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狩獵前夕
沈慶之一口氣說完，不知道從哪兒摸出瓶水，轉過頭喝了一口，然後看向一臉懵逼的苗宿
“都聽明白了嗎？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等會兒，你讓我緩緩”苗宿一臉痛苦地揉了揉頭，好半天才把什麼鬼啊、怪啊之類的東西理清楚。
“有一說一，你這知識信息量不大但震撼感還挺足的，我有種元謀人遇到天頂星科技的感覺”
苗宿哭笑不得地說“我大概是懂了，不過沒有什麼實感，可能真的見一見會好些...”
沈慶之輕笑一聲，“你還真心大啊，說不定你真的很適合這份工作呢”
“呵，不敢當，我只是想活得久一點罷了，對了，話說你們地府就沒有給我派發什麼修鍊功法嗎？專門對付邪祟的那種，總不能真讓我就靠幾件裝備就衝上去吧？”
“呵，如果只是丁級或者丙級的目標，你們外層那些功夫足以應對，不管在什麼地方，知識都是最寶貴的財富，能允許你一個臨時工查閱資料已經是法外開恩了，還要啥自行車？”
“目前地府能給你的援助只有你面前這些了，想要更多就得證明自己的價值，你難道真以為靠着十世轉世的噱頭就能得到認可？這又不是爽文小說”
“當然，其實你想要別的好東西，也不一定非要從地府找法子”
“首先，你們外層的超凡勢力和官方肯定都是有好東西的，但我不建議你從這一方面想辦法，原因嘛，我不說你也懂，要知道你現在還在考察期，還是不要自找麻煩好。”
“然後，你幫地府回收性命，自然是有一些聊勝於無的權力的，比如收繳戰利品，只要不是特別珍貴的東西，你能拿到手就是你的”
“雖然這部分收益我也很想要，但我其實也在考察期，該避的閑還是得避的，所以便宜你小子了。”
“最後，雖然地府給你的東西不多，但怎麼說也是地府出產的精品，如果拿來好好運作的話，能發揮出遠超你想像的價值，這方面就看你自己的了”
苗宿又頭疼地揉了揉頭，“雖然早有預料，但實際聽到後果然還是很遺憾啊，話說，當初庭審的時候鍾馗大人對我說的盪魔仙道...”
“那個叫傳承，你理解為正統的里側力量體系就行了，那個東西你現在大概是接觸不到的，有這個概念就行了”
“這樣啊，那我就不多問了...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希望能得到答案”
“你說”
“首先，那次飛機失事，是所謂的命劫嗎？”
“你想多了，命劫可不會那麼溫和，你不會真以為那次失事是什麼要命的事故吧，如果那真是你的命劫，一飛機的人都絕無生還可能”
“我現在到底度過了幾次命劫？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我之前和你說過吧，在多年前的那場戰役中，地府損失了很多資料和人手，哪怕時至今日在資料統計方面也有遺漏，很不幸，你的資料就是有缺失那一類”
“不但只有你前三世的記錄，而且也沒統計你經歷的命劫次數，但要根據現實情況判斷的話，我覺得是兩次”
“至於下一次命劫什麼時候會來，我只能說該來的時候就會來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擱這兒擱這兒呢？話說那份記錄...”
“你現在還不能看，起碼得等你成為地府的正式員工或立下什麼功勛才行”
“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
讓地府欠了我一條命？”
“不知道，我只能說地府向來都是收命的那一方，欠命這種事寥寥無幾，你如果真想知道恐怕只有閻王那個層級的大員能給你答案了”
“感覺我什麼都沒有問到啊...那麼，還有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純粹是為了我的好奇心”
苗宿突然鄭重起來，“你們那個不干涉外層三大準則...是認真的嗎？”
沈慶之笑了“你果然注意到這一點了，放心，準則是真的，不是有人為了保你設的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準則內部衝突是吧”
“畢竟如果里側要實行某些規則的話，就不可避免地對某些凡間事物有直接干涉，這就內部矛盾了；而危害外層循環是怎麼個危害法，又由誰來定義？”
“這些模糊的設定長久以來都是各種人物和勢力手中的利劍和堅盾，大家都對其心照不宣，這已經是某種潛規則了，就算是你不也是託了這些設定的福嗎？”
“不過這些規則能留存至今可不單單是因為好用和便利，更重要的是，這是當初帝庭循環建立之初，伏羲大人定下的規矩”
“你們外層的先知十個有七個是騙子，里側可不一樣，預知和命運都是確實存在的，你可以不聽，但不能不信，更別說是伏羲大人這樣的上古大神立下的規矩...”
