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金盆洗手

第63章 金盆洗手

虎杖悠仁戳了戳坐在他身邊的的伏黑惠,他們此時正坐在前往關東大賽會場的網球部大巴車上。

“伏黑,你最近不用去那邊那邊訓練嗎?”粉發少年手舞足蹈地比劃着。

作為已經知曉咒術界部分存在的人,他知道伏黑惠會定期接受咒術界的訓練。

伏黑會偶爾請假參加其他“運動”的訓練這一點,在他加入網球部之前也有提前說明。

但是,在剛剛加入網球部的這段時間裏,伏黑竟然老老實實地參加完了所有時段的網球部訓練,這讓虎杖悠仁都不由費解——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虎杖總覺得伏黑最近的心情不錯。

海膽都少年表現在外的依舊還是那副冷臉,但他周圍的情緒都比以前輕鬆幾分。

粉發少年摸摸下巴:“總感覺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手指正在終端上飛速跳動的伏黑惠手上動作未停,過了半晌才有空回他一句:“比賽完我會直接回去,已經和部長請好假了。”

他之前的“年少輕狂”行為餘韻悠長,最近的訓練地點已經從人多眼雜的高專訓練場改到米花町的那間伏黑宅。

大概是因為伏黑惠大鬧總監部的影響,不僅是加茂憲紀在line上向黑髮少年表示震驚和欽佩,最近跟在惠和虎杖附近的監視視線也沒有以往那樣密集。

惠已經習慣了將萬事考慮到周全,用七海先生的話來說就是想太多——他從五條先生口中隱約得知還有不少人在背後幫助自己。

但那些人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麼?

奇怪的是,總監部的那些人還當真沒再因為自己的“膽大妄為”做些什麼——當然,其中同樣不能忽視五條先生的武力震懾作用。

伏黑惠捫心自問,覺得除了尚未開發完全的十種影法術和本丸的大家,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旁人在意的。

窗外高樓與綠植不斷飛逝而過,眼看着已經快到達關東大賽賽場所在的東京,海膽頭少年的line好友申請里,突然亮起一個從未見過的頭像。

用一隻丑手繪簡筆蟲子當頭像的陌生人給他發了個句號。

【軟飯暴君】:。

半晌,那頭才慢悠悠又發來一條消息:“喲,臭小子,感情你沒死啊。”

伏黑惠面無表情地摁熄終端。

十秒鐘后之後,接收到新消息的終端再度亮起,這次依舊是浪蕩不羈的語調:“這次幹得不錯嘛,多少讓人刮目相看了。”

雖然賬號並沒有顯示所在地,但他就是清楚地知道,發出這種欠揍消息的男人現在正在國外的某個角落裏逍遙快活。

——誰稀罕這種不知所謂的誇獎啊?!

伏黑哥終於打開終端,一臉霜寒地將那個賬號拉進黑名單。

開始瑟瑟發抖的虎杖悠仁不小心一瞥,發現那黑名單列表裏已經堆了四五個頭像用戶名幾乎一樣的賬號。

而海膽大哥剛才看起來還心情很好的臭臉,變成了隱隱有怒火在燃燒的臭臉。

伏黑真的好難懂啊——虎杖悠仁再一次這樣感嘆着。

這是關東大賽的第三輪比賽,立海大在關東大賽的比賽賽程循規蹈矩:

第一輪比賽對戰銀華,銀華中學直接以食物中毒為由整體棄權。

第二輪比賽對戰名士刈,虎杖悠仁完成了他的網球首秀,立海大毫無疑問地以碾壓狀態的3:0完成比分。

而今天將要舉行的第三輪也是半決賽,對上是的是橫空出世的黑馬不動峰學院。

坐在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前排的切原赤也扭過頭,委屈地抱怨着:“啊啊啊,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去打雙打啊?”

自從虎杖悠仁從鄰班

又轉到他們D組,B組的玉川良雄也開始被三年生們觀察培養,立海大未來一年網球部正選的基本格局已經定下。

為了球隊的梯隊建設考量,各學校網球部都有比賽中培養新人的習慣,因此,並非正選卻已被視為板上釘釘下一批正選的兩人被安排成這次的雙打二。

強烈要求打雙打的虎杖悠仁歡欣鼓舞,無可無不可的伏黑惠隨波逐流。

柳蓮二在徵詢他們出場意見時捧着那本筆記本,震驚到睜開一直眯起的眼睛:“什麼?虎杖學弟和伏黑學弟已經打過雙打了嗎,是在什麼時候?”

