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小混蛋最後決定接受哥譚日報和星球日報的採訪。至於布魯德海文日報，她決定還是不要再去刺激可憐的大哥。
新聞講究時效性。所以報社採訪的時間就定在早上，阿希娜剛好能和布魯斯他們一起去公司。
於是每天準時上班的韋恩小總裁被拖到整整十點，才和大家一起準備出門。
布魯斯開車，阿希娜日常霸佔副駕駛，於是提姆只能坐在後座進行遠程辦公。等車停下的時候，提姆抬頭，卻發現目的地並不是韋恩集團，而是某個他們都很喜歡的可麗餅店。
正在和下屬打着工作電話的提姆：“……”
阿希娜解開安全帶：“要來點上午茶嗎，親愛的。”
提姆看向布魯斯，發現他的養父、他的導師已經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布魯斯：？
“……”提姆扶額：“我要個巧克力口味的。”
阿希娜比了個OK的手勢。
乾脆地把老爸和弟弟丟在窗邊的桌子，阿希娜無視四面八方偷偷看過來的視線，單手撐在櫃枱上和店員一邊聊天，一邊看他們現場製作可麗餅。
等店員把裝着雙倍雪糕可麗餅的盤子遞過來，她道了謝，然後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低頭給迪克發過去。
[茜茜：你不該那麼早回布魯德海文的，你錯過了超棒的美味。]
[迪克：我要告訴阿福：(((]
阿希娜想着要怎麼回復迪克，背後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對話，其中一個的聲音好聽得像個天使，而另一個聲音邪惡得聽上去像個惡魔。
“阿希娜·韋恩？”
阿希娜扭頭，發現那兩道聲音的主人居然是兩位熟人——亞茨拉斐爾和克勞利。
來自天堂和地獄的真·天使和真·惡魔。
她倒是不意外看到他們。要知道這家店是哥譚最好吃的可麗餅店，甜食愛好者亞茨拉斐爾絕對不會錯過這個的，而克勞利也絕不會錯過誘惑老朋友一起共進早餐上午茶午餐下午茶晚餐宵夜的機會。
所以他們一同出現，非常非常正常。
穿着奶油色格紋三件套的天使看着阿希娜，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有點驚訝和濃濃的擔憂。他身旁的克勞利微微低下頭，墨鏡下的蛇瞳掃了阿希娜一眼，目光像是望進她的靈魂深處一般。
哦。她怎麼忘了。
這兩位可是能看到了靈魂的存在。
天使想說些什麼，阿希娜悄悄地豎起手指抵住唇瓣，及時制止了天使未說完的話。
她知道天使要說什麼，但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亞茨拉斐爾沮喪地交握着手，選擇尊重她的選擇。
作為保密的交換，阿希娜決定請惡魔和天使吃可麗餅，一年份的。
賬單走塔利亞打撫養費的那張卡。
亞茨拉斐爾連連擺手：“不不不！”還沒說完，克勞利一把握住阿希娜的手，瘋狂上下搖晃：“我們接受你的誘惑！”
“克勞利！”天使着急大喊，“我們不能這樣！”
克勞利同樣大喊：“天使！這可是一年份的可麗餅！”
天使動作可疑地頓住了。
“如果你們覺得太多了，那麼請贈送我一個小奇迹作為交換吧。”阿希娜忍不住笑了，她想了想，說：“不過我還沒想好要什麼小奇迹。”
“等你想好的時候，你就告訴我們。”天使慈愛的目光落在阿希娜身上。惡魔打了一個響指：“到時候你只要在心裏呼喚我們就可以了。”
天使對惡魔說：“聽上去我們有點像童話里會實現人類願望的小仙子了，克勞利。”
布魯斯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鋼藍色的眼眸已經望向這邊。天使興奮地朝他擺了擺手當做打招呼，得到布魯斯的頷首回應后，愉快地和惡魔帶着收穫滿滿的可麗餅消失了。
布魯斯對於他們的出現也沒有多大驚訝。
他有時候也會在哥譚碰上這對天使和惡魔，並且幾率不低。但鑒於天使和惡魔只流連在哥譚的各大酒店和餐飲店，布魯斯只在電腦上留下他們的簡略檔案，並沒有對他們的出現做出後備方案——至少迪克他們沒有在蝙蝠電腦上發現有。
阿希娜帶着他們點的可麗餅回到窗邊，主動解釋剛剛發生的事情：“亞茨拉斐爾很喜歡這家店，所以我送了他們一年份的可麗餅。”
布魯斯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提姆則說：“阿希娜，你的雪糕快化了。”
阿希娜：！
她的雪糕！
_
緋聞的影響遠比阿希娜的想像要大。
她看着手機短訊里備註為[塔利亞]的號碼發過來的短訊，頭疼得捂住了雙眼。
救命！！
誰能告訴她要怎麼回復老媽詢問自己緋聞的短訊啊！！
尤其是在老媽知道全家人的隱藏身份和自己喝醉酒會出狀況的情況下。阿希娜懷疑塔利亞是不是來嘲笑自己的。
她憤憤地戳着手機譴責塔利亞的行為。結果塔利亞的電話打過來時，阿希娜差點把手機給扔了出去。
嘴裏“嗯嗯嗯”應着，睫毛打下的陰影遮住了她的藍色眼眸，讓人一時分辨不出情緒。
正在開車的布魯斯側頭。
‘塔利亞。’阿希娜朝布魯斯做出口型。
布魯斯便轉過頭不再過問。
