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要被壞男人給騙了
她聽見了什麼?
太宰先生讓她用加料老鼠藥.毒.殺琴酒先生?
還是在組織都在查那瓶老鼠藥的時候!
“對啦,還有一件事,最近橫濱好像有人在查西園寺小姐呢。”
太宰治隨口說著:“是個金髮黑皮的男人,西園寺小姐最好還是留心一些,不要被壞男人給騙了。”
說完這些,太宰治也不等綺梨再說些什麼,便掛斷了電話。
只留下西園寺綺梨在暴雨後的東京獨自凌亂。
太宰治口中的壞男人……
指的哪一個?
她最近遇到的壞男人可實在太多了,西園寺綺梨甚至覺得自己家裏現在住着一屋子的壞男人。
她深吸一口氣,剛想好好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手機卻再度傳來震動。
西園寺綺梨感到心累。
她不想理會,可當她看見屏幕上出現的提醒時,頓時提起了精神。
從來沒有給她任何回復的Boss——
第一次給她回了郵件。
……
西園寺綺梨回到家的時候,波本和赤井秀一都已經不在了。
根據甚爾的現場轉播,波本在即將找到西園寺綺梨那瓶老鼠藥的時候,受到了伯爵一記貓貓飛踢,結結實實地臉接了一把。
綺梨:“…………”
綺梨:“……波本的臉還好吧?”
前陣子云雀將伯爵送回來的時候,她剛給伯爵量過體重,在雲雀的投喂下,她家伯爵現在是個9公斤的成熟貓貓了。
甚爾微妙地看了綺梨一眼:“伯爵聰明得很,它是腹部着陸的,波本那張臉能有什麼事。”
他的感覺果然沒錯!
西園寺綺梨的確很在意那個叫波本的傢伙!
甚爾忽然有點可惜,如果伯爵在飛撲的時候偏移那麼一寸——
西園寺綺梨不知道甚爾的想法。
她只在乎後續發展。
“然後呢?”
然後?波本被伯爵偷襲,摔了個四腳朝天。
而那瓶老鼠藥就被赤井秀一給發現了。
“那兩個人商量着要不要告發你,被我給攔下來了。”
甚爾走到西園寺綺梨的身邊,微微彎下腰,將臉湊到西園寺綺梨的面前,給她看自己身上留下來的“阻攔”的結果。
綺梨出門前,少年略長的頭髮綁在腦後,但此刻他的頭髮看上去有那麼些凌亂,明顯是搏鬥過後沒有立刻整理過。
斯文清秀的臉上留着些許打鬥過的痕迹,尤其是右側的臉頰上,一條突兀的紅痕從顴骨下方直逼右耳。
那紅痕雖然很長但顏色卻不是很深,顯然對方出拳時甚爾有好好避開,只是周圍的皮膚略有紅腫,可以看得出對方下手並不輕。
西園寺綺梨伸出手,指腹剛剛觸及傷口,便又迅速撤離。
甚爾臉上的這條擦傷看起來就很疼,西園寺綺梨不敢觸碰,只能狠狠地皺起了眉。
如果不是甚爾身手不錯,恐怕不會只有這麼些傷。
“這是誰做的?”
她忽然有些後悔,要是能夠再早些回來,或許就能制止甚爾與那兩個人的爭鬥了。
甚爾沒有直接回答。
他輕輕地握住綺梨的手,在西園寺綺梨嚇得想要掙脫之際,將自己的臉貼向了她的掌心。
綺梨的手很冷,便顯得那道擦傷愈發滾燙。
西園寺綺梨不敢動。
她被嚇到了,也害怕自己會給傷口造成二次傷害。
她慌亂地避開甚爾的視線:“我去拿藥箱,你的傷口需要好好處理。”
“不着急。”
甚爾拉住了她,一雙濃綠的眼睛咄咄緊逼。
“姐姐不想聽我是怎麼制止他們兩個的嗎?我很努力了。”
西園寺綺梨原本還是好奇後續發展的,雖然她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可現在她卻是什麼都不敢聽了,只想早些從這裏逃離。
甚爾似乎終於看出了綺梨的慌亂。
他適可而止地鬆開了手,果不其然地看見綺梨迅速地將手收了回去。
“姐姐不用擔心,那兩個人雖然看起來很能打,但也沒有討到好。”
甚爾隱瞞了不少真相。
比如最先出拳的人是他。
赤井秀一和波本當時的確是在討論要不要檢查這瓶老鼠藥,結果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他一個人堵在了廚房裏。
那兩個人起初還不想對他動手,是被逼得無處可逃之後,才不得不出手還擊。
又比如,甚爾臉上的這一下是自己故意挨的。
波本和赤井秀一的身手確是不錯,如果他們用了全力,想必還能和甚爾打幾個來回。
當然,甚爾確信贏的人依舊是自己。
但是面對還是國中生模樣的他,這兩個人顯然手下有所留情。
比起攻擊,他倆更多是為了自保,所以即使被甚爾逼到不得不出拳時,也沒用上力。
波本的這一拳甚爾當然可以無傷避開。
可這樣又怎麼能讓西園寺綺梨看見自己的努力呢?
