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 12 章

簡霈霖是特意飛過來參加程醉畢業典禮的,他一隻胳膊搭在程醉肩膀上,面朝周萱萱嘻嘻笑着說:“程少眼光可是很高的,第一,你得是天下第一美人,第二,你得是處女。”

程醉莫名瞥一眼簡霈霖,他什麼時候說過第二條了?

他是有很強烈的占|有|欲沒錯,但那僅限於對自己的愛人,約束的是跟自己在一起后的操守,至於別人的性觀念是怎樣的跟他沒半毛錢關係,他又不是個傻逼,僅憑一張薄膜來擇偶。

假如他剛認識孟星河的時候孟星河不是……呸呸呸!程醉呸完后還是想,即使孟星河不是那啥,他也照樣喜歡啊。

簡霈霖沖他挑挑眉,給他一個“這樣才能最快把人打發走”的眼神兒。

聽到第一條時女生還自信地挺了挺自己被低領長裙勾勒出的迷人弧線,可聽到簡沛霖的后一句她直接噴笑了。

這特么是哪個古董下山了啊,自帶貞節牌坊了沒?

她上下打量一眼程醉,諷刺道:“看不出程少這麼時髦,您是出國留洋的身,滿清遺老的心啊,您先問問您自個兒是不是處男啊?”

簡霈霖哈哈大笑:“他是啊!”

女生花容失色,投向程醉的眼神頓時變得複雜無比。

一個超過二十歲的男人,長得又高又帥還混跡歐美留學圈,他可能沒有感情經歷,但如果他沒有性經驗,那很可能他——

程醉敏感地從女人的目光里get到某種呼之欲出的意味,臉一下子黑了:“老子才沒病!”

人家哪裏信他的,帶着一臉同情又興奮的八卦之色走了。

她要趕緊跟小姐妹們分享這個驚天巨瓜!熱乎保真噠!

程醉怒斥簡霈霖:“你他媽胡扯些什麼?老子一世英名都要被你毀了!”

簡沛霖笑得直不起腰,在他們這群人里,程醉實在是朵奇葩,這小子打小就臭屁,總說以後要找個天下第一美人當老婆,這麼多年愣是沒看上過誰,不談戀愛就算了,他連處都沒破過。

那會程醉還在中二的年紀,狐朋狗黨們問他幹嘛那麼正經啊,他一臉認真地說他老婆是神仙姐姐,他自己也得守身如玉,以後才能配得上人家,把損友們笑了八百年。

程醉見簡霈霖笑得一副快撒手人寰的樣子,心裏憋屈壞了,心說老子早華麗脫處了,攻齡都超過十年了,你知道個毛毛。

他惱火地抬腳踢簡沛霖:“笑屁啊,再笑給我滾蛋!”

簡沛霖敏捷跳開,又笑了好一會才收住表情。

“跟你說點正事兒。”簡沛霖拿火機給程醉點了煙,又點上自己的,問他,“你手裏還有多少錢?我那個網站最近要融資,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參一股,要是沒興趣就借點給我。”

簡霈霖學計算機出身,畢業后自己搞了個視頻網站,幾年了都沒太大起色,他打算跟棒子國的娛樂公司合作,引進練習生制度,也在國內搞選秀培訓的流水線模式。

前世程醉也參股了這個網站,眼見着這種養蠱式的選秀由盛而衰,來自全國各地的年輕人懷揣明星夢、飛蛾撲火似的往裏面鑽,其實要捧的人早定好了,幾大資本方聯手鋪天蓋地海嘯式營銷,把未成年粉絲的腦子洗得殘缺不全,結果引發了一連串社會問題,最後被上頭叫停,前面賺的又一股腦搭了個底兒掉。

作為冤大頭之一,程醉在這個項目上真沒撈到什麼錢,唯一的收益,就是讓他遇到了孟星河。

“你要繼續搞這個網站也行,我投資也沒問題,”程醉磕了磕煙灰說,“不過在經營大方向上,你得聽我的。”

“哎呀,”簡霈霖意外地挑了下眉,“二哥有何指教,我洗耳恭聽。”

跟很多拎不清自己斤兩的紈絝二世祖一樣,程醉剛畢業回國的時候也不願意進家族企業接受管束,程醒給了他十個億,讓他虧完了就滾回來,程醉果真虧了個精光,還欠了一屁股債,之後他哥給他還了債,他才乖乖進了萬程集團,聽憑他哥擺佈,這也導致程醉前幾年在程家和萬家都相當說不上話。

後來程醉雖然坐穩了萬程二把手的位子,但那還是建立在他哥的扶持之上,他對家族的貢獻完全不足以支撐起他想要帶着孟星河登堂入室的底氣。

所以程醉需要站到一個更高的,別說他是同性戀、哪怕他去做變性,別人也只會笑着恭維“天才就是如此與眾不同”的地方上去。

“霖子,”跟簡沛霖嬉皮笑臉着不同,程醉的表情還挺嚴肅,“你還記得你當初為什麼去美國學計算機?”

簡沛霖一愣。

程醉一板一眼道:“你說互聯網是世界第四次科技革命,老美又走在了世界前端,咱們,又他媽落後了!師夷長技以制夷,爾等身負使命,光復我華夏義不容辭……”

“我操,你他媽別寒磣我了!”簡沛霖被程醉念得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老子那時候還未成年,中二一點怎麼了?”

