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胡說八道但是快樂
是琴酒。
這獨特的煙嗓只屬於琴酒。
西園寺綺梨眼睛一亮,瞬間感覺找到了主心骨。
琴酒先生可比波本靠譜多了!
有他在——哪怕他現在人不在這裏,西園寺綺梨也瞬間感受到了安心。
“我現在在警視廳,琴酒先生。”
聽琴酒先生剛才的語氣,他好像已經知道他們在警視廳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波本說的。
琴酒:“……”
她還真敢說!
琴酒當然知道西園寺綺梨在警視廳。
無論今天暗中跟蹤他們任務的基層成員,還是波本和蘇格蘭都是這麼彙報的。
所以比起確認她的所在,琴酒剛才更多還是諷刺威脅與質問。
但凡西園寺綺梨否認或是隱瞞,都會被視為對組織的背叛。
今晚她令人眼前一亮的戰績將被一筆勾銷,迎接她的將是和今天親手被她處理掉的那三人同樣的下場。
沒想到她心理素質還挺不錯。
不愧是能僅用三杯雞尾酒就將那三個叛徒一網打盡的女人。
果然和初次見面時一樣,擁有一副好膽色。
琴酒很滿意。
只是滿意歸滿意,這件事卻也不能就這麼糊弄過去。
西園寺綺梨必須要給一個交代。
波本和蘇格蘭就在邊上,琴酒也不怕她跑了。
他隔着手機,向她冷冷質問。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那裏。”
“稍微出了些問題。”
西園寺綺梨答得飛快,心裏卻略有遲疑。
她現心裏亂得很,甚爾剛才的話讓她無所適從,她急需找一個人商量。
雖然電話那頭是剛認識沒多久的上司,可除了琴酒之外,西園寺綺梨也不知道該同誰商量了。
十瑚對甚爾充滿敵意、又因為是公安不能輕易與她相認。
波本不靠譜,諸星先生是個老傲嬌,而蘇格蘭性格又太溫和、不一定能猜透甚爾的心思。
算來算去,現在她身邊的成熟男性好像就只有琴酒先生了。
“說實話,我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琴酒先生,您現在方便說話嗎?”
琴酒:???這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琴酒:“說。”
琴酒先生一直都很冷酷。
可不知道為什麼,今晚他的語氣聽起來格外煩躁。
不過帶入到琴酒先生的位置,西園寺綺梨好像也明白了。
誰在大半夜還要負責聆聽員工的私生活都會煩躁的。
可這樣,琴酒先生還是耐着性子聽她說話。
琴酒先生果然是好人!
西園寺綺梨十分感動。
“是這樣的,我發現我被人給算計了。”
為了不耽擱琴酒先生的下班時間,西園寺綺梨盡量給琴酒先生挑出重點。
“那個人今天為了見我故意跑去被警察抓住。”
在知道警察是自己閨蜜的前提下。
“他說這是他的私心,他想見我。”
可甚爾明明有自己的電話號碼,西園寺綺梨不懂他為什麼不打電話。
“他還說他嫉妒我的人際關係。”
應該是嫉妒這個吧,不過西園寺綺梨也不確定。
“琴酒先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琴酒:“???”
都這樣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嗎?
“解決他。”
琴酒直截了當地給出答案。
琴酒先生這個回答的確是簡單粗暴。
可甚爾這件事如果真的那麼容易解決掉,西園寺綺梨也不至於如此頭疼。
綺梨輕聲問:“那如果我一時不能解決他呢?”
還有沒有別的解決方案?
琴酒還真的有。
“那就把人放在自己的身邊,讓他處在你的掌控之中,監視他,看他還想做些什麼。”
琴酒對這種事信手拈來。
“一旦他露出了破綻,這時候就能解決掉了。”
西園寺綺梨恍然大悟。
會發生今晚這種事,歸根結底是因為甚爾小孩子鬧脾氣,聯繫不到她就把事情給鬧大。
畢竟對於小朋友來說,有事情就找警察是正解。
但如果他就在自己身邊的話,就不會再鬧出這樣的事情了。
琴酒先生不愧是成熟的社會人!