更何況這也是甚爾最初的目的。
他故意結結實實地挨下波本這一拳,在臉上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全是為了等西園寺綺梨回來,給她看自己努力的結果。
也幸好波本和赤井秀一離開了。
不然西園寺綺梨就會看見他倆身上比自己更狼狽的傷口。
“我這麼努力了,姐姐就不打算獎勵我嗎?”
綺梨嘆了一聲氣。
“我先給你處理下傷口。”
綺梨的常用藥都放在床頭櫃裏,藥箱雖然有準備卻並不常用,她在卧室和客廳來回找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到急救藥箱。
藥箱裏的常用藥備得很足,可綺梨看起來卻很陌生。
她在藥箱裏翻找了許久,才終於找齊紗布和化瘀的藥酒。
甚爾被她按在沙發上。
他一邊擼着貓,一邊靜靜地看綺梨研究那瓶藥酒。
臉上的傷口雖然火辣辣的,但是對於早就習慣受傷的甚爾來說,像這樣的擦傷根本就沒有要處理的必要。
若是換成其他人,他恐怕還會說“這種小傷口,塗點口水自己就會好了”這樣的話。
但是現在坐在這裏的是西園寺綺梨。
甚爾便什麼都不會說。
他看着終於研究完的綺梨在棉花團上沾上藥酒,湊到自己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着臉上的擦傷。
自從他展現了臉上的傷口后,西園寺綺梨的表情就不太好。
沒有得到任何誇獎的甚爾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麼。
“姐姐不高興嗎?”
“你有心維護我,我自然是高興的。”
西園寺綺梨盯着那傷口,看上去十分專註的樣子,卻就是不肯看甚爾的眼睛。
甚爾知道她還有沒有說完的話:“只是?”
“只是我不想讓你因為我去做這些,也不想讓你因此而受傷。”
綺梨換了個棉花團,又沾了些藥酒:“你還是孩子,對面是兩個成年人,你需要做的不是為了我而和他們正面對着干。”
甚爾好像明白了她在鬧什麼彆扭。
“姐姐你是在擔心我嗎?別看我這樣,我其實很擅長這些。”
西園寺綺梨心裏堵得慌。
她知道甚爾曾經有遭遇過家暴的經歷,在原生家庭里的處境一定十分糟糕,可在聽到他輕描淡寫地提起這些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自己透不過氣。
“你還是個孩子。”
她放下了手,終於肯直視對方的眼睛。
“這世上就沒有讓孩子強出頭,大人卻自己龜縮在後面的道理。無論什麼時候,我都能希望你先保護好你自己。”
見綺梨似乎是真的不高興了,甚爾也不再開口。
直到她處理完了傷口,收拾着藥箱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甚爾才繼續說著剛才沒說完的話。
“波本和萊伊他們沒有打開那瓶老鼠藥看。”
他躺在沙發上,對着西園寺綺梨的背影慢慢說道,“他們一開始是想要看的,結果收到一條郵件,匆匆忙忙就走了。”
準確的說,是在他們被自己堵在廚房裏的時候,同時接到了一條郵件。甚爾一開始也沒想把他們怎麼樣,見那兩個人都都很在意那條郵件,他也就收了手。
“我偷偷看了眼,發郵件的人似乎是他們的Boss。”
對於西園寺綺梨最近在做的事情,他即使不知道全貌,但多少也能猜出一些。
比起波本與赤井秀一兩個人,她可能更在意的是那條郵件。
果然,甚爾這話一出口,西園寺綺梨立刻頓住了動作。
見西園寺綺梨終於肯扭頭朝自己看來,甚爾露出一個頗為高興的表情。
“郵件的大概意思是,讓他們兩個終止手裏的任務,立刻回東京,幾天後可能會有新的工作。”
他沖西園寺綺梨眨了眨眼睛。
“這下,姐姐可以放心了吧?”
