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罪域 (3)
第五章罪域
有了目標,張文鐸等人便行動起來。米樂買了一部韓國的手機並辦理了手機卡,又通過韓國“黑道”的朋友,聯繫上了負責陸小溪等人安保的一名安保。米樂一番威逼利誘,男安保答應會想辦法幫忙傳話給陸小溪。兩天後的夜裏,電話響起,是一個韓國的號碼,張文鐸想了想,接電話,對面傳來陸小溪的聲音:“救救我!”
張文鐸知道陸小溪能掛電話不容易,可能冒着很大的風險,便直截了當的問:“你現在怎麼樣?安全嘛?說話方便嘛?”
陸小溪在電話那頭輕聲說:“暫時安全,但電話不能打太久,……快想辦法救我。”
張文鐸也輕聲說:“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想了想,又問:“王家睦為什麼囚禁你們?”
陸小溪說:“我也不知道,我到了韓國后就被限制了,不能打電話,不能給外界接觸,想見爸媽也見不着,只能是一起出席活動的時候,才跟爸媽見上一面。”張文鐸又問了幾個問題,陸小溪將他的狀況跟張文鐸說了,還叮囑張文鐸不要報警,她的助理李彩蘅之前報警了,非但沒將他解救出來,看管反而更嚴了,陸小溪懷疑韓國警方內部,有被王家睦收買的人。
張文鐸還想要再問什麼,陸小溪在電話那頭先說:“對不起,……”
張文鐸當然知道陸小溪所指,便說:“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陸小溪在電話那頭哀求着說:“救我,……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能救我,……我相信你。”
陸小溪的柔弱的話語,刺激了張文鐸的尊嚴,之前還有些猶豫,待陸小溪哀求后,內心篤定下來,一定要盡其所能的幫陸小溪擺脫王家睦的魔爪,安慰着說:“別怕,我在想辦法,會儘快救你。”
陸小溪說:“王家睦囚禁我們父女三人,肯定有他的目的,之前覺得可能是跟這次與韓國企業的合作有關,現在覺得應該還有其他目的,但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
張文鐸說:“你注意安全,我先想辦法救你出來,咱們在一點點查。”
陸小溪說:“我爸肯定知道的更多,但我現在沒辦法問他,如果有機會能救我爸的話,先救我爸也行,我覺得在韓國我爸比我重要,我爸安全了,王家睦也不會把我怎麼樣,——保安管我要手機了,不跟你多說了。”掛斷電話后,張文鐸思忖半宿,天亮的時候打電話給米樂,與米樂商量着要怎樣才能救出陸小溪。米樂覺得金帆集團和北鳴集團的合作是王家睦在操作,就算救出陸小溪,陸小溪也不一定知道多少,打算找機會直接綁架王家睦。張文鐸覺得有些困難,找出多個理由,說服了米樂,米樂同意先救出陸小溪。張文鐸讓米樂想辦法搞到陸正業和王家睦的行程,看能否在行程上做文章,找機會救出陸小溪。等了一天,米樂拿到了一份行程,說是他的內線搞到的,行程上顯示陸正業在五天後會和韓國的一個集團正式簽約,陸正業會出席簽約儀式,而在簽約之前,陸正業夫婦和陸小溪以及王家睦,會在三天後一同出席一個政商兩屆的酒會。張文鐸讓米樂打聽酒會酒店的情況,然後安排他混入酒會,伺機而動,救出陸小溪。張文鐸想要酒店的圖紙,米樂說不太好搞,讓張文鐸等等,同時米樂還提醒張文鐸,盡量不要外出,他得到“道上”的消息,有人收買了韓國本地的黑幫,想要張文鐸的命。張文鐸不用猜,就知道是王家睦。張文鐸讓米樂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不用替他操心。
米樂在下午,來到張文鐸的房間,說是李福林給他傳遞了一個消息。韓國警方監聽到王家睦曾往一個叫莽古里的地方打過幾個電話。莽古里是個地名,在據此一百多公里的海邊。韓國警方只鎖定了大致的範圍,具體通話內容和接電話的人所處的具體位置,韓國警方並未確定,派警員前去調查過,查了三天,未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張文鐸想着待在賓館也無事可做,便想去看看,看能否找到些線索,問米樂是否能陪他一起去?米樂也想着現在無事,便答應下來,還打電話叫來幾個兄弟。張文鐸給李彩蘅打電話,讓李彩蘅和阿強繼續盯着陸小溪住的酒店,有情況及時給他打電話。張文鐸和米樂等幾人開着兩輛車,前往米樂所說的莽古里地區。
