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搶命
“誒呀，這是為什麼呢？”那個聲音似乎充滿了困惑“你不是已經救下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了嗎？還是說你如此善心泛濫？”
苗宿依然面無表情：“你們地府的人做事都這麼嘮叨嗎？”
“還有，你的表演很浮誇，沒人和你說過你沒有演戲的天賦嗎？”
“嘖，果然騙不過你啊，那就如你所願吧”
苗宿似乎感到空氣中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被扯斷了，隨後便聽到醫護人員驚喜的呼喊
“成功了！成功了！機長緩過來了”
聽着眾人驚喜的聲音，苗宿心中卻充滿了沉重。
他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沒有結束嗎？’
“是啊，如果事情就這樣結束的話，機長理應能夠救活吧”
那個聲音輕飄飄地說“你從一開始問我的那個問題就是為了試探你的命債能不能完好地保下機長嗎？真是被擺了一道”
“不過嘛，誰說完完整整地活下去，是你想像的那種呢?”
。。。。。。
“我，我感覺很不好，我的身體不能動了”機長顫巍巍地說。
醫護人員一下緊張起來，“可能是併發症，飛機交給自動導航吧！機長你要馬上去急救室接受後續治療”！
“等等”苗宿沉着臉叫住了他們，“機長，能否勞煩您看一下導航是否有問題呢？”
“導航怎麼可能有問題，這已經是十分成熟...”
“扶...扶我起來！”機長打斷了醫護人員的話語，一臉堅決地要起身。
苗宿見狀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將機長扶了起來。
機長努力睜大眼睛看了看航線，又艱難地扭頭看了眼窗外，頓時大驚失色。
“不...不對，飛機的路線和窗外的景色對不上，我...我絕不會在這方面出錯！導航絕對有問題！”
眾人頓時驚慌起來，組長沉着臉走上來：“您確定嗎？”
“我以我的名譽發誓！這條路絕對不對！”機長一臉堅決。
“那怎麼辦？我們都沒有開飛機的知識呀！自從自動導航普及后副機長也取消了，如果現在求救的話絕對來不及啊...這...”組長也慌亂起來。
“我來吧，我以前有在夏維夷開飛機的經驗，機長你來指導我”
苗宿沉着地開口了，“只要能穩住就行了，撐到救援到來就可以了”
看着眾人懷疑的眼神，苗宿憤怒地忍不住大喝：“現在還有的選嗎？別忘了是因為我你們才能發現機長的異常，我很有經驗！”
儘管似乎是毫無說服力的話語，但在危機時刻竟然意外地有感染力。
就像找尋救命稻草一般，組長的臉色堅定了起來：“讓他來，快！”
苗宿立刻握住了飛機的操縱把手，他真的開過飛機嗎？當然沒有，但他知道這時候必須要這樣說，唯有這樣，才能掌握主動權！
從機組手中，從地府手中！
“握緊把手，先拉升起來，對、對對對...不對！不是向右，是向左！右邊的航線常有風暴！向左、向左！對了....不對，你怎麼還往右啊？！！！”
一番雞飛狗跳，總算是讓飛機爬升了起來，開始歪歪扭扭地飛行，不過機長經過這樣一番刺激，又有暈過去的徵兆，組長不顧機長反對讓人將他走休息了。
“求援已經發出了，索性今天天氣不錯，很快就會有軍機來搭救我們的。”
組長勉強撐起笑容“其實我也有一些開飛機的理論經驗，
剛剛機長的話我全都聽到了，實在不行的話我來吧，你其實沒有開過飛機吧”
苗宿：......“我就知道”組長又笑了一下，這回她的臉色好多了“不管怎麼樣，這回多虧你了...我真差勁，居然僅僅這樣就失措了...等這回回去，姐姐請你吃飯！”
苗宿沒有回答，靜靜等待着，事情絕不可能就這樣結束！
“用巧妙的話語得到信任，在用超乎常人的天分控制住飛機，真是出色的應對，不過，你還是有些慢了...”