西園寺綺梨的確是放心了。
三天後的一早,西園寺綺梨放心地將甚爾交給了五條悟,連同一早就準備好的檔案袋,一同打包塞到了五條悟的車上。
五條悟的車上已經坐着兩個孩子。
一個是三天前見過的伏黑惠,還有一個是更為年長、扎着高馬尾的少女,應該就是伏黑惠的姐姐津美紀。
姐弟倆一早就知道五條悟會來這裏接人。
只是當伏黑津美紀看見被西園寺綺梨送到車邊的甚爾時,少女露出一個訝異的表情。
“您是——”
甚爾的表情幾乎就要掛不住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津美紀,而是扭頭看向西園寺綺梨。
“你真的不陪我一起去嗎,姐姐。”
甚爾早就被綺梨告知她今天有事走不開,會有其他人送他去學校辦理入學手續,卻沒想到這個“其他人”居然是五條悟。
他早該想到的。
綺梨口中“東京的熟人”就是這位曾經在他身上炸了個洞的特級咒術師。
不是,你們特級咒術師這麼閑的嗎?
而且為什麼惠和津美紀也在?
甚爾看着這一車人,忽然有些後悔了。
不是為了自己答應綺梨今天一定會乖乖聽話、好好辦理入學手續這件事,而是為自己居然答應要去上學。
西園寺甚爾,男,年齡不詳。
在國一開學前一天,患上了開學前恐懼症與厭學情緒。
西園寺綺梨沒想到甚爾會在這時候慫了,她還想說些什麼,但餘光卻瞥見了熟悉的車已經開入了巷口。
駕駛座上的草壁見她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的到來,沖她點了點頭。
時間不多了。
“我今天真的有事走不了,你乖乖聽五條叔叔的話,好好和津美紀姐姐還有小惠相處。”
甚爾:???
五條叔叔:???
甚爾還沒說什麼,五條悟直接不幹了。
“等等,綺梨,我還沒到被叫叔叔的年齡吧?!”
尤其還是被這個人!
這還講道理嗎?
不講道理綺梨沒理會五條悟的反駁,她將還在遭受“五條叔叔”衝擊的甚爾往車裏一塞,笑着和車裏的其他兩位小乘客打了聲招呼。
“甚爾今天就麻煩兩位照顧啦啦,這孩子有點內向,希望你們能和他好好相處。”
津美紀:???
津美紀:“好、好的?”
她看看耷拉着臉的甚爾,再看看錶情很不好的五條叔叔,最後看看車外笑眯眯的大美人姐姐,頭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是不是她還沒睡醒?
交代完的西園寺綺梨說了聲再見后,便把車門一關,扭頭朝草壁那兒跑去。
雖說盛夏祭的神樂舞的表演時間在下午,但是之前還有許多準備工作,如果不是要把甚爾交給五條悟,她最晚昨天下午就應該回並盛了。
甚爾的目光追着西園寺綺梨,直到她上了草壁的車。
他剛收回視線,就感受到有好幾道視線在明目張胆地打量着自己。
有明顯認出他的津美紀的。
還有坐在他身邊的伏黑惠的。
見甚爾收回目光,伏黑惠小聲嘟囔了句:“……這麼大的人還要撒嬌?”
“惠!”
