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姜文瑜可能是從林挽月的表情看出了答案,開口用簽合同的事打斷了謝洋的嘮叨,讓他的傻表弟免於遭受真相的打擊。
謝洋倒是意猶未盡,表示等到了節目上再仔細探討,林挽月微笑着點了點頭。
到節目上就是拿通告費探討了,她當然樂意奉陪。
林挽月當場跟節目組簽了合同,得知節目的錄製時間就在半個月後,跟她去“見老闆”的日子緊挨着。順利的話,她前腳送幾位老闆去警局喝茶,後腳就能神清氣爽去參加節目。
順便一提,能成功通過海選成為入圍的十名選手,每次錄節目都是會給出場費的。
這謝洋小少爺是真的大方,出場費會隨比賽進程逐步提高,也就是說,沒能拿到冠軍獎金的人,這一趟節目下來也能賺不少錢。
林挽月想到她銀行卡內可憐的餘額,由衷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好讓節目快點開始錄製。
她現在好缺錢啊!
林挽月走後,過了幾小時,就在謝洋和姜文瑜準備結束今天的海選時,又一張報名表被助理送了過來。
不多時,年輕帥氣的男大學生走進來,對他們露出笑容,唇邊顯出淺淺的梨渦。
“你們好,我叫祁樂陽。”
*
接下來的日子,林挽月就宅在家裏養手腕上的傷。
她原本是想去收拾養鬼的法師,先給原主報一個仇。但她拿着封印小鬼的陰牌用靈視看法師在哪裏時,對方當時正好沒穿那件寬袍大袖的海青,而是一件貼身的黑色背心。
然後她發現——
這法師大哥身材是真的壯,跟個健身教練似的,看起來能一拳打倒她。以她現在的受傷狀態,去了就是送菜,送上門的煉鬼素材。
林挽月:痴獃呆.jpg
這年頭養個鬼都要這麼壯實才行嗎?!他要是去拳擊比賽,都得至少80公斤級吧??
還是說,因為是小說世界,所以大家的武力值都稍微離譜一些?
並不知道法師在原著中算是中期BOSS的林挽月,果斷選擇先把傷養好再說,這個健身教練……哦不,邪門歪道的法師等她過段時間再收拾。
林挽月待在家裏看劇養傷。
去醫院拆線那日,她收到了經紀人的消息。
【你人呢?不在家?】
【張總給你準備了一條裙子,明天聚會的時候穿,我放在客廳沙發了。】
【明天下午4點我去接你,帶你化妝。】
林挽月皺着眉,盯着“我放在客廳沙發了”這幾個字看了一會,果斷聯繫開鎖公司,要給自己家換一個電子門鎖。
經紀人有自己藝人的家鑰匙很正常,但她討厭這個經紀人,不想給他隨便進出自己家的權利。
她沒回復消息,直接收起手機,打車去了B市有名的“算命一條街”,隨便在一家玄學用品店買了畫符需要的毛筆、黃紙和硃砂等。
畢竟明天就要去單刷副本了,今天多少得做點準備。
回到家時,開鎖公司派來的人已經到了,手腳麻利地給她換了電子門鎖。她錄入指紋又設了數字密碼,以後除了她沒人能打開家門。
林挽月弄好門鎖后,把買來的東西擺在客廳茶几上,坐到沙發上時,發現了旁邊放着的包裝盒。
這就是經紀人說的,張總給她準備的裙子吧。
林挽月拆開包裝精美的大禮盒,將整齊疊在其中的裙子拎起來看了一眼,拳頭頓時就硬了。
這條裙子低胸、露背、長度非常短。她粗略目測,穿上去裙擺頂多到大腿中間的位置,稍微彎腰就會走光。
想讓她穿這條裙子?張總還是做夢比較快。
林挽月把裙子往旁邊一丟,在茶几上擺着的硯台弄好硃砂墨,拿起毛筆準備畫符。
一般來說,畫符前需要進行一些儀式,譬如擺香案、凈手、念靜心咒。
