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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認識警方的人。

除非他在牛郎店裏做過兼職,並且被我點過。

看着青年充滿驚喜的目光,我不想打擊他。

“好巧。”我假裝認出了他,“原來是你。”

除了太宰,應該不會有人下句話問:“那你說說看我的名字唄。”

“津島小姐,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青年注意到了我手腕上的繃帶,“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已經治療過了。”

他旁邊的同伴比我還懵逼:“阿萩,她是……?”

被稱為阿萩的年輕警察說:“陣平,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對兄妹。”

越聽越讓人迷惑。

不過以我的身份,不適合和警察扯上關係。

“你們兩個站在那裏幹什麼?快點過來幹活!”

“哦,馬上!”

被警官一叫,阿萩意識到自己的任務,不能再聊天,隨即摸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我。

警察的名片,猶如燙手山芋。

我瞄了一眼,萩原研二。

XXXX□□處理班。

原來是拆彈的。

“津島小姐,請一定要聯繫我。”

“……好。”出門就得處理了這張名片。

然而我還沒走出警局,萩原研二又追了過來。

“有人送你回去嗎?”

“老父親來接我。”

“你住在這附近嗎?”

“離得不遠。”我實在好奇我和這位年輕警察的關係,旁敲側擊道,“你看上去比上一次精神許多。”

“那次是失誤了。”萩原研二說,“多虧了你和你哥哥,我一直在找你們,想表達我的感謝。”

見鬼了。

想找我和太宰尋仇的人有很多,但報恩的……不可能有人來報恩。

等等。

這小子認識我,又知道我有個哥哥,還說出這麼令人不可思議的話。

大膽猜想一下,難道他是組織的成員?

組織出息了!!!

從來都是別人來卧底我們,終於我們也能卧底警方了么?

……呵呵,想想也不可能是他。

真的卧底只會跟我假裝不認識,哪可能這麼熱情地跟過來?

“津島小姐,我知道你的顧慮。”萩原研二突然又鄭重其事地說,“放心,我沒有把你和你哥哥有異能力的事告訴任何人。”

“!!!”

艹了,連我有異能力都知道。

除了boss和琴酒,組織里都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這個萩原研二,到底是何方聖神?

“阿萩,動作快點!”他的同伴又叫了他一聲。

“來了!”青年回過頭,利落地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然後披在了我肩上。

衣服內側還殘留着屬於他的體溫。

他彎了彎眉眼,溫和地說:“津島小姐,再見。”

東西有借就得有還,確實會再見。

……

出了警局左拐,我看到了波本停在那裏的車。

“橘前輩人氣不錯嘛。”見我上車,他的語氣有些陰陽,“都有警察借衣服給你了。”

……這貨沒準會向朗姆瞎彙報我和警方有勾結。

“吃醋了?”我將外套扯下,大方地給波本披上,“那就給你穿吧,警察的衣服能增加正義感。”

波本似笑非笑:“我們需要正義感?”

“有總比沒有好。”我開玩笑道,“以前我還向朗姆寫郵件推薦過,你機智過人,適合派去警方那邊當卧底,他沒理我。”

“卧底警方可是極度危險的工作,你不擔心我的安全?”

“當然擔心,但是為了組織的未來,我只能忍痛割愛。琴酒黑麥天生反派臉,苦艾酒野的像風,伏特加基安蒂科恩那些傢伙第六感又遲鈍。”我不禁感慨,“……其實我挺喜歡伏特加和基安蒂的。”

“完全看不出來,你總是在激怒他們。”

車子緩緩開動,波本聳肩,那件屬於萩原研二的外套從他肩上滑落,掉在座椅上。

“如果基安蒂背叛組織,我很快就能套出來,哪裏會像現在這麼累,你們全都是人精。”我撿起外套,疊整齊,“不過如果組織里都是她那樣真實的人,那就更不幸了。”

估計早被消滅了。

“橘前輩,你在組織工作很多年了吧?”波本又開始套話了。

“是啊。”我也開始了我的廢話文學,“從我加入組織開始,就在組織工作了。”

“那你為什麼沒有代號?”

被廢話文學中傷的波本,故意中傷我,“連蘇格蘭這種新晉都有代號,橘前輩竟然沒有,我認為這不合理。”

還一副為我打抱不平的姿態,那他怎麼不把他的代號給我。

我嚴肅地說:“boss深思熟慮,最優秀的人物往往最後才命名,又不是背景板,隨便給個伏特加之類的代號打發一下就行了。”

“橘前輩的確很優秀,”波本側過臉,“會開各種鎖,會出千,賭馬的准率又很高……”

“這些不是全部教給你了么?”我嘆氣,“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你了。”

我本不該教他那些太宰教我的東西,但架不住波本的一句——條件你隨便開。

……他也的確答應了我的條件。

“聽說橘前輩不僅負責抓叛徒,還負責審訊工作。”

“沒辦法,琴酒沒耐心審訊。”那傢伙更擅長一槍把人打死。

波本來了興趣:“哦?那你是怎麼審訊的?”