津美紀立刻低聲喝斥。
而甚爾卻渾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到底隨了誰。”
他伸手揉了揉伏黑惠的頭髮,動作看上去有些隨意與粗魯。
伏黑惠有些受不了,冷冷淡淡地避開了他的手。
明顯被嫌棄的甚爾倒是一點兒都也不在意。
坐在前排的津美紀一直在擔憂看向他們這裏,甚爾用眼神示意對方不要在意,心中卻是開始思考起了許多事。
比如今天這事究竟是巧合,還是什麼人刻意安排的。
這一車四個人各懷心思,每個人似乎都有話想說,卻都礙於有其他人在場不好開口。
直到五條悟把車停在帝丹小學附近,一行人才終於分頭行動。
“我先帶惠去見老師。”
五條悟帶着伏黑惠下車,卻並沒有立刻離開,他一手按在車頂上,彎腰朝車內的其他兩人看了眼。
“津美紀和甚爾君呢?”
津美紀一臉遲疑地看了看後排。
甚爾翹着二郎腿,正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樣舒舒服服地半躺在車座上,明顯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她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沖五條悟搖了搖頭。
“我和甚爾先生在這裏等你們吧。”
她有話要對甚爾說,而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了。
“惠就麻煩您了,五條先生。惠,要好好聽五條先生的話哦。”
後半句話顯然是對伏黑惠說的。
伏黑惠聽着津美紀的囑託,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耐煩,卻也沒有露出明顯要反駁的意思。
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跟着五條悟一起轉身進了校門。
一高一矮的身影逐漸遠去,直到徹底消失在視野中,津美紀這才扭頭看向甚爾。
“甚爾先生,是您嗎?”
雖說是試探的語氣,但津美紀的表情明顯是確認了甚爾的身份。
她微微皺着眉,顯然是有些不理解消失多年的伏黑甚爾為什麼會在此刻、以這樣的模樣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甚爾知道自己瞞不過津美紀。
和當時還不知道有沒有記事的惠不一樣,那時候津美紀已經在上學了,會記得自己不奇怪。
而甚爾現在選擇留下,也的確是有話要對她說。
……
因為之前都聯繫過,孩子的入學手續辦得很快。
五條悟一個上午跑了兩個學校,給三個孩子辦理完了入學手續后,便得到了三分物品清單,全是入學需要購買的必需品。
五條悟將車停在了商業街,把銀行卡和三個人的清單列表交到了津美紀的手裏。
“接下來我還要去開會,就由津美紀負責帶隊了。”
“請您放心吧,五條先生!”
他看了眼從頭到尾都沉默寡言的甚爾和伏黑惠,語氣高昂地發起道:“大家都要做個乖孩子,要好好相處,不要吵架也不要打架哦。”
甚爾:“……”
伏黑惠:“……”
津美紀:“好的!”
三個人的反應全在五條悟的預料之內,他也不在意,只是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沉默的甚爾,在對方回瞪下哼着歌轉身離開。
五條悟一開始不打算去神祗院的會議的。
那種會議枯燥乏味,基本上就是一群老古董在那裏嘰嘰喳喳個沒完,比起開會更像是吵架。
有這個時間他寧可在家看電影,或者陪孩子們去才買入學要用的必需物品。
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五條悟來到神祗院的時候,會議室里已經坐着好幾個人了。
加茂家的現任家主、代表咒術界高層的京都咒術高中的校長樂岩寺嘉伸、以及代表東京咒術高專的夜蛾校長。
一屋子望去都是熟人。
屋內還有幾個空位,五條悟刻意在樂岩寺校長的對面坐下,得到對方抬眼一瞥。
“這兩天見了位老朋友,有人托我向樂岩寺校長帶句話。”
五條悟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就那麼幾位。
他這話一出,非但樂岩寺校長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就連坐在他邊上的夜蛾校長也多看了他好幾眼。
大家都不是第一天認識了。
兩人都在擔心五條悟會不會臨時搞事。
“我可愛的後輩讓我轉告您,‘不該操心的事別瞎操心,有些人不是你盼着她死就真的會如意,就像死去的毛囊也不會你多塗生髮劑就會活過來一樣。米諾地爾和非那雄胺醫保都不給報銷,有關心別人死活的時候,不如多喝點牛奶補補鈣,再想想自己的退休金還夠花幾年吧,老頭。’”
樂岩寺:“……”
夜蛾:“……”
這真的是某人的傳話,而不是你五條悟的心聲嗎?