立刻就給她解決方案了。
哪裏波本,聽到這種事情第一反應就只會瞪她,還以為她沒發現。
果真就只是小朋友,一點兒都不懂大人的世界。
西園寺綺梨愉快地在心裏踩一捧一,將對琴酒先生的尊敬又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那我就這麼去做了,今晚真是打擾您了,琴酒先生!”
西園寺綺梨再次道謝:“請您放心,我一定不會再在這樣的事情上出錯了!”
琴酒哼了聲,掛斷了電話。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琴酒的眼色。
試探性地問道:“那大哥,我們現在還要回東京那邊嗎?”
還要趕去警視廳把人給解決嗎?
“去工廠。”
這是他們原定的路線。
伏特加一聽這話立刻明白琴酒這是放過西園寺綺梨了。
“就這麼輕易放過她真的可以嗎?”
“她的話和波本能對上。”
琴酒點了支煙,輕描淡寫地說著駭人聽聞的話語。
“不過我也沒完全相信她的話,試探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如果被我發現她有二心,我會親自動手的。”
伏特加想起琴酒之前的那通電話。
“不過大哥,你為什麼對她那麼寬容?”
要是換成其他人,怕是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機會,直接就被綁了。
琴酒居然還特意打電話去詢問,顯然對她青眼有加。
伏特加不理解。
就因為西園寺綺梨是琴酒親自帶進組織的嗎?
可按照琴酒的脾氣,如果他親自帶進組織的人背叛了組織,他肯定會親手了結對方的。
“她今晚的任務彙報你也聽見了。”
琴酒緩緩吐出煙霧:“她用金湯力解決了一個,又把盤星教的人特意帶到了那個諸星大的瞄準器下。”
聽現場的人說,她進酒吧后根本就沒有和那三個人接觸過。
僅僅是因為他們有背叛組織的嫌疑,就將他們全都處理掉了,甚至還特意親自將倖存的那個帶到狙擊槍下。
這樣的人不可能是叛徒。
比起西園寺綺梨,琴酒對諸星大的態度顯然就沒那麼溫和了。
道理伏特加都懂:“我還是不明白,她借大哥的名義送出去的那幾倍金湯力是什麼意思。”
“是恐懼。”
琴酒終於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是她施加給那三個老鼠的恐懼。”
給背叛的老鼠施加到死都無法逃離的恐懼。
琴酒很喜歡這樣的風格。
“而且有一點蘇格蘭說錯了,那個商人不是死於心臟病發作,而是金湯力里的奎寧水。”
作風狠辣心思縝密。
這才是組織真正需要的人才。
只要她能通過今晚的最終考驗,這個叫西園寺綺梨的女人一定會成為組織不可或缺的一員。
……
得到了琴酒先生的建議,重新回到詢問室的西園寺綺梨心情極佳。
屋內甚爾與波本的氣氛有些古怪。
見西園寺綺梨回歸,兩人齊刷刷地看向門口,各自都十分微妙的眼神看得西園寺綺梨不由地倒退一步。
“你們怎麼了?”
甚爾和波本對視一眼。
波本皺着眉不說話,於是甚爾笑嘻嘻地走向西園寺綺梨。
“沒什麼,就是和這位先生聊了聊。”
他在綺梨面前站定,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她與波本視野之間。
“我們可以回去了嗎,姐姐。”
“剛才女警說簽個字就可以離開了。”
在琴酒先生的開導下,西園寺綺梨已經能心平氣和地與甚爾對話。
她越過甚爾,將手機交還給波本,溫聲道謝:“今晚有勞波本先生陪我走一次了。”
手機是被掛斷了。
說明琴酒那邊已經接受了西園寺綺梨的說辭。
波本不動聲色地接過手機。
“那我們走吧,蘇格蘭他們臨時有事,所以先走了。”
綺梨有些可惜:“還沒有來得及向他們道謝。”
“以後會有機會的。”
“也是。”
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平時肯定多的是見面的機會。
西園寺綺梨也不再感到可惜,只是給諸星大發了條短訊,感謝他今天送自己來警視廳后,便去辦理手續。
有十瑚在旁,手續辦理得十分迅速。
十瑚從始至終都掛着一言難盡的表情,西園寺綺梨不明所以,但暗示和她暗中比了個眼色,約定之後再聊。
從警視廳出來時,夜色已重。
“我們接下來就要回橫濱了,波本先生呢?”
