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 22 章

沒想到中秋宴會過得這麼順暢,黎玉帛並沒有因此受到什麼傷害,心裏很愉快。

當天晚上,為了表達對王爺的感謝之情,黎玉帛故意裝作很大方:“聽聞王爺表妹青春正好,生得花容月貌。既然王爺和表妹早有婚姻之約,不如選個日子請過來見一見,再請旨成婚,也好開枝散葉。”

霍曜正在練字,狼毫蘸墨,寫下“但願”。他手未停,專心落筆成字,道:“本王表妹凶神惡煞,極易動怒大哭,她來府里,你確定你招架得住?”

黎玉帛莞爾一笑:“我氣量大,多讓着她就是,為了王爺,我也會多忍耐的。”

要不是吳嬤嬤已經稟告黎玉帛問起表妹一事,霍曜這會兒真要被他這話給氣噎。

既然黎玉帛逗弄他,他也順着黎玉帛的話道:“本王那個表妹和你一樣貪吃,若搶了她的吃食,便要大哭,本王還曾抱着她哄了好久。她來了府里,首先便要和你搶吃的,無論搶不搶得過你,本王必定會先哄她。”

“她是你表妹,你先哄她自然天經地義。我不吃醋。只是王爺……”黎玉帛覺得少什麼都行,獨獨不能少了吃的,“王府這麼有錢,多準備一些吃的就行了,她有我也有,公平公正。就算有了別人,王爺也不能虧待我啊,我可是第一個入王府的!”

說得有模有樣,倒像是真盼望王爺娶一個王妃回來似的,真這麼大量,何必委屈巴巴地去問吳嬤嬤?

霍曜停下龍飛鳳舞的毛筆,眸光精湛地看着黎玉帛道:“別人都期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你卻希望多幾個爭寵的。”

黎玉帛雙眉一軒:“願得一群人,那才熱鬧,那才有趣。”

……

霍曜一時無語,竟不知說什麼好,偏偏黎玉帛臉上還帶着笑容,笑得明媚,笑得燦爛,讓人分不清他的話是真是假。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霍曜一惱,將黎玉帛拉到身邊,指着紙上的文字:“‘但願人長久’下一句是什麼?”

受過九年義務教育,這個黎玉帛還是知道的:“千里共嬋娟。”

“你來寫。”霍曜將狼毫放在黎玉帛手裏,遞過去一個眼神。

黎玉帛:???救命,我不會寫毛筆字!

“王爺,我字很醜。你的字這麼有氣勢,我狗尾續貂,實在不配。”

霍曜道:“無妨。中秋佳節,你我夫妻合寫詩詞,也算我們的閨房之樂。”

就知道這個人說一不二,絕不善罷甘休。

黎玉帛無可奈何,只好捏起毛筆,仿着霍曜寫毛筆字的樣子,歪歪扭扭寫下“千里共嬋娟”五個字,和霍曜的字一對比,簡直慘不忍睹。

霍曜的字雖算不上名家,但筆走龍蛇,氣吞山河,他黎玉帛的字大的大、小的小,粗.的粗,細的細,像狗刨。

霍曜見之卻一笑:“你師從哪位先生,學得這麼好的狂草?”

這人還真是會反諷。

黎玉帛厚顏無恥地擺爛道:“小弟自學成才。”

霍曜提起毛筆,圈出“嬋”字,在旁邊寫下正確的寫法“嬋”:“往後本王便是你的一字之師。”

看到繁體字“嬋”,黎玉帛認得,但讓他寫,他卻記不起來。

等等,王爺怎麼就成他師父了?居然還有人上趕着要當人師父!閑的蛋.疼嘛?!!

不過黎玉帛想到自己註定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那學寫字肯定是有必要的。但王爺親自教他,讓他不禁有點發憷。王爺那麼厲害,要求肯定很嚴格,他最怕兇巴巴的嚴厲老師,又是責罵又是罰抄,半點懶都偷不得。

“王爺政務繁忙,我不敢叨擾王爺,請個先生教我就好。”

霍曜拒不接受黎玉帛的建議:“既然知道本王忙,那你就認真學,本王先教你握筆。”說話間,他已經拿起另一隻毛筆,給黎玉帛展示如何握筆。

黎玉帛心裏苦,都已經長大成人,怎麼還要重溫小時候學寫字的痛苦?

他調整握毛筆的姿勢,但怎麼都彆扭。

霍曜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毛筆,儀態落落大方,十分好看,和他平日舞槍弄棒不同,武則英姿颯爽,文則風度翩翩。

但毛筆到了黎玉帛手裏,就像拿了根野草。

他滿眼都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霍曜看不下去,直接握起黎玉帛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幫黎玉帛擺放好,呵氣輕聲道:“這樣握,寫出來的字才能端正。一開始手會不舒服,習慣了便好。”

霍曜的呼吸撲在黎玉帛臉上,微燙,連帶着他那隻被包裹的手都微微戰慄。

黎玉帛僵硬道:“喔。”

霍曜道:“來,本王握着你的手寫一遍。”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如雲。

霍曜站在黎玉帛身後,幾乎相貼。黎玉帛修潔白皙的脖子,脖子上有一粒淡淡小痣,發紅的耳朵,還有如染了淺淺胭脂的粉白臉頰,都落在他眼裏。

面如冠玉,大抵如此,他看得一時失神。

黎玉帛此時心跳得厲害,無時無刻不感受到王爺的清淺呼吸鋪天蓋地般落在他耳邊,久久縈繞。見王爺說完話卻未行動,他沒有回頭看王爺,只是疑惑道:“王爺?”

