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訂婚了?!”

“我訂婚了?!”

老.......老公?!

這兩個字好像天上莫名掉下的鐵鎚,噹啷一下把江窈砸蒙了。

他在某一瞬間幾乎要分不清東南西北,宛若在風中凌亂,而耳邊嗡嗡直響。好半晌,江窈的大腦都還處於宕機狀態,滿臉寫着懵逼。

不是,什麼老公?誰是老公?誰是誰的老公???

“老公,你怎麼了?”

掛在他身上的人還不知道江窈在頭腦風暴,像是信賴主人的貓咪般,滿是親昵地蹭了蹭他。

江窈身軀一僵,腦子裏呼啦啦飄過一大堆帶着黃色的馬賽克,到最後又反覆拼接重組,變成了一排大字,緩緩在心中浮現出來——

這個身體,好軟啊!

忍住,江窈心想,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呢,不能摸!

片刻后,許是感受到了江窈身軀的僵硬,懷裏的人於是動作一頓,疑惑地抬起了頭。

藉著從窗外溢進來的月色,江窈終於看清了自己抱在懷裏的人到底長着怎麼樣的一張臉。

那是一張好看的幾乎要讓人下意識屏住呼吸的臉龐。

杏眼桃腮,薄紅唇黛青眉,白皙精緻的臉龐帶着柔和的弧度,是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omega長相,但也是omega里頂尖的美人胚子。

但是——

為什麼這個美人omega長的那麼像舒眠啊!

江窈整個人都麻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太多,以至於出現了幻覺。

不對,他就是喝醉了啊!

被酒精浸泡的大腦此刻終於反應過來,緩緩運轉,江窈整個人踉蹌着往前走了幾步,抱着懷裏的舒眠,好勉強才沒摔倒。

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還是引起了舒眠的擔憂。

舒眠跳下江窈的懷抱,隨手打開燈,隨即將喝的有些上頭的江窈扶到了沙發上坐下。

他半蹲在江窈身邊,像個乖巧的小妻子,擔憂地摸了摸江窈泛紅髮熱的臉龐,抿了抿唇,又踩着棉拖,噠噠噠地跑進廚房去了。

江窈全程閉着眼,感受着那軟如柔夷的指節在自己的額頭拂過,緊接着又解開束縛着自己胸口的扣子,讓自己稍微透氣些,隨後便離開了。

溫涼如玉的指尖撫摸自己臉頰的觸感如此舒服,又如此真實,以至於江窈都要懷疑自己不是在夢中了。

可是,為什麼自己做夢竟然夢到了舒眠啊?

這絕對絕對不科學!

江窈緩緩睜開眼,眯着眼睛抬頭看了一眼重疊的光影,總覺得一股子火熱從身\\下蔓延到了整個身軀,燙的他發出了一點含糊不明的呻\\吟。

他不適地晃了晃疼痛的腦袋,正想起身喝點水清醒一下,誰料他剛剛發出一點動靜,後背就被人扶起,溫涼的水液就順着他的唇,慢慢被灌入。

因為太渴,所以江窈喝的有點急,還被嗆了一下,溢到下巴和脖頸上的水液被人細心擦乾淨,還伴隨着溫柔的叮囑:

“喝慢點呀。”

“.........”江窈擦了一把下巴上的水,從莫名其妙的燥熱中回過神來,終於恢復了些許清醒。

他再度睜開眼時,瞳仁里已經沒有了剛才那麼濃重的醉意,直勾勾地盯着側坐在他身邊的舒眠,好半晌,才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我在做夢?”

“?”因為之前收到江窈發的消息知道對方今天會在外面應酬的舒眠將杯子放到桌子上,摸了摸江窈發燙的臉頰,臉上的擔憂揮之不去:

“老公你怎麼了呀?你喝醉了想睡覺嗎?”

“我現在不想睡覺.......”江窈強撐着一股子勁兒,像是要得到個確切的答案似的,又醉醺醺地問舒眠:“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聽着江窈前言不搭后語的醉話,舒眠愣了一下,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雖然不知道江窈為什麼會問這句話,但喝醉的人說的話向來沒有什麼邏輯可言,舒眠想了想,於是便好脾氣地沒有生氣,湊過去,像哄孩子似的將江窈抱在懷裏,輕輕拍了拍對方的後背:

“那你現在睡覺,馬上就能做夢了哦。”

“.........”