一百多公里,開車一個多小時便抵達,在車上張文鐸聽米樂當地的手下介紹,莽古里是一片區域,位於海邊,有幾個漁村,還有幾家工廠。米樂的手下在海邊漁村有親戚,幾個人打算先去那裏打聽一下。幾人開車到了海邊,進入一家飯店,米樂的兄弟在來的路上,已經跟飯店老闆打好招呼。飯店老闆頗為熱情的招待了幾人,張文鐸對吃飯興趣不大,詢問了最近有沒有可疑的人,可疑的事等諸多問題,米樂的手下將這些問題翻譯成韓語,又將老闆手下的回答翻譯成中文。據飯店老闆所說,幾天前警方也來問過他相似的問題,老闆未發覺有異常。張文鐸頗有些失望,跟米樂說吃完飯去別的村子看看。幾人在包間吃飯,正在吃飯的時候聽到外面吵了起來,米樂的手下出去查看,片刻之後返回,說是老闆的兒子在昨天夜裏,在海邊的一處海鮮加工廠外撿海鮮的時候先是被人阻止,然後和對方發生爭執,再然後就被人打了,老闆兒子這邊是七、八個人,而對方只有倆人,自稱是海鮮加工廠的保安。老闆兒子說因為撿海鮮的事,不只他們被打過,其他村子裏的人,也被打過,都是被自稱海鮮加工廠的保安打的。老闆兒子因為之前被打,便想着報復,找了幾個朋友,以撿海鮮為名,想把保安引來,然後再伺機報復,老闆兒子這邊有準備,七、八個人都帶了棒球棍和鋼管等器械,本以為會報仇,可卻再次挨打。對方二人,空手就將老闆兒子這邊七、八個手持器械的青壯年打倒。老闆兒子想報警,被老闆阻止,老闆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闆兒子罵老闆窩囊,父子二人爭吵。張文鐸覺得有疑,便讓人將老闆兒子叫了進來,通過翻譯得知,海邊的海鮮加工廠在幾年前換了主人。新的經營者到來后,對海鮮加工廠進行了翻建,建起了三米高的圍牆,牆上還有鐵絲網,對外說是防止村民來偷海鮮。海鮮加工廠的安保也十分嚴苛,只有幾名固定的村民進入過海鮮加工廠廠房裏,是給工廠送捕撈上來的海鮮和加工好的海鮮。村民覺得海鮮加工廠可疑,舉報過多次,警方多次派人來檢查,未查出異常。張文鐸讓老闆的兒子出去忙,之後問米樂:“一個海鮮加工廠,安保這麼嚴苛,有必要嘛?”
米樂說:“人家有錢,願意唄。”
張文鐸想了想,說:“我想去看看。”
米樂說:“我可還是黑戶呢,能別惹事,盡量別惹事。我到韓國是為了查易玲的事情,你是想救你的女人,別的不相干的事兒,咱別管。我在這兒也才剛混出頭,很多人都得罪不起,黑道兒的,白道兒的,很多人能要我的命,也能要你的命。”
張文鐸說:“我就是去看看。”
吃完飯,米樂等人開着車,在老闆兒子的帶領下,來到海鮮加工廠外圍。張文鐸在樹林裏用望遠鏡觀瞧,見這個工廠地處海邊,緊挨着碼頭,碼頭上停着幾艏漁船。如老闆兒子所說,加工廠的院牆有兩米高,上面還有鐵絲網。從外面無法窺看到裏面的狀況,並且附近都是平原,也無法從高處俯瞰。張文鐸判斷這個工廠肯定有問題,但是否與自己的事情相關,一時無法判斷。幾人只是遠遠的看着,並未靠近,正要離去之際,見有貨車從加工廠里開出來。張文鐸讓米樂的人跟上貨車。米樂的人跟上貨車,並在一條偏僻的路上,將貨車逼停,米樂將司機叫下來,張文鐸有問了諸多問題,由米樂的手下翻譯給貨車司機。貨車司機說他只是給工廠拉貨,將工廠加工好的海鮮,送到超市或飯店裏去。海鮮工廠內的安保十分嚴格,有很多攝像頭,他也就去過倉庫,別的地方都沒去過。張文鐸觀察到貨車司機說話時目光似乎在躲閃,判斷他在某些事情上可能在說謊,將他的判斷告訴了米樂,米樂和手下一番逼問,貨車司機說幾天前他去海鮮工廠拉貨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工人往他車上搬貨的時候,他跟工廠管事的閑聊,忽然有個工人扔掉箱子就要跑,被工廠的保安發覺,工廠的保安用電擊槍制服了工人。貨車司機覺得安保下手太狠,也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沒有報警。貨車司機還說,剛才他送貨的時候,聽到兩名安保笑聲嘀咕,他們的頭讓他們去周邊的村子裏找什麼無人機,倆安保覺得太累,在抱怨,被他們的頭兒聽到了,罵了二人。張文鐸又問了幾個問題,判斷貨車司機沒有說謊,也未找到線索,就讓貨車司機走了。張文鐸想了想,跟米樂商量,能否去附近村子裏找找,看能否找到放飛無人機的人。米樂納悶地問:“你又要幹啥?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嘛,這裏是韓國,閑事少管。”
張文鐸說:“無人機能拍到的畫面多,王家睦的電話打到這裏,肯定和這裏的某人或某個地方有關係,萬一有啥情況被無人機拍到了呢?”
