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跑路遇到上司怎麼辦
下午4點,薄荷酒終於從蓋章工作中解脫出來,腦子已經完全是章子的形狀了。
桌上的手機忽然亮屏,是個隱藏號碼。
他接起電話,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疲憊又忙碌:“有事?”
貝爾摩德慢悠悠地問:“這麼久不聯繫我,別告訴我你是在勤勤懇懇的當公安。”
“不然呢?我今天可是在一千多張紙上蓋了章。”薄荷酒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單手打開邊櫃拿出一個印着警備企劃課的文件盒,將蓋好章的文件裝進去。
熟練的彷彿真的是個社畜。
貝爾摩德從電話聽到了辦公室劣質板材與紙張碰撞的聲音,嘆氣:“好吧,我暫且對你報以同情。硬盤什麼時候交上來?”
薄荷酒甩了甩手腕:“有難度。”
“你該不會是沒拿到吧,還是說出了什麼差錯?”她的聲音危險起來。
“硬盤在巨蛋遊樂園海盜船項目獨眼船長噴泉雕像前的手推車的第二個寶箱的大青蛙嘴裏的小青蛙肚子裏。你可以隨時派人去取。”
“怪不得公安這麼久沒有搜到......”
“沒有童心的人可找不到我藏的寶物哦。”薄荷酒把警備局印章向上拋起,又接住,“友情提醒,公安雖然放棄了封鎖遊樂園,可應該還留了眼線。你的人可得機靈點。”
“這就不用你這位大忙人操心了。”
解決了這件事以後,貝爾摩德撓了撓懷裏的貓,又提起了第二件事:“琴酒讓我轉告你,有任務,今晚去酒吧找他。”
在某處的私人豪宅里,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盡量忍着笑,卻還是露了一絲被薄荷酒察覺了。
“我聽見你笑了,我有不祥的預感,不去。”他從抽屜里翻出一盒薯片,是番茄味的。
降谷零又不讓自己出樓,能怎麼辦。
“介紹個帥哥給你做搭檔也不來嗎?”
“那也不去,我晚上要加班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貝爾摩德嘆了口氣,“我還想着這個新人你一定會喜歡呢。他的靈魂有一種憂傷的味道,頭髮是一半是黑一半是白的,瞳孔像鑽石一樣純凈透明——可能來源於某種古老的詛咒。”
“咳,真的?”這樣的人,聽起來就很有故事……
薄荷酒可恥地動搖了,“咳。我試試晚上能不能抽開身,不過不一定哦。”
“今晚九點,琴酒和你的新搭檔會在酒吧等你。”
貝爾摩德掛斷電話,在躺椅里抽煙,懷裏的貓從她身上跳下去。
“您去哪給薄荷酒找這樣的搭檔?”卡爾瓦多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組織里有這麼號人。
不對,這描述的根本不是人吧。
貝爾摩德彎腰把地上的白瞳貓舉起來:“這不是在這兒嘛。我只負責把他騙過去,剩下的就看琴酒的了。”
“另外,蘇格蘭的事情已經有一陣了,組織最近缺人,琴酒的意思是把波本召回來。”
“是。”
-
夜晚八點,薄荷酒敲響了上司辦公室的門。可惜,辦公室空蕩蕩的,椅背上的外套也被穿走了。
“降谷先生去哪了?”他截住一個同事問。
“大概是有什麼緊急任務吧。”對方這樣回復他,然後帶着戒備離開了。
薄荷酒站在降谷零辦公室的門口,忐忑地抿唇。
求一道數學題。
已知,從警察廳離開需要花費十分鐘,警察廳到酒吧路程是二十分鐘,警察廳夜晚九點開始才會陸續有人下班。
那麼,自己最少能看被古老詛咒纏身的帥哥幾分鐘?