聽着這明顯哄孩子的語氣,懷裏的人溫軟身軀的觸感又是如此的真實,江窈有些懷疑自己不是在夢中。

酒壯慫人膽,因為喝醉了,江窈為了確認,甚至還伸出手去,沿着舒眠寬大的睡袍衣角摸進細膩柔滑的大腿,在那細的兩隻手就能握住的腰上掐了一把,換來舒眠軟綿綿的抱怨:

“痛。”

“嘶........”江窈被這近乎撒嬌的聲音激的一個激靈,他再怎麼遲鈍也不該覺得面前這個能摸能抱還能被他掐腰的人是幻覺了。

他被這個想法震得猛燃抽出手,從沙發上跳起來,驚得一身冷汗,像個貞潔烈男似的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好像剛才逮着人家摸大腿的人不是他:

“你是舒眠!”

“........我是舒眠啊。”舒眠揉了揉腰,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江窈:

“怎麼了嘛?”

他想了想,像個小倉鼠似的鼓起臉頰,語氣裏帶着些許毫無攻擊力的不滿道:

“除了我,你還想誰在家等你?”

“是誰也不能是你啊!”江窈簡直被舒眠嚇死了,整個人都開始胡言亂語,像個連珠炮似的質問道:

“你來我家做什麼?!有什麼目的?!還有,你是怎麼進我家裏來的?撬門還是翻窗?”

但很快,江窈又否決了第二個假設,喃喃自語道:

“不對,我家住十七層........”

“江窈,你到底怎麼了?”舒眠被江窈這幅變臉嚇的眼圈都紅了:

“我們在一起半年多了,我是你馬上要訂婚的未婚妻,我不能住你家嗎?”

“未婚妻?!”江窈整個人都傻眼了:

“不可能,我不同意!”

江窈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指着半蹲在地上的舒眠大叫道:

“你是不是公司團建遊戲裏輸了在和我玩真心話大冒險?還是我爸媽叫你來的?!”

“江窈........”舒眠被吼的一懵:

“你在說什麼呀......什麼公司團建,我今天沒有去公司啊......公公婆婆今天也沒有來找我........”

“你還裝!”江窈醉的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但還是光着腳從沙發上跳下來,猛地將蹲在地上像一個漂亮娃娃的舒眠拉起來,一邊拉他一邊推搡着把他往門外推:

“你少裝可憐,我不歡迎你,別來我家!”

“江窈.........”

舒眠作為omega,力氣根本沒有alpha大,他被推的一個踉蹌,寬大的睡袍都掉下一個角,鬆鬆垮垮地露出白皙的肩頭。

他扶着牆穩住身形,回過身,看着江窈,黑潤如玉的雙眸里浸的眼淚像一小團露水似的,風一吹就能掉下來:

“你為什麼要趕我走啊........我們過幾天就要訂婚了啊........”

“我怎麼可能和你訂婚啊!”

江窈像看傻子似的看舒眠,酒勁兒又上來了,攪的他大腦一團漿糊,什麼話都往外說:

“我多討厭你你不知道嗎?!”

“........”舒眠聞言眼睛裏的眼淚“唰”的一下掉下來了,像個可憐的兔子,鼻尖也紅紅的,就這樣穿着單薄的睡袍,沉默着被江窈粗暴地推出門去。

“砰——”

江窈猛地甩上門,親眼看着舒眠消失在自己視線里,才心有餘悸地扶着門喘了一口氣。

真是的,什麼惡作劇啊,大半夜把omega塞到自己家來,瘋了吧這些人。

江窈嘆了一口氣,迷迷糊糊地想要扯領帶,指尖在碰到脖頸的時候,卻抓了一個空。

江窈一愣,神志緩緩恢復清醒,待低頭看去時,這才發現脖頸上的領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人取下,放到了桌上。

“.........”

在這安靜的近乎窒息的氛圍里,他慢慢抬起頭,眼珠轉動,接着打開的燈帶,終於看清了面前的房屋構造。

這是自己常住的公寓沒錯,但不同的是,家裏似乎多了一些別人生活的痕迹。

廚房裏煮東西的鍋還在發出聲響,江窈猛然回過神,擔心東西燒糊的他趕緊跑過去關了燃氣,視線在掃過灶台時,卻驚訝地發現上面放着一個藍色的刻着貓貓頭的碗。

.........他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碗。

江窈百分之百肯定自己不會用這樣幼稚的東西,但很快,他就在洗碗機里找到了另一個一模一樣只是顏色不同的粉色貓貓頭碗。

餐桌上,多了一個綠色的杯子。

客廳的桌子上,多了omega愛吃的零食和奶茶。

浴室里,出現了他沒用過的牙刷水杯和毛巾。

..........甚至卧室里,都冒出了多餘的一個枕頭!

