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迫出嫁(三)
吳氏吩咐:“來人,快帶小姐去換衣服,一會大家到前廳來。”
換好衣服的賀斯韻也來到前廳,向大家彙報:“母親,哥哥,神醫答應為父親治病了,還說能找回被劫走的貢品,他今天就能來。”
“他怎麼知道貢品的事,難道說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么?”賀斯源大聲問,他也這麼猜想着。
“他說不是,只是,他能夠向劫匪討要回來,也許他曾救治過劫匪,那些匪徒欠了人情吧。”經歷了這一天,得知父親有救,賀斯韻已經變得平靜了,。
“希望是主樣吧。那他救你父親一定有條件吧,條件是什麼呢?”吳氏急切的問,她能肯定,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
賀斯韻有點難以啟齒:“他......要我三天內……嫁給他,並要一半賀家陪嫁......”
賀斯源皺着眉,瞪着眼:“這條件是不是荒唐了些,他知道一半賀家有多大嗎?怕是他娶你也不會善待你吧!”
“是呀,是呀!這一半的賀家可是數百萬白花花的銀子啊,怎麼能這麼輕易給了別人,更何況源兒、添兒和湛兒都還沒娶妻,萱兒還沒嫁,到時候拿什麼作聘禮,作嫁妝啊!”小趙氏很是激動,他心裏心疼着這些銀錢,她甚至猜測賀斯韻是不是已經和神醫合謀,想故意想要捲走賀家的錢財。
吳氏看着大趙氏:“二夫人,你怎麼說?”
“我家湛兒還小,如今老爺性命最重要,一切全憑姐姐做主就是。”大趙氏雖然是小趙氏的姐姐,但兩人性格迥異,她也算得上賢妻良母,更何況此時,為了年幼的兒子,選擇明哲保身。
“好,那就陪嫁一半賀家,只能委屈韻兒了。”吳氏有些不甘,但也無可奈何。
小趙氏想要阻攔:“姐姐,那可是咱們一半的身家性命啊!你再考慮考慮,或者還有商量呢?”
吳氏聽了,有些氣憤:“要是沒了老爺,沒了貢品,別說半個賀家,咱們都是階下囚,談什麼賀家!來人叫管家快去為小姐準備嫁妝。”
小趙氏只能沉默不語,而在這無奈中,賀家人等待着神醫的到來。
約兩個小時后,這位神醫到達了賀府,賀斯韻親自去迎接,並將他引到了父親的床前。
經過一番診斷,神醫鬆了口氣:“心病,心主火,急火攻心,心臟衰竭,熱閉心神,以致暈厥。”
“加上常年勞累交際應酬怕是不少,不僅損及心脈,還傷了肝臟,肝屬木,木不足以生火,而氣血兩虧又淤塞。”
聽着這似懂非懂的說辭,眾人很是焦急,還是賀斯韻先問了:“那要如何才能救我父親?”
“呵,死倒是還不至於馬上死,但再這麼下去,怕也是命不久矣。”看不到神醫的表情,但語氣都是不沉重。
“我可以用藥維持你父親的心臟不再衰竭,但需要定期服藥,葯不能停啊!”
