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迫出嫁(二)
傍晚,下起了大雨,雖然春蘭幫賀斯韻撐着傘,可她依舊跪在地上。
守門的侍女只是在午後傳了一句:“少爺說,讓你等着,你父親不會有事。”
可是,到深夜,府門都關上了,這位神醫還是沒有出來見自己一面。
雨還在下,看不過眼的春蘭說:“小姐,他們都回去了,咱們也走吧,我看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見您。”
“不,你不懂,是咱們的誠意不夠,想必神醫有自己的打算。那位姑娘剛才不是說了嗎,父親不會有事。”賀斯韻答道。
“可是小姐,您這麼跪着,到什麼時候才算完啊!”春蘭說。
“為了父親,為了賀家,就是一直跪着也不算什麼。”賀斯韻堅定的說,但她心裏也含糊,這神醫到底是什麼意思?
身為一家大小姐的賀斯韻就這麼跪着,直到第二天中午,復科醫院的府門大開,守門的侍女在此出現在賀斯韻的面前說:“我家少爺讓你進去,跟我來。”
賀斯韻站起身來,雙腿已經麻木,衣服也幾乎被雨水浸透,春蘭趕忙扶着她,跟着侍女,一路而行,直到府中的正堂。
她看見一個看似年輕的男子,戴着遮住上半張臉的面具,批散着頭髮,穿着一身寬鬆的衣服,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根本不像一個大夫。
雖然看不清他的眉眼,但好像慵懶的眯着,但高挑的鼻樑和微笑的嘴角,眼神里有意思琢磨不透的氣息,不算太高,體型也是不胖不瘦,貌似平平無奇的普通人。
“賀大小姐,一天一夜了,有什麼感想嗎?”神醫坐在堂前的椅子上,斜靠在桌子上,說的輕描淡寫。
賀斯韻又跪在神醫的面前一個頭磕在地下:“還請神醫救救我的父親。”
神醫問坐起來,低下頭,身子前傾,看這兒賀斯韻:“賀大小姐,你可知道我救人的規矩嗎?”
賀斯韻低着頭回答:“還未聽過,還請神醫告知。”
神醫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側:“我貪財好色想必你也知道,要救人,無論身份高低貴賤,無論貧富善惡,或者付出錢財,或者付出家中待嫁美女。”
“所以,今天,我可以救你父親,但是,你必須留下做我的妻子,其他的日後我會交代。”
賀斯韻說:“只要神醫肯救我父親,我願意做您的妻子,絕不後悔!”
“我不僅可以治你父親的病,還可以救你父親的命,你懂嗎?”神醫右手搭在她的肩上,重音放在了這個“懂”字上。
賀斯韻聽到這話,心理已經明白了:“是您劫持了貢品嗎?”
神醫說:“不是,但我知道劫匪是誰,我可以幫你討要回來,只是今後你在我這裏的日子,不一定會好過哦。”
賀斯韻心想已經閃過一個詞,仇恨,這位神醫肯定和賀家有過節。
可是這些年因為與三王爺合作的緣故,賀家的仇人也不少,這神醫到底是誰呢?
但為了父親,為了賀家,只能委曲求全了:“只要能救我父親,一切但憑神醫吩咐。”
“好,我今天就救你父親的命,三天之內,你嫁給我,嫁妝……就要半個賀家。”這最後一句說的雲淡風輕,就好像他完全不把這些錢財當回事。
“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就到。”
神醫一邊又吩咐着:“楊柳,去把我的醫箱準備好,我們一會去賀家。”
可能他也沒想到,現在他面前這個女人——復軒八大美女第三的賀斯韻,亭亭玉立,膚如凝脂,眉若挑峰,目似杏仁,唇紅齒白,身量高挑,豐滿苗條,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縈繞在她身旁,正是他喜歡的類型。
賀斯韻回到家,吳氏和賀斯源看着渾身濕透而憔悴的她,心裏猜着她這一天都經歷了什麼,又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問。
吳氏吩咐:“快帶小姐去換衣服,一會大家到前廳來。”
換好衣服的賀斯韻也來到前廳,向大家彙報:“母親,哥哥,神醫答應為父親治病了,還說能找回被劫走的貢品,他今天就會來。”
“他怎麼知道貢品的事,難道說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么?”賀斯源大聲說,他這麼猜想着。
“他說不是,只是他能夠向劫匪討要回來,也許他曾救治過劫匪,那些匪徒欠了人情。”經歷了這一天,賀斯韻已經變得平靜。
“希望是主樣吧。那他救你父親一定有條件把,條件是什麼呢?”吳氏急切的問,她能肯定,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
賀斯韻有點難以啟齒:“他......要我三天內……嫁給他,並要一半賀家陪嫁......”
賀斯源皺着眉,瞪着眼:“這條件是不是荒唐了些,他知道一半賀家有多大嗎?怕是他娶你也不會善待你吧!”
