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轉折
作為一名狗腿子的基本要求就是遵循主人的命令，這一點波亞爾是極為合格的。
沒有動用自己手下，波亞爾親自去請的維綸，其獻媚的態度讓訂下決定不離開的維綸一陣驚喜，以為家族的危機有了轉機。
斯維德家富麗堂皇的會客廳內，法爾勛爵將手裏的紅茶放到一邊，開始觀察起會客廳里的裝飾，並沒有交談的意願，一身灰袍的塔拉瑪在他身後站立同樣沉默不語。
二人對面的科米爾伯爵忍不住開口詢問：“法爾勛爵這次到來是不是帶來了陛下的旨意？”
法爾勛爵收回目光笑了笑：“伯爵大人應該很清楚我來此的目的，就不要再過多的詢問，我想你也不在乎再多等這麼一小會。”
話音剛落，維綸便帶着標準的貴族笑臉踏入會客廳，視線在廳內眾人身上掃過，在灰袍騎士的身上略微停頓。
“科米爾伯爵大人，這位大人是？”
“初次見面，維綸·安德魯·斯維德男爵閣下，在下是克利·法爾勛爵，馮托斯·萊利·弗里德·勞恩侯爵的封臣。”
“勛爵閣下，歡迎您的到來。”雖然只是一位勛爵，但作為財政大臣勞恩侯爵的封臣，維綸單手撫胸向其彎腰行禮。
客套結束，法爾勛爵從懷中抽出印有王權標誌的捲軸，緩緩展開，維綸和科米爾立刻單膝下跪低頭傾聽。
“維綸·安德魯·斯維德男爵閣下，我從塞巴斯蒂安帶來了瑪爾夫三世陛下的崇高旨意。”
“公正歷746年，艾比恩·特朗·斯維德伯爵因參與帝國前王子詹迪·特莫拉·瑪爾夫的無恥政變，對帝國造成了無可估量的傷害，本念其本人和其父萊斯特·卡特羅·斯維德伯爵跟隨先王在‘五王會戰’中的功績，做降爵處罰。”
“但艾比恩·特朗·斯維德伯爵不思悔改，反而勾結舊部並聯絡其子飛馬軍團第二大隊侍從官雷恩·安德魯·斯維德，試圖謀害三世陛下，雷恩·安德魯·斯維德被當場梟首，艾比恩·特朗·斯維德及其女萊絲麗·安德魯·斯維德也於獄中畏罪自盡。”
法爾勛爵讀到這，低頭看着屈膝下跪的少年，看到他沒有其餘動作只是渾身顫抖，露出滿意的笑容。
“其次子弗里德·安德魯·斯維德犧牲在帝國的遠征事業中，三子維綸·安德魯·斯維德男爵年幼並未參與其中，故特此下旨，剝奪斯維德家族伯爵及下轄爵位，其財產充沒國庫，其領地由利亞·康斯德·科米爾伯爵暫代。”
“維綸·安德魯·斯維德，需在15天內前往永恆城加入贖罪軍團，執行為期5年的贖罪役期。”
維綸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的房間，當意識重新蘇醒從床上坐起的那一刻，便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兩個滿臉傻笑追着自己練劍的笨蛋，再也不能把自己扛在肩膀上四處奔跑。
總會擋在自己身前說著一切有她的姐姐，也不會在偷偷給被關禁閉的自己送去食物時，揉揉自己的腦袋。
那個不苟言笑，整天把家族榮譽掛在嘴邊的傢伙，也不會再假模假式的呵斥自己是家族之恥了。
房間外，老管家卡薩斯一臉的哀傷，塔拉瑪同樣站在一旁聽着，臉上的陰冷如同極地的峭壁。
等到哭嚎漸漸轉為抽泣，塔拉瑪不顧卡薩斯的阻攔，直接推開了房門。
“塔拉瑪！沒得到少爺的允許你想幹什麼！”擋在床前的老管家怒視着死人臉一樣的塔拉瑪。
塔拉瑪沒有理會，目光越過老人的肩膀，看向蜷縮在床上如同受傷小獸一樣的維綸。
“維綸少爺，請立刻跟我來，沒多少時間可以耽擱了。”
“該死的塔拉瑪，你要帶少爺去哪？難道連你也要落井下石嗎！”老管家一把抓住塔拉瑪的臂鎧，雙眼充滿了怒火，塔拉瑪則以沉默回應。
“我記得你，你是大哥的騎士侍從？”
處於劍拔弩張的二人被這一聲詢問打斷，老管家立馬鬆開塔拉瑪撲倒床邊，一張老臉露出心疼的模樣。
“維綸少爺，你可要保重身體，不能悲傷過度啊，你放心拼了這條老命不要，我也會護着你的。”
維綸卻一把推開他，急忙從床上跳下來到騎士的身邊，仰着頭焦急的詢問：“你應該一直跟在哥哥身邊，父親和哥哥到底是怎麼死的？”
“跟我來。”騎士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伸手就要帶其離開。
一旁的老管家見狀立馬擋在維綸身前：“我不能讓你帶少爺離開！”
“別礙事老東西，想讓維綸少爺活下去的話，就只能這麼辦。”騎士惡狠狠的推開老管家，一把抱起維綸就向外走去。
好不容易起身追出去時，走廊里已經看不到騎士的身影，老管家的面色來回變換最終轉身向主廳走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父親有沒有參與王子的政變？”
“我不相信哥哥會去刺殺新皇，我也不相信父親和姐姐會自殺...”
“我能猜到卡薩斯的打算，是因為這個原因你要帶我離開嗎？”
“你到底準備帶我去哪？”
維綸的詢問被無視，騎士健碩的身軀讓他無法掙扎，一咬牙乾脆開口說道：“作為一位騎士的侍從，主人死了你為什麼還活着？”
塔拉瑪的身形一頓，腳步停了下來，冷漠的注視着懷中的少年，伸手將他提了起來，接着將臉上露出慌亂表情的少年按在馬鞍之上。
維綸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離開府邸，他剛想呼喊一旁法爾勛爵帶來的家族騎士求救時，塔拉瑪已經翻身上馬帶着騎士們離開
一同離開的還有那輛一直跟在車隊後面的奇怪馬車。
宅邸二樓同樣的位置，科米爾伯爵輕抿一口杯中的紅酒，臉上露出玩味的神色，在他身後狗腿子波亞爾和卡薩斯並肩而立。
“伯爵大人非常抱歉，這小子沒有按照計劃逃跑，小的也沒能阻止塔拉瑪帶他離開。”原本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此時卻是一副錯失良機的懊惱模樣。
晃動手中的酒杯，西法夫的新主人毫不在意的擺擺手：“不用在意這些，在宣讀陛下旨意后，這個小傢伙的死活已經不重要了。”
“可是那群騎士帶走了維綸，這可不好和法爾勛爵交代。”一旁的波亞爾面露愁容。
“逃避贖罪軍團服役可不是一群沒能踏入騎士領域的傢伙能辦到的，我衷心的祈禱他們能活過今晚...”目光注視着杯中的殷紅，科米爾伯爵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口中喃喃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