就在這時，駕駛室後面的客艙中突然爆發齣劇烈的喧囂。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這麼抖？！！”“機長！我要見機長！你們這是拿客戶的生命開玩笑！”“嗚~~媽媽，我想回家...”“啊~~~我的腿，我的腿被扎傷了！”“大家不要慌！別慌啊！”
組長臉上頓時冒出層層冷汗“糟了，剛剛飛機實在太顛簸了，客艙一定已經亂成一團了，現在飛機剛剛有些平穩乘客們就立刻待不住了...怎麼辦...要趕快找個說法...“
苗宿臉色陰沉地聽着門外陣陣湧起的喧囂浪潮，只感覺惶恐的海嘯就要將飛機掀翻了。
“你來開飛機，我去解決！記住，千萬要穩住航線！”苗宿拋下一句話就轉身跑走了。
組長趕忙接過操作桿“喂！你要怎麼處理啊？”
。。。。。。
苗宿跑到客艙的時候，裏面已經宛若被颱風襲卷的菜市場一般了。人們亂成一片，到處都是傾倒的酒水和散落的背包。叫罵聲、哭喊聲、呻吟聲響成一片。
苗宿掃了客艙幾圈，眼睛盯住了過道上某個張牙舞爪的魁梧大漢，那大漢正跟三四個乘務人員扭打在一起，旁邊有一個女孩就快被卷進去了！
苗宿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拉開最前面的工作人員，然後，上勾拳！
“嘭！”這一拳又快又很，那大漢竟然被打的一口噴出血沫。
緊接着，肘擊腹部！抓住頭髮！提膝猛撞面部！在撞！在撞！在撞！一把把頭按倒地上！在狠狠踩一腳！
做完這一切，鮮血已經佈滿了苗宿的全身，手錶都斷開了，大漢已經有氣近沒氣出了....
眾人都被震懾到了，一臉驚恐地看着他。包括那個女孩
苗宿深吸一口氣，彎下腰，對着女孩露出一個有些猙獰的笑容“沒受傷吧？”
女孩似乎被嚇到了，磕磕巴巴地回答：“沒...沒有”
苗宿一把拉起女孩，將她推回了座位，接着高聲呼喊：
“各位乘客請聽好，飛機出現了一些問題，機組正在緊急排修！很快就能見成效！各位看，飛機不是已經平穩下來了嗎？但如果各位像這樣鬧事地話，恐怕大家都會葬身於此！因此，我希望大家能保持鎮定！配合工作！如果再有鬧事的話...”
苗宿踢了踢不至死話的大漢“下場有如此人！”
然後苗宿就走向一名受傷的乘客，開始帶頭為他處理傷口。機組人員見狀也都趕忙開始安置工作。
一時間，空氣似乎沉寂了下來，只有細小的聲音在隱隱響起，一時間，鎮定、似乎降臨於此...
“哥哥，你沒事吧”為傷員處理完傷口，苗宿摟住哭泣的妹妹，看向欲言又止的父母。對着妹妹和父母好一頓安撫解釋，他們才稍稍安心些，苗宿才得以抽身。
“那個”一個少女突然叫住了苗宿“謝謝你救了我，我叫曾淺淺，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苗宿沒有回話，轉身走去“那個，我物理很好的，家裏也是買電器的！如果是電路方面的問題，說不定我能！...”
苗宿還是沒有回話，因為他的耳邊又響起了那個令人生厭的聲音
“好厲害好厲害啊，竟然三兩下就打倒了一個魁梧的成年人，而且快速震懾了場面，後生可畏啊，那麼...飛機因為不規則運動導致出現損壞想必也是很合理的意外吧，你也一定能處理吧...”
話音剛落，苗宿就聽到耳邊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緊接着就有人大喊：“裂、裂開了！飛機裂開了！”
’這個混蛋‘苗宿狠狠地咬緊牙關，開始思考對策，思考片刻，他一把拉住一個機組人員
“那種在機翼上用的特種膠帶，在哪兒？”
“機組人員困惑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隨即懊惱萬分”
“那種東西以前是有的...但是因為已經好些年沒有事故了，所以近兩年已經不在常備物資中了...”
苗宿拳頭攥緊了“特種膠帶的保質期不會短，這個時候哪怕有之前剩下的也行，能撐一會兒是一會兒...快去找！！！”
苗宿怒喝出聲，那個機組人員趕忙呼喚同事去倉庫中尋找。
‘該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嗎...如果是機身外面出現裂縫，那就很難補救，也很難發現了...但那個混蛋肯定不會讓我們好過的，能撐多久呢...’
