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哥

徐大哥

紀綸趕到論壇更新的最新交戰點,東西兩院的隔離區一帶。

戰況正值焦灼激烈時,路邊不少建築和樹木都被波及。

除了東院那幫人,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悠閑看戲的姿態,紛紛佔到最佳地理位置觀戰,門樓、樹梢、路燈……

一切情況姑且還算正常。

“艹,元朗,你tm打誰呢!能不能有點準頭!!”高聳的門樓上,宋禮爆吼。

墜落物砸到門樓時,坐在上面的唐濟明皓等人躲得飛快。

唐濟甚至抽空提醒,語氣閑適:“看清楚點啊朗朗,不要誤傷友軍~”

護城河的浮橋上,元朗聽到都氣笑了。

徐佳惜在岸上要急哭了。

他的二哥徐濟寧箍着他,不准他再往前一步:“讓你三哥出口氣。”

這個徐家二哥看着文質彬彬,表面和氣,從昨日的交談看來,實則本性腹黑,任何惹到他的人必然睚眥必報。

元朗這個幾次三番強迫徐佳惜,欺負他弟弟的人,他怎麼能輕易放過。

紀綸知道該找誰主事了。

比起一個堅信零和博弈,用錢砸人的商人,和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頂級尖兵。

徐家大哥這樣的政治家,應該會更願意追求共贏,注意輿論影響。

“徐先生,我想知道,您是真心為佳惜考慮的嗎?”

徐睿欽眼裏終於有了他微薄如草芥的身影,淡漠投來一眼。

作為正廳級官職的他被警衛層層包圍,旁人等閑靠不近一步。

紀綸還需要更多理由打動他。

“佳惜一直對家裏隱瞞他學校的事情,你們原本甚至對他報名了新陽都一無所知。可是昨天徐二哥卻突然到訪找到了我……”

“我能猜到是誰向你們通報的學校事情,可一個……”他頓了下,“在佳惜使用的抑製劑里動手腳之人的話,真的可信嗎?”

徐睿欽不苟言笑的嚴肅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他抬抬下巴出聲,警衛讓開,紀綸終於能向他靠近一步。

“穆勒,是他動了佳惜的抑製劑,害得佳惜開學當日抑製劑失靈,在全校面前差點……”

男人抬手示意他這句話不必說。

“柚子。”紀綸從善如流,轉頭叫紅柚拿過她剛取到的東西,“後來,東院的元朗及時趕到,把佳惜帶回修文館臨時標記,才制止了那種情況發生。而這,就是佳惜當天用過的抑製劑。”

剛剛趕來的穆勒:“……???!”

他臉色煞白嚇一跳。

徐睿欽帶來的警衛迅速將他控制住,極有效率地將門樓附近的區域清場。

除去徐佳惜所用抑製劑上面殘存的指紋驗證,也只有穆勒這個朝夕相處的舍友有機會在裏面動手腳。

佳惜如此信任他,他卻因為求而不得和對元朗的嫉妒,如此傷害他。

徐睿欽看過手裏的抑製劑殘骸,轉頭叫徐若暄回來。

他這個大哥的份量確實很重。

徐若暄多暴烈的脾氣,和元朗戰在勁頭上,他一發話也得聽話停手。

未有勝負的戰鬥停止,不管多少人失望,多少人慶幸,徐佳惜激動而泣。

“三哥!!”他撲上去在徐若暄身上四處檢查,生怕哥哥受傷。

剛收甲便向他展開臂膀做出擁抱姿勢的元朗:“……”

“感謝你的舉報,佳惜有你這個班長很開心。”徐睿欽視若無睹弟弟的舉動,反而對紀綸說話。

紀綸頗受寵若驚:“應該的,徐先生。”

“你可以叫我徐大哥。”

“……”紀綸:“?”

他真驚了,不是演的了。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們不再追究佳惜在新陽受傷的事情。”

徐睿欽鋒芒畢露的銳利視線,逡巡過元朗那邊的東院一眾人等,當然只換來一群百般無所謂的挑釁

“但是,我們還是要帶走他。”徐睿欽看着穆勒道。

紀綸不意外。

徐睿欽這種人拿慣了主意,說出來的話就是通知。

他做出來的決定素來強勢,誰敢違逆。

“你可以跟你的同學好好道個別。”徐睿欽帶走了穆勒,臨走前對徐佳惜這麼說。

徐佳惜張目四望,四周圍觀上來的人既有Z班的同學,也有其他認識的朋友,沒有人對上他的眼神。

連素來眼裏只有他一個人的元朗都不再看他。

他剛剛第一時間衝上去關心的是他三哥。

元朗……失望了嗎?

可是他一直都是這麼強大的形象,學校沒有人是他對手,他怕三哥被他打傷有錯嗎?

