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江縱山發現謝持光最近非常奇怪。
他作為謝持光至交好友,對這位大爺的習慣再了解不過——
他從來都不愛回靈網消息的好不好!
最近這是中了哪門子邪,怎麼時不時就盯着自己的靈網珠子?
嗯……雖然還是一副唯我獨尊冷漠無情的臭臉,但是出於十幾年的交情,他當然能看出這小子情緒非常好。
他站在雲舟一側,悄咪咪觀察謝持光。
因為剛做完斬殺魔獸的任務,對方身上的肅殺之氣還沒有褪去,氣質冷肅,身邊的師弟師妹都自覺離他遠遠的。
江縱山也很累,但是,他這人性格生來好奇心重,如果發現點異常,就一定要搞清楚怎麼回事,不然就會抓心撓肝。
他靈機一動,壞心眼地給謝持光靈網發信息:“謝師兄,幹什麼呢?”
對面回復一張可愛的靈兔小像,上書三個圓潤可愛的小字:在幹嘛?
江縱山:“?!”
我看到了哦,就算你火速撤回還是看到了。
“你是誰?我告訴你盜號可是要受處分的,你是哪個班階段的,連你謝師兄的號都敢盜?!”
這張小像、這張小像,上次見還是在一個地段中階的師妹那兒……對方甜軟可愛,很喜歡用這些可愛的小像表達親近。
啊,最近這些東西是挺火的,就連江縱山自己也收藏了自己師弟畫的關於師尊的一套小像,沒事就“練劍了嗎?”、“打坐了嗎?”、“做任務了嗎?”
三連發給各位師弟師妹,震懾效果頗佳。
所以,謝持光用這些,也正常吧?
正常個鬼!
江縱山內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這除了盜號,就一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對面沒回復,反而站在他不遠處的謝持光本人撩起眼皮,嘲諷道:“江縱山,你很閑?”
江縱山的世界一瞬崩塌:沒被盜號啊?
此時雲舟落下,他顧不得別人的眼光,大喊:“謝師兄、謝持光!等等我!”
眾人就看向來瀟洒的江師兄一疊聲喊着,生怕謝師兄跑了似的,提着劍就追,兩眼亮得像會發光,不由得紛紛疑惑。
“這是……”
“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嗨。”有和江縱山相熟的師弟嘆口氣嘟囔,“什麼重要的事,肯定是江師兄發現謝師兄身上有他不知道的大八卦了。”
江縱山知道謝持光一會還要代課,但他心癢難耐,小火苗嗖嗖往上竄,要把他燒乾了——
哪個男修會用那種小像啊?
而且,這可是謝持光啊!能半個月不回消息的無心冷漠劍修,呵呵。
“哥,謝師兄,謝小爺,你告訴我,你怎麼會存這種小像?”
肯定是和女修在聊天吧?
江縱山看謝持光頓住腳步,扭頭看他,眼神冷冷的,那樣子像要把他悄無聲息刀了,“我還要上課。”
江縱山此人,雖然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但是頭腦非常靈活,屬於那種聰明不幹正事但還是成績很好的類型,情商高、做事也很有分寸。
如果按照往常,他肯定會知情識趣地閉嘴,但是事關謝持光此等鐵樹的桃色八卦——
要知道,他還和別人偷偷打賭謝持光遲早有一天會轉修無情道。
這如果不打聽,簡直愧對他江縱山玄天派百曉生的名號!
“謝小爺,告訴我吧,你這人不夠意思啊,是不是兄弟,還做不做朋友?”
連朋友情誼都擺出來了。
謝持光笑,是那種只動嘴角的冷笑,譏諷道:
“好,那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小像是管理靈網刪帖時不小心誤發你的。
至於我為什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你可以想想你最近有多清閑。
讓你管理靈網你說頭痛、教導師弟你說腿麻、代課就說水平欠佳,現在八卦起來又生龍活虎、精力十足,這樣,我的黃段課程就交給你了。”
江縱山無語凝噎,忍氣吞聲,不敢再問了,“啊這……”
“能者多勞嘛。”他想起近段時間,謝持光明明是休假,但像個連轉陀螺似的被師長指使,他則清閑得要命。
江縱山心虛地摸摸鼻子,“好了好了,我幫你去上課。黃段中階的課程對吧?”