“另外,不要再吃油膩咸甜、辛辣刺激的食物,尤其不要再喝酒了,要是肝硬化了,或者得了肝癌,那接得換肝。心臟也是,換起來很麻煩的。”他打開藥箱,從其中一個瓶子中取出一顆藥丸喂到賀錦年口中。
可他說道,大家貌似都沒聽懂,只是覺得換心之術,過於恐怖,一臉的驚詫。
他又拿出另一個瓶子,對賀斯韻說:“這個是我煉製的增壽丹,一顆丹藥可以增壽一年而身體不老,我今天先給你父親吃下一顆,以後每年我會再給他一顆;”
“這一瓶速效救心丸,給你父親心臟不舒服的時候吃。還有這一瓶牛黃丸,平日裏吃,一日三次。”何仇將兩瓶丹藥放到床邊。
“我記下了,多謝神醫。”賀斯韻施禮。
“今天是第一天,後天,這位楊柳姑娘會來迎親,到時,希望你不要反悔哦。”神醫指着身邊的楊柳。
賀斯韻目光堅定:“自然不會。”
神醫隨後離開,兩天轉眼即逝。這一天的早晨,楊柳奉命前往賀府迎親。
賀家也一早就做好了準備,臨出門時候,眾人看着賀斯韻上了那大紅的花轎,依依不捨。
而唯有小趙氏和賀斯添捨不得的卻是那些錢財。所以,小趙氏早就在這嫁妝上動了手腳,她收買了管家,在籌備嫁妝的時候,故意隱瞞了賀家的家產,糊弄過去。
送親的人穿的大紅大紫,卻跟在穿着樸素的楊柳身後,顯得格外突兀。
其實賀斯韻心裏明白的,她這不是去嫁人,是去還債。
花轎沒有被送到復科醫院,轎子留下后,而其他人都被請了回去。
而後,另有人把轎子抬到另一個地方,南城的一個龐大的院落。
路上,春蘭就覺得不對,向賀斯韻彙報:“小姐,花轎沒有進那個什麼醫院,這是去南城的路,難道我們被騙了?”
賀斯韻心中有一絲疑慮:“不要亂說,既然是楊柳姑娘帶路,應該不會有錯,到了再說。”
不多時,聽到楊柳的聲音:“我們到了,請夫人下轎入府。”
賀斯韻答應一聲,然後在春蘭的攙扶下下轎,低聲問春蘭:“春蘭,你看看,這府門上寫的是什麼。”
春蘭抬頭一看,低聲回答:“小姐,是何府。但是他們一點喜慶的裝飾都沒有,真是的,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他們居然什麼都沒準備。”
賀斯韻聽到“何府”二字,心中產生了很多疑問,這是碰巧嗎,為什麼會是何府?從小到大,自己最常去的一個地方也是何府,可惜,那個何府已經不在了。
但來都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院中倒是也有幾個侍女在各處站着,腰間繫着紅綢,而院中的屋檐之下也掛着紅綢、紅燈籠,與院牆之外完全是兩個景色。
轉眼間就來到了廳堂之前,在司儀的摻扶下接過一縷紅綢,而她心中猜想着自己的夫君到底是誰。
廳堂里除了新郎、楊柳和司儀,就剩下自己和春蘭,新郎雖然穿了新服,桌案上雖然點了香燭,可是沒有高堂,沒有親朋,也沒有賓客,這場婚禮也真是諷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司儀高喊着,賀斯韻也隨着神醫的動作,跟着做。
然後她便聽到一聲:“行了,今天謝謝你了,張婆婆,你先回去吧。楊柳,給張婆婆賞錢。
說完,這位張婆婆便出去了。
新郎走上前來,掀開了賀斯韻的蓋頭。
賀斯韻面前的這張臉,又陌生,又好像熟悉,她開始回想,眼前這位是什麼人?之前見神醫都戴着面具,可他的聲音和神醫的一模一樣啊。
她不經意間看到桌案上一黑一紅兩塊牌位,一個靈位牌和一個長生牌,這就是剛才拜的高堂嗎?
她仔細看向那個靈位牌,上面寫着:“先父何年之靈位”!
她頓時就明白了,眼前的這個人是何時,自己曾經的未婚夫!
這一切,難道是復仇?是何時對自己父親害的何家家破人亡的報復嗎?
“何時,我……”賀斯韻欲言又止,低下了頭。她的心情很複雜,滿滿的回憶湧上心頭,但她既擔心自己日後的處境,也害怕父親再度命懸一線時,無人救治,父親的命,已經捏在了何時的手裏;她也為這位青梅竹馬還好好的活着開心,但曾經的過往又不知道怎麼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