說干就干。
由於擔心辦公室有隱藏式攝像頭,薄荷酒沒有從自己的辦公室離開,而去到了男洗手間,打開窗戶,雨夜的濕潤氣息從窗外飄進來。
14層的建築物,高度在35-40m之間。
他伸出左腳緩緩踩在大樓外側不到十公分的枱面上,冰冷的雨絲順着風向吹拂面部。這個距離彷彿伸手就能碰到月亮。
好冷。
警察廳大樓側面對着法務省,後面對着外務省。如果兩棟樓上的某位官員在繁重的公務中抬頭摸魚恰好看見對面樓有人在樓體攀岩,大概會以為加班加出幻覺了吧。
總之,薄荷酒順着緩台下到了九層。這一層已經脫離了警備局的範圍,沒記錯的話九樓是人事課的領地。
沒有半點外勤工作的課室往往警惕性更低,這也是薄荷酒選擇從九樓混出去的原因。
他大搖大擺地走出洗手間,路過打印機時,順手把地上散落的紙張撿起來。途中甚至還和人打了聲招呼。
不出所料,習慣了安逸生活的人事課警官們甚至沒注意到他被雨淋濕的可疑髮絲。
薄荷酒朝着一位看上去和善的警官借了把摺疊傘,拉出摺疊傘的伸縮把手,打開粘扣。
隨後進入電梯。
他已經提前把右手手腕的石膏取了下來,雖然有點痛,並且傘有些沉,可能會加重傷勢。但這並不影響他看似隨意地把半開的摺疊傘扛在右肩。
半散開傘葉正好遮擋住監控攝像頭的一半,讓監控室的人無法看清他的長相。
到達一樓,他鬆了口氣,把傘藏在綠化帶里。
一小時後用同樣的方法再進來應該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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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九點。
波本來到酒吧,借酒保提供的毛巾擦乾俊美的面孔和一頭金髮。嘴角看似無意的笑容里,摻雜着危險的精明感。
“看來,我確實好久沒來這裏了。”波本在琴酒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旁若無人。
他的目光落在那台處於顯眼位置的電視機上,意味深長地評論道:“這兒的氛圍要比我被調去做外圍成員的工作時,好上一點。”
琴酒沒有看他:“閉嘴,等人。”
牆上歐式掛鐘的時間已經變成了九點一刻。
波本笑出了聲:“我的新搭檔好像喜歡遲到。”
琴酒皺了皺眉,開始懷疑貝爾摩德把波本調回來表面上是配合薄荷酒,實則是為了噁心自己。
波本隨着酒吧中的音樂閉上雙眼,表情十分放鬆。
新的搭檔,可能不好對付。
一牆之隔的雨夜中,薄荷酒在看見停在門前的那輛車時,停下腳步。
因為白色萬事得實在太眼熟,以至於他甚至揉了揉眼睛。
降谷零在這裏。
如果被他撞見,豈不是解釋不清了?
青年殺手一時間犯了難。
來都來了,原路折返也不太好。他還想進去看看眼睛會變色的帥哥呢。
薄荷酒站在門口糾結了好一陣,忽然看到了救星。
“黑麥!”
黑麥威士忌撐着一柄和身上衣服莫名很搭的黑傘轉過街角,隨後就被熟悉的聲音叫住:“黑麥,我的摯友,快過來!”
“薄荷酒,看到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怎麼不進去?”赤井秀一走上前,斂了震驚的神情,環顧四周:“你在等什麼人嗎?”
薄荷酒咳了兩聲:“可以拜託你幫我一個忙嗎?”
“嗯。”他點頭。
“你待會進去以後,找找裏面有沒有一個淺金色短髮的男人,然後出來告訴我一聲。”
聽見薄荷酒的描述,黑麥疑惑:“你說的是波本?你們有過節?”
“你認識他,那真是太好了。”薄荷酒補充了一句,“我們確實有過節,很深很深你死我活的那種。所以拜託了,如果他在這裏,那我就不進去了!”
黑麥端視着他,點頭:“可以。”
雖然答應了這個請求,可薄荷酒所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信。組織的高層成員與才剛獲得代號的成員有過節,動動手指頭就可以弄死對方,怎麼會躲着不見呢?
怎麼看這都是薄荷酒單方面在懼怕波本。黑麥更傾向于波本掌握了薄荷酒的某種把柄。
進入溫暖的室內,黑麥的目光很快鎖定在那抹顯眼的發色上。
波本等的無聊了剛決定喝點什麼,服務生正好走過來,在他身前放了一杯藍綠色的液體。
薄荷酒。
“這是黑麥先生為您點的。”服務生如是說。
波本看向吧枱處的黑麥,本能地產生厭惡的情緒。
黑麥出了酒吧,半分鐘后又進來了。
直覺告訴波本,應該去看看他在搞什麼名堂。
他對琴酒微微欠身:“失陪一下。”
當波本走出酒吧時,恰好與剛準備開溜的薄荷酒四目相對。
兩人的大腦幾乎同一時間死機。
距離將近十米,波本的手指開始緩緩向下,去摸身上的槍。一旦薄荷酒在這裏選擇揭發自己,那麼自己必死無疑。
薄荷酒站定,看着穿的像個牛郎的上司緩緩逼近,綠寶石領帶繩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直到距離只剩下一米,波本用槍抵住薄荷酒的胸口,迫使對方貼在紅磚牆上。
薄荷酒舉起雙手,放棄抵抗:“那個...貝爾摩德說讓我晚上來酒吧,琴酒找有很緊急很緊急的任務。我本來想去辦公室找你商量,可惜你沒在......”
“你怎麼離開的?”波本冷冷地問。
他抬眸,看到了薄荷酒的右手,一把將其抓住。
“輕一點...”
脫離了石膏的保護,他骨折的右手手腕高高腫起,關節處磨出了血痕,指甲縫裏甚至還有沙粒。
波本肆無忌憚地散發冷氣,他搞清楚了薄荷酒逃出警察廳的方法,勾着扳機的食指微微下壓。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你們在做什麼?”
“嗨,琴酒。”薄荷酒趕緊抓住波本的槍口按下去,“這位新人不認識我,好像有點警惕過頭了”
琴酒看向波本,後者後退一步把槍收起來,無所謂地聳聳肩:“啊,誰讓這位先生穿的太像警察了,我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