謝持光沒有回頭,揚手扔給他一個青玉代課牌。
玄天歷來有這樣的傳統,低年段的大家會把門派試煉,也就是學年期中考試后的第一節課叫做精品課。
因為通常都會是天榜有名的、非常有天賦又厲害的師哥師姐來上課。
沈雀薇班級老早前就盛傳這次是天榜第一謝師兄來上課。
和沈雀薇頗有過節的謝凌雲還是謝持光懿祖同宗的表弟。
當然,距離那時已經數千年,如今也不過是表了十萬八千里的表兄弟,兩人甚至沒見過幾面,但並不妨礙謝凌雲以此為榮。
謝凌雲此人,也不過是十五六的小少年,自帶一種裝酷臭屁氣場的年齡,早早就放出消息說:
“這次精品課程是我表哥——沒錯,也就是天榜第一謝持光來代課!”
然後又像個開屏孔雀一樣在沈雀薇身邊轉悠,“你這種笨蛋肯定聽不懂啦,沈雀薇,我表哥講東西節奏可快了,你跟不上的。”
說完,擺出一副傲慢表情。
沈雀薇懶得搭理,盧江月卻不肯放過他,“呵呵,謝師兄厲害關你什麼事?
少在這裏狐假虎威,我還是他小師妹呢!還有,天天圍着女修轉圈,登徒子,不要臉!”
謝凌雲“你你你”了半天,原本像驕傲的大公雞,此時渾似被鷹衝下來狠叨一口,怏怏而歸。
盧江月大獲全勝,又悄咪咪和沈雀薇說:
“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我是謝師兄的師妹,他是劍尊的入門弟子,我可不是。
純屬我爺爺和劍尊有故交,劍尊看在情面上收我做挂名弟子。我可不想傳出去被人說我攀關係。”
沈雀薇瞪大眼睛,捂着嘴笑: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之前和我說自己拜了一位名師時那麼緊張又唉聲嘆氣的。”
“哎,謝師兄珠玉在前,我壓力很大的,幸好不是入門弟子。”
盧江月難得示弱,轉而又嚴肅道:
“不過那小子說得也有道理,謝師兄要求很嚴格,你要用點功,不要上課時被他點到名字卻回答不出問題,這樣很可怕的。”
話音未落,就聽沈雀薇道:“你放心!”
她神色複雜道:“我也不想再被謝師兄教訓了……太可怕了。”
沈雀薇頗為緊張,這時正好收到照夜師姐發來的信息。她眼睛頓時亮了,要打開靈珠看消息。
盧江月神色狐疑,“你最近不對勁噢,怎麼天天捧着靈珠?你不會……有心悅之人了吧?”
沈雀薇的臉一瞬間爆紅,“啊,你瞎說什麼,不是的不是的。”
她放下靈珠,把自己與照夜師姐的認識過程跟盧江月講了一遍。講完后心裏又盈滿感動,“她當時真的從天而降,救我於水火噢。
師姐人超級好的,性格呢,就是那種看起來很酷但本質非常溫柔和心軟,愛吃甜點,可可愛愛的富婆。
而且,師姐還特別厲害,前幾天我說我在做作業,有一個陣法題目不會,就是那個特別特別難,夫子說出錯的題目,師姐居然給我列了三種解陣方式。哇,我崇拜死了!”
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一直想有一個姐姐,照夜師姐,就是那種夢想中的大姐姐呀!
盧江月聽完后泛起酸意,她想起那個題目,她自己也沒有做出來,而且聽起來,沈雀薇喜歡那個姐姐比喜歡她還要多,臉也拉下來了,不說話。
過了好一陣才問:“沈雀薇,你現在是不是和她天下第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