樂岩寺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又跳,一口氣險些沒緩過來。
他對着流利地背下這一串、也不知道有沒有暗戳戳地添油加醋的五條悟怒目而視,卻也明白過來他口中的老熟人和可愛後輩是誰。
除了西園寺綺梨還能有誰?
這兩個特級從以前起就一唱一和,專會往別人痛處踩的。
“她已經離開咒術高專了,私下使用——”
“誒?禪院家的還沒有來嗎?”
五條悟才不理他。
他裝模作樣地朝着周圍看了圈,彷彿才剛剛發現這件事一樣。
“你不是前不久才去了禪院家嗎?”
一直沒開口的加茂家家主突然開口。
加茂家與樂岩寺一派的關係不錯,這會兒接話也算是為剛才被五條悟上來就懟了一通的樂岩寺解圍。
“聽說還帶走了一個禪院家的孩子。”
御三家之間的情報互通又互相提防,五條悟用十一買下禪院家一個孩子,這在御三家裏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更別說禪院和加茂都在京都,五條悟前腳離開禪院,後腳這消息就傳到了加茂家。
“你有這時間關心禪院家,不如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加茂家家主話音剛落,會議室門口就傳來一聲冷哼。
禪院家家主禪院直毘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染着黃頭髮的青年,正是他的兒子禪院直哉。
御三家的關係本來就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上。
“也是,你們禪院家人多,先前趕走了一個天與咒縛,現在賣個有能力的孩子也不是什麼。不過聽說那孩子還是那個天與咒縛的兒子?”
眼見着擁有世仇的五條家和禪院家忽然有了這樣的交易,加茂家家主自然不能聽之任之。
“趕走了一個禪院甚爾,還用人家兒子賺了五條家十個億。要我說果然還是你們禪院家會做買賣。”
加茂家家主眼看着禪院直毘人在五條悟的身邊坐下,眼神不斷地在兩人身上掃視。
“還是說你們禪院家人多開銷大,已經要靠賣兒子來養的地步了?”
“我看你們加茂家玩血玩久了,改不了一身的酸味。”
禪院直毘人冷哼:“你有這個時間在這裏說酸話,不如先抽空找幾個男科專家看看、想辦法多生幾個孩子吧,不然遲早得因為人丁凋零被除名。”
加茂家家主臉色一變。
他前不久剛剛將側室生的孩子憲紀對外宣稱是正室的兒子。
但就像他能知道五條悟和禪院家的交易一樣,這又怎麼能瞞得過禪院家的耳目?
這老頭是在點他呢。
還嘲諷他不行。
加茂家家主臉色瞬間變得跟樂岩寺同樣糟糕。
五條悟一開始不想來開會就是因為這個,他一個大好年華的特級咒術師坐在這裏聽老頭子吵架,簡直是浪費人生。
但既然來了,也總得有點表示。
五條悟擺擺手,瞬間吸引了在場老頭們的目光。
“老頭子們光吵架動嘴有什麼用?不如打一架吧?”
加茂家家主:???
禪院家家主:???
樂岩寺:???
打一架?和誰?
你嗎?
你是不是把我們都當成傻子了?