但林挽月從不做這些。
宋代道士薩守堅曾言,一點靈光即是符,世人枉費墨與朱。
林挽月畫符,憑的就是這點靈光。她落筆運筆一氣呵成,符成,硃紅色的墨跡閃過一絲藍色的靈氣淺光。
這是一張上好的五雷符,威力巨大,可使鬼怪邪祟形神俱滅。
當然,劈人也行。
好歹明天見的人有個黑老大,她得給自己準備好防身的東西,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林挽月一口氣給自己畫了十幾張五雷符,又畫了幾張定身符和迷幻符。
搞定。
林挽月收拾好筆墨紙硯,把張總給她的那條裙子丟進垃圾桶,還把沒用完的硃砂水倒在了上面,然後去服裝間挑明天穿的衣服。
原主的衣服非常多,林挽月將衣櫃都看了一遍,最終選擇了一條長度到腳踝的灰紫色褲裙。褲裙分兩層,內層是緞面雪紡,外層是飄逸又有垂感的紗,上身她選了白色弔帶搭杏色雪紡開衫,整套衣服既方便活動,又美觀。
如果穿牛仔褲就太隨意了,看着就不像真心想參加聚會的,說不定會引起注意或警惕,褲裙就不錯。
*
翌日,下午4點。
經紀人來到林挽月的家門口,發現林挽月把鎖換了,他按了幾次門鈴沒人理,心裏悶着一口氣哐哐拍門。
他敲了好一會,房門才被人從裏面打開。
“張總給你的裙子怎麼不穿?”經紀人一眼就注意到,林挽月穿的不是他昨天送來的裙子,催促道,“趕快把衣服換了!”
林挽月把手裏的垃圾袋往經紀人腳邊一丟,平淡道:“裙子被我弄髒了,穿不了。”
垃圾袋沒有封口,落在地上后敞開露出一部分裙子的布料,上面硃紅色的顏料頗為刺目,想看不見都難。
“你是不是故意的?”經紀人看到垃圾袋裏的裙子,壓抑着怒氣道。
“我今天就穿這身去了。”林挽月往門邊一靠,下巴微抬,漂亮的褐色眼睛睨着面帶怒色的經紀人,“你也可以讓我別去。”
“你……!”經紀人努力咽下這口氣,老闆和張總的事他耽誤不得,人必須帶去,“跟我走吧。”
林挽月跟經紀人下了樓,坐上對方開來的車,去了一個化妝造型工作室。
她的長相已經很美,不需要過多修飾,因此化妝沒用多少時間,時間基本都用在髮型上。
深棕色長發被兩個人精心地編成鬆散的辮子,在腦後盤起來,配上珍珠和花朵形狀的髮飾,將那張巴掌大的臉襯得更加小巧。
相較之下,林挽月穿的衣服就顯得不太走心了些,愈發讓經紀人感到不滿。他想,林挽月不穿張總提供的裙子,到時候惹得張總不痛快,吃苦的還是她自己。
經紀人繼續開車,將林挽月送到郊區別墅。
車子停在黑色鐵藝大門前。
北歐風格的白色別墅被鬱鬱蔥蔥的樹木環繞,白石堆砌的花壇中生長着妍麗的月季花,此時正是黃昏,夕陽灑落在綠茵茵的草地、樹木與各處栽種的花叢上,清新美麗的花園被蒙上一層橘黃的光,美不勝收。
林挽月跟在經紀人身後,穿過夕陽籠罩的花園,走向那棟白色別墅。
別墅門前站着兩個強壯的男人,穿着黑西裝,應該是保鏢。
經紀人對其中一人道:“我把林挽月帶來了。”
保鏢看向經紀人身後的林挽月,對她伸出手道:“林小姐,請把你的私人物品都交給我,包括手機。”
對於這一幕,林挽月早就用靈視看到了。
她配合地將她拎着的手包遞給保鏢,保鏢接過後,當著她的面就開始檢查。他打開手包,裏面放着手機、小鏡子和口紅氣墊等補妝的用品,與其他來這裏的女明星帶的沒什麼區別。
但保鏢的目光還是在林挽月身上掃了一遍,問道:“身上還有別的嗎?”
林挽月抖了抖她褲裙的外紗,又拍了拍大腿兩邊表示沒有口袋,雙手一攤:“你看我身上還有放東西的地方嗎?”
