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是真的

兩人一前一後站在樓梯口。

男人眉目深邃,盯人的時候就像猛獸在看獵物。

許雲秋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有些不安地等待着沈鶴洲的回答。

良久,許雲秋聽到他深吸了口氣。

“不冷,吃過了。”

“哦……”

自己太傻,把夢當真了。

現實里沈鶴洲才不會真的喜歡自己,也不會因為自己死了而傷心的。

許雲秋吃了晚飯準備回自己的房間,臨了上樓梯之前看見徐助理過來給沈鶴洲送文件,又幫着他收拾了一個行李箱。

許雲秋咯噔了一下,這個場景和夢裏的重合了。

夢裏沈鶴洲要去霽城出差兩天,兩天後許雲霖會叫自己出去一趟,給自己遞一個U盤,讓自己把病毒植入到沈鶴洲書房的電腦里。

不會是真的吧?

他站在樓梯上,聽見助理站在沈鶴洲身邊彙報工作,正在說明天要出差的事。

許雲秋哪裏敢想那麼多,在沈鶴洲的眼神掃過來之前慌忙上了樓去,又是一夜沒有睡好。

第二天是周一,他還要上學。

許雲秋現在正在讀大三,還有一年才要畢業。

夢裏的自己沒有活到畢業呢。

許雲秋想到這裏,又開始后怕。

才進校門口,許雲秋就聽見身邊有嘰嘰呱呱的聲音傳過來,是許家旁系哥哥許白和他的狐朋狗友們。

許雲秋不喜歡他們,還沒來得及躲,就被人搭上了肩膀,“許雲秋,真是巧啊,有段時間沒見了,跟沈鶴洲結婚……”

許白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上下掃了許雲秋一眼,“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吧?”

許白說完,他的朋友們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許雲秋腦子直,懂不得這些彎彎繞繞,也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聞言只是拉下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好聲好氣地跟他說,“你要是羨慕,就自己跟沈鶴洲說你要嫁給他,別在我面前這樣。”

許白聞言面色一白,像是受到了什麼天大的侮辱,連忙甩開了許雲秋,怒道,“你說什麼?你他媽以為我跟你一樣呢?”

許雲秋只是在說一個事實,不知道他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又平靜問他,“你喜歡沈鶴洲為什麼不敢認?”

沈鶴洲雖然脾氣不好,但長得英俊還有錢。

許雲秋之前還聽見許白背地裏跟他母親抱怨,說為什麼和沈鶴洲結婚的人不是他許白而是許雲秋那傻子。

許雲秋也不知道為什麼,聽許雲霖說,沈家要和許家聯姻,這個聯姻的人選是沈鶴洲自己親自挑的。

旁的人都說是因為自己不聰明,所以沈鶴洲才會選個好拿捏的,許雲秋也覺得是這樣。

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傻,他只是有時候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又有什麼好笑的。

一旁的許白這會兒臉都綠了,見許雲秋這麼信誓旦旦,他的朋友們也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他本來只是想找許雲秋尋點樂子,誰知道許雲秋這個白痴竟然還會反擊,頓時惱羞成怒抓住了許雲秋的領子,“少他媽在這裏自作聰明,和沈鶴洲結婚了又怎麼樣,過段時間等雲霖哥和趙家小姐訂婚,你以為你還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被撿來的破爛貨還敢在我頭上撒野!”

許白原還想順勢揍他一拳,但旁的同學都朝他們看過來,他憤恨地說完這句話,扔下許雲秋就走了。

原來是真的,許雲霖真的會跟趙家小姐訂婚。

許雲秋感到不安,又覺得難過。

他逐漸確定自己做的那個夢並不單純只是夢了。

他不是因為許雲霖跟趙家小姐訂婚而難過,而是難過自己會在一年後死掉,更難過許雲霖騙了自己,原來他一直以來都在騙自己。

他不會接自己回家,也不會和自己去小鎮,對自己的好也是假的。

想到這裏,許雲秋打了個寒顫。

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他們可以不對自己好,但為什麼要說話不算數呢。

*

沈鶴洲意料之中地去霽城出差了,需要兩天時間。

這兩天,許雲秋一直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許雲霖聯繫自己,而正式確定那個夢就是自己未來寫照,也是在許雲霖聯繫自己的那天下午。

許雲秋記得特別清楚,就算是那個夢裏,他也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是他的生日,但沒有人祝他生日快樂。

許雲霖約他下午四點在CBD的咖啡廳見面。

下了課以後,許雲秋就打車去了約定地點。

和夢裏的場景一樣,許雲霖穿着灰格子的毛呢外套和一件白色的高領打底毛衣,坐在咖啡廳靠窗戶的位置。

許雲秋想起夢裏許雲霖的聲音,就不禁汗毛直立。

“秋秋,這裏。”

許雲霖朝他招了招手,笑容和煦,邊站起來替他拉開椅子,“本來想親自過去接你的,忽然有點工作上的事情耽擱了。”

騙人。

許雲秋盯着他虛偽的笑容,沒說話。

明明對方只是和往常一樣瞧着自己,許雲霖忽然有一種自己被這小傻子看穿的感覺,連忙錯開了和他的視線,“給你點了一杯熱牛奶,路上很冷吧?聽說今天要下雪呢。”

許雲秋還是沒說話。

在碎碎念了五分鐘卻沒有得到應該有的反饋時,許雲霖終於察覺到許雲秋今天有點不對勁了,問,“發生什麼事了?沈鶴洲又欺負你了?”