到底是誰弄的!

江窈在發現這些生活痕迹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崩潰的,甚至想到要報警。

但是警察來了要怎麼說?總不能說小偷來我家什麼東西都沒偷走,還送了我很多傢具?!

江窈整個人腦子都亂亂的。

他實在想不明白,只能疲憊地先進浴室洗了澡,隨即擦乾身體走出來,想要在衣櫃裏找一件睡袍,卻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另一半衣櫃也被人佔據了,多了很多他沒穿過的衣服款式——

一看就是omega穿的。

江窈木然地拿出睡袍穿上,隨即砰的關上衣櫃,拿出手機順便充電開機,然後便猛地撲倒床上打了個滾。

.......不管是惡作劇還是幻覺,反正現在喝多了想也想不明白,還乾脆先睡覺吧。

江窈有昏昏欲睡地心想。

目前所有的一切對於他這個喝醉的人來說都近似於幻覺,他只想睡一覺醒來再辨別和思考。

然而,理想就是用來打碎的,江窈的後腦勺才剛剛沾上枕頭,枕着omega好聞的體香剛剛進入淺睡眠,放到床頭柜上的手機就催命般響了起來。

江窈被狠狠吵醒,默默蹙眉,翻了個身,捂着耳朵,似乎躲過這陣手機鈴聲。

手機鈴聲聽到了他內心的祈禱,不要命般催了一會,很快消停了下去。

江窈在睡夢中滿意舒眉,重新開始醞釀睡意,但很快,手機又梅開二度,再度響了起來。

“.........”

江窈那點子睡意至此終於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煩躁地“嘖”了一聲,像個樹懶一般,艱難地翻了一個身,修長的手指撥過電話,胡亂在上面劃了一下,開了免提,含糊道:

“誰找你老子?”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就在江窈又要睡過去時,一陣中氣十足的聲音猛然響了起來,震得江窈耳膜一麻:

“我是你老子的老子!!!”

“........”江窈聞言,剛才還昏昏欲睡的腦神經猛地一崩斷,整個人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等反應過來誰給自己打電話后,江窈立刻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隱晦地打了個哈切,語氣里卻掛上了殷殷的笑意:

“爺爺,這麼晚還不睡覺啊.......怎麼了?”

“你小子到底對我小孫媳婦做了什麼?”江名震語氣嚴肅:

“我聽老大說,他是半夜路過你家的時候看到我小孫媳婦一個人坐在路燈底下,冷的直哭,你是不是欺負他了?”

“你孫媳婦?誰啊?”江窈疑惑:“大嫂?還是二嫂?”

“.........江窈!”

江名震被江窈這茫然的近似乎裝傻的語氣氣的心臟疼:

“我告訴你,舒眠是當初你哭着求着,說要娶進門的,在訂婚之前,你也和老舒答應說會愛他保護他寵他一輩子,現在怎麼你還和他沒結婚,就讓舒眠受了委屈?!你到時候讓我怎麼和老舒交代!”

“不是......什麼啊,”江窈被這一番訓斥吼的莫名其妙:

“什麼訂婚啊,我什麼說要和舒眠訂婚了?”

“你小子油鹽不進是吧!”江名震聞言整個人都怒了,像個咆哮的雄獅,連帶着語氣都蘊含了一絲咬着后槽牙的發狠:

“我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內你不到老宅接回你老婆,再和他下跪道歉,老子就用鞭子抽掉你的皮!!說到做到!!”

“!!!!”

江窈被這一吼搞得頭腦發矇,但不妨礙他在某一瞬間,僵硬在床。

聽着電話那頭的被猝然掛斷的忙音,僅存的理智讓江窈回想起了被江名震用鞭子從小抽到大的皮開肉綻的痛苦。

在這一刻,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那點子昏昏欲睡終於被江窈拋到了九霄雲外,他猛地跳下床,隨便披了件大衣,胡亂從床頭櫃塞了幾百塊錢進大衣里,像是離弦的箭般,打開門,倏的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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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社區送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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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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