“是呀,是呀!這一半的賀家可是數百萬白花花的銀子啊,怎麼能這麼輕易給了別人,更何況源兒、添兒和湛兒還沒娶妻,萱兒還沒嫁,到時候拿什麼作聘禮,作嫁妝啊!”小趙氏說,他心裏心疼着這些銀錢。
吳氏看着小趙氏:“二夫人,你怎麼說?”
“我家湛兒還小,如今老爺性命最重要,一切全憑姐姐做主就是。”趙氏也算得上賢妻良母,此時,為了年幼的兒子,選擇明哲保身。
吳氏:“好,那就陪嫁一半賀家,只能委屈韻兒了。”
小趙氏想要阻攔:“姐姐,那可是咱們一半的身家性命啊!”
吳氏:“要是沒了老爺,沒了貢品,咱們都是階下囚,談什麼賀家!哪來的錢財!來人叫管家快去為小姐準備嫁妝。”
小趙氏只能沉默不語,而在這無奈中,賀家人等待着神醫的到來。
約兩個小時后,這位神醫到達了賀府,賀斯韻親自去迎接,並將他引到了父親的床前。
經過一番診斷,神醫說:“操勞過度,急火攻心,心臟衰竭,氣血淤塞,我可以用藥維持你父親的心臟不再衰竭,但需要定期服藥,葯不能停,一旦斷了葯,就可能再次昏厥;”
“另外,不要再吃油膩咸甜、辛辣刺激的食物。”他打開藥箱,從其中一個瓶子中取出一顆藥丸喂到賀錦年口中。
他又拿出另一個瓶子,對賀斯韻說:“這個是我煉製的增壽丹,一顆丹藥可以增壽一年而身體不老,我今天先給你父親吃下一顆,以後每年我會再給他一顆;”
“這一瓶救心丸,給你父親心臟不舒服的時候吃。”何仇將一瓶救心丸放到床邊。
“我記下了,多謝神醫。”賀斯韻施禮說。
“今天是第一天,後天,這位楊柳會來迎親,到時,希望你不要反悔哦。”神醫指着身邊的楊柳說。
賀斯韻低着頭說:“自然不會。”
神醫隨後離開,兩天轉眼即逝。
這一天的早晨,楊柳奉命前往賀府迎親。
賀家眾人看着賀斯韻上了那大紅的花轎,依依不捨。
而唯有小趙氏和賀斯添捨不得的卻是那些錢財。所以,小趙氏早就在這嫁妝上動了手腳。
送親的人穿的大紅大紫,卻跟在穿着樸素的楊柳身後,顯得格外突兀。
其實賀斯韻心裏明白的,她這不是去嫁人,是去還債。
花轎沒有被送到復科醫院,轎子被留下,而轎夫被請了回去。
而後,另有人把轎子抬到另一個地方,南城的一個龐大的院落。
春蘭向賀斯韻彙報:“小姐,花轎沒有進那個什麼醫院,這是去南城的路,難道我們被騙了?”
賀斯韻心中有一絲疑慮:“不要亂說,既然是楊柳姑娘帶路,應該不會有錯,到了再說。”
不多時,聽到楊柳說到:“我們到了,請夫人下轎入府。”
賀斯韻答應一聲,然後在春蘭的攙扶下下轎,低聲問春蘭:“春蘭,你看看,這府門上寫的是什麼。”
春蘭抬頭一看,低聲回答:“小姐,是何府。但是他們一點喜慶的裝飾都沒有,真是的,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他們居然什麼都沒準備。”
賀斯韻聽到“何府”二字,心中產生了很多疑問,這是碰巧嗎,為什麼會是何府?
但來都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轉眼間賀斯韻來到了廳堂之中。
在司儀的摻扶下接過一縷紅綢,而她心中猜想着自己的夫君到底是誰。
廳堂里除了新郎、楊柳和司儀,就剩下自己和春蘭,新郎雖然穿了新服,桌案上雖然點了香燭,可是沒有高堂,沒有親朋,沒有賓客,這場婚禮也真是諷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司儀高喊着。
然後聽到一聲“:行了,今天謝謝你了,張婆婆,你先回去吧,楊柳,給張婆婆賞錢。
說完,這位張婆婆便出去了。
新郎走上前來,掀開了賀斯韻的蓋頭。
這張臉又陌生,又好像熟悉,賀斯韻又開始回想,這位神醫到底是什麼人,之前見神醫都戴着面具。
她不經意間看到桌案上一個靈位牌,這就是剛才拜的高堂嗎?
她仔細看去:“先父何年之靈位”!
她頓時就明白了,眼前的這個人是何時,自己曾經的未婚夫!
這一切,都是復仇,是何時對自己父親害的何家家破人亡的報復。
“何時,我……”賀斯韻的心情很複雜,她既擔心自己日後的處境,也害怕父親的命已經捏在了何時的手裏;她也為這位青梅竹馬還好好的或者開心,又不知道怎麼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