三個老頭對着五條悟怒目而視,無聲地譴責這個年輕人不講武德,欺負他們這群老人家。
也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提示音從會議室門傳來。
眾人向門口看去,只見一個穿着挺括的銀灰色西裝、戴着金絲眼鏡的銀髮男人站在會議室門口不遠處。
他正拿着手機,似乎在給什麼人發短訊。
剛才短訊發送成功的提示音便是這麼傳來的。
似乎察覺到屋內的幾人都在看着自己,男人面無表情地將手機收進口袋,走進了會議室。
夜蛾校長沖他打了聲招呼:“西園寺院長。”
神祗院現任院長,西園寺琉生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隨着會議室沉重的木門緩緩合上,這個面容英俊、看着也不過三十中旬的男人徑直來到會議室的主位上坐下。
“那麼現在就開始會議吧。”
男人嗓音冷冽如冰,在眾人的視線中,他讓秘書分發著會議資料,語氣平靜地主持着會議。
“第一個議題,關於近期有未登錄的特級咒靈在暗中行動……”
……
進入盛夏尾聲的並盛町不似東京與橫濱那般酷熱。
尤其是並盛神社還建在山上,周圍茂密的樹林更是為這個鬧中取靜的神社帶來一絲涼意。
不過這也只是針對往年而言。
今年的夏天熱得着實是有些異常。
西園寺綺梨已經換上了神樂舞專用的千早,戴着沉重的前天冠,白色的檀紙束着煙色的長發,她筆直地坐在榻榻米上,把玩着手中的檜扇。
她現在不敢亂動,生怕破壞了造型或是在衣服上留下褶皺,再引來一通手忙腳亂的整理。
一身西服的雲雀坐在她右手邊。
自從西園寺綺梨成為並盛神社的在職巫女起,每年盛夏祭雲雀都一定會陪着她,從祭典開始前準備直到祭典結束。
準備室內,開着最低檔的風扇慢悠悠地晃着腦袋,有一陣沒一陣地送來涼風。但是對於這個悶熱的空間、以及穿着厚厚一身千早的綺梨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好熱。”
綺梨打開檜扇,雙手握着扇子兩側慢慢地給自己扇着風。
這把檜扇實在重得很,兩側又有流蘇裝飾。她不敢太用力,深怕不小心折了手腕,又或者是被那些叮叮噹噹的裝飾品打到。
“你真的不準備給神社裝個空調嗎?”
並盛神社從上到下的所有權都在雲雀的手裏,說動他比誰都管用,綺梨皺着眉,小聲抱怨道:“我覺得我快熱暈過去了。”
雲雀看了她一眼:“一年就這麼一回,沒必要。”
這並盛神社每年開放也就只有兩天。
新年一日,盛夏祭一日。
西園寺綺梨這個在職巫女平時又不在,根本沒有裝空調的必要——還破壞神社的結構。
不過這話說出來,怕是要被西園寺綺梨給懟回去。
用“你在神社底下造基地,就不怕破壞神社結構了嗎”這樣的回答。
雲雀見綺梨真的熱得厲害,便坐到她的身邊更近的位置,從綺梨的手中接過那把沉重的檜扇,平穩又勻速地替她扇起了風。
綺梨眨眨眼,又提了個要求:“風扇就不能再大一些嗎?”
“會着涼的。”
雲雀不冷不淡地駁回她的申請。
不是他有心想讓綺梨難受,而是這事有前車之鑒。
當年西園寺綺梨也是這麼要求的,他一時心軟就便將風扇開大了兩檔。
西園寺綺梨當時是涼快了,結果在盛夏祭第二天就因為發燒住進了她的專用病房,足足待了半個月才出的院。
之後雲雀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將電扇開高一檔。
“那你還是裝個空調吧,明年再這樣熱我真的會罷工的。”
綺梨享受着某人的扇風,騰出的雙手拿起了被調整到靜音的手機。
五條悟在半個小時前發來過短訊,說是已經完成了入學手續,現在甚爾正在和伏黑姐弟購買入學的用品。
綺梨看了眼時間,發現五條悟現在應該是去神祗院開會了,也就沒有回。
午後的神社實在是悶熱,準備室開着一扇小窗,時不時從屋外飄來的風中,帶這森林的氣味。
屋內老久的電風扇發出嗡嗡的聲響,與雲雀的扇出的絲絲涼風一道,吹得綺梨昏昏欲睡。
距離她上場還有兩個小時,今天起了個大早又忙了一上午的綺梨打了個哈欠,忍不住靠在雲雀的肩膀上閉眼小睡。
綺梨保持着上半身筆直的姿勢不敢亂動,被她徵用了肩膀的雲雀也是如此。
綺梨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差,如果不是真的累了,很少有睡得如此沉的時候。
他一手扇着華麗精緻的檜扇,一手穩住了睡得直點頭的綺梨,他沒用力,卻也能確保她不會因此而滑下去。
綺梨睡得很沉,臨睡前捏着的手機噗通一聲落在軟墊上,屏幕亮了一瞬,雲雀伸手去拾,卻正好看見上面顯示的最新短訊。
神祗院鴿王:梨寶,聽爹地一句勸,找對象別找咒術師,實在不行也別找御三家的,多少有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