對此,海膽頭少年只能無奈道:“其實只是打着玩而已,對方並不是什麼有名學校出來的對手……我甚至沒在往年的各級網球賽事中看到他們。”

沒錯,雖然惠是被鶴丸國永坑進網球部的,但他還是兢兢業業琢磨了一遍網球相關的往年賽事。

可惜他沒在十幾年前的網球錄像中看到曾經拿過網球全國大賽冠軍的零哥——成為卧底后,那些有關降谷零的影像記錄想必已經被全部清理掉。

伏黑學弟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靠譜氣息,讓已經給切原赤也補課補到麻木的三年級們大受感動(沒有)。

再想想伏黑惠那和傳說中大哥地位完全不符的、穩居二年級紅榜前三的成績,還有虎杖轉學后只參加過一次考試但也名列前五十的排名,他們三個還是同班——終於意識到切原着成績有救了的網球部正選們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

半決賽最先上場的,就是搭檔雙打二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他們對上的是不動峰中學的神尾明和伊武深司。

立海大傳說中的最強二年級這次將會以單打三出場,此前橫空出世的二年級新人虎杖悠仁,也以優越到不講道理的身體素質很快攥取許多關心着立海大未來的選手和教練們的注意。

眼下,竟然又有一位從未亮相過的新人,被他們安排在半決賽的對決中——怎麼看都是想要大力培養對方的勢頭。

看到記分牌上那個眼熟的名字、再經由裁判宣讀出那個耳熟的名諱,不動峰選手們瞳孔地震!

一頭深藍色中長發的伊武深司眼皮一跳,下意識將眼前那個一頭刺棱海膽造型的黑髮少年和曾在SNS見到的“伏黑哥”對上號。

良久,神尾明才喃喃道:“我還以為山吹用亞久津仁那種傢伙已經很出人意料了……”

“誰成想,立海大竟然連那個都市傳說中的‘伏黑哥’,都能弄過來啊?”

伊武深司碎碎念:“既然伏黑哥加入網球部,一旦打架就會被取消比賽資格——某種程度上,這也可以被當成是金盆洗手吧?”

正在往內場走的海膽頭少年腳下一頓,他的視線幽幽轉向正在碎碎念的兩名對手,又向著屬於自己的后場走去。

他並不是個進攻慾望強烈的人,和虎杖兩人之間站前場誰站后場從來都不需要爭論。

拜伏黑惠在立海大的某種聲望所賜,同學們很有默契地幾乎從不在他面前提起“伏黑哥”這個稱呼,這還是黑髮少年第一次被當面揭穿這一點。

還有就是——“金盆洗手”,又是什麼鬼?

早早走上前場的虎杖悠仁不禁大笑出聲,直接點出搭檔內心正在進行的吐槽:“吶吶伏黑!那兩個人也知道你的綽號啊!”

“先說好,虎杖,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路過虎杖身邊的伏黑哥拍了下他的粉色腦瓜,垮着臉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動作其實很輕,連虎杖悠仁頭頂上那層又短又扎人的粉色短髮都沒壓到底。

粉發少年沖他嘻嘻一笑,在旁觀者的驚恐目光中俏皮敬禮:“那就請‘伏黑哥’多多罩着我啦!”

這都是什麼大哥和小弟的對話啊?這真的應該發生在

網球場上嗎?

每次都逃掉雙打訓練的切原赤也一呆:“不不不,伏黑,你和虎杖都在說些什麼啊?!”

兩人對面的不動峰選手們也一呆:“什麼情況,立海大的兩個人這是在現場拜碼頭嗎?!”

已經陪他們打過幾場雙打的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一臉淡定:“正常操作、正常操作,中二小鬼們放放狠話而已嘛——赤也你平時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啊。”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已經足夠立海大的人精們意識到海膽外表刺棱內心柔軟的本質。

率先拿到發球權的虎杖悠仁掂了掂手中的黃綠色小球,有些雀躍地揮拍擊球。

他的擊球姿勢放鬆而自然,可僅僅是看着虎杖的揮拍力道,已經擺出接球姿態的伏黑惠便暗道不妙。

那球——

黑髮少年張嘴欲言,卻只能眼睜睜看着黃綠色小球劃過一道弧線,以常人動態視力幾乎無法追趕的速度在地面上狠狠鑽出一道手掌深的凹痕,然後呼嘯着穿透在球場邊的鐵絲網,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里。