“怎麼審訊的?一般是說日語,偶爾會用英語交流,上次碰到一個說希臘語的,我聽不懂,還雇了個翻譯。”

“……”

波本忽然淺笑,他前額的碎發被風吹起,聲音也變得很輕,“當初剛交往的時候,橘前輩可沒有這麼敷衍,是新鮮感過去了么?”

組織里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我和波本只是玩玩。

但其實我們連玩都沒有玩過。

沒有睡覺,沒有接吻,也沒有擁抱。

唯一的一次牽手,是在去年冬天的某個晚上。

我遇到了魔人費奧多爾,十賭十輸,卻愈發沉浸其中,差點把自己也賠進去了,最後是被波本從賭場裏拖出去的。

餓了一天的我掏出身上僅剩的零錢,在便利店買了兩個麵包,和波本一人一個。

路上一隻流浪狗跟着我們,一路都在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不耐煩地趕它離開:“你好歹是狗,就沒有聞到我們身上的窮味嗎?快去找費奧多爾,他有錢。”

流浪狗晃晃悠悠跑到了波本的腳邊,蹭了蹭他的鞋子。

波本平靜地注視着前方,壓根沒有低頭看狗,但他握着麵包的手指緩緩鬆開了。

那隻麵包從他手上滑落,掉在地上,立刻被蹲點的流浪狗撿了漏。

“晚飯都讓出去?”我猜測,“你喜歡狗?”

“不喜歡。”波本解釋,“剛才手滑了。”

……好假。

還手滑。

“算了。”我把麵包掰成兩半,把半邊沒餡的給他,“一人一半。”

他沒接:“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我不習慣吃獨食。”

正在這時,叼走波本麵包的流浪狗折返回來,身後還跟着兩隻同樣髒兮兮的狗,將波本團團圍住。

“這什麼情況,組隊來蹭吃?”我氣炸,“你們不能盯着一隻羊薅啊,爬!”

波本蹲了下去,依次摸了摸三隻流浪狗毛茸茸的腦袋。

“抱歉,已經沒有麵包了。”

像電影裏最美好的片段,大柔光,慢鏡頭,整個冰冷死寂的冬日夜晚,只有他這裏是鮮活的。

這是組織生活之外難得的寧靜。

我終於也鬆開了握着麵包的手指,成全了一個青年的溫柔。

那天的最後,過紅綠燈的時候,波本牽住了我的手。

雖然起因是我還在戀戀不捨地回頭看那些吃麵包的流浪狗,差點被卡車撞到,但過完馬路他也沒鬆開。

“這是獎勵么?”我捏了捏他的手指。

“算是吧。”

事實上,我的手心很暖和,他的手十分冰涼,是我虧了。

然而到第二天我才知道他昨天和苦艾酒共進了晚餐,他說不餓是真的,餓肚子的只有我一個人。

……

“才交往一年,我對你的新鮮感當然沒過,不過這種事沒什麼好聊的。”我有些困了,疲倦地閉上眼睛,“我對叛徒會稍微手下留情,對卧底就不太客氣。”

波本噫了一聲:“這兩者不都是組織肅清的對象嗎?”

“叛徒至少忠誠過,而卧底從一開始就意圖不軌,前者是50%的虛假,後者是100%的虛假。”

頓了頓,我又說,“這樣吧,下次抓到卧底,審訊的時候,讓你旁觀學習好了——”

一個急剎車,我沒系安全帶,由於慣性往前撞去,然而一隻手及時地按在了我的頭上,按着往旁邊倒去,最後我被按在了他的腿上。

我枕在波本的膝蓋上,睜眼看他:“這樣好嗎?你在開車。”

“當作提前交學費了,反正橘前輩不可能免費教我。”波本扯了扯嘴角,“只要你別再把繃帶纏在我身上,我不想扮演別人了。”

夏天天亮的早,青年右側的天空已經泛出了灰白,而左側還是在夜色下沉默的工業時代。

光線和景緻從這個視角看過去很奇妙,明與暗界限模糊,無限包容。

風從窗外吹進來,帶着這個季節特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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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蘇格蘭我篡位了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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