霍曜回過神,握着黎玉帛的手,在紙上寫下“千里共嬋娟”,又慢又穩。

早在寫的時候霍曜就身體有異,一寫完他立馬鬆開黎玉帛的手,轉過身去,避免尷尬,望着窗外明月。

黎玉帛發覺手心的汗將毛筆染了一層水汽,王爺的威壓感真不是一般強。

霍曜道:“既然練字,便要日日練,直到練成為止,不可荒廢。”

日日練?黎玉帛的手受得了,小心臟也受不了,遲早被王爺的威壓嚇到爆裂。

黎玉帛心不甘情不願:“怎麼個日日練法?”

“從千字文開始,明天寫一遍千字文,將這些字先認個全。”

???

學霸…不,學神的世界,黎玉帛不懂。才開始練字,就要寫一千字,他這個百分百的學渣做不到啊!

“王爺,可以打個折扣嘛?譬如寫十個字,就寫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霍曜的眼神告訴他不可以。

翌日,黎玉帛桌上就被擺好了一本《千字文》和文房四寶,恐怖的一摞紙!這是要寫斷他的手啊!

王爺上朝,他練字,忍不住和吳嬤嬤嘀嘀咕咕說王爺過於嚴苛,堪比教導主任。

吳嬤嬤聽不懂黎玉帛的某些字詞,但從他的神色來看也知道側王妃並非真的恨王爺,不過是撒撒嬌罷了。她笑着勸道:“側王妃快別念叨了,不然王爺一直打噴嚏,可不好上朝。”

黎玉帛聽了這話,念叨得更狠了:“哼哼,王爺凶,王爺壞,王爺噴嚏打不停!”

吳嬤嬤嗤笑一聲。

黎玉帛道:“吳嬤嬤,你笑什麼?”

吳嬤嬤道:“老奴從未見過如側王妃這般單純質樸之人。王爺那樣深沉冷淡的性子,和側王妃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黎玉帛撇撇嘴,誰和他那個冷麵閻王一對?這麼聽話是為了自保,僅此而已,可別亂拉cp。

他慣會摸魚,才寫兩個字便說累了,要出房間去看花逗鳥,給鸚鵡餵食倒水,還順便教會鸚鵡說“王爺凶,王爺壞,王爺噴嚏打不停”。

黎玉帛忍俊不禁:“好好好,不過王爺回來的時候可別當他的面說,這是我們的小秘密。”

回來翻了兩頁書,他覺得手指甲有點長,便放下書,開始修剪指甲。修完指甲,口乾舌燥,便飲了兩杯茶。坐了這大半天,又要小解,回來照了會兒鏡子。

驚!怎麼就到中午了!

時間都去哪了?

黎玉帛趕忙拿起毛筆,正要下筆,毛筆上的墨水幹得差不多了,只好重新研墨,還沒研完,吳嬤嬤吩咐傳午膳,又是豐盛饜足的一頓。

行叭,下午再寫。

用完膳,黎玉帛下定決心不午睡,直接開干,學渣也要奮起!

讓伺候的人都出去,他沉下心,研墨、蘸墨、寫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也不知寫了多久,黎玉帛頭昏眼花,一個個文字像是飛起來,繞着他轉,然後他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霍曜下值歸來,一走進飲翠軒,就聽到他心愛的鸚鵡學舌:“王爺凶,王爺壞,王爺噴嚏打不停!”

霍曜:……

叛徒!

走進房間,他看到黎玉帛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湊近一看,手上臉上都沾了墨水,旁邊的紙上歪歪扭扭寫滿字。

霍曜剛想伸手掐一下他的臉,把他叫醒,想了想,還是取下披風蓋在黎玉帛身上,然後坐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唇紅齒白,眉目清秀。

整日在朝堂忙碌勾心鬥角,只有在至純至性的黎玉帛面前,他才可以稍微輕快。

黎玉帛睡得手酸腳麻才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王爺的臉,嚇得他直接仰過去,霍曜立刻伸手攬住他。

“王……王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霍曜沒回答他,翻了翻寫好的紙。

黎玉帛馬上辯解道:“王爺,今天還沒過完,我可以寫完的!”

霍曜翻到最下面一張,上面寫滿了“霍曜”兩個字,心裏一陣感動,他自然不知道黎玉帛是一邊寫一邊罵。

黎玉帛想奪過來,卻被霍曜一把舉高,道:“看來愛妃和本王心思相同。”他另一隻手拿出一面糖畫來。

黎玉帛驚喜萬分,那糖畫是只兔子,栩栩如生,甚是可愛。但他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主動認錯道:“可是我……我還沒寫完。”

霍曜取來濕手帕,幫黎玉帛擦掉臉上的墨水,又將糖畫放在他手裏,道:“是本王要求過分了。若是你不願寫,往後便不寫。”

黎玉帛咬了一口糖畫,甜絲絲的:“不,我要學寫字!不過王爺,我以後每天寫一句八個字好不好?”

“好。”

“寫完了,王爺要給我獎勵。”

“好。”

兩人其樂融融地商量着,屋外的鸚鵡突然大聲叫了起來:“王爺凶,王爺壞,王爺噴嚏打不停!”

黎玉帛:……

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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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權勢王爺的通房男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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