“得，你不用說了，這種感覺聽了會睡不好覺的東西你還是別給我說了”
苗宿趕忙打斷了沈慶之。
“誒，不是你要問的...”
“不問了不問了，我沒有問題了，你要沒事就快點走吧，天也不晚了...話說你們地府非得晚上辦事嗎？”
“額，大部分時候是不用在意時間的，不過生活總得有點儀式感嘛”沈慶之聳了聳肩。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你選定好第一個目標的時候跟我說，我還是可以給你送個新手大禮包幫你壓壓陣的...”
還沒等苗宿問清楚怎麼個壓陣法，沈慶之就一溜煙消失了...
“這個混蛋”苗宿暗罵一聲，倒頭便睡。
人類終歸不是夜行生物，老是晝夜顛倒會猝死的...苗宿覺得自己得找個機會把會面時間提早點，他可不想因為什麼鬼儀式感糟蹋自己的身體。
一夜無話。
。。。。。。
這一天，苗宿又做了久違的噩夢，他再次回到了那片深海。
這一次的深海中有了些光亮，但這些光亮非但沒有帶來溫暖，反而讓這個海洋世界更加地詭譎驚悚。
穿過扭曲的房屋、長滿手的樹、發光的巨型水母，苗宿再一次看到了那兩個模糊的虛影。
然後，鬼使神差地，苗宿向他們伸出了手。
白色的虛影輕輕抖動了一下，最終沒有動作。
而黑色的虛影卻慢慢轉過了頭。
緩緩地、靜靜地、輕輕地轉過了頭。
“轟！”就在苗宿將要看清它的臉時，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苗宿又一次被噩夢驚醒了，不過不知道可喜還是可悲，苗宿感覺自己已經有點習慣了。
他怔了怔，努力回想夢中那道黑影的臉龐，只可惜一無所獲，只有一句模模糊糊的話停留在腦海中。
“好戲開場了？”
。。。。。。
苗宿穿着件衛衣，戴着兜帽，在街上百無聊賴地兜兜轉轉，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這是一條所謂的古董街，雖說如此，但在煙雲市這個四線城市，很難說有沒有真正的‘古董’，更別提清河區哪怕在煙雲市也是最晚成立的。
無視幾位自稱唐宋大員之後擺出的祖傳之物，繞過幾個號稱與苗宿有緣的黃衣半仙，苗宿停在了某個小攤位上。
攤主是個鬍子拉碴的中年人，拿着張報紙坐在搖椅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苗宿指了指攤位上的某個護符樣的東西“老闆，這個怎麼賣？”
攤主瞟了他一眼，伸出三個手指。
這可不是三百，而是三萬。
看着老闆略帶蔑視的眼神，苗宿無所謂地笑了下，扔出一個小瓶。
老闆接過後，皺了下眉頭，但還是拔出塞子，輕聞了一下，頓時面露驚訝之色“這是...”
“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放心，來路很乾凈，不會給你添麻煩”苗宿懶洋洋地說
攤主遲疑了一下，“您要用它換這個嗎？”
“只有它的話，不夠，得來點添頭”
攤主聽聞，站起來，從攤位上撿走最值錢的幾樣“您挑吧”
苗宿也不含糊，拿起一本古書，隨後無視似乎想要說什麼的老闆，轉身離去了。
回到家，苗宿深吸一口氣，這回賺大了。
沈慶之跟他說完地府給他的東西由他支配的時候，苗宿就開始動歪心思...啊不，巧思了。
他先是將驅靈散取了一點出來，稀釋后發給了某家知名的黑心醫藥機構，希望他們能檢驗一下成分。
他很快得到了回復。
“這是某種對人體危害性極大的特殊藥物，我們懷疑是新式毒品，請從速寄來更多樣品以供檢驗，建議本人也來檢查一下有無後患”
苗宿一看就知道了，好了，是好東西，而且特別值錢。
這就是為什麼苗宿要選一家黑心的醫院，一個原因是這種醫院不太可能和里側有牽扯，另一個原因就是坦誠的人所言可能分辨不清是真是假，但貪婪的人一經誘惑就會袒露心跡。
如果這家醫院真的想查查來源，他們會驚奇地發現，來源地是某位大員的院子...