米樂撓了撓頭,說:“我就再信你一次,但要是啥都沒發現,或是跟我們要乾的事兒無關,咱別多管閑事。”
張文鐸說:“也不用所有人都打聽,主要打聽十四至四十歲左右的成年,學生優先。玩這種東西的人都有個小團體,打聽到一個人,就都能打聽到了。”
米樂安排手下去附近的幾個村子,也讓方才問過話的老闆兒子幫忙,張文鐸等人則回到飯店等消息,到了晚上,老闆兒子打電話過來,說他還真在隔壁的村子裏,找到了放無人機的學生,學生說是因為他們村的人也被海鮮加工廠的保安打了,幾名學生懷疑加工廠里存在非法勾當,便在夜裏放飛無人機。拍了幾次,都沒發現可疑的地方,幾天前放無人機被發現了,他們擔心會被安保上門找麻煩,就沒有再放,並且對此事保密。飯店老闆兒子跟其中一個人是高中同學,才打聽到這些。張文鐸通過翻譯,讓飯店老闆兒子把無人機拍攝的畫面拷貝一份拿回來。又等了一個多小時,飯店老闆兒子回來,將拷貝的畫面用筆記本電腦放給眾人。無人機拍攝的視頻時間不等,長的幾分鐘,短的幾十秒,且基本都是在夜裏拍攝,離着又遠,畫面也不清晰。看了幾個視頻,未發覺異常,當打開時間標註為一周前拍攝的視頻時,張文鐸盯着畫面,發覺了異常。
視頻中是一輛車停在加工車間門口,視頻里還有自然光,從光線上判斷,應該是在下午的四、五點鐘,有幾人從廠房裏出來,中間那人上車之前停下腳步,向四周看了看,被身後的人推了一把才上了車。視頻只有十幾秒,之後無人機就去拍別的去了。就這幾十秒鐘,張文鐸發覺了異常,張文鐸覺得那個在上車前四周觀望的男人,身形輪廓與面目輪廓與陸正業十分相似。無人機的距離較遠,只能看到大致的輪廓。張文鐸反覆看了多遍視頻,越看越覺得畫面里的人與陸正業相似,並對米樂說:“按照李彩蘅所說,陸正業夫婦和陸小溪是在十天前到的韓國,考察和遊玩,在六天前,李彩蘅發覺陸小溪被控制。陸正業是董事長,怎麼可能從漁村的海鮮加工廠里出來?如果這人是陸正業,那住在賓館裏的人是誰?”
米樂問:“這能證明什麼?”
張文鐸說:“陸正業不可能出現在海邊漁村的海鮮加工廠。”
米樂又問:“你確定就是陸正業嘛?”
張文鐸說:“不確定。”
米樂說:“不確定你放這個屁幹嘛?你還想進去看看咋地?就沖海鮮加工廠這個安保,裏面肯定不只是在做海鮮,背後不知道是哪個大佬。韓國警方都拿人家沒辦法,你非得管這閑事幹嘛?你進去,要是被抓着了,你還能出來嘛?這是在韓國,就算你沒來過,但電影總看過吧,黑道兒比我們國內囂張多了。就把你埋裏面,估計警方也不能把他們怎麼地。在這裏,有些人是能惹的,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張文鐸想了想,說:“看看能不能讓李福林幫忙查車,韓國也算是發達國家,按照時間查沿途的監控,看這車是從哪兒開出來的,最好能查出車上都是什麼人。”
米樂說:“我再跟你說一遍,我來韓國是查易玲的事的,你要救你女朋友,我不攔着你,但你也別沒事找事,我能救你一次,不代表我每次都能救你。”
張文鐸說:“試試,我有着預感,這個海鮮加工廠,可能跟我們的事有關。”
米樂想了想,撥通了李福林的電話,讓李福林幫忙查車,之後幾人就回村。回到村裡后,張文鐸就讓米樂想辦法聯繫那名內應,內應回復說陸小溪被看管的更嚴了,想要接近得找機會。李福林那邊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沒回復,張文鐸頗為焦躁,米樂打電話詢問,李福林說他正前往酒店調監控,讓米樂等多等一會,在此期間,張文鐸讓米樂給他弄了個望遠鏡,和米樂的韓國手下一起來到海邊一處位置較高的樹林裏,雖然已經天已經黑了下來,離着又遠,但月色正濃,也沒有障礙物遮擋,張文鐸還是可以隱約看到海鮮加工廠內的情況,見加工廠內不時有人員走動,猜測應該是安保在巡視。由於擔心被發現,工廠附近又沒有合適的位置,張文鐸在觀察了一會之後便返回飯店。