幾秒之後,靜默的球場內終於聽到一聲哐啷巨響,大概是這枚飛行距離頗長的網球撞到了路燈垃圾桶之類的金屬,還有路邊行人隱約的驚呼聲。

在場所有人都幾乎木然地盯着那道凹痕。

網球場那層橡膠地面之下的地基,原來是水泥鋪築的啊……這是原本相當一部分網球選手們都不知道的知識。

可現在,他們已經親眼目睹了。

粉發少年摸着鼻子,顯然歉意十足:“真是抱歉啊!一想到這是第一次在正式比賽里打雙打,我就有點激動過頭呢哈哈哈……”

伏黑惠看了眼已達到需要緊急修理程度的凹痕,熟練地安撫他:“放心吧,虎杖,這次不是你故意的,按照大賽組委會的考核標準,他們不會讓你賠錢。”

原本已開始有點垂頭耷腦的小老虎眼神一瞬間亮起來:“真的嗎?這是真的嗎!那真的太好啦!”

恍惚間想起網球部最近高額修理費用的柳蓮二痛苦閉眼。

就連裁判都沒見過這幅陣仗,他匆匆跟賽事組委會聯繫後續處理事宜,給這場才打一球就波瀾起伏的比賽換了一座場地。

一度被迫中止的比賽終於得以繼續進行下去,被迫更換成發球人的伏黑惠舉着手裏那枚網球微微閉眼。

好吧,他早就該習慣身邊這些不似正常人的傢伙——別說是身體素質超常的虎杖悠仁了,個個能打出類似術式效果的網球選手們,看起來沒有哪個是真正的普通人。

海膽頭少年舒展的右手輕輕鬆開,待手中那顆黃綠色小球即將落到斜前方的時候,他的手腕連着肩部力量驟然揮動球拍。

彷彿被水流推動着的網球裹挾着劍意拉出一道圓融弧線,從左半場呼嘯着飛往右半場,狠狠砸在場地上后逕自飛到鐵絲網上,又被頑強的嶄新鐵絲網彈了回去,骨碌碌落在裁判椅附近的地面上。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

用在日輪刀上的效果,其實是快速揮刀進行平斬,被海膽頭少年融於網球招數后,逐漸煥發出與劍道練習時完全不同的嶄新面貌。

劍道抑或是網球,在某些場合是可以共通的。

剛才伏黑惠對虎杖悠仁放出的狠話,其實不是在故意嚇唬球場內外的人——他還處於試探着將水之呼吸與網球融合的摸索階段。

這個橫向跨過球場的招數某些時候完全敵我不分,也就只有虎杖悠仁這種反應力優秀的傢伙能次次不落地躲過去。

丸井文太不忍直視地捂住眼睛,喃喃道:“這完全是……好吧也不算很震驚畢竟這是副部長劍道方面的師弟又是那個傳說中的……不不不果然還是很……!!!”

他略帶憐憫

地看了已經僵住的對面一眼,又用嘴裏的口香糖吐出一個泡泡。

二十分鐘后,終於走下球場的伏黑惠揚起球拍,輕輕敲擊着肩頸部位放鬆肌肉。

他一抬眼,就看到一臉歉意的賽事志願者領着被從天而降的網球砸出大包的捲髮墨鏡受害人,以及某個穿着花襯衫正在打圓場的熟悉面孔。

正在向場外走的伏黑哥腳下一頓,竟是默默後退半步,將虎杖悠仁推到自己前面。

撓着頭粉發少年滿頭霧水:“伏黑……?”

沉着臉的松田警官幽幽露出招牌式核善笑容:“別躲啊,‘伏·黑·哥’——”

東京警視廳的某爆處班扛把子活動着手腕,完全一副來尋仇的hei□社□會模樣。

就連裁判先生都停下腳步,遲疑着是不是該報警處理。

認出這兩位出身神奈川的警官先生后,真田弦一郎額角青筋微微跳着,一時不知該對眼前發生的一幕作何評價。

戴着棒球帽的少年只能欲言又止地喊了一聲,以證明來的兩個人絕非壞人:“松田警官……萩原警官……”

萩原研二摸着鼻子無奈望天,他只是休息日穿着便服把幼馴染揪出來逛街而已。

至於自己的風評被小陣平牽連這種事——他已經習慣了。

在虎杖牌盾牌掩護下以龜速到達場邊的伏黑惠步履緩慢。

在眾人驚悚的目光中,他擠出一個僵硬的笑:“陣平哥……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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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哥今天依舊很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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