“沒有。”許雲秋說,“他不會欺負我。”

許雲霖被他這句話說得恍惚,心下多留意了他幾分,以前許雲秋可不會幫沈鶴洲說話。

許雲秋看着他推過來的牛奶,沒去喝,直接問他,“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這回又是輪到許雲霖發愣了,但回過神來聽見他這麼質問自己,又覺惱怒,“秋秋,你怎麼這麼說話?”

許雲秋沒回答,他雖然性子軟,但是倔得很,只認死理兒不懂得變通。

他今天過來只是想確定許雲霖是不是真的在騙自己,不是為了別的。

“聽說你要結婚了,所以半年以後你不會接我回許家,然後讓我去小鎮生活了,對嗎?”

“……你,”許雲霖有些慌亂,“你是從哪裏聽說的?”

許雲秋抿着唇沒回答,只盯着他看。

許雲霖很煩他這樣的眼神,耐心開始消耗,“不是這樣的……”

接下來的他的說辭,和夢裏的別無二致。

許雲秋大概已經確定夢裏的走向就是真的,於是打斷了他的話術,“你不說找我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天色已經不早了,沈鶴洲今天出差回來。

他要趕在男人回來之前到家,不然就會像夢裏那樣,又和沈鶴洲吵架。

他不想和男人吵架,知道沈鶴洲對自己沒有惡意,許雲秋現在只想跟他和好。

見許雲霖不說話,許雲秋便站了起來。

“秋秋!別走,我和趙家小姐是聯姻,同你和沈鶴洲是一樣的,我不喜歡她也不會碰她,你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我會接你回家,也會帶你去小鎮生活,你想的話,我還能讓你生個孩子,我們不是說好的嗎?”許雲霖拉住他的手,“你信我。”

許雲秋垂眸,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我不生,奶奶說我和你們是一樣的,她不讓說這個,而且哥哥為什麼會讓我生,這不對。”

“好好好,是哥哥說錯話了。”

這傻子今天真難哄,平日裏提起這些他都高興得很,許雲霖沒想那麼多,只當他知道自己結婚了心情不好。

雖然許雲秋沒說過喜歡他,但他知道的,許雲秋這個人非自己不可,只要自己開口就能隨意拿捏他。

想到還有事情要找許雲秋辦,許雲霖軟了脾氣,才調了口,“不過我今天找你確實有點事……”

咖啡廳外,徐助理手捧着一束鮮花和一個蛋糕,正要上車,便見着自家老闆的目光危險地落在了不遠處的咖啡廳。

想着老闆平日裏出差回來沒有喝咖啡的習慣,不會因為自己沒有安排咖啡而被扣獎金吧?

他定睛一瞧,才知道哪裏是咖啡引人注目,原來引人注意的是老闆娘和……那個同老闆娘沒有血緣關係的該死的許家大哥。

“沈……”徐旺正想說點什麼,老闆卻已經上了車,砰一聲關上了車門,“總……”

徐旺被車門震得一怔,看着手裏剛才老闆親自挑的白玫瑰,膽戰心驚地把花和蛋糕放進了後備箱。

原本按照行程,明天才能回橘城,誰知沈鶴洲非要把事情壓到今天做完,徐助理也跟着一夜沒睡。

一回橘城徐助理就跟着沈鶴洲去了花店,又去訂了蛋糕,才知道今天是老闆娘生日。

這些事情本來交給他做就好,哪裏勞煩沈鶴洲跑一趟。

徐助理難得見自家老闆浪漫一回,還沒感慨上,就先見老闆怒了。

老闆不喜歡老闆娘和許家大哥接觸太過,他作為助理略有耳聞。

就他了解,無非是一些利益上的交錯,許雲霖的野心太過,而老闆娘太過單純,很容易被利用卷進商業鬥爭中。

自從許家那二老雙雙離世以後,許氏這兩年便開始走下坡路,許雲霖也是在許家二老離世后才進的公司,明面上做出的成績沒有,背地裏的小動作卻多得很。

也難怪老闆不喜歡老闆娘接近許雲霖,怕是老闆娘那心性,還沒靠近便被那小人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徐助理搖了搖頭,只可惜老闆娘不懂老闆的良苦用心。

聽說許家那二老死了以後,老闆娘在許家過得連條狗都不如,跟老闆結婚以後不說生活水平怎麼樣,起碼過得舒服。

但是老闆娘好像不是這樣想的,每次見到老闆,他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就連徐助理他一個外人看了都唏噓,更別說老闆了。

不過總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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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炮灰他是大佬掌心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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