回到飯店后又等了一會,到了晚上十一點,李福林打來電話,經過排查,從海鮮加工廠開出去的車,去了一家酒店,進入了地下停車場,李福林利用他刑警的身份,前往酒店調取監控,地下停車場監控不全,未拍到車輛進入停車場後上車下車的情況,但在電梯的監控里拍到了幾人進入電梯的畫面,幾人將一人圍在中間,由於位置的關係,電梯監控並未拍到中間那人的臉。這輛車在地下停車場停留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離開,查看沿途的監控,直接返回了海鮮加工廠。令李福林覺得有些可疑的是,陸正業和王家睦那天也出現在那家酒店,酒店門口和電梯裏的監控,拍到了二人進出酒店和進出電梯及進出包房等監控視頻。從海鮮加工廠開出的那輛車,比陸正業和王家睦提前一個小時到達酒店,先於陸正業等人離開。陸正業吃飯的那層的兩個監控,恰好在陸正業去酒店吃飯的那天壞了,只拍到陸正業曾在走廊里走動和進入酒店包間。張文鐸將可疑的那段視頻給李福林發了過去,詢問李福林那天監控中陸正業的穿着。李福林回應張文鐸發給他的那人的穿着和出現在酒店門口監控中陸正業的穿着一模一樣,且李福林還肯定的告訴張文鐸,由於要監控王家睦,韓國警方就順便將陸正業一起監控了,他記得之前他看過監控記錄,陸正業那天出行考察,去了規劃的用地,其餘的時間就待在酒店裏,晚上去了另一家酒店參加宴會,不可能出現在漁村,不過他在電話里也不敢十分確定,還要再想辦法查一下警方的監控記錄。
李福生掛斷電話后,張文鐸思忖良久,對米樂說:“按照李福林所說,兩個陸正業出現在同一家酒店裏,很可能在酒店完成了調換。”
米樂說:“這能說明什麼?穿的一樣,長得像,就能證明是一個人嘛?或許是人家就願意那麼穿,或許就是倆人長得像呢,或許就是穿得一樣,長得像的倆人恰巧去同一家酒店吃飯呢。”
張文鐸說:“你覺得就只是或許?”
米樂說:“那你就能確定陸正業被掉包了?你這麼愛猜想,你可以猜想你那寶貝女朋友也被掉包了。”
張文鐸說:“我想進那個工廠裏面看看?”
米樂輕蔑地撇了撇嘴,說:“就憑你?那地方的安保你也看了,我估計裏面的人很可能還有槍,你要是被抓着,再說,這裏是韓國,裏面都是韓語,你懂韓語嘛?進去后看不懂韓語,知道怎麼走嘛?”
張文鐸說:“能不能借我一個韓語和中文都會,身手好的人。”
米樂說:“你想死,我不攔着你,但我得對我兄弟的命負責。他們跟了我,把命交到我手上,是想跟着我混出名堂的,不是陪你送死的。”
張文鐸說:“你不想查易玲的事了?”
米樂說:“我只想查易玲的事,別的事我不想管。”
說完,米樂便轉身離去,到漁船外面抽煙和吹海風,張文鐸籌劃着憑他個人的能力想要潛入加工廠很難,必須要拉米樂一起,可怎樣勸說米樂,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說辭。抽完煙后,米樂回到飯店,跟張文鐸要返回安山市,問張文鐸是願意留下來一個人想辦法,還是跟他一起回去。張文鐸知道憑他自己解決不了問題,只得答應和米樂一起先回到市裡。回到賓館,已經是翌日凌晨,張文鐸找來李彩蘅和阿強,將下午的事跟二人說了,李彩蘅思忖半晌,說:“我就覺得這事不簡單。”
阿強說:“我去找了這邊的兩個朋友,都是朋友托朋友,能幫上點小忙,要是拚命的話,指望不上,要想查你說的那個加工廠,除了靠米樂,現在就只能靠我倆。想要從國內調人,又要辦簽證和機票,短時間來不及。大小姐一直對我不錯,我媽生病需要手術,是大小姐幫忙聯繫的醫院和醫生,才保住了我媽的命。大小姐這份人情,我得還。”
張文鐸說:“我再想想辦法。”
張文鐸讓阿強和李彩蘅先回去休息,自己躺在床上,思忖着要怎樣潛入和拉米樂一起,想了幾個小時仍沒有頭緒,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