沒錯，苗宿是站在某位大員的院子門前，用筆記本叫人來取貨的，算是扯了張虎皮吧，不過倒是能幫他省去不少麻煩。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沈慶之說令牌可以探查里側的氣息，但誰說只能用來預警了？拿來尋寶不是更好？苗宿甚至認為這才是令牌真正的用法。
於是苗宿從外面逛了個大圈，幾乎把清河區逛了個遍，還真發現了些好東西。
他將此行的收穫一一擺在桌面上。
首先，是一堆各種各樣的藥材，這些藥材或多或少都沾有一些里側的氣息，他打算根據御書房的資料將它們分出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用。
然後是一塊約有一斤重的細長木料，根據御書房的資料，這叫‘平露’，是一種祥瑞之木，用來給桃木劍做個劍鞘正合適。
然後是一副面具，這是正宗的儺面，用古方製造，擁有掩飾自身氣息，減輕別人印象的功效，不得不說是殺人放火的好東西。
再者就是古董街的收穫了，苗宿將護身符拿在手中，輕輕摩挲着，不由得感嘆老闆真是不識貨，居然將這種東西拿出來賣。
這是用無患木做成的護符，看樣式是用壓勝之術製成，無患木本身就具有驅邪的奇效，再加上壓勝之術，起碼對於現在的苗宿來說是夠用了。
最後，苗宿拿出此行最大的收穫，那本古書。
沒錯，其實添頭才是最大的收穫，令牌在探查到這本古書後都變得有些燙手了。
苗宿輕輕翻開古書。
“這是...天罡拳？”
。。。。。。
苗宿把書大概翻了一下，果不其然，是殘缺的，而且只有前八式而已。
甚至看起來跟一般市面上流傳的天罡拳也沒有什麼區別。
天罡拳相傳是唐朝李靖所創的拳法，在明代曾成為官兵必練的國拳，因為是當時是洪武年間，所以易名為洪拳，稱得上是歷史十分悠久的拳法了。
苗宿在地上拉開把式，照着書中操練了幾下，可並沒有出現什麼’一股內氣突然自丹田浮現‘之類的情節。
苗宿不一會兒就將八式天罡拳全部打完了，可還是無事發生。
‘別是買到假貨了吧...算了還是先看看我要的東西到了沒吧...’
苗宿無奈地合上書，打算去取個快遞，將自己訂的‘裝備’弄回來。
至於問沈慶之，苗宿表示別搞笑了，別看他說的那樣，真要有好東西你看他對你下不下手吧...
。。。。。。
苗宿首先將一大堆黃橙橙的子彈擺在桌面上，別誤會，這些並不是苗宿通過什麼非法手段搞到的軍火，他也沒有那本事，這些都是他從五金店定製的空心彈殼。
他的理由是想自拍一部微電影，這是道具，老闆也沒多想，畢竟這些子彈不但是空心的，而且跟市面上任何一款搶都不兼容，沒有任何危險。
可‘辟邪’就不一樣了。沈慶之說過，辟邪最大的特點就是耐用，那苗宿還不得使勁造？
反正他看那槍膛貌似啥都能塞進去，而且真的能打出去，甭管什麼原理，反正這已經足夠他發揮了。
隨後苗宿又取出一大堆化學物品，都是那種市面上能買到的平民版，你指望靠這些東西造個硝化甘油不現實，但弄個青春版燃燒瓶還是可以的。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小刀、匕首、指虎之類的東西，都是不開刃的。
‘誒，多年來積攢的零花錢和壓歲錢全部花光了啊...看來得想點弄錢的法子了’
苗宿有些心疼地想，但他很快將這些拋擲腦後，專心致志地開始搗弄那些化學物品，畢竟...
好戲開場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