“別介,我倒覺得你那時候最可愛了,”程醉笑着搭住簡霈霖的肩,又說,“網站可以做,辦練習生選秀沒問題,沒錢賺的事兒誰也沒動力,一切不談錢的付出都他媽是耍流氓。”

前世因為孟星河職業的緣故,程醉跟他哥要來了萬程影業,作為萬程影業的總裁程醉對未來娛樂業的發展可謂了如指掌。

“練習生可以搞,IP也能買,現在這塊肉還沒太多人搶,囤一些好本子在手裏,趁着上頭現在沒往這方面忌諱,誰撈着第一桶就是誰的,這個思路沒問題。”

“但是,”程醉話鋒一轉,又不笑了,“要做娛樂產業就好好做,別他媽誰都來伸一手,這個要塞小蜜進來,那個借二|奶洗錢,什麼貓貓狗狗砸點錢就能捧些不入流的玩意兒,咱這平台不給任何人當茅坑使。”

“選秀、拍劇,都給我能者上位,要捧就捧那些真正漂亮有才的,捧出來人民大眾喜聞樂見,拍一個東西像一個東西,別找那長了張馬臉的來演天仙,小娘炮梳着漢奸頭來手撕鬼子,強|奸誰的眼睛呢,也別凈糊弄小孩兒們看臉,沒出息。平台最重要的是內容,粗製濫造、竭澤而漁是走不長久的。”

簡霈霖目瞪口呆,幾乎不能相信這是程醉說出來的話。

程醉是一群發小中年紀最小的,大家有時候卻會叫他“二哥”,此“二”哥乃不折不扣的彼“2”哥,因為程醉性格簡單粗暴不迂迴,在人際上有種小孩兒的率直和萌蠢。

而程醉的能力和遠見,簡沛霖今天才頭回見識,他意外道:“兄弟,你最近被哪位大師開過光?靈台一片清明啊。”

程醉得意地沖簡霈霖飛飛兩片眉毛:“爸爸能教你的東西還多着呢,抱緊爸爸大腿,以後有你吃香喝辣的。”

“你個小癟犢子童蛋兒,毛長齊了么還想當我爸爸?”簡霈霖撲上去,兩個人一陣打鬧。

程醉最後說:“霖子,咱們這些人說白了,就算什麼都不做橫家裏躺屍,也不會沒錢花,出來汲汲營營做點事是為了什麼?小時候發誓為國為民,現在長大了不說不忘初心,至少給自己、給頭上冠的這個姓,博點身前身後名。”

————

忙碌的日子過得飛快,當教室后黑板上的“距離高考還有X天”的X終於變成3時,學校停了課。

甘泉中學只是個鄉鎮小中學,高考要去縣裏參加,臨考的前一天孟星河他們學校包了大巴車把高考生都送往縣城,老師們安排學生在賓館裏安頓下,孟星河跟玉小龍一起去看了考場,吃過午飯後回到賓館,孟星河拿了換洗衣服去浴室洗澡。

程醉一路風塵僕僕到達甘泉中學包下的那個賓館,玉小龍開的門,見了他激動得說不出話:“程、程先生……”

“星河呢?”程醉站在門口,抻着腦袋向門內探。

玉小龍說:“您找星河啊,他在洗澡。”

程醉臉色一沉,心裏頓時膈應上了,這一個多月他都盡量忽略孟星河跟別人住一個屋的事兒,所有忍耐到眼見為實的一刻就全破功了。

有一個別的男人來告訴他孟星河正在洗澡,這讓程醉太煩躁了。

程醉毫不客氣地伸手把玉小龍用力一推,進屋一瞅,看到並排的兩張床,氣兒就更不順了。

幸好衛生間是單獨的,隔着厚厚的門板,連裏面的水聲都不怎麼聽得到,要是像有些賓館那樣用透明的淋浴間,那程醉就得挖掉玉小龍的眼珠子了。

兩張床一張有點亂,另一張特齊整,不用說,整潔的床肯定是孟星河的。

程醉一屁股坐到孟星河床上,抬眼盯住了玉小龍。

玉小龍無辜被推,又被程醉拿刀片似的眼睛刮著,莫名又忐忑,這孩子頭腦簡單,只當程醉那是大人物的氣派,隨便瞧瞧人都帶着一股令人發憷的狠勁,非但沒多反感他,還很殷勤地倒了杯水過來:“程先生,您喝水。”

程醉接過杯子,眼珠子轉了轉,頤指氣使道:“我不喝自來水,你去前台那給我要瓶礦泉水來。”

“啊?哦。”玉小龍乖乖去了。

程醉隨手一潑,把一杯水全倒玉小龍被子上,又提起桌上的水壺,把壺裏的水也全倒了上去。

玉小龍很快拿着礦泉水去而復返,誰想一回來就被程醉熱情迎接:“哎呀,小同學,對不起呀!”

少年神情一呆:“怎、怎麼了?”

“我不小心一失手,把你的床鋪弄髒了!”

玉小龍把自己被子一揭,只見自己雪白的床單上畫滿了地圖,綠色的茶沫子天女散花似的鋪了滿滿,他困惑地撓了撓頭,實在想不起來自己給程先生倒的水裏面有沒有放過茶葉,還有,那小小的一個茶杯里,有這麼多水嗎?

“沒關係的程先生,我讓服務員給我換一床……”

“你看我這手欠的,實在不好意思了,小同學你放心,我肯定負起責任,絕不能讓你睡這麼邋遢的床,這樣,你去我訂的那個房間,就在下面一個樓層,這張髒的我來睡。”

“不不不不不,”玉小龍惶恐地直擺手,“程先生不必了,

我換個床單就可以了……”

“你明天得考試,要是睡得不好影響發揮那我可罪過大了,我再有錢也賠不起祖國花朵的前程啊,”程醉根本不給玉小龍說完囫圇話的機會,一手抵着人家後背直往前推,嘴裏連聲道,“走走走走走走走,你的東西在哪?趕緊拿上,我現在送你下去!這個書包是你的吧?”

程醉一把拎起擱在椅子上的一個土黃色的書包,薅起玉小龍的領子往門外一甩——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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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老攻他每天打地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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