保鏢打量着她的開衫,單薄的杏色雪紡下隱約透出雪白的肌膚,衣擺垂墜在身側,沒有看到口袋。
確實,她身上一個口袋都沒有,沒地方藏東西。
“進去吧。”保鏢將林挽月的手包放進門口的箱子,打開別墅門。
經紀人示意林挽月進去,他沒跟進去。
林挽月走進別墅,看到客廳奢華的真皮沙發上坐着三個男人,看起來都四十歲左右,正夾着雪茄吞雲吐霧,其中一人大腿上還坐着個長捲髮的女人。
“挽月,過來。”帶細邊眼鏡的虛胖男人對林挽月招手,笑出一口發黃的牙齒。
他就是群英娛樂的老闆,孔金。
林挽月走過去,在離他們一米多的地方停住,沒再接近。她看到坐在大腿上的捲髮女人側目看了她一眼,表情變得有些尷尬,但想到了什麼后很快恢復平常。
她的靈視讓她知道了女人的身份——兩個月前翻紅的女明星周箐妍,主演的古裝劇正在熱播。
“站那麼遠幹什麼呀,再靠近點。”老闆孔金笑容滿面,伸手想拉林挽月。
林挽月退了一步,剛好躲開。
她嫌棄地想,原來今天最難的不是收拾這群人,而是被油膩男膈應。
被林挽月毫不留情甩了面子,孔金笑容凝固,正要發火,他身邊的男人搶先開口問:“怎麼沒穿我送你的裙子?”
這男人是張總,西裝革履,身材保持得不錯,看着倒是挺斯文儒雅。只看外表,完全想不到那件暴露的裙子是他選的,果然人不可貌相。
“被我不小心弄髒了。”林挽月回答。
不小心?怕不是要帶個引號。
腿上坐着女明星的馮總猥瑣地笑了,拍了拍張總的肩膀,對他擠眉弄眼:“老張,看來這是個有脾氣的啊。”
“正好,我喜歡有脾氣的。”張總也笑了,望着林挽月道,“調.教起來更有意思。”
孔金跟着笑呵呵道:“你喜歡就行。”
林挽月看着張總和馮總,靈視快速閱讀了他們的過去。
這倆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用見不得人的手段強迫過許多小藝人,甚至還拍攝過視頻。
張總看起來人模人樣,實際上有嚴重的施虐傾向,熱愛S/M,經常把一些小明星玩得遍體鱗傷,差點玩出過人命。馮總也很變態,喜歡搞多人運動,還喜歡逼迫被他潛規則的女明星舔他的腳。
想到一閃而過的畫面,林挽月感覺她的眼睛髒了,噦!
就在這時,最後一個人姍姍來遲。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剃了個寸頭,其貌不揚,身高體型都很普通,屬於走進人海就難以找出來的那種類型。他從手下的手裏接過銀色手提箱,獨自走向眾人,臉上帶着堪稱和善的笑容。
唯有林挽月能看到,他滿身的凶戾之氣和孽債,以及跟在他身後爬行的女厲鬼。
女鬼身上繚繞着濃厚如黑霧般的陰氣,靈體籠着代表怨氣程度最重的深紅,兩個眼珠渾濁不堪,手腳折成扭曲的角度,藍裙子被血染成詭異的紫。她怨恨的目光緊盯着前方的男人,想要靠近他,卻被淡金的光芒逼退。
是黑老大和被他害死的趙愛。
至此,今天聚會的參與者全部到場。
“有新人啊?”黑老大看到林挽月這張生面孔,面上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就像日常生活中會遇到的親切老大哥,他把手提箱放在茶几上打開,露出裏面包裝得五彩繽紛的糖果,招呼她道,“正好,來,嘗嘗新一批的糖。”
林挽月的視線落在這些包裝精美的糖果上,眼前浮現的畫面告訴她,這些糖果全是新型毒.品。
果然,不出她所料,是毒趴。
老闆容留.吸.毒,黑老大販賣.毒.品,張總和馮總用手段強迫女性,全都很刑。
林挽月抬眸,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別墅的門,穿透那堵牆,可以看到黑老大帶了四個手下,就站在門口。
她盯着那四個手下,確定他們身上沒有槍。
但她知道黑老大帶着槍,就別在後腰。
哎,這個世界可真是危險啊,不過目前還在她可以解決的範圍內。
“發什麼呆呢?”孔金伸手抓了一顆糖,想遞給林挽月,“讓你吃顆糖都不吃,是不是不給你這些哥哥們面子?”