他並不干涉阿希娜和塔利亞之間的相處（在經歷了將近整整十幾年的觀察之後），畢竟塔利亞表現得一直很正常，如同一位普通的母親。
但阿希娜一年下來其實也很少時間和塔利亞相處，除了這幾年外，她以前甚至沒去過刺客聯盟。
“我在準備去韋恩集團的路上，等我有空了再打給你好嗎？”她輕聲說道，“我也愛你。再見，媽媽。”
短訊欄倒數第二條的消息還是迪克發過來的。阿希娜殘忍地把和塔利亞聊天和電話記錄的截圖發了過去。
［茜茜：迪克，我們完了。］
［迪克：。］
迪克把他的私人社交號狀態改成了［dead］。
目睹了一切慘案發生的提姆若有所思。
若有所思的提姆來到辦公室，發現大家奇奇怪怪的目光不僅掃向阿希娜，還有他。
……還有他？
敏銳的羅賓打開電腦，潛入了員工群聊里。
員工們正在圍繞着昨晚發生的綁架案件進行討論。
“英雄救美”是今天的討論重點。
大家都知道夜翼單飛前就是哥譚的羅賓，所以還給迪克和阿希娜他們兩個編了個青梅竹馬的劇本。
提姆愉快地將截圖發給迪克和阿希娜，然後分別收到了同一種手勢的圖片。
但提姆的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為什麼其他人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很快他就注意到異軍突起的那一小批員工。
比起‘韋恩大小姐和城市義警’的組合，他們別出心裁，磕的是小資本家組合。
小資本家·提姆：……
兩個陣營的員工就昨天早上阿希娜送提姆上班和今早的“點贊事件”發生了激烈爭吵。直到有一個高層人員發言：“想想是誰給我們發的工資。”
其他員工迅速倒戈。
小資本家·提姆：……
一定是工作太少，看來今晚是時候讓他們加班了。
資本家莫得感情，提摩西·德雷克也莫得感情。
另一邊，布魯斯和克拉克在辦公室裏面面相覷。
剛剛回到地球的超人·時政版記者·克拉克·肯特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對好友露出一個像太陽一樣燦爛溫暖的笑容。
布魯斯瞥了他一眼，把阿希娜花了半個小時趕出來的新聞大綱遞給克拉克。克拉克很明顯地鬆了一口，因為其實他也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至於採訪布魯斯的新聞稿，克拉克已經是個成熟的隊友了，他會自己寫。
於是這對世界最佳搭檔現在處於很有空閑的狀態。
布魯斯思考了一瞬，打開了辦公室的屏幕。屏幕上顯現出的人影正是阿希娜和克拉克在哥譚日報的記者同行。
克拉克沉默了一下：“這樣不太尊重他人私隱，布魯斯。”
布魯斯輕哼一聲：“在說這話之前，先把你的超級聽力關上，超人先生。”
“咳咳。”克拉克嗆了一下，“我只是有點擔心。”
布魯斯說：“擔心你的同行？”
克拉克："……"
他原本不擔心的，但現在不一定了。
但屏幕上的雙方其實都挺安全的。妝容精緻的阿希娜坐在沙發上，演花瓶演得很開心。
哥譚日報記者問的問題和別的緋聞新聞大同小異，和給克拉克的那張新聞大綱內容重合度極高。所以阿希娜只需要把內容背出來，然後在恰當的時間露出得體的笑容就可以了。
兩人交談甚歡。
哥譚日報的記者十分有職業素養的時不時低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阿希娜掃了一眼，微微愣住了。
哥譚日報記者的背後就是一大片玻璃牆，從阿希娜的角度去看，可以看到玻璃牆面上隱隱約約反射出的英文字母。
第一行是放大的字體。
［為什麼喜歡夜翼？］
沙發上姿勢越來越歪的阿希娜支楞了起來。
因為帥氣的臉蛋？還是矯健的身手？
她有些好奇哥譚日報的記者會給出什麼選項。
真要誇迪克，阿希娜可以抓着記者說上三小時。
哥譚日報的記者問出了這個問題：“韋恩小姐，你為什麼會喜歡夜翼？”
隨着她的動作，玻璃牆面上反射出的文字變得清晰：
“因為夜翼有個好屁股？”
當阿希娜不由自主地將玻璃牆面上的英文句子念出來時，無論是在場的阿希娜，還是不在現場卻能聽到阿希娜說了什麼的提姆，克拉克和布魯斯都僵住了。
只有哥譚日報的記者在呆愣了一秒之後陷入了莫名的狂喜。
沒有人知道阿希娜只是不小心把哥譚記者筆記本上的話念了出來。
所以克拉克的表情很怪，布魯斯的也是。
克拉克表情糾結地看向布魯斯，他看上去很想說些什麼。布魯斯冷漠回望：“也許你記得，這個小孩是我們一起養的。”
克拉克（一時間還真的沒想起來）：“……sorry.”
——其實實際上養大阿希娜的是阿福和瑪莎，他們倆其實只是陪阿希娜玩的‘玩具’。
超人和蝙蝠俠這對世界最佳搭檔一起陷入了“阿希娜長成這樣到底是誰的錯？”的疑惑之中，最後做出了共同決定：都是雷肖古和塔利亞的錯。
他們倆至今還記得那一支被蝙蝠俠親自拒收、成員長相漂亮、男女都有的刺客小隊。
誰家大人會把手下打包過來給自家小孩當情人小隊啊！
奧古家會。
所以都怪奧古家。
會客室里，阿希娜看着頭也不抬地奮筆疾書的記者，閉上了眼。
迪克我對不起你。
阿希娜深呼吸。
再見，親愛的地球，我這就遠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