看着緩慢、但堅決擴散的裂縫，聽着剛剛鎮定下來的人們驚恐的呼喊，膠帶終於來了。
“刺啦~刺啦~”經過一番修修補補，牆上多了幾條醜陋的膠帶，但好歹裂縫是堵住了。
“這個膠帶已經有些年頭了，我怕撐不了太久...”乘務人員在角落裏滿頭大汗地說道。
苗宿沉默着，面無表情地走回駕駛室，不等組長開口詢問，他便先說道：
“立刻準備迫降，盡量找存活可能性大的地方，飛機裂開了...”
組長一聽頓時臉色發白，但還是強忍不安，點了點頭，開始操作飛機進行迫降。
‘如果她確是一直在保證航線的話，那應該還有機會...’
“我都不知道怎麼誇你了”苗宿身邊突然竄出來某個身影“語氣中帶着調笑，我已經無計可施了啊...”
“呵，你捨得出來了？或者是不得不出來？連續引發意外想必你也不輕鬆吧？”
人影不可置否“說不定我只是想近距離欣賞你們的掙扎呢？”
苗宿沒有說話，他在思考
‘這混蛋不提搞了什麼事了，看來這傢伙也學聰明了，這回八成是什麼背地裏的勾當，明面上看不出來那種....’
‘是哪裏呢？飛機已經開始迫降了，就算機翼有問題那也能撐一撐，總不能一下斷開吧...餐廳機械室這種地方，也不可能突然炸開吧...況且就算炸開也沒有多大威力...其他地方就更不可能了...那就是說...！’
苗宿快速拉住身邊一個乘務人員，焦急地問“飛機的油箱在哪兒？”
“啊？”那人明顯有些困惑。“我說飛機的油箱在哪兒？”苗宿又神色猙獰地大喊了一遍。
“啊，油箱啊，兩個在機翼上，中央油箱在後艙室...”
“立刻帶我去后艙室！”還不等這人說完，苗宿就打斷了他。
乘務人員似乎被震住了，一邊帶苗宿過去一邊嘀咕：“去找油箱幹嘛，在飛機裏面是接觸不到油箱的，難道還能出問題...你TM在幹啥？！！”
剛打開后艙室的門，乘務人員便震怒地咆哮起來。只見一個大鬍子正拿着一根鋼筋猛翹地面，地面已經出現一個大坑了，隱隱有不明液體滲出，而他的身後還背着一個...降落傘？？？
“老孟，你TM在幹什麼，快給老子停下來，還有，你居然私藏降落傘？”
說罷，他便上前去推開老孟，但老孟雙眼通紅，拚命掙扎。
“媽的，飛機快墜毀了都不知道，還在這塊裝呢？要不是老子偷偷把降落傘帶上來，還不知道怎麼死得呢！你放開我，我要活命、我要活...”
不等老孟說完，找準時機的苗宿就一腳踹了上去，正中老孟的面門。“嘭！”老孟側飛而出，還掉出兩顆牙齒，不等老孟起身，苗宿又衝上去狠狠一腳補在他的腰間。
“咚！”這一腳力度之大，甚至連艙壁都隱隱被撞出凹痕，甚至能聽到骨頭斷裂般的聲音。
“小兄弟，老孟他確實不對，但也罪不至死吧”那個乘務人員臉都白了。
“呵，這種人死有餘辜，反正老子還沒成年呢！”苗宿冷笑着來到那個大坑旁邊，能看到黑色的液體滲出...是航空煤油！
“欸呀呀，這回可糟了，怎麼會有這種人呢...”某個假惺惺地聲音響起，那個人影赫然站在坑邊。
苗宿瞪了他一眼“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航空組也不可能不出敗類，只是，他是失了智嗎？他難道不知道在七千米的高空跳傘也活不下去嗎？而且還用這麼蠢的辦法，甚至還剛好把油箱弄爛了？”
人影慫了下肩“誰知道呢”
苗宿不在回答，看着坑洞陷入了沉思。‘當務之急是把油箱補住...不知道還有多少油，但如果換我搞事，剩下的油量絕對不夠安全迫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