給個屁。
確認了聚會的性質和這些人的犯罪事實,林挽月準備行動。
她起身接過糖果,目光掃過神情緊張的周箐妍,露出今天進入別墅后的第一個笑。
林挽月說:“我想先去一趟衛生間。”
“吃了再去。”孔金催促道。
反倒是提出讓林挽月吃糖的黑老大,平和地笑道:“去吧,糖可以回來再吃,不急這一會。”
看來是篤定林挽月跑不掉。
“回來后,我會好好品嘗這顆糖的。”林挽月把手裏的糖放下。
“你知道衛生間在哪嗎?”張總語氣曖昧地問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林挽月還沒回答,馮總先“唉喲”起來了,臉上一副“我懂”的壞笑:“老張,太心急了吧?想在衛生間偷吃啊?”
“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張總裝模作樣地給她指了個方向,“衛生間在那邊。”
林挽月壓抑着現在就用五雷符劈人的衝動,朝着張總指的方向走去。
進入衛生間,林挽月關好門。
她彎腰撩起褲裙的褲腿,露出長達膝蓋下方的中筒襪,襪子邊沿夾着她昨天畫好的符籙。
她早就在靈視的畫面中看到了要收私人物品,因此將符籙藏在這裏。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林挽月淡定地從襪子邊沿抽出符紙,左邊掏完換右邊,很快,一疊黃底紅字的符籙出現在她手中。
她拿完符后沒出衛生間,而是站在原地未動,右手拇指與食指捻了捻,盈着淺藍光芒的靈力長線從她指間捻出,沒入地面。
待淺藍長線再出現時,從虛空中拉出了一個女鬼,緊緊捆着對方。
正是方才跟在黑老大身後的趙愛。
這就是林挽月要來衛生間的原因。
趙愛趴在地上掙扎,發現無法掙脫,抬起渾濁發白的眼瞳盯着林挽月,喉嚨里發出彷彿獸類的低吼。
嗯,一開口就是老厲鬼了。
為了能與她順利交流,林挽月蹲在趙愛面前,指尖點在她的眉心。
純凈的淡藍靈力從瑩白的指尖流出,注入趙愛混亂的腦海,如清冽的泉水洗凈污穢,令她醍醐灌頂般恢復了神智,雙目變得清明。
趙愛伏在地面,仰頭望着周身盈着靈光的林挽月,嗓音嘶啞:“謝謝……”
她認得這張臉。
她死之前,林挽月還是公司很紅藝人,沒人動她。她死之後,神智被怨氣侵蝕,已經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腦海中只有強烈的復仇意念。可是那該死的黑老大有高人給的護身符,她一直無法靠近。
她不知道林挽月過得如何,但會出現在這裏,應當是過得不好。
“認識我吧?”林挽月微微一笑,容貌姣好的臉蛋在燈光下更顯白皙,她問,“需要我自我介紹一下嗎?”
她的態度太過自然,趙愛有些愣,隨後搖了搖頭。
“我要教訓外面的那幾個人。”林挽月開門見山道,“你想一起嗎?為自己報仇。”
聽到報仇,趙愛的眼球霎時間蒙上層怨氣,情緒激動起來:“我要!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啊啊!”
“冷靜一下。”林挽月將指尖抵在趙愛額頭,用靈力鎮壓怨氣。
狂躁不安的趙愛安靜了下來,怨氣被靈力鎮壓后,她又很快恢復神智。
趙愛急切地問:“我要怎麼做?”
