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親自上陣
“王，我想親自參與這場戰鬥。”忽然地布拉德眼中燃起火焰。
“你去確定嗎？維格拉夫，你之前說過，不是傳奇的個體在人潮中翻不出浪花。你可能倒在弓箭，刀刃，利斧身下，結束你本該前途光明的一生。”
“我知道，但倘若我倒下，也只會倒在王的身前。”
“王不缺你這一個人的守護。”賽拉諾規勸道，
“但我仍舊選擇站在王的前面。”布拉德面色不變。
“讓他去吧，賽拉諾。”貝奧武夫發話了。
布拉德騎馬奔向前線。
“為什麼王，你不是一直很看好他的嗎，他在這種烈度的戰場很容易……”
“賽拉諾！這是我的決定！”
賽拉諾立刻低下了頭，憤怒的貝奧武夫像只發怒的年邁獅王，他的目光比手裏的刀劍鋒利百倍，讓誰都心生膽寒只得低頭。
“我認為必須放手，於是我便放手。”
“我不想聽到其他任何聲音。”
“是，王！”
望着縱馬奔向前線的年輕背影貝奧武夫的視線逐漸轉向被血染紅的天際
“這是命運啊……”
憑藉著【傳心】這個進入《歲月如歌》殘頁最大的收穫，布拉德面前的戰士十分默契地為年輕的詩人讓出了道路。
征服之主的力量和貝奧武夫似乎出自同一個體系，這個布拉德之前就隱隱察覺道。這是追求刀刃的力量窺探武力之密的強大道路，任何敵人都會在最為鋒銳的刀劍下變得支離破碎。
但布拉德不打算走上這條預示“刀刃”的道路，哪怕在這個夢境世界有身為傳奇的貝奧武夫手把手的教，在外面還可以找戰爭教會獲得進一步的提升。
因為他走上了吟遊詩人的道路。吟遊詩人不需要鋒利的刀劍，不需要掌握確保終結的技藝，另一個角度來說布拉德不喜歡沾染太多赤紅。力量是有代價的，當你參與進太多的紛爭你就不可避免地邁入巨大的旋渦，你會或許有幸會成為史詩中的一個部分，卻再也無法成為講述史詩的那個詩人了。
布拉德還沒有做好準備進入史詩，現實卻主動為他做了選擇：一種全新的力量找上了布拉德——魔力歌曲（吟遊詩人通用技能）他需要為歌曲賦予精神，魔力，以及……靈魂，他要利用音樂的力量打擊敵人，鼓舞同伴，賦予刀刃並防禦刀槍，他要在這個世界上獲得可以守護詩歌的力量。
我叫布拉德，在這個地方大家叫我維格拉夫，我的名字不代表力量，浴火和強權，我甚至不知道他代表任何意義，但我知道它在等我賦予意義。
我見到刀山坎坷，我見到血海無涯。許許多多看的比我透徹得多的人捨生忘死奔向那個修羅場，甘願追求那些凡人可以得到和不能得到的東西。我想我也應該參與其中，為了貝奧武夫王，為了我的歌謠得以傳唱。
前線已經殺瘋了。
島國的弗里斯人見人就砍，沖亂了基斯戰陣，個別裝備稍差的基斯步兵的甲衣防護被一把把利斧貫穿，頸部和其餘動脈位置被粗暴地砍擊。
有的人是流血流死的，在失去行動能力后無助地躺在戰場的最激烈處，隊友來不及救援，敵人也無視這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士兵，他在武器碰撞最頻繁的地方被人遺忘，孤獨的死去。
我誓想要終結這一切。
抽出便於馬戰的長劍，趕到前線的布拉德毫不猶豫砍下前線一個大殺特殺的低階敵對戰士的頭顱。
“我是王的副官布拉德·維格拉夫，現在由我接管就近的戰鬥！”
雪白的刀刃高舉，沾着血色，【傳心】已然發動。
“為了基斯蘭德！”
“為了基斯蘭德！”此起彼伏的基斯戰士用着右手劍刃拍擊左手的箏形盾。