“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他深深朝那些神色各異的同學鞠躬,抹了抹眼角淚光,抬腳邁出去。

“佳惜,”身後忽然有一道聲音叫住他,“典禮前我不回答你,不是默認你的話。”

紀綸走至他身邊,目光直視:“你比任何人都強,佳惜,在我心裏,你的樂觀、正義、堅強,一直是我羨慕不來的東西。”

“真的。”

紀綸回憶一個多學期的相處時光,饒是他心裏陰暗,嫉妒徐佳惜的家世,也不得不承認。

徐佳惜是嬌滴滴的小少爺,也是討人喜歡的小少爺。

徐佳惜在學校從未仗勢欺人,嬌縱任性。

他沒逃過一次課,偷過一次懶。

無論多苦的體能訓練,他都咬牙堅持下來。

有時候他組織的課後輔導,別人都因為白天訓練辛苦而抱怨還要補課,他也沒說過他一次壞話。

思緒萬千,紀綸本可以說出更多漂亮話,這次卻詞窮了。

“留下來吧,佳惜。”

“我們需要你。”

徐佳惜囁嚅說不出話,慢慢眼睛通紅,小聲哽咽的聲音,迅速變成大聲而無所顧忌的抽泣與嚎啕。

……

黃昏的陽光簌簌灑落一地,草地上躺着的男人彷彿被鍍上一層金粉,愈發貴不可言。

紀綸想起徐佳惜剛才又哭又笑的感動模樣,心裏也是好笑之極。

真是個小孩子一樣的人。

三言兩語就能哄得他回心轉意。

徐佳惜已經下決心跟哥哥們好好交流一番,勸服他們讓自己留在新陽。

紀綸少不得幫他多叫幾聲“徐大哥”。

“笑得真傻。”草坪上的男人支起身子,側眸含笑。

紀綸被抓個現行,嘴角弧度立刻抿緊。

哼。

關你什麼事。

任外面打得翻天覆地,顧容與躲在這獨享靜謐。

不可謂不招人恨。

顧容與還招他:“紀班長不是決計不管他的事了嗎。”

他滿眼戲謔:“我們紀班長果然心地善良。”

紀綸囁得沒話說。

又被他看穿。

他也不想管徐佳惜,可是他叫他班長誒!

手裏的包裹彷彿有千斤重,還燙手。

紀綸迅速竄到高大的Alpha面前,舉起手,硬生生憋出一個字:“給!”

饒是顧容與定力再強,也驚了一驚。

他屈膝坐起,一手輕扣膝蓋,從包裹縫隙辨出裏面白色衣物模樣。

顧容與舌尖頂了頂后槽牙,笑了:“想和我上床就直說,我不介意當場永久標記你,不必用這種委婉的手段試探我。”

紀綸驚呆了,下一秒像被捉住了尾巴的貓,全身炸毛:“你都想到哪裏去了!你腦子裏裝的都是黃色廢料嗎!”

人中龍鳳的Alpha還沒被人這麼罵過,倒也不介意,看紀綸炸毛的樣子還挺有意思。

“哦,那就可惜了。”他臉色頓時興緻缺缺。

可惜什麼啊這個混蛋,臭流氓!

紀綸舉着的手都累了,臉色通紅:“這是給你的,快接!”

顧容與斬釘截鐵的不容置疑語氣:“我不可能在外面遺失這種東西。”

長臂攬起大衣,美麗不可方物的Alpha踩着滿地斑駁的碎光離開。

紀綸猶豫地追上來:“不是你的,那你能認得這個布料是誰的嗎?應該都是你們王城的特產。”

顧容與腳步一停。

身後的人頓時撞上來。

紀綸圍前圍后,還真想從他身上得到答案的架勢。

紀綸一頭磕在他後背,不及作痛,下一秒就被Alpha抵在牆邊,高大的身形遮擋了所有光線,情況危急。

顧容與語氣森危,屬於Alpha的特有氣息瞬間覆蓋了他全身,紅酒的醇厚信息素無孔不入鑽進身體。

那種刺痛又酥癢的感覺又來了。

“你拿着別的男人褻衣在我面前晃悠,知不知道像什麼?”

“什麼?”

顧容與磨牙的聲音,冷颼颼的目光瞟來:“像、欠、操。”

男人的胖次,女人的胸.罩,就是王城人的褻衣。

紀綸大喇喇捧着這種東西,追在他後面意味着什麼?

紀綸不敢想下去。

Alpha連說著這種粗魯話,姿態語氣還是優雅之極的。

良久意識回籠,失去的思考能力逐漸恢復,只是腿還軟着,不斷貼着牆壁滑下去。

顧容與好似紳士地扶了他腰一把,下一刻他懷裏的包裹就消失了。

紀綸:“……”

“哎,別!別扔!那是朋友托我轉交給別人的東西,轉交懂嗎!”

紀綸追到湖畔欄杆邊,試圖搶回來,夠不着。

高高在上的Alpha面無表情俯視着他的模樣着實生厭,紀綸氣得口不擇言:“顧容與!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莫名其妙!”

都說是誤會了,還要跟他計較。

呵。

……

修文館的一地碎跡殘骸間,除了叫星苒的女Alpha領着人打掃的動靜,就是元朗彎弓搭箭的箭羽錚錚聲。

門后的沙發上,唐濟跟宋如風正打賭他能射中幾百個靶心。

不妨顧容與從外面進來,他們擋了路,連忙讓開又招呼:“容與,快來跟元朗比比,再沒人阻止他,他能一個人射到天荒地老。”

顧容與撇眼院子裏,隨手將手裏東西擲向宋如風:“你的東西。”

冷酷無情的背影徑直上樓。

唐濟:“哇哦,好重的酸氣。”

咻,一支箭射來,直衝他的眉心。

唐濟仍是笑嘻嘻的模樣,單手輕易握住箭矢,反手原路擲回。

院子裏元朗赤着胳膊,滿身是汗不悅道:“你說誰呢,死老唐!”

抬手搭弓,擊落箭矢。

“明顯,兩個人嘍。”唐濟努努嘴,故意欠揍的模樣。

星苒帶人剛修繕好的修文館,頓時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明皓無奈喊:“元朗哥,你身上還有傷呢!”

清寧眼神小心投向宋如風。

宋如風接到顧君扔來的包裹后就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滿眼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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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的撫慰劑總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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