林挽月抽走捆着趙愛的淡藍色靈力線,讓對方恢復自由。
她揚了揚手裏厚厚一疊符籙,從中抽出一張定身符,遞給趙愛:“出去后我會破壞施虎的護身符,你把這個貼在施虎後背,我把他的槍拿走,然後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把他們弄死了就行。”
施虎就是黑老大的名字。
“為什麼不能弄死?”趙愛一字一句,宛若泣血,“施虎讓人殺了我,殺人償命。”
林挽月見她怨氣翻騰起來,但這次沒被怨氣影響神智,耐心解釋道:“殺了他就太便宜他了,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這才叫活受罪。而且,你本就是厲鬼,應該早日化解怨氣投胎,殺人會讓你背負殺孽,無法投胎。為了個人渣,把下輩子都搭進去不值得。”
趙愛把這番話聽了進去,深紅海浪般洶湧的怨氣逐漸平靜,她緩緩道:“我知道了,只要留口氣就行吧?”
“對。”林挽月朝趙愛伸出手,掌心朝上,“把你的手搭上來,我幫你修一修身體。”
人死後魂魄會維持死相。不過這並不影響厲鬼的厲害,只是有礙觀瞻。
趙愛將蒼白髮青的手搭上去。
林挽月握住趙愛的手,磅礴的靈氣噴涌而出,將趙愛扭曲可怖的鬼體裹了進去,幾息后散開。
現在的趙愛擺脫了墜樓死相。
她仍穿着那件綢面的霧藍色低胸小禮裙,但上面乾乾淨淨沒有血跡,肢體完好無損彷彿從未墜過樓。唯有她擴大渙散的瞳孔、蒼白而冰冷的皮膚,彰顯着她死人的身份。
雙腿復原的趙愛從地上爬起來,再次道謝:“謝謝。”
“走吧。”林挽月道,“出去揍人。”
趙愛捏着林挽月畫的定身符,小心地用陰氣將它藏起來,讓普通人看不見。
“挽月,回來啦?”見到林挽月走來的身影,老闆孔金第一個開口。
林挽月沒理他,周身靈氣涌動。
“砰——”
眾人頭頂散發著璀璨燈光的吊燈,所有燈泡突然爆開,伴隨着玻璃碎片嘩啦啦落了一地的清脆聲響,別墅陷入半黑暗,勉強藉著窗外已經暗了的天色視物。
施虎覺得胸口的護身符忽然發燙,燙得他皮膚髮痛。
他拉出拴着護身符的繩子,震驚地發現,塑封里疊成三角形的符紙燃燒了一半,正亮着火星!
與此同時,他感覺一股涼氣撲在後背,接着身體彷彿打了石膏,無法動彈。
馮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調侃道:“老孔啊,你這吊燈質量不行啊,這就壞了。還好沒落咱們身上——你在幹什麼?!”
他正面對着林挽月,看到對方從施虎后腰掏出了一把手.槍,而施虎竟然沒有任何反應,驚得差點無法言語。
老闆孔金和張總見到林挽月拿到槍,也啞巴了似的。
林挽月掂了掂手裏頗有分量的槍,第一次摸到這東西,似乎有點興奮。
她把槍口對着馮總。
馮總頓時慌了:“虎哥!”
被他呼喚的施虎連嘴唇都無法動,更別提說話。他能感覺到脖子上出現一雙冰涼的手,掐着他慢慢地收緊。
“我又沒動保險,你怕什麼。”林挽月不會用槍,只是比劃一下。
她剛想把槍丟到安全的位置,忽地看到了幾個畫面,她動作一頓,唇邊揚起意味深長的弧度。
她把槍放在了茶几上。
女明星周箐妍被那把槍嚇得渾身顫抖,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了翻紅向馮總屈服,否則她今天不會來到這裏,也就不會面臨被槍殺的可能。
張總見林挽月放下槍,便想要伸手去搶。
林挽月眼疾手快,一張迷幻符貼在張總伸過來的手上。
張總抓了個空,卻好像抓到了什麼似的,手指維持着虛握的姿勢,開始大笑。
被趙愛掐得窒息的施虎眼前發黑,但因為被貼了定身符,無法呼救,無法掙扎求生,只能感受着沒有氧氣快要憋死的痛苦。
就在他快要昏死過去時,趙愛終於鬆開了掐着他的手。
施虎使勁呼吸着久違的空氣,剛緩過來一些,趙愛的手又掐了上來,慘白的臉也湊到他眼前。
“施虎,還記得我嗎?”趙愛陰森森地問。
另一邊,林挽月給孔金和馮總也貼上了迷幻符。
馮總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先是瞪大了眼睛,隨後鬼哭狼嚎開始求饒,連懷裏一直抱着的周箐妍都被他甩到一邊了。
孔金大叫着跑開,在別墅里亂跑,不知道在躲什麼東西。
張總依然拿着不存在的槍,嘴裏說著威脅林挽月就範的話,還以為勝券在握呢。
三人各瘋各的,活像是精神錯亂的患者。
林挽月拿出三張五雷符,對着他們仨一人丟一張。
她早就想劈這幾個撒比了!!