“為了貝奧武夫！”
“為了貝奧武夫！”布拉德一馬當先，又砍下一個趁機準備偷襲的敵人。
“聽我號令，結陣。”
在【傳心】這個堪稱第一性表達的技能下，附近幾十個被混戰分割的基斯戰士迅速匯聚在一起，前排毫不猶豫地豎起堅盾，後排立馬選擇長武器交替攻擊。
弗里斯的侵略者不甘地倒下，伴隨着英勇的基斯勇士合上雙眼，一切戰鬥並沒有傳記故事裏的那樣無人可當，僅僅是略好的裝備讓戰損率在1:2到1:3之間波動着。
“這就是王說的“屠殺”……”
基斯蘭德必然勝利，島國弗里斯人定然失敗，此次戰爭有利可圖（未來幾年的和平得以保證），卻也有人會倒下，添加進戰損報告中的一個數字裏。
貝奧武夫默許了戰爭的殘酷，戰場上的基斯戰士默許了戰爭的殘酷，對面的弗里斯人也默許了戰爭的殘酷，唯獨指揮戰鬥的布拉德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所有人都在拼盡全力地戰鬥，讓刀劍穿刺對方的胸膛，任鮮血流淌在這片無言的土地上，血溶於血，骨與肉相疊，大地在悲泣，戰爭永不停息。就在這慘烈的搏殺中布拉德好像聽見兵器們在揭示有關於鮮血和傷口的刻骨秘密，刀劍嘶鳴聲，正大聲訴說著這個故事。
在無數鐵器的激烈碰撞中布拉德好像看見無數個超脫紅白之物的崇高意象，其中最為耀眼的就是兩個彷彿代表戰爭本身的男人，左邊那個身穿着象徵權謀和力量的深綠將軍服，猩紅的眸子彷彿要征服一切事物，他的背後戰車轟鳴，無數城邦陷入火海，可怖的巨獸廝殺在天空和大地之間，永無止境，永不停息。
右邊的那個男人渾身佈滿駭人聽聞的傷口，不僅目盲耳聾還斷了一條腿。不可計數的刀兵環繞在他身旁，他卻噙着笑似乎在嗤笑那些兵器不能再給他造成更多的傷口了。一隻有七條枝叉，枝叉又有七條枝叉，每條枝叉的枝叉又有七個頭顱的怪獸在他腳下失去聲息。他也身穿威嚴的黃色軍服，與左邊的男人爭鋒相對。
這是……
哪怕只是驚鴻一瞥，布拉德也感覺有無窮無盡的知識湧入腦海：使用刀斧的知識，鑄造劍刃的技巧，如何駕駛戰車，怎麼施展戰術……一切有關於戰爭的技藝不要錢地往布拉德可憐的腦袋裏填塞着。
怎麼辦，怎麼辦？
感受着大腦下一秒就會爆炸的布拉德頭痛欲裂，險些掉下馬去，
對……歌曲，把他們填充進歌曲里，忍着劇痛布拉德把一切令人混亂卻直指戰爭本質的知識一股腦扔進之前有了框架的魔力歌曲里去
你們自己看着組合，不要管我，千萬不要管我！
布拉德在腦海中瘋狂咆哮，彷彿聽懂了一樣，所有關於征伐的技藝立馬把布拉德之前在意識海中初步構建的類似法術模型的新歌概念沖的亂七八糟，絕大部分知識都逸散了，最後只有少數被截留住。
記住我……我不僅僅是刀劍……
在這一切瘋狂結束后布拉德驚喜的發現自己掌握了屬於自己的第一首魔力歌曲，它沒有任何有形的填詞，卻彷彿是可一首可以填充一切的宏大旋律，裏面有鏗鏘的刀劍震顫，有轟鳴的火炮打擊，有細微的致命暗箭，刀槍劍戟皆為征服的工具，密謀詭計亦是勝利的途徑。這首包羅萬象卻又直指本源的歌曲擁有【刀刃】途徑所有的特徵。
嗯……就叫你“征伐之音”好了。布拉德給這意外的收穫取了一個名字。
於是，征伐之音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顯現了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