“我送你們回去吧。”
西園寺綺梨還想推辭,但波本已經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波本和甚爾一前一後上了車,綺梨見狀也只能跟着甚爾一起坐到了後排。
回橫濱大約需要一個小時。
這點時間也足以讓綺梨決定好接下來該如何同甚爾開口。
可惜她一心想要思考,但是這位出租車司機卻十分健談。
“三位是從警視廳出來的,難道是去做筆錄的嗎?”
西園寺綺梨抬眼看了看後視鏡,對方穿着襯衣西裝,繫着黑色的領帶。
像是注意到到西園寺綺梨正在看他,青年立刻對着後視鏡露出一個不怎麼自然的微笑。
“我聽說六本木附近今晚發生了命案,死了好幾個人,警視廳的人都出動了,你們該不會也和這件事有關吧?”
從酒吧發生命案到現在不超過一個小時。
這位出租車司機的消息倒是快。
西園寺綺梨通過後視鏡與那司機短暫對視了一秒,緊接着發現波本似乎也在留心他們的舉動。
“不是。”
她答得飛快。
“我是去警視廳接人的。”
“啊?”
那出租車司機發出短促的疑問。像是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太過劇烈,他趕緊找補。
“接人?是出了什麼事嗎?”
還問?
西園寺綺梨皺了皺眉。
她看了眼車廂,司機正在打聽她去警視廳的原因,而波本和甚爾呢?
他倆一個非但不阻止甚至還饒有興緻地偷聽,另一個索性閉眼開始小睡,壓根不顧她的死活。
西園寺綺梨直接冷笑一聲。
“這兩個孩子鬧的。”
“這個。”
西園寺綺梨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甚爾。
“這個是我上司養的小白臉,我上司是個騙婚死gay,這兩年靠着家裏有錢有權的老婆熬出頭就在外麵包小男孩當Sugardady,我這個秘書不僅要當他保姆還得照顧他的小白臉。”
啊?
甚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在聽見西園寺綺梨這麼胡說八道后,連眼皮都不曾動一下。
但是波本是真的驚到了。
這個女人在胡說八道點什麼!
他意識到事情的走向不對,想要出聲阻止,但看了眼計步器后,還是不得不生生忍下。
他倒要看看西園寺綺梨還能說些什麼。
西園寺綺梨果真沒有讓他失望。
在司機和波本目瞪口呆下,她果真又將火燒到了波本的身上。
“結果我上司最近換新口味了,找了個黑皮金髮的大學生。”
她通過後視鏡與波本對上視線。
挑釁地沖對方挑了下眉。
“我身邊這孩子是個實心眼,氣不過找你邊上的那個黑皮算帳,誰知道這個黑皮人黑心也黑,故意噁心我身邊這個,抓着這孩子說他要援.交,兩個人打起來就鬧到了警視廳里去了。”
波本:???
司機:???
這是什麼劇本?
他們怎麼沒聽說過?
司機顯然是被驚到了,西園寺綺梨見狀,還給他補充了點證據來佐證自己的話。
“不信你看,你身邊那個黑皮臉上是不是還有傷口。”
波本:???
我那是被人撓出來的嗎?
分明被你帶來的那個小白鼠抓出來的!
波本氣到無語,西園寺綺梨隨機幽怨地嘆了聲氣。
剛才波本不開口解圍,現在就別想開口了。
“警視廳的人要這孩子叫家長,他們就鬧到我上司那邊去了,但是我上司又不想讓他那個有錢有權的老婆知道自己在外面的那些事,只能讓我去處理這爛攤子,唉,你說這叫什麼事。”
司機尬笑了幾聲,背上冷汗直流。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計步器,最終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這次的任務結束,他不會被暗.殺吧?
真的真的不會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