轟隆隆三聲雷響。
被五雷符劈過的人,身上雖然劇痛但不會留下痕迹。三人齊齊發出慘叫,感覺渾身痛得像是被丟進了油鍋,還滾着灼熱的溫度。
別墅的電線被五雷符引發的雷電影響,爆出噼啪的電光,整個別墅的電路徹底損壞。
周箐妍被接連發生的事嚇得尖叫,一聲高過一聲,吵得林挽月腦袋疼。
門外的手下和保鏢聽到雷電轟鳴感覺不對,直接闖了進來,被林挽月甩出幾張五雷符直接劈暈。
趙愛是厲鬼,畏懼雷電。
林挽月幾張五雷符下去,她也受到了影響,在雷電的威壓下忍不住叫了一聲。
“不好意思,誤傷了。”林挽月惋惜地收起五雷符。
她本來還打算繼續劈孔金呢。
五雷符不能用了,只能繼續用迷幻符。
最後一張迷幻符貼在了施虎身上。
趙愛繼續折磨施虎,林挽月則是走到了縮成一團的周箐妍身前。
周箐妍瑟瑟發抖,哭得梨花帶雨:“不要劈我。”
林挽月花了兩秒鐘思考怎麼處理周箐妍,她懶得跟對方串口供,直接以靈力在周箐妍額頭畫符,篡改她的記憶。除非有人破了她這道靈符,否則周箐妍永遠不會想起來剛才真正發生的事。
現在周箐妍的記憶里,林挽月去衛生間后,孔金他們幾人吃了新型糖果,然後過一會就開始不太正常了。
淺藍靈符隱沒在周箐妍的額心,周箐妍昏了過去。
搞定周箐妍,林挽月又依法炮製搞定手下和保鏢,再回頭看向發癲的三人。
孔金正在往馮總的嘴裏塞糖,獰笑着說:“乖乖被我上,我還能給你點資源。”
真辣眼睛,不知道孔金在幻覺里把馮總看成誰了。
張總在跟空氣打架,他打着打着,離被貼了定身符無法動彈的施虎越來越近,無意間剮蹭掉了施虎背後的定身符。
但林挽月貼在施虎胸前的迷幻符還在,此刻施虎看到的全都是幻覺。
重獲自由,施虎眼中流露出駭人的戾氣,抓起林挽月先前在茶几上放下的槍。
“我能讓你死一次,就能讓你死第二次!”施虎額頭青筋暴起,大喊着,動作迅捷地給子彈上膛,先是對着無人的地方——或許在他眼中是有人的地方開了一槍。
林挽月坐在沙發上,看着眼前的一幕。
施虎的目光一直追隨着什麼,他調轉槍頭,對另一個地方開了一槍。
“啊——!”孔金叫得撕心裂肺。
施虎剛才這槍打在了他的褲.襠。
這是不久前,林挽月想把槍丟開時看到的畫面,如今成為現實。
身為厲鬼的趙愛並不覺得恐怖或是殘忍,她只覺得暢快極了,鼓掌道:“好!”
施虎還在發瘋,對着空氣連開幾槍,子彈都打空了還在不停地扣扳機,大聲叫嚷着:“死!死!”
林挽月覺得差不多了,指揮着趙愛給孔金、張總和施虎吃糖,回收迷幻符,偽造出他們是吃了新型.毒.品才產生幻覺的假象。
她走出別墅,從門口的箱子裏取回自己的手機,醞釀了一下情緒,撥打110。
十幾分鐘后,警車和救護車趕到郊區別墅,將他們全部帶走。
當夜,一條熱搜在微博上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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