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逍遙。
月婉清並沒有多言，只默默聽他說著。
白炎點到為止，收起了低沉的情緒。
月婉清適時道：“將軍為何要娶我做正室？”
白炎深邃的眸光落在月婉清臉上，“哦，那晚貪杯，許是交待錯了。”
“這……”月婉清嘴角一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堂堂一個大將軍，做事也這般不靠譜的嗎？
看着她一臉無語，白炎緩緩道：“小事一樁，炎清不必放在心上。”
“府中瑣事自有管家安排，你往後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月婉清……
“走吧，去前廳用早飯了。”白炎道。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祠堂，去了前廳。
“逍遙，是個好名字。”白炎贊同道。
這樣就能馬上見到哥哥了。
突然間，她覺得每日都變得格外漫長起來。
她當年只是一個流落街頭，與野狗搶食的乞女。
月婉清輕輕撫摸着肚子，溫柔地笑着。
她聞言，帶着笑意，對着薛允搖搖頭。
“逍遙。”她這一生所求的便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白大將軍即將凱旋歸來。
後來，白老將軍戰死沙場，養母受不了打擊，突發心梗去世。
那是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強烈的自卑。
可哥哥是天上皎月，是天之驕子，她又怎麼能拖他後腿呢？
可離神丹師說她凡人之體，恐怕還沒將冷靈引出來便已經消散了。
勝武將軍府。
賜了她薛姓收了養女。
“想好了。”
白炎應了一聲，“嗯。這是炎清，我的夫人。”
薛允毫不猶豫。
幸好遇見了心地善良的白夫人薛鳳。
子承父業，哥哥去了戰場。
她因此落下了病根。
或許，這便是哥哥想娶她，對她好的原因吧！
可是她的心真的好難受。
白炎愣了一下，這般慈愛的笑容，像極了他的母親。
為什麼時間不能過的快一點呢？
她希望今後這孩子也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逍遙自在過一生。
“哥哥。”少女柔柔地喚了一聲。
“哥哥，求求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
她一身孝衣，打理着府中事宜。
她的冷病不過是生來便有的罷了！
她跪着求，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將冷靈引出來，她在所不惜。
薛允回到房內便揮退了所有下人。
正院。
白炎也從梭金邊境被調到了西國皇城內賜了府邸。
“想好給孩子取什麼名字了嗎？”
“夫人生來便是如此。”白炎回應了一句，便伸出手拉着月婉清落座了。
可現在她十八了，哥哥與她提過一嘴，應該是準備給她物色好人家了。
白炎帶着淡淡笑意，雙手背立，緩緩走到了月婉清身旁。
那一刻，她彷彿看見了皎月失去了光亮。
薛允和月婉清也是各自回了自己院裏。
等白炎哥哥從道靈山趕回來之時，白老將軍的遺體也從戰地被護送了回來。
月婉清搖着撥浪鼓，逗着襁褓里的小逍遙。
如此恬靜美好，就像是一束光，溫暖他死寂的心。
她便學着養母在世時那樣，守好白家，等着心裏牽挂的那個人凱旋歸來。
可沒等她歡喜多久，哥哥便倒下了。
她感覺到了他渾身都在顫抖，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夫人，這是薛允。”白炎對着月婉清道。
他瘋了似的，將頭在地上狠狠磕了起來，血液模糊了他整張臉。
她不想離開哥哥。
想要醫治，需要有人願意跳入千冰層，將裏面的冷靈引出來。
一次又一次的皇榜昭告天下，她終於等來了最想看到的消息。
她求了離神丹師別告訴哥哥真相。
白炎哥哥跪趴在二老靈柩前，失聲痛哭。
薛允知道，離神丹師神通廣大。
月婉清平安產子。
月婉清正慵懶的躺在涼亭內，享受着暖陽和微風。
那是她第一次，沒有任何顧忌，衝上去將他死死抱住。
反正從前他對她甚少走近，更別提了解了。
他的懷抱很溫暖。
但她能感覺出，他對她也是有想念的。
她記得第一次見到少年時期的白炎哥哥時，他如天上皎月，絕美又冷漠，讓她不敢直視。
“傻丫頭，哭什麼。”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對她這麼溫柔。
她坐到梳妝鏡台前，怔怔出神。
薛允心臟突然抽痛起來，猛然回過神來。
月婉清對着薛允客氣地點了點頭。
這個啞女的眉目之間和養母有那麼一絲神似。
白少將軍勇猛無敵擊退翡國。
離神丹師說哥哥中了翡國邪冷之毒，命不久矣。
她常常想着，白炎哥哥這般好的少年，以後到底是怎樣的女子才配站在他的身邊，攜手過一生呢？
在將軍府的日子，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三人用完飯後，白炎便說要去操練兵馬。
哥哥回來那天，遠遠看去，他變得更加冷漠難以靠近了。
這麼久的惦念，她不想再畏畏縮縮，她像在自己夢中那般勇敢。
“求求你……”
甚至是比夢裏還要溫暖。
薛允也緩緩坐到月婉清另一邊道：“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
白炎不知何時歸來，就站在不遠處，靜靜凝望着她。
“叫什麼？”
她的臉色蒼白，瘦到臉頰都凹陷了，柔弱到讓人一眼就心生憐愛。
白少將軍大勝翡國，封為勝武大將軍。
月婉清轉頭對着她笑了笑，搖搖頭表示沒事。
後來哥哥好了。
“姐姐好。”少女溫和有禮。
但她總是會控制不住想要偷偷去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但是值得。
六個月後……
可她不想再顧忌那麼多了。
哪怕語氣依然很是生硬。
“哥哥。”帶着長久的想念，不顧一切地朝着他撲了過去。
“姐姐怎麼不說話？”薛允柔柔問道。
“若是哥哥想納妾，姐姐會同意嗎？”從前她覺得自己配不上哥哥，就只是想默默陪在哥哥身邊便好。
薛允以為是不同意，臉上的期待逐漸暗淡下去。
月婉清則是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寫了一行字。
薛允心中的希望，如同小火苗遇到風，猛烈燃燒起來。
“謝謝姐姐。”薛允的心臟驟然怦怦直跳，她緊緊按住胸口，讓自己冷靜一點。
她鼓足勇氣去找了白炎表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