真收劍置於身後,接過酒碗,望着這分作兩半的漫天白雲,吟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仙若動情亦如凡;修身不能平一方,養性不能護佳人!”

“哈哈!好一個修身不能平一方,養性不能護佳人!來!喝酒!”溫壺酒仰天大笑數聲,將自己的酒碗遞了過來。

“彭。”

碰碗聲響起,趙玉真和溫壺酒對視一眼,一飲而盡!

“對了,趙老弟,你說的那位李寒衣......是那個話特多還有點傻憨憨的雷夢殺的女兒嗎?怎麼,你喜歡她?”一碗酒過後,溫壺酒便問出了自己憋在喉嚨好些時間了的問題。那充滿着好奇的目光看的趙玉真渾身一抖......

趙玉真一愣,但也不扭捏,望了一眼長滿綠葉和已經長了一些花苞的桃花樹,彷彿回到了兩人對視的那一眼,趙玉真滿眼溫情地對着桃花樹笑了笑:“是啊,只是那一眼,就好像永恆。”

“哈哈!那你可有的受嘍,那李寒衣可不是尋常女孩,怎麼樣,能成不。”溫壺酒笑呵着湊上前來,用肩蹭了一下趙玉真的肩膀。

“當然!我也不是尋常人!我可是趙玉真!年輕不氣盛,畏畏縮縮的,算什麼年輕人!”趙玉真毫無猶豫地立刻回應。

“有魄力!夠自信!到時候記得叫老哥來喝喜酒,可不要把我落下了。對了,送你一本毒經,算是老哥我給你的見面禮;我還有些事,先走了,來日,江湖見!”溫壺酒轉身漫步離去,抄起酒壺朝口裏灌了一口,又伸手擺了擺,算作告別。

人去影散,春風拂過,桃花樹下,又只留下了趙玉真一人,靜靜地望着這桃花樹上慢慢綻開的